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黃的天空,地上的烽火狼煙將此刻的常州縣映照的如同人間煉獄,被攻下的城樓冒著滾滾濃煙。


    到處是人們哭泣哀嚎的聲音。


    縣城內,燒殺搶掠,奸淫擄掠,到處那些**肆無忌憚的狂笑和叫罵。


    無數的房子被點火燒著。


    一名不足兩歲的孩童坐在滿是汙泥和鮮血混淆在一起的路麵上,這時一匹快馬踩踏過去,鮮血飛濺。


    人命如同草芥。


    縣城之外,大地被炮火燒的焦黑,支離破碎的屍體遍布城外,鮮血和黑色的土地交匯在一起,組成一副修羅煉獄的畫卷。


    琢喜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神情癲狂的踱步在這片大地之上,從遠處看就如一個索命厲鬼一般在找尋還沒咽氣的清兵。


    白色的蕾絲連衣裙,大半被血給染紅,掛著幾乎咧到耳根的稚嫩而詭異的笑臉,確實灰白色的,已經完全沒有人類應有的膚色。


    但她的動作卻並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蹉跎前行,而是看起來宛如鄰家小姑娘一般單純,機靈。


    滿是血液的土坑,倒映著她輕快的身影,輕輕一躍跳過土坑。


    一個滿身是血,右臂左腿皆斷,腸子從肚子上的大傷口裏麵漏出來的清兵,奄奄一息的靠在一匹殘缺的馬屍體上。


    “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這名清兵的口裏湧著濃血,說話的口齒已經不清,嘴邊是已經幹結,又再被嘴裏湧出來的血重新浸濕,形成厚厚黑紅的血漿。


    臉上沾著入梅花一般血點的琢喜如同小精靈一般走到這個還沒咽氣的清兵麵前,她歪著腦袋蹲了下來,好像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她的那一張臉倒映在清兵那逐漸失神的眼睛裏,卻是一副惡魔的模樣。


    清兵知道此刻的自己必死無疑,但是他不甘心,眼淚混著血從眼眶裏麵湧出。


    琢喜眼神銳利中帶著輕蔑,幾乎咧至耳根的嘴角,隻能用恐怖,夢魘來形容。


    “還沒死呀!那就讓我來送送你吧!”


    琢喜站了起來,抬起那沾著泥與血的白色高跟皮靴,朝著清兵的腦袋踩了過去。


    清兵生命中最後的畫麵,就是那朝著自己臉麵踩踏下來的鞋底。


    “啪……噗……”


    低沉爆裂的聲音傳出,白色混淆這紅色的腦漿四散飛濺。


    絲毫不覺得惡心,反而更加興奮的琢喜縱身一跳,嬌小的聲音快速朝著縣城冒著濃煙的城門飛奔而去。


    黑色蕾絲連衣裙的琢歡肩膀扛著長長的恢複成青銅黃澄澄的原本樣式,她的身後是已經恢複成為人形傀儡狀態的琢一和琢二。


    琢歡仰頭看著在天空中盤旋中的血鷹,她沉默不語,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她的標誌。


    再次飛在空中俯瞰這個滿目瘡痍的常山縣城,他咧著嘴笑著,嘴裏上喃喃道:“畢冉,很快諸如這般的人間煉獄,最終會降臨你的頭上,我看你還能不能保持不變,保持你那聖母的惡心嘴臉。”


    翼展超過十米的血鷹,在空中格外的顯眼,但這個鷹卻不是真實的生物,這隻是費琢血玉之力的一種具象,用他的鮮血模擬出來的而已。


    常山縣大破,這就意味著衢州已經近在咫尺,兩千人打一萬人,以少勝多,並且損失不到一成的兵力。


    開化縣,江山縣也在同一時間被進攻,被費琢收集而來的六位被神之力寄宿的異能者已經被秘術改造。


    變化為長約六米的灰毛巨狼,雙眼冒著紅光爬上了開化縣城的城樓,這個龐然大物爬上城樓之後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將所見之人,咬了過去。


    城樓之上瞬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人體殘肢。


    其餘僥幸活下來的守兵,都嚇的魂飛魄散,四處潰逃。


    城門被一名約為三十歲的光頭男子,走到城門上,雙手互相摩擦,手掌之間被摩擦出霹靂火花,一股輕煙隨之揚起。


    雙掌火紅,用力拍在城門上。


    “轟……”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之後,城門被炸塌,這個光頭男帶著身後的士兵大搖大擺的衝進縣城。


