畢冉突然的變化讓費琢猝不及防,繼而不同的表現讓費琢從心底裏產生了畏懼和憤怒互相衝擊的矛盾情緒。


    麵對真正從心底且將憤怒作為常態的畢冉,費琢第一次產生了逃離的心理,他隻想著趕快離畢冉遠遠的。


    之前的傲氣於狂妄,霎時間蕩然無存。


    “畢冉?”


    帶著畏怯,費琢首次在畢冉麵前表現出退縮,奈何手被緊緊的握著,而且能夠感受越來越強的力量,這讓費琢產生一個錯覺,自己手臂的骨頭就好像幹枯腐朽的木材,一捏就會粉碎。


    “這個世界無論是哪個朝代,都讓我感覺到不爽,好像打人,好想破壞,好想將我所看到的一切統統毀滅。”


    “啊,怎麽我看到什麽東西都覺得不爽,連空氣都覺得不爽。”


    此刻的畢冉說了一堆讓費琢感到莫名其妙的狂人狂語,適應不過來的他卻覺得眼前的這個畢冉比自己還要癲狂,而且是真正的癲狂,並不是故意為之的麵具。


    最為恐怖的是,畢冉周圍空氣出現非常多流動的能量,這些能量正在逐步物質化,一點點的凝結成晶體狀,破碎後再凝結,周而複始,幾乎永遠在循環。


    這就讓畢冉身邊有著非常多晶體細微碎片的反射磷光,這些磷光遍布在周圍的空氣之中,飄散著。


    “喂,小子,被揍過嗎?”


    畢冉此刻五官緊皺,麵部肌肉在頻頻抽動,盯著費琢就好像憤怒的野獸看著獵物一般。


    費琢有些遲疑,強烈的恐懼幾乎快要將他淹沒,這對他來說顯然已經觸及到了所謂的尊嚴,所以都是走極端的人,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


    空氣彌漫著足以讓任何人進入憤怒深淵的氣息,因此即便恐懼,而費琢的怒氣也被徹底調動。


    “啊,見鬼……”


    費琢搖著頭,僅剩的左半部為正常人的臉此刻也扭曲抽動,瞪大眼眶,眼珠突出,高聲怒吼的將已經化為黑煙的右手,糾纏成一個拳頭的形態朝著畢冉的臉打了過去。


    “嘭……”


    巨大的聲響,帶著撞擊散出來的黑煙於晶體碎片的衝擊波蕩開。


    而畢冉卻一點事都沒有,隻見畢冉麵前不到十寸的地方由晶體碎塊聚集成的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隔絕層。


    輕鬆的擋住了費琢看似氣勢洶洶的攻擊。


    “嘿,你他媽的沒死過是吧?”


    這一拳下去,畢冉的怒氣似乎實質化一般,周圍的氣壓驟然降低,聲音從粗狂變得沉悶壓抑,每一個字都好像裹了炸藥一般,仿佛脫口之後就會爆炸。


    “啊……呀……!”


    費琢痛苦的嚎叫出來,因為他的左手小臂上的骨頭瞬間被畢冉捏碎,手掌部分失去支撐而耷拉垂掛著。


    接著還在哀嚎不已的費琢猛然看到帶著明黃亮光的物體襲來,眼前的視野瞬間被占據。


    “砰……”


    費琢如斷線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在他倒飛的軌跡上,飄灑這渾濁的血液還有那反著淡淡磷光的晶體碎片。


    “轟轟轟轟……”


    費琢的身體在地麵上砸下彈起,再砸下彈起,連續砸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深坑之後,衝入屍堆裏,將大量的幹屍轟的四處橫飛才最終停下。


    畢冉慢慢的從地裏站了起來,此刻他的雙腳的腳掌、腳踝,一直到小腿,膝蓋以下都被長出來的晶體碎塊覆蓋。


    胸口,雙肩都是大大小小形狀不規律的晶體碎塊,甚至後背中心也被構出一個類似於脊椎骨的粗糙條狀晶體帶。


    雙手手掌已經被晶體徹底覆蓋,形成了尖銳的爪狀。


    斜了一眼,看了看右手抓著費琢血肉模糊的斷臂,怒不可遏的甩手扔掉。


    “喂,死了沒,沒死就再來。”


