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康熙十二年到康熙十五年,這三年間,吳三桂雖然有些小打小鬧的動作,但是卻從來沒有進行大規模的作戰。


    但突然大麵積調兵前往陝西,可見這三年確實是在發展實力,新型的武器,新型的裝備,讓雙方的差距直接拉離了幾個檔次。


    由於一直在戰略對峙狀態,雙方也一直沒有在談判桌上過,也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突破的餘地和空間。所以康熙一直將吳應熊與其子吳世霖囚禁於宗人府,三年間不見天日,而其他幼子幼女因為年幼得以呆在建寧公主身邊。


    康熙十二年年尾,在畢冉和福全守衛杭州之時,吳三桂派遣杜天仇(柳尋墨)帶著一眾精英來京城解救吳應熊一家,但可惜的是,因為之前傑書的遇刺導致吳應熊被嚴密監控,最終無奈之下,僅僅把吳世璠救出。


    康熙見吳三桂再次行動,氣的直接下旨砍了吳應熊父子的頭,而每天都在傷心和惶恐之中的建寧公主多次請求康熙放過直接的丈夫和孩子,但康熙不為所動。


    康熙十五年,三月二十。


    京城菜市口,吳應熊父子被囚車押往刑場,人群之中,畢冉看著這個曆史上應該在兩年前就該死的人,拖到了現在,畢冉無奈的笑道:“多活兩年,最終還是逃不過自己的命運。”


    李光地跟在畢冉的身後看著被關在囚車裏麵遊街示眾,前往行刑菜市口的時候,有些老百姓還在用雞蛋和爛菜扔他們。


    李光地對畢冉道:“吳三桂一直都有人潛伏在京城,我怕等會會有人劫法場!”


    畢冉側頭低聲道:“這附近埋伏了七八名粘杆處的弟兄,等的就是他們來劫。”


    這時候高嫋然的聲音在畢冉的腦海裏麵響起:“畢冉,你那兄弟好像之前就幫吳三桂救走了吳應熊的兒子吳世璠!”


    畢冉便抬頭看向街道,邊傳音於高嫋然:“這個之前博多和我說過,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了,他究竟找沒找到高鼎。”


    高嫋然聲音帶著點不屑的哼道:“找到早就聯係博多去拿東西了,還需要現在都潛伏在吳三桂身邊,而且你那個兄弟不是很狠吳三桂嗎?我估摸著他也是在找機會將吳三桂殺掉。”


    畢冉笑道:“憑借餘老頭,柳尋墨兩人現在的武功,要殺吳三桂還不是易如反掌,估計也是為了找到高鼎才一直忍著。”


    高嫋然反駁道:“高鼎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著借用吳三桂的勢力將這個清王朝消滅而已,畢竟他們更恨的是滿清韃子。”


    畢冉取笑的傳音道:“從你嘴裏說出滿清韃子總覺得有些出戲呀!”


    高嫋然不是很愉悅:“怎麽我說滿清韃子有什麽不妥嗎?”


    畢冉急忙迴道:“沒,沒什麽不妥!”


    說完,畢冉注意到這邊的街道看不到刑場那邊的情況,便對身後的李光地說道:“大哥,我們迴去吧,接下來的沒什麽好看了,最多他們敢來救人,絕對會被粘杆處那些兄弟伏擊的。”


    李光地迴道:“本來這個事情和我們兩人就沒多大關係,我們過來也單純就是湊湊熱鬧而已,我們迴去吧!”


    說著,畢冉和李光地兩人退出人群。


    兩人走在菜市口附近的大街上,李光地問道:“若蘭妹子挺著大肚子迴江寧,你怎麽不跟著?”


    畢冉帶著借口解釋道:“這不是朝廷最近公務太過於繁忙,我實在是抽不開身嘛!”


    李光地笑著的揭穿畢冉:“公務繁忙?我看是你不想去見你那個嶽父吧,這麽多年了還沒想通呀,還沒敢麵對他?”


    畢冉不忿的迴道:“我不敢麵對他,怎麽可能?”頓了頓後又說道:“我就是不想搞得雙方都不高興,讓若蘭夾在中間難做而已。”


    李光地知道是畢冉死要麵子,便拍了拍畢冉的肩膀道:“有什麽難做的,那畢竟是你嶽父,你上門大不了被他埋怨和罵幾句而已。”


    畢冉搖頭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事了,我大不了下個月去接若蘭的時候,再去見見他咯!”