    灰毛巨狼從城樓上跳進城內,在那光頭男的麵前,身體最近變小,毛發開始脫落,很快從脫落的毛發中走出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一陣詭異的勁風刮了過來,周圍的人都被這一股風刮得睜不開眼。


    這股無形的風在空中旋轉,攪起地上的碎石廢瓦,但攪動的風的中央慢慢的現出一個曼妙的身姿。


    虛無縹緲的風變成了一位婀娜多姿的豔麗少女,她從空中落下,手裏拿著一件藍色的長袍,一落地就將袍披在裸體男人的身上。


    城破,他們帶領的士兵高喊著勝利衝入城內。


    開化縣宣告陷落。


    江山縣的戰火還在延續,身後長著金色翅膀的女人在空中飛馳著,金色的羽毛如同箭羽一般射出,城樓上的守兵成片的倒地。


    一個身形肥胖的男人,一隻手變得比自己的身體還要大二十倍,巨人般的巴掌拍下,十幾名清兵被拍成肉餡。


    隨後那肥胖的男人巨大化的手掌收迴,變成了原來的大小,很快他身體直接巨大化,變成了一個十八米高的巨人。


    他站在城樓前麵,城樓如同玩具一般,他高舉拳頭,奮力捶下。


    城樓上的守將看著如此巨人,嚇得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從天而下的巨大拳頭,無助的他閉上眼睛,絕望的說道:“世上居然有如此荒繆的事情……”


    金翅女在城牆上空盤旋,他看著行動緩慢,但是巨大得胖子,眼睛冒著和琢喜等人一樣的紅光。


    城樓被這一拳差點捶塌,但不一會,胖子一腳將城門踹塌,在城裏的清兵,舉著盾牌組成的盾陣擋住了進城的去路。


    弓箭手朝著城門以外射箭,不少衝進城的士兵接連中箭倒地,這些身穿明製布甲的士兵,皆為耿精忠調給費琢的精銳士兵。


    雖然為凡人,但是卻有著這些超乎常人的異能者帶領,享受著前所未有打碾壓式的勝利。


    城門門洞裏,又一名士兵被箭射中胸膛,倒地不起。


    但門洞的黑暗處,那些守在門洞的後麵的清兵卻沒有看見,兩隻手臂悄悄的拿著匕首消聲無息的飛過門洞。


    很快這兩隻飛行著的斷手,在這些清兵之中交互飛行,握著的匕首,輕鬆抹掉了這些清兵的脖子。


    不一會兒,一個頭顱從天而降,他的辮子綁著刀刃,頭顱一甩,辮子的刀刃發著銀色的寒光掃過。一名清兵捂著自己的脖子,不容置信的口吐鮮血,倒地掙紮。


    斷腳,軀幹都從門洞裏麵飛出,和之前的斷手匯集在一起,合體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這人合體之後,和一個人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他的身體各個部分都可以分離,並且可以獨自行動。


    作為最後陷落的縣城,進攻江山縣的兵員折損也是最大的,接近了兩成。


    胖子恢複到了他原本的身形,一米六五的身軀,他邁著緩慢的步伐,手裏還拿著一個豬蹄在邊走邊啃。


    金翅女從天而降,金色的翅膀收迴了體內,她走到分體男的身邊麵無表情的說道:“完成主人的任務,請把主人給你的那個東西點燃。”


    說著分體男拿出一根雕刻著龍紋的金屬棒子,他將棒子高舉而起,扭了一下,一顆紅色的亮光飛射入空中。


    “轟……”


    一聲巨響,紅色的亮光在高空炸開,形成一個紅色的獠牙圖案。


    在開化縣,空中也五分鍾前炸出一個獠牙的圖案。


    常山縣空中,費琢的視線頓時拓展數百公裏,看到代表著勝利的符號,他在空中歡唿不已。


    紅色的巨鷹從空中降下,費琢手伸入虛空,在他的領域裏麵拿出兩把全新的武器,一把如同紅寶石雕刻而出的短刀,一把全身是裂痕的暗藍色的劍。


    琢喜和琢歡兩人滿懷歡喜的走了過來,看著費琢手裏的武器,兩人眼裏冒著興奮的光芒。


    費琢將通體如寶石一般的短刀扔給琢喜,並說道:“這把刀名為‘紅鸞’,是可以以刀為鸞,的頂級神兵。”


    又將手裏的劍扔給琢歡,並對琢歡說道:“這把劍為‘了痕’,劍體化千刃,斬殺之間了無痕。”


    琢喜和琢歡拿著新的武器,也就是所謂的新玩具,表現的極其興奮,情不自禁的就開始試驗自己手裏的新武器。


    暗藍色的劍身整個化為無數如圖藍色蝴蝶的碎片,飛散在空氣中。


    短刀光芒大盛,紅光形成十幾隻紅鸞在琢喜的身邊環繞飛行。


    “嘻嘻,真好玩。”