    費琢躺在被自己身體砸出來的坑裏,臉部整個被打凹,麵骨粉碎性骨折,右眼眼珠破碎,總之整張臉都已經血肉模糊。


    左臂被大力整個扯斷,此刻血肉湧動正在生長修複,麵部也在修複。


    見對方沒有聲響,暴怒之遺狀態下的畢冉,一步一步的走向費琢躺倒的地方,這每踩踏一步,地麵就會有晶體長出。


    但這每一步都很沉重,這似乎也意味著,暴怒之遺狀態下的畢冉並不擅長速度,每一次攻擊都是實打實的純力量輸出。


    費琢好不容易恢複過來,在坑裏緩緩爬起,右半邊身體黑煙更為濃重,因為此刻京城內的逆時空能量已經非常的濃厚,這個地方已經不再適合三維空間生物存活,城內的幾乎所有物體都已經出現‘翡翠’化的痕跡。


    大地將在不久之後真真正正的被一片‘翠綠’所覆蓋。


    “這不可能,你不是畢冉,你是什麽人?”


    費琢聲音裏已經充滿了質疑和恐懼的顫抖,但抑製不住的怒氣卻也從他的鼻息裏麵唿出。


    “哈?”


    “我不是畢冉?”


    “你他媽眼睛被我捶瞎了?”


    “我就是畢冉,不過不是你熟悉的畢冉!”


    “吼……”


    “小子,爺爺現在開始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哈……”


    突然怒目圓瞪,畢冉一步步逼近費琢,承受撲麵來的巨大壓力,費琢想要逃離,但雙腳此刻別一堆從地裏爬起來的晶石鎖住。


    “啊啊啊啊……”


    恐懼爬上了費琢的臉龐。


    發光晶體包裹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費琢的身體上,甚至連已經逆時者化的黑煙軀體也被晶體封鎖。


    無法動彈的被畢冉狠揍,幾乎每一拳都削掉費琢的一塊血肉。


    血肉橫飛,再次生長恢複,又再次血肉橫飛。


    費琢經受著非人的折磨,此刻的心態就好像畢冉一般逐步崩潰。


    頭骨脆裂,胸口被洞穿,左手臂被扯斷無數次,腹部被扯開,內髒湧出,血腥無比的一次又一次的被當成人肉沙包一樣,近乎沒有下限的揉虐。


    無數次之後體無完膚的費琢,哭喊著:“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別在折磨我!”


    畢冉,皺著眉頭,似乎還是沒辦法將怒氣發泄感覺,雙手朝著躺在地上,肉體已經支離破碎,奄奄一息的費琢,那剛剛恢複過來的腹部猛然插入。


    用力朝兩邊扒拉,硬生生的是徒手將費琢的腹部拔開,看著那湧動的大腸,畢冉再次扯出,隻見沒了大部分大腸的腹腔之內,一顆已經被黑化的血紅晶狀球體已經開裂。


    “捏碎這個你就死翹翹了!”


    頭部恢複的費琢慌張的將右邊黑煙化手臂形成十幾個觸手將畢冉捆住,喉嚨恢複後大吼道:“啊,你個變態,去死,去死……”


    “亞空間釋放!”


    被逼急的費琢,因為沐浴在充沛的逆時空能量裏麵,終於毫不猶豫的使用屬於逆時者的能力。


    周圍的空間傳來陣陣的顫動,亞空間突然和這裏的空間進行置換,在這個範圍內,費琢逐漸完全逆時者化,但如此他將徹底失去意識,成為給一個無腦幽靈的存在。


    “我跟你同歸於盡……”


    歇斯底裏的大吼後,費琢整個人捆住畢冉,暴怒之遺右手掙脫束縛,伸手掐住費琢的脖子,充滿不屑的瞠目道:“憑你,還想和爺爺我同歸於盡?”


