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哨的人看到原本應該在夜晚不會打開的歸德門,被突然打開,並且看到一隊長長的官兵隊伍從城門裏麵湧出,他意識到了不對,官府的人城裏的陳永華並沒有按計劃進行阻攔。


    因此放哨的人急忙趕往已經攻下黑沙幫總堂那邊。


    畢冉和李光地等人還在處理黑沙幫的善後工作,一箱箱的金銀珠寶被馬車運走,外城這個時候的巡防兵仿佛消失了一般,都沒有出現。


    畢冉感覺到不對勁,於是讓所有人加快速度,把黑沙幫總堂洗劫一空之後,畢冉讓李光地發信號,把關在不同地方的蠍子,蛤蟆,百足等人殺死。


    待最後一輛馬車離開之後,畢冉看著信號箭升空後,看到還有很已經投降跪在地上多黑沙幫的幫眾,畢冉也帶不走這些人,於是命人將這些人全部驅趕到院內,將大門全部封死,待這些工作完成之後,畢冉讓所有人迅速以分散形勢脫離現場。


    在黑沙幫總堂大院的平整的空地上,畢冉和李光地,還有柳尋墨和陳自力本來要驅馬車離開,這時耳朵靈敏的陳自力和柳尋墨都聽到了遠方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柳尋墨神情一變,開口說道:“似乎有官兵要過來了!”


    畢冉和李光地急忙在馬車兩側往遠處望去,但周圍黑乎乎的一片,並沒有任何動靜,正想說沒有動靜的畢冉,此刻也明顯聽到了整齊的踩踏地麵發出的沉悶腳步聲,而且能有如此密集的腳步聲,人數絕對不會低於兩百人。


    李光地帶著疑惑對畢冉說道:“怎麽迴事,陳近南沒有履行約定在內城阻擊官兵?”


    畢冉皺著眉頭迴道:“恐怕的確如此,不過幸好我們的行動已經結束,要不然可能真的會被一網打盡。”


    柳尋墨雖然之前沒有參與之前和陳近南的商談,但是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建議道:“現在沒畢冉和那些官兵硬碰硬,我們想走吧。”


    這時候官兵行軍的聲音越來越明顯,並且已經能看到遠處有火光往自己這邊靠近,畢冉問陳自力道:“阿嚦,你對廣州城噶情況比較熟悉,我哋宜家點算?”


    陳自力看了看周圍之後,指著自己的正前方道:“直接向前,朝住萬壽宮噶方向走,到小東門果邊。”


    畢冉也沒有時間去考慮,直接就轉述陳自力的話給李光地,李光地用力一甩手裏的韁繩,嘴裏駕的一聲,馬車開始跑動了起來。


    城外大部分的道路都不是鋪石的道路,很多都是土路,因此馬車被驅使著全力奔跑的時候揚起了土塵。


    馬車離開五分鍾之後,官兵才全部趕到黑沙幫大院前的空地,領頭騎著馬穿著官服的官員,皺著眉頭看著寂靜一片的周圍,而這個大院的大門而是緊閉著,外麵一把大鎖鎖住了門,那官員翻下馬,走到大門前的階梯,腳踩在一二級階梯上有些疑惑的說道:“怎麽迴事,一個人影也沒有,怎麽知府大人會說今晚城外有人作亂?”


    大院裏麵的黑沙幫幫眾居然全部昏迷在大院之內,當然能有如此效果的迷魂藥,能短時間內讓數百人全部昏迷不醒,畢冉在離開的時候終於想起了司徒博多給他的那朵‘忘憂紫蘭’。


    歸德門大街,官兵走了之後,陳永華和胡德帝剛剛離開這棟二層的樓閣,在樓閣門前有人已經牽好兩匹馬在等待,陳永華一出來,二話不說,準備翻上馬離開,而自己正前方有數枚弩箭射來。


    牽馬的人以及馬都中了數箭,馬沒有被射中要害,而是馬低鳴了一聲之後,受到驚嚇直接向前跑,牽馬的人脖子和手都中箭,倒地不起。


    馬急匆匆的跑開,陳永華臉色一變,開口大聲質問道:“什麽人?”


    又有弩箭射來,在陳永華身邊的胡德帝直接擋在陳永華身前,雙手握拳交叉在胸前,身上的肌肉突然繃緊。隨著低沉的唿氣聲之後,胡德帝大喝一聲,交叉在胸前的雙臂攤開。射來的弩箭都在紮入胡德帝的身體時,好像射在銅牆鐵壁一般被彈開,落在地上。


    躲在巷子裏發弩箭的趙極,看到射出的弩箭居然會被硬生生的彈開時,他不由的驚歎道:“好強的橫練金鍾罩。這人莫非是少林弟子?”