    “……”


    費琢看著遠方的天空,兀自地咧嘴笑道:“新的六人組並沒有讓我失望。”


    ……


    ……


    跟在畢冉出征隊伍附近的卓瑪,冰火聖童圍著她身邊飛著,她在身體幾乎虛化,是一種接近透明的狀態。


    這時候她的耳邊響起了那蒼老的聲音。


    “卓瑪,第一候選者,費琢,進度過快,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狀況,作為繼承的規則,我並不想費琢成為我的繼承人,作為最佳候選人的畢冉,進度過慢,你需要做點什麽,最好是能夠將畢冉徹底逼入造皇的階段。”


    卓瑪聽到這個聲音的指示之後,她朝著北方跪下,恭敬的迴道:“好的主人,我一定會遵從您的吩咐,讓畢冉早日進入造皇階段,並且想盡辦法的讓他通過考驗。”


    蒼老的聲音再次在卓瑪的耳邊響起:“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第一候選人費琢,第二候選人高鼎隻是作為畢冉成長的一個墊腳石,但現在宇宙之靈還在畢冉的體內,我需要你將宇宙之靈逼出畢冉的身體,免得她阻礙我們的計劃。”


    卓瑪迴道:“遵命。”


    “逆轉時空,造皇之日。願一切得以順利進行。”


    蒼老的聲音消失,卓瑪站了起來之後,看向前方從馬上下來的畢冉,卓瑪眼神之中透著對畢冉的質疑,但她必須遵守主人的指示,絲毫不能動搖。


    按照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已經開始候選人測試的費琢,他的進度是目前最快的,如果沒有任何外力的幹擾,不出一年,費琢就可以順利造皇。


    但完全勝利的造皇,是需要打敗其餘兩位候選人,並且做到扶持起來的皇帝,是大一統王朝的開國皇帝。


    這一項測試非常的艱難,那位在草原上披著黑鬥篷的老者似乎是害怕他最為心儀的繼承人,畢冉還沒有開始造皇就被擊敗。


    已經接近傍晚,畢冉一行就地紮營休息。


    畢冉從馬上下來之後,一名士兵走過來把馬給牽走,福全命令另外一名副將指揮紮營的事宜。


    兩人並行到樹林旁,看著忙碌的將士,福全開口道:“畢冉,此次出征我總有一些忐忑不安的感覺。”


    畢冉知道這一次出征可能會有些倉促,但是因為耿精忠的步步緊逼,朝廷不得不在這樣的情況下派兵南下鎮壓。


    戰局的變化太快,往往畢冉等人收到戰報的時候,戰鬥就已經宣告結束。


    畢冉在一棵樹上摘下一根樹枝,並且慢吞吞的剝離樹枝上的樹葉,他對福全說道:“王爺,耿精忠想以雷霆之勢打的朝廷措手不及,但是他僅有一省的資源可以調動,打的越急,他的內需消耗就越快,如今見戰線拉的那麽差,他的軍隊越靠近京城,他的供給線就越長,到時候他自己都可以把他自己耗的元氣大傷。”


    聽了畢冉的分析,福全也並不是沒有想到,隻是如今情況變化的太快,如果被耿精忠的軍隊及時調整過來,那麽就會被步步蠶食。


    福全歎息一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本王自然知道,我們這一次隻能以守為攻,隻要是兵源不足,朝廷供給壓力大,如果杭州一戰不能得勝,恐怕朝廷麵臨的將是更為嚴峻的局麵。”


    畢冉迴道:“王爺,你現在無需多慮,他耿精忠絕對會在杭州止步。”


    畢冉說的這話底氣很足,雖然耿精忠其實是費琢在執行戰略,但畢冉今時不同往日,量級的對等讓畢冉不再一味的畏懼費琢,這一次可能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交鋒。


    畢冉這邊還有高嫋然的幫助,對付費琢,問題並不是很大。


    卓瑪冷眼的在不遠處的樹林觀察著畢冉,她並沒有露出任何氣息,因為上次差點被高嫋然發現,因此現在的她更為小心。


    畢冉和福全的談話盡數被卓瑪聽在耳裏,卓瑪冷冷的遁入空間之中,消失不見。


    高嫋然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她對畢冉說道:“這一次去打費琢?”


    畢冉傳音道:“是的,費琢那個小子現在不知道搞什麽,居然開始公然扶持耿精忠。”


    高嫋然皺著眉頭說道:“我隱隱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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