    轟隆一聲,收縮迴來的聲音。


    周圍的亞空間凝結出一堆結晶化的固體能量,接著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整個被置換而來的亞空間被整體粉碎。


    空間進入一個坍縮的狀態,扭曲和極致的收縮之後,達到收縮的臨界點後,周圍的空間劇烈的晃動。


    “轟……”


    足以扭曲一切的爆炸發生。


    爆炸產生的一陣陣的震蕩波,讓空間產生如同水麵的漣漪一般四處蕩開。


    過後,一個整齊的圓坑之內,站著被厚厚晶體包裹住的憤怒之遺,他的右手還提著隻剩下半截身體的費琢。


    晶體破碎,露出畢冉安然無恙的身體。


    隨手一扔,費琢那半截軀體被如同垃圾一般扔在地上。


    頭部隻剩下不到半邊的費琢,此刻嘴唇再次動了動。


    解決掉費琢之後,憤怒之遺仰望天空,此刻巨大的虛影從空中掠過,高嫋然發著熒光的巨大純白色的身體逐漸分解。


    像在無引力狀態下的牛奶一般,變成一團團,不規則的類球體。


    從地球以外俯瞰大地,可以看到地麵上出現了很多類似於京城那樣的巨樹正在瘋狂的生長,其中西安,杭州,南京最為明顯,斷裂所有的曆史信息鏈,意味著這幾座城已經成為了破敗古都,翡翠質地的樹幹從地裏暴起。


    牛奶狀的物體在大氣層外逐步凝聚成一根巨大的柱狀物體,對準下方的對應城市,但數量卻遍布全球,可見高嫋然已經意識到靈魂之樹並非隻是中原大地上才有,所有影響曆史的城市都已經被子魔種下了靈魂之樹。


    倫敦,空中可見到一根發著熒熒白光的巨大物體立於高空之中。


    梵蒂岡,教皇和紅衣主教門都在胸口劃著十字,絕望的遙望天空而祈禱著。包括羅馬、巴黎、開羅、耶路撒冷、柏林、馬德裏、聖彼得堡、莫斯科、拉薩、漢城府、京都在內的城市,軌道上都有這麽一根直徑五十米,長約一千米的巨型白色柱狀物體對準著。


    這是最後的保險,隻有這些柱狀物體墜落,才能將所有被逆時空能量汙染的城市封印。


    高嫋然剛剛和法身融合的那一刻,原本想揮手將這個自己締造出來的地球毀滅,但卻發現這個地球已經逐步擺脫了自己的控製,可見第一階段之後的地球已經逐步被子魔所控製。


    無奈之下,封印是最後的手段,所以分解法身後,克隆地球也不會因此潰散,這是八次輪迴中最為嚴峻的一次,當然這些隻有畢冉的七大惡才知道。


    南極和北極的上空漸漸的構成一個寬千米,長約兩千米的巨型符文,這兩個符文是一種人類之中未曾出現的符號,符文將兩極作為中軸釋放出抑製逆時空能量繼續衍生的立場。


    “我最後能做的就隻有這一些了”


    “但願事情不要繼續惡化。”


    地球以外,空靈的聲音傳開。


    圍著克隆地球轉的太陽和月亮散發兩種不同的光芒,黃光和白光,象征接下來的克隆地球將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迴到京城上空,空艇之上,高鼎攜帶的手機開始釋放出警報聲,而這時艙內的管帶和舵手以及觀察員都緊張的在穩定空艇。


    高鼎手捂住包裏的傳國玉璽,神情有些慌張,吳三桂這時焦急的問道:“先生,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柳尋墨穩定身體後,俯低身體後,手搭在身後的鐵扇,準備乘機將吳三桂殺死,並抓住手無寸鐵的高鼎。


    窗外黑影掠過,高鼎後退,背貼著駕駛艙的壁上,故意大聲道:“司徒博多,你又來了,還不死心?”


    司徒博多突然趴在窗上,在外麵的疾風衝刷的情況下,緊盯著駕駛艙內的高鼎,柳尋墨故意挪身靠近高鼎,並用眼神示意窗外麵的司徒博多。


    黑影滲人駕駛艙,司徒博多從黑影裏出來,盯著高鼎笑道:“這次逃不掉了吧,縱使你詭計多端,在空中也已經是插翅難飛。”


    高鼎掃視駕駛艙內的情況,過了會,耷了耷肩膀,無奈的說道:“好吧,看來是我疏忽了,既然現在我已經無路可退,那我就乖乖的配合你吧!”