    李光地笑道:“行吧,不說這個了。”接著又說道:“對了,索額圖索大人和曹寅約我們今晚喝酒,說是去曹寅兄弟那邊。”


    畢冉這才想到,最近一直太忙,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和索額圖以及曹寅聚過了。


    便點頭道:“好,索大哥的好酒多,今晚過去非得喝他個幾盅。”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入人來人往的大街裏麵去,而菜市口那邊正在等待午時三刻。


    鋼刀在陽光下發著銀白色的光,不過吳三桂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吳應熊父子最終還是被手起刀落的劊子手,砍下了其項上人頭。


    ……


    ……


    遠在貴州,方大洪,李式開,蔡德忠三人三年之間,幾乎將整個貴州翻了遍,但是沒有找到高鼎的蹤影。


    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們發現了大量的苗寨的青壯年近段時間都大規模的離鄉,因為三年間反複的調查吳三桂的一些在貴州各府的信件來往,倒是了解了不少吳三桂的一些政策。


    三人近一年的時間都是在遵義府附近活動,在收集到了最後的一點情報之後,作為三組尋找高鼎的小組中,第一個脫離原定計劃,在和司徒博多商量之後準備退出尋找高鼎的計劃。


    畢竟此刻尋找高鼎的眉目已經差不多清晰了起來,最終還是要交給雲南的柳尋墨,因為他是最有機會接觸到高鼎的人。


    三人帶著吳三桂秘密調集苗人出雲貴的情報遞交給了司徒博多,在司徒博多的傳送下,離開了貴州,返迴廣州。


    在雲南昆明城內的餘竹溪定點和柳尋墨交接情報,而李阡陌和許南笙兩人則是協助在昆明城內仔細觀察高鼎出入的痕跡。


    不過高鼎非常的精明,一直躲著,三年連人影都沒能見到他,這個漫長的搜捕行動,一直在延續著。


    這天,餘竹溪從門外走進,他肩膀扛著竹做的魚竿,手裏提著裝魚的魚簍,在院子裏的許南笙見餘竹溪提著滿滿一魚簍的魚,笑道:“老前輩,今天又是大豐收呀?”


    餘竹溪摘下頭上戴著的竹鬥笠,不屑的說道:“釣魚這東西太簡單了,即便上每次去都能滿載而歸。”


    在屋內傳來柳尋墨的聲音:“餘老前輩,你現在都迷上了釣魚了?”


    餘竹溪將手裏的魚簍交給許南笙,用鬥笠扇著風笑眯眯的走入屋內:“要不然怎麽辦,不釣魚真的沒事情做,現在吳三桂很少在雲南,基本都是去四川那邊,而你小子也跟著去,我不早點事情做,那豈不是無聊死了?”


    李阡陌從後屋走了出來笑道:“餘老前輩真會說笑,這三年內雲南這邊都不知道多少悍匪死在您的青竹之下。”


    屋內,柳尋墨坐在桌邊手裏拿著茶杯喝茶,而他現在頭發高高束其,餘發披在腦後,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勁裝。


    餘竹溪撫了撫自己已經差不多黑透掉的胡須,走到桌邊問道:“怎麽樣,這兩個月在四川看見高鼎的蹤跡沒?”


    柳尋墨搖頭道:“沒有,高鼎一直沒有露麵,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和吳三桂聯絡,隻是我一直沒有機會摸索清楚他們究竟是用什麽方式聯絡而已。”


    餘竹溪拉了把凳子坐下,端起茶壺到了杯水喝了一口,帶著疑惑問道:“博多昨晚找我說,貴州那邊方大洪他們準備撤出任務,但是他們那邊發現大量的苗人出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柳尋墨若有所思的迴道:“吳三桂確實有大動作,最近調集了很多兵馬準備進攻漢中和興安,估計是和王輔臣的鬧掰了!”


    餘竹溪笑道:“終於要開始進行大規模的作戰了嘛?”


    柳尋墨點了點頭迴道:“這三年,清廷殘留在雲貴川三省的勢力已經差不多被消滅,吳三桂擁有了包括廣西在內四個省的絕對控製權,早就渡過長江的他早就不可能和清廷還有耿精忠三分天下,絕對是要將清廷驅趕出中原,從而一統河山。”


    餘竹溪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畢冉那小子到現在還站在清廷那一邊,三年前耿精忠就是被畢冉硬生生的截停在杭州,要不然我估計韃子早被趕出關外了!”