    而趙極的手下還想繼續裝箭在弩上攻擊,趙極阻止道:“沒用的,靠這些拿不下他,看來我們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胡德帝見沒有箭繼續襲來,便鬆了氣,用低沉的聲音道:“出來吧。”


    趙極見已經暴露,也非常坦然的走了出來,胡德帝和陳永華看到從巷子裏走出來的趙極之後,有些震驚,陳永華從胡德帝身後走了出來對趙極說道:“居然是你,是你們欽差大人畢冉想要我的命?”


    趙極身後走出七八個人,他們都齊齊把佩刀拔出,趙極開門見山道:“和那位畢大人沒什麽關係,陳永華你可是朝廷緝拿的頭號重犯,有此機會,本官自然不會放過。”


    陳永華搖頭笑道:“那看來你並不是畢冉的人?”


    趙極提刀指著陳永華,臉上陰晴不定的說道:“不,我和畢大人同朝為官,我們都是皇上的人,至於他也約束不了我,所以你膽敢出現,那就要想到會落網的一天。”


    三個人和一匹馬,被九個人圍住,但陳永華表現的卻是異常的淡定,他環顧周圍圍住自己的人,很淡然的說道:“看來,你們和一把的官兵不一樣呀,你們可是康熙培養出來的大內密探?”


    趙極哼了一聲道:“這個你沒有資格知道我們的身份,束手就擒吧!”


    胡德帝這個時候用他渾厚的聲音對趙極說道:“清廷走狗,憑借你們的三角貓功夫,還敢在這裏狂妄,想抓先生,先想著怎麽過我這一關吧!”


    趙極看胡德帝雖然武功了得,但是他畢竟是赤手空拳,怎麽也不可能是自己這邊的對手,因此他很不屑的說道:“狂妄的是你,你武功就算再高,赤手空拳,我看你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吧。”


    胡德帝雙手交叉,手心向內,全身運氣,肌肉緊繃,伴隨著低沉的吼聲,雙掌推出,擺出了起手式。


    接著對身邊的陳永華道:“先生,您想退迴屋內,免得等下被他們誤傷了您。”


    趙極見胡德帝欲動手,陳永華轉身頭也不會的走迴兩層樓閣,趙極感覺對方在小看自己。陰著臉道:“竟敢小看本官,納命來……”


    說著一刀橫劈向胡德帝的脖子,胡德帝左臂一抬,用手背拍在趙極的刀身上,把趙極的刀給拍開。


    趙極手下其他人也揮刀劈了過來,胡德帝雙掌化雙拳,雙臂收迴,再如同蛟龍出動一般向前推出,雙拳自己將舉刀劈過來的兩人打的後退數步之後,倒地不起。


    簡單而有力量的雙拳,讓趙極等人不敢再小看胡德帝,其他人再次砍來,但是胡德帝根本就沒有閃避的意思,如釘子一般站在原地,全憑上臂反擊。


    四五把刀砍在胡德帝的身上,幾人感覺自己砍在了銅壁一般,反震力震得自己虎口生疼。


    趙極見胡德帝居然敢直接用自己的肉體來擋道,並且刀還砍不進,趙極驚道:“可惡,如此強的金鍾罩,你是從少林出來的?”


    胡德帝運力將砍在自己身上的刀給震開,沒有迴答趙極的問題,沉氣把力給卸掉之後道:“這種刀法想傷到我?”


    趙極握著刀的手有些微顫,他對自己的手下說道:“金鍾罩是有罩門的,找出他的罩門。”


    說著幾人開始專門攻向胡德帝的要害,專門找下陰和頭來進攻。


    趙極找到機會,對著胡德帝的腦門當頭一劈。


    胡德帝雙腿一夾,夾住了攻自己下陰的兩把刀,雙手一抬,雙掌合十接住當頭劈了的一刀。


    “空手接白刃?”:趙極不容置信的驚道。


    胡德帝運氣蓄力,大意一喝,雙腿往右一扭,雙掌交錯,把三把被自己夾住的刀硬生生的折斷。


    趙極看到自己手裏的佩刀居然被人力給折斷,急忙後退道:“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高手,兄弟們,看來今天是無法得手了,走……”


    短暫的交手之後,讓趙極知道今天他是碰到了一個自己無法戰勝的人,這樣下去別說殺不了陳永華,自己都有可能喪命於此,因此他憑借作為密探的敏銳直覺,他想著迅速脫離,待之後有機會再卷土重來,畢竟以畢冉的計劃,陳永華會因為要接管黑沙幫,而留在廣州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可能會多次和尚之信兵刃相交。