    之前空艇傾斜,讓吳三桂這個年紀大的普通人已經承受了很大的驚慌,心髒的負荷過大,此刻麵色蒼白。


    “先生,這?”


    柳尋墨湊近高鼎之後,表情嚴肅的緊盯司徒博多,開口道:“先生,我會保你周全的!”


    但在柳尋墨身後的高鼎,眼睛轉了轉,嘴角微微上揚,突然用力推了一把柳尋墨,趁著空隙,飛撲用力的推了一下舵手的右肩,舵手被推的身體傾斜,手不自覺的將舵輪朝著左邊打,空艇急速朝左轉頭,因為轉頭過於急促,拚命的傾斜。


    直接朝著巨樹衝去。


    司徒博多扶住柳尋墨,而吳三桂卻因為傾斜的幅度太大,頭撞在了鋼壁上,直接昏迷過去。


    管帶轉身扶起高鼎,高鼎突然大聲喊道:“將速度開到最快!”


    司徒博多遲疑了一下,問道:“老頭,你不要命了!”


    高鼎站穩腳步後,冷笑道:“我的命很金貴的!”


    空艇本來距離巨樹的樹冒比較近,加快速度之後,徑直衝了過去。


    由於過於靠近巨樹,時空的重力將空艇拉上高空,一直到樹頂之上,駕駛艙內的人都看到了那四色的光柱,靈魂之樹的勾魂之力延伸至空艇的駕駛艙內,因為高鼎和吳三桂的身份特殊性,勾魂之力居然對兩人沒有效果,而其他諸如管帶,舵手,觀察員都被瞬間抽幹生命,靈魂脫體向著靈魂之樹飛奔而去。


    空艇頭部向上傾起,駕駛艙也傾斜向上,高鼎僅僅的抓住了舵輪,司徒博多雙腳因為黑影的附著,從而可以不受影響的站立不動,柳尋墨者砸在了吳三桂的身邊。


    舵輪被高鼎手抓著左右轉動,空艇也因此左右搖擺,司徒博多踏步走向高鼎,眼見就要被司徒博多抓住。


    角度突然又恢複正常,高鼎趴在了舵輪上,看見控製台的按鈕之後,欣喜的朝著控製台上的按鈕,拍了下去。


    “啪……”


    駕駛艙兩邊的門突然被打開,距離的氣流灌入,柳尋墨差點被扯了出去,他雙手抓著門框,司徒博多見高鼎還在掙紮,索性用腳下黑影伸出黑色的手臂抓住了高鼎。


    高鼎迴頭冷笑道:“你抓我就是想要這個東西吧!”說著重腰包裏麵拿出那塊傳國玉璽,司徒博多看著發著綠光的傳國玉璽,說道:“把東西交給我?”


    高鼎看了眼門外,大笑道:“想要?那就去撿吧!”


    話畢,用力的將傳國玉璽扔出門外,司徒博多看著傳國玉璽從空中掉落,直接轉身,毫不猶豫的飛撲了出去。


    高鼎看著司徒博多跳出駕駛艙,頂著駕駛艙內亂灌的氣流,按下了關門的按鈕,柳尋墨在門關閉之後,從空艇上掉落。


    就這樣柳尋墨被高鼎作為棄子丟棄。


    在空中的俯衝的司徒博多突然注意到掉落的柳尋墨,無奈之下隻能翻身去救司徒博多。


    地麵,永定門外的京郊。


    雲樂樂和宋雲浩費盡心思才將李光地和陳自力帶出京城,恰好看到梁通,梁通認得雲樂樂便問道:“發生什麽事?”


    雲樂樂歪著頭迴道:“不知道,但是現在城裏亂糟糟的,沒有一個活人了!”


    梁通皺著眉頭問道:“那畢大人呢?”


    雲樂樂恍然想起畢冉,正想衝進京城去救畢冉,卻被反應快的梁通拉著:“樂樂,城裏現在那麽亂,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交給我吧!”


    雲樂樂看著遍體鱗傷的梁通,說道:“你現在這樣也隻是在逞強吧!”