    柳尋墨這個時候幫畢冉解釋道:“其實,畢冉的做法並非完全錯誤,他讓三方對峙了三年,三方都在拚命的在增強自己的實力,現在清廷不見得有優勢。”


    餘竹溪想了想後問道:“那你覺得現在的吳三桂實力足不足以戰勝清廷?”


    柳尋墨沉思了一會之後,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好說,因為清廷也在拚命的備戰,尤其是現在打量的超能人的出現,改變了原先的戰局,不過按照吳三桂現在的武器和軍備,我估計清廷撐不了多久。”


    餘竹溪說道:“我受到段雲愷的信,信裏麵說台灣鄭經也想著在這個事情插手,大有分一杯羹的想法。”


    柳尋墨笑道:“那當然,現在明眼人都看到清廷處於下風,這個天下遲早易主,有點野心,有點抱負的人都會想著逐鹿中原呀!”


    餘竹溪搖頭笑道:“這些事情與我們這些人無關,隻要不是他吳三桂和滿清韃子,誰做皇帝都行,三年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高鼎。”


    柳尋墨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從吳三桂迴雲南的行程中分析,估計高鼎很快就會露麵,所以今天我才迴來和你們說一聲,可能要準備收網了!”


    “何以見得?”


    餘竹溪帶著疑問,柳尋墨解釋道:“京城急報,吳應熊和吳世霖剛剛被康熙殺了!”


    餘竹溪頗有興致的眼鏡一亮:“吳三桂的兒子和孫子被康熙砍了頭了?”


    柳尋墨眼裏帶著笑意點頭道:“沒錯,吳三桂大發雷霆,估計這次大規模進攻陝西很快就會進行,高鼎作為吳三桂的幕僚,絕對會出現指揮大局。”


    “這就太好了,不知不覺就三年了,現在終於可以完成任務了!”


    餘竹溪其實早就已經失去耐心,高鼎一天沒找到,他一天都不能夠脫離這個任務,現在終於看到了曙光,內心難免欣喜。


    李阡陌幫許南笙將魚簍裏的魚拿到廚房裏麵放好,走迴廳內正好聽到餘竹溪的話,笑著說道:“潛伏了這麽多年,終於有眉目了?”


    “嗯嗯!”


    柳尋墨迴應李阡陌,而李阡陌問道:“那通知博多大哥沒?”


    端著茶杯喝了口茶的柳尋墨搖頭道:“還沒呢,現在還不敢確定高鼎是否真的會出現,所以怕提前告訴司徒博多他,會打草驚蛇,所以我打算我正式見到高鼎的時候再通知他,按照司徒博多的說法,那個老頭雖然很狡猾很聰明,但是畢竟隻是普通人,一旦讓見到他,那麽他就插翅也難飛了!”


    李阡陌到了杯茶,喝了一口,嘴裏念叨著:“不知道畢冉和樂樂最近怎麽樣了!”


    餘竹溪眉開眼笑的說道:“哈哈哈,阡陌你還不知道吧?”


    柳尋墨也笑道:“老前輩你不搞事她,她怎麽可能知道呀?”


    “什麽事讓你們那麽開心?”


    李阡陌一頭霧水的看著柳尋墨和餘竹溪,眼裏滿是疑問。


    柳尋墨笑著說道:“畢冉他要當父親了!”


    李阡陌神情一變:“樂樂她有了?”


    柳尋墨和餘竹溪兩人見李阡陌驚訝不已的表情之後,捧腹大笑。


    見兩人不顧形象的大笑,李阡陌臉紅羞怯的說道:“你們笑什麽呀?”


    餘竹溪緩了緩之後方才道:“是畢冉的發妻,懷孕了!”


    李阡陌突然神情有些落寞的迴了聲:“哦!”


    餘竹溪注意到李阡陌的眼裏流露出一絲失望,便推了推柳尋墨,並用眼神示意柳尋墨注意李阡陌的神情。


    柳尋墨看李阡陌有些失神,便說道:“師妹,畢冉要當父親了,你應當為他高興的呀!”


    李阡陌愣了一下,迴過神來,強顏歡笑的說道:“我,我為他高興呀,你替我跟博多大哥說,讓他向畢冉轉達我的祝福,祝他早生貴子。”


    李阡陌話裏酸溜溜,餘竹溪和柳尋墨對視一眼,故意錯開話題道:“阡陌,你要不要去見見畢冉和樂樂呀,三年沒見他們了!怪想他們的吧!”


    李阡陌急忙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去殺魚,今晚給你們做紅燒魚吃!”


    看著李阡陌走出去的背影,兩人相視而笑。


    “這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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