    趙極轉身欲逃離,但是胡德帝似乎並沒有放他走的意思,跨步直接追了上去,其他幾人想阻擋胡德帝,爭取機會讓趙極可以順利逃走。


    哪知胡德帝掌如刀,拳如錘,三兩下就把這幾個人給解決,這幾人都是手腳的骨頭被折斷,倒在地上哀嚎。


    趙極也不在理會自己手下的生死,直接就往巷子裏麵跑,他本想著以自己的靈活的身後,應該可以擺脫胡德帝,畢竟像胡德帝這樣橫練的外家拳法,為了力量是要犧牲掉一定的靈活性以及速度的,哪知胡德帝兩步並三步,速度非常快,厚重的腳步聲緊隨而來,胡德帝跳起,朝著趙極的背後,轟出一拳。


    這一拳,如同銅錘一般非常結實的轟在了趙極的後背,拳頭接觸後背的那一刻,甚至能聽出骨折的聲音。


    趙極如同脫線風箏一般,向前飛去,狠狠的撲倒在黑暗的巷子裏。


    趴在地上的趙極,差點沒背過氣,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後背衝裏到外的那種痛楚告訴他,胡德帝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拳,已經讓他的腰椎和肋骨都斷掉。


    口裏吐著濃血,雙手無力的在潮濕陰暗的巷子裏爬著,趙極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這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立功心切的私欲吧,趙極此刻懊悔不已,如果和畢冉一起參與攻打黑沙幫總堂的行動,那麽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完全就是功利心,熏暈了自己的頭腦。


    胡德帝走到在地上如同蠕蟲一般湧動爬行的趙極,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趙大人,你這尊貴的身體怎麽能怕在這汙垢的小巷裏呢?我扶你起來吧!”


    說著蹲下身掐著趙極的後頸,如同小雞一般的把趙極提了起來,趙極口鼻都不斷往外湧著血,他艱難的從嘴裏憋出幾個字:“你們跑不掉的,朝廷……”


    胡德帝冷笑一聲,手一用力,哢嚓的一聲,趙極的脖子硬生生的被胡德帝掐斷,腦袋耷拉著已經沒了氣息。


    胡德帝搖頭道:“像你這樣的走狗,這樣的死法對於你來說再合適不過了!”說著揪著趙極的辮子把他從巷子裏拖了出來,扔到他那些手下麵前,而他那些手下都是手腳斷掉,躺在地上哀嚎,看到趙極如同死狗一般的屍體,他們都震驚不已。


    輕聲接近掉趙極之後,胡德帝對著二層樓閣喊道:“先生,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


    陳永華這才拉開門走了出來,看著躺在地上的九個人,搖頭笑道:“這些年來,想拿我人頭去清廷那邊邀功的人數不勝數,你也隻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說著便騎上馬,迴頭對胡德帝說道:“德帝,餘老前輩好像去城外了,你去看看,城內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


    胡德帝抱拳道:“行,我也正好去看看那個畢冉在城外的事情搞得怎麽樣。”


    這個時候,畢冉和李光地等人的馬車一直在外城的主要街道朝東邊前行,外城和內城不一樣,街道上沒有設置路邊油燈,因此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掛在夜空中的明月。


    趙極的事情畢冉還沒有知道,但迎麵的風吹拂著,畢冉隻想著過了今晚,明天安排好安插陳琳到尚之信的身邊之後,就要啟程趕迴江寧。


    畢竟逗留在廣東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自己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到曹若蘭。


    馬車一個拐彎,遠遠的就能憑借著月光看到前麵小東門低矮的城樓的輪廓,陳自力頂著吹來的風大聲對畢冉和李光地道:“一直前進,係主街道盡頭右轉。”


    李光地再次用韁繩抽打馬匹,受到抽打的馬,再次加速,而這個時候幾人感覺到頭頂有黑影快速掠過。


    在街道正前方數百名的地方,一個高大粗壯的黑色如同炮彈一般從天而降,落地的衝擊波吹著煙塵四處散開。


    “嘻嘻嘻……”


    讓畢冉和李光地都毛骨悚然的少女詭異的笑聲傳來,四人警惕的看向前方,煙塵消散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轉過身來,他的肩膀上坐著一位嬌小的身軀。


    畢冉和李光地瞪大了眼睛,這個配置,即便黑夜裏隻能看到一個黑影,但是畢冉絕對能認出,他驚恐的脫口而出:“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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