    “也不知道城裏現在怎麽樣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吐露出擔憂。


    ……


    ……


    正陽門前,畢冉那被憤怒之遺控製下的身體,突然噗通的一聲,神情恍然。


    身上金光四起,雙眼再次被金光覆蓋,背後出現十二個符文組成的光圈。


    身體失控的漂浮而起,身上那些晶體化能量正在粉碎脫落。


    徑直的攀升天空。


    衝到樹頂之上,空中的司徒博多詫異的看著發著金光的畢冉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空艇上的高鼎自己親自控製舵輪掉頭離開。


    看著衝上去的畢冉,疑惑道:“畢冉?”


    樹頂上還漂浮著半個太和殿的屋頂,畢冉一衝直接撞碎屋頂,停留在樹頂的五百米處。


    低眼俯瞰四色光柱裏麵的子仆四君,喃喃道:“每一個輪迴都有這個場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啊,禁忌之力就好像一個保險機製一般,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會被動開啟。”


    禁忌之力形成的光圈出現在畢冉金色的眼瞳裏,空間和時間開始出現倒退的虛影,世界各地出現了明顯的時間流殘影。


    憤怒之遺憤怒的氣息被禁忌之力壓製,緩緩的開口道:“如無意外,一切將從頭再來。”身體的控製權被禁忌之力徹底搶奪。


    背後的光圈開始懸浮到頭頂,金色的耀眼光芒釋放開來,光圈開始無限擴大。


    抹除時間因果的禁忌之力發動。


    地球外,可以看到覆蓋了地球三分之一的光圈正在緩慢的轉動。


    無數的金色符文從空中落下,就好像傾盆大雨一般傾瀉而下。


    符文撞擊到任何東西,這個東西就會隨著時間流殘影開始倒退,之前所有的因果都會隨著倒退的時間而消失。


    在光圈中央的憤怒之遺,被迫緩緩閉上眼,將身體交出。


    “高嫋然,你所要的拐點太難了,可能根本不會到來。”


    “真不甘心……”


    吐露最後的不甘之後,畢冉的身體徹底靜默。


    遮天蓋地的光圈之下,克隆地球的全部因果會被消除,一切將重新從始皇帝開始計算。


    那麽,第九個輪迴即將開始?


    不,第九個輪迴不會到來,破滅之中,絕望之中就是高嫋然一直渴望的拐點。


    白光從軌道上穿破光圈厚厚符文覆蓋,讓畢冉的身體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中。


    一個婀娜的身影從白光之中降下,飄逸而散發這聖潔光芒的白裙,飄柔長至三米的瀑布長發。


    高嫋然的真實形態。


    還原了高嫋然鼎盛時期的精致樣貌。


    雖然現在的她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宛如至高的天仙一般。


    從白光的形成的聖潔通道降下,白若羊脂的雙手捧著靜默的畢冉,看著緊閉雙眼的他,高嫋然咬了咬下唇,用空靈輕柔的聲音向已經失去意識的畢冉述說著。


    “我迴來了!”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述說,但卻害怕你沒有心思傾聽。”


    “這是你最為安靜的時候,因此這樣不用負責任的情況下,我才敢大膽的表述。”


    “你知道嗎?”


    “可能是我的錯,不應該用司徒博多的經曆強加在你的身上。”


    “給你一個虛假的記憶。”


    “也是因為我的任性,讓你的靈魂不完整。”


    “還有,曹若蘭我救下了他,雖然你和她的孩子還有翠兒已經被徹底抹消,但至少我救下了她!”


    歎息一聲後,高嫋然深情的撫摸這畢冉的臉,緩緩道:


    “我多想能夠想曹若蘭那樣偎依在你懷裏睡去。”


    “我多想你能夠傾聽我綿言細語。”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怎麽也不夠,還想繼續下去,如果在夢裏永恆,那該多好?”


    “所以,我自私的不想讓一切被抹消。”


    “對不起!”


    “我要和你一切被封印起來,也許我們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將迎來希望的曙光。”


    輕聲細語的哼曲聲突然傳遍京城,金光之下,高嫋然摟著畢冉,輕輕的一吻,點在了已經靜默無意識的畢冉嘴上。


    帶著幸福的微笑偎依在畢冉的肩膀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一聲聲哼歌聲仿佛述說著對畢冉無限的愛意。


    軌道上那柱狀的白色物體失去懸浮的力量。


    朝著畢冉的頭上轟然落下。


    白光照耀大地。


    高嫋然身上釋放出七彩的能量,猶如炫彩的羽翼,將畢冉和她裹成一個七彩的能量球體。


    發著光芒的的羽毛掉落。


    “你以前一直想聽我唱歌給你聽,現在我滿足你的願望。”


    深邃如同宇宙那般黑暗,帶著散發絢麗星辰之光的能量板在空中毫無征兆的形成,圍繞在畢冉和高嫋然身邊。


    羽翼一般能量包裹的球體釋放強烈的引力,將這些能量板吸收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吸收任何光亮的正方體。


    這一刻白柱落下,在京城上空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穹頂,將整個京城籠罩。


    白柱落下的緊要關頭,子仆四君的能量光柱消失,四個第一階段的‘扳機’被再次現身的虛影帶走。


    在京郊外的梁通和雲樂樂還有宋雲浩,仿佛看到一個一眼望不過來的玻璃蓋子正在緩慢的形成,意欲籠罩整個偌大的京城。


    雲樂樂在這個時候眼前一陣恍惚,仿佛看到畢冉插著口袋,溫柔的笑著,望著自己,在一條深邃的隧道裏麵離去。


    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雲樂樂無力跪在地上,望著京城眼淚嘩嘩的從眼眶裏流下。


    悲切道:“畢冉,你個壞蛋,為什麽要離我而去?”


    在畢冉的靈魂深處,白色的靈魂降臨,溫柔,深情的摟著正在沉入無盡深海的畢冉。


    畢冉意識體的臉上在這一刻洋溢著釋然的笑容。


    空間扭動,黑色的立方體在收縮中消失。


    高鼎有驚無險的將空艇開出了京城的上空。但卻聽到自己女兒高嫋然的歌聲。


    “陪著你走。”


    “一生一世也不分。”


    “……”


    高鼎緊握空艇的舵輪,眼眶濕潤,喃喃道:“女兒,你太過於癡情了!”


    司徒博多在空中抱著已經昏迷的柳尋墨依靠黑影轉移出了京城。


    出現在廣安門郊外,餘竹溪和李阡陌等人麵前。


    “還是沒能拿到傳國玉璽。”


    司徒博多有些黯然,因為他也感覺到畢冉和高嫋然此刻已經雙雙封印了起來。


    餘竹溪歎息道:“京城之役居然變成如此浩劫,看來日後我們的工作將多起來咯!”


    李阡陌仰頭看著廣安門後的上空,消失的正方體,低聲喃喃道:“畢冉,對不起,我沒能在你身邊!”


    司徒博多將柳尋墨放到馬上,說道:“先撤吧,京城已經是死地,大清也已經滅亡,往後天下有更多的麻煩,有的忙呀!”


    餘竹溪和李阡陌還有許南笙點了點頭,都齊齊翻上馬。


    “駕!”


    帶著昏迷的柳尋墨,四人驅馬遠走。


    最後,李阡陌還是迴頭再次看看京城,護罩已經快將京城籠罩,歎息一聲後,轉頭跟上餘竹溪和司徒博多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恢複八成身體的費琢,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地後迅速抱起他,又再次跳起,在無形的護罩將京城徹底籠罩的最後一刻跳出京城。


    跪在地上哭泣的雲樂樂聽著傳來的歌聲,這時感到身後有些不對勁,慌忙扭頭迴看,發現一個莫名出現的蟲洞,噗的一聲,吐出一個雲樂樂震驚的軀體。


    雲樂樂轉身,抹去眼淚驚訝道:“若蘭姐?”


    空靈的粵語歌聲連綿不斷。


    “我倆已是無力前行,跟我一起飛去……”


    淒婉,柔美,動聽。


    在封印的世界裏。


    高嫋然和畢冉。


    兩人偎依在夢裏的永恆之海。


    (第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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