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冉換上索額圖給他準備的新衣服,讓畢冉想不到的是索額圖挑的衣服出乎意料之外的合適。


    蘭色的綢緞麵料,棕色的動物皮毛內襯,加厚的淺藍長袍,采用的是四開衩的(缺褲)樣式,也就是官袍製式,帽子還是五品的皮毛暖帽。


    索額圖見畢冉換完衣服走了出來,笑道:“不錯嘛,這樣才像個樣嘛,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


    畢冉被索額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索大哥看你說的,咱這也就那樣,穿什麽都一樣。”


    索額圖哈哈笑道:“你看,又矯情了不是?”


    畢冉迴道:“老說我矯情了,我哪裏矯情了呀?”


    李光地在畢冉身邊也打趣道:“畢冉兄弟,你不是老說自己人不要太過於謙虛嘛?你自己都謙虛過頭了。”


    索額圖清點了一下聘禮之後,叉著腰說道:“好,東西全了,我們準備去曹家大宅那邊吧。”


    李光地說道:“中堂大人我就不用陪著去吧,讓您和畢冉一起去就好。”


    索額圖迴道:“沒關係,你去不去都不礙事,一起去湊湊熱鬧也行。”


    畢冉倒覺得無所謂,多個人陪自己去,反倒沒那麽緊張,他對李光地說道:“光地兄,還是陪我去吧,起碼有你們在,我不會那麽緊張。”


    索額圖說道:“緊張個屁,我都上折子懇求皇上給你賜婚了,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畢冉覺得還是很突兀,自己這點事情居然還要勞煩皇上,這太把自己當一迴事,感覺有些不現實。


    李光地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是算了,我還是不去了,那種場合我覺得有些不適應。”


    畢冉有些失望,還以為李光地會同意陪著自己過去,誰知道李光地還是拒絕了,現在想了想覺得開始更加緊張了起來。


    因為畢冉不知道曹璽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果斷就拒絕了,畢冉知道自己身份不說上不了台麵,簡直就如同一個黑戶。


    索額圖似乎看出了畢冉的小心思,走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大不了曹璽那老狐狸讓你入贅而且,反正你獨自一人,這裏又沒父母兄弟。”


    畢冉覺得索額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大不了就入贅到曹家,沒什麽大不了的。


    幾人聊了一陣之後,索額圖看了看時辰便著急的啟程前往曹家的大宅那邊,給索額圖和畢冉安排的宅子離曹家的大宅其實也不過三條街。


    由於畢冉還沒學會騎馬,因此索額圖索性為了排麵雇了轎子坐了過去。到了曹家大宅那邊,曹寅和曹暉早就在門前候著,兩人看著像是有些不耐煩,估計等的有些焦急了。


    畢冉和索額圖下轎之後,曹寅便迎來上來:“怎麽這麽久呀?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我爹的。”


    畢冉倒是直接問曹寅道:“這事情若蘭知道了嘛?”


    曹寅對畢冉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堂兄他早就和若蘭說了。”


    畢冉接著問道:“若蘭有什麽反應不?”


    曹暉這時候插話道:“哎呀,還要問什麽反應?當然是開心啦!”


    畢冉聽了之後會心一笑,索額圖說道:“好了,進去再說,在這外麵磨磨唧唧過啥子?”


    曹家大院的大堂,曹璽和其夫人孫氏,還有其他姨太太都坐著在等畢冉和索額圖的到來。


    索額圖快步走入大堂內,笑嗬嗬的拱手道:“曹大人,今天我索額圖帶著我那畢冉兄弟上門提親來了。”


    曹璽雖然之前有那曹寅提前告知自己,但是還是沒想到索額圖居然一進門就直奔主題了,但是礙於臉麵還是客氣的迴道:“要中堂大人親自上門替畢大人提親,真的是榮幸呀。”


    說著便要府內丫鬟上茶,畢冉跟在索額圖後麵,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就是去見康熙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過。


    曹璽看了一眼畢冉,笑著說道:“畢大人,這才來江寧沒幾天,就著急的上門提親了,可見是很喜歡我們家若蘭了呀。”


    索額圖接話道:“這事情是我提出來的,我見畢冉這小子為人品性不錯,又快到而立之年,你們家若蘭品貌端莊,兩人郎才女貌的,因此我自作主張替這小子成就這一樁婚事。”


    曹璽麵露著很官方的笑容迴道:“小女若蘭確實已經到了適嫁的年齡,隻是你們突然這樣上門就說提親,我覺得還是太過於突然了,我和挫內都覺得此事需要商榷一番。”


    孫夫人待曹璽說完之後也接著對索額圖說道:“中堂大人,這畢大人妾身也是第一次見,這事情我和老爺沒有一點準備,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呀?”


    索額圖笑道:“這哪裏是操之過急了?我覺得這喜事就是要擇日不如撞日,時機恰好,而且完全不用擔心不門當戶對,畢冉是我兄弟,這長兄為父,以我索額圖的身份足夠了吧?”


    曹璽迴道:“中堂大人說笑了,中堂大人乃是當朝內閣第一人,又是皇後的叔叔,這個身份對曹家來說是高攀了。”


    索額圖雖然知道曹璽說的是客套話,但是卻很是受用,他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還有什麽好商榷的,這下聘的禮都帶來了,曹大人你不會讓我又把這些東西帶迴去吧?”


    畢冉在旁邊有些尷尬,因為他覺得索額圖話說的那麽咄咄逼人,感覺就不是來提親的,反倒像是來逼婚的。自己這個當事人在旁邊居然完全插不上話。


    曹璽覺得索額圖的話語讓自己有些為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自己雖然有些反感索額圖這樣的態度以及說辭,但礙於臉麵還是客客氣氣的迴道:“要不中堂大人你把這些聘禮留下,容我和挫內商榷一番,如何?”


    這個時候大堂內其他姨太太也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畢冉坐在索額圖旁邊憋著不敢說話,曹寅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對曹璽說道:“爹,聘禮留下就是應允這門親事了,怎麽還要和娘商量呢?難不成還要偷偷把這聘禮退迴去?”


    曹璽被曹寅這麽一說有些下不來台,瞪著曹寅說道:“這事情你別插嘴。”


    索額圖見曹寅這一波助攻打的及時,便給曹寅使了個眼神,而在場的諸位都看在眼裏,卻不好說什麽,畢冉憋著難受本想自己開口和曹璽說的,結果被索額圖用手碰了一下腿,示意他不要開口。


    索額圖再次開口說道:“其實在兩天前,我就已經上了一個折子給皇上,請求皇上給畢冉與曹若蘭賜婚,以皇上對畢冉的態度,我覺得皇上絕對會應允。”


    曹璽完全沒想到這個索額圖居然會把皇上給搬出來,本來還有拒絕的餘地,而現在連拒絕的說辭都被懟了迴去,如果這個是時候拒絕了,過一陣子皇上賜婚的聖旨就到,那自己豈不是變成枉顧聖恩的罪臣。由此可見索額圖這是蓄謀已久了。


    無奈之下曹璽隻能迴道:“那麽若蘭這一門親事我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索額圖帶著一絲不滿說道:“曹大人這是什麽話,難道那孫家公子就比我兄弟畢冉強嗎?我看不見得吧,我這兄弟現在好歹也是戶部郎中,也是朝廷命官,怎麽就配不上你們曹家嗎?”


    見索額圖一直給自己扣帽子,曹璽內心再怎麽不爽,但卻不敢就地發作,畢竟對方已經把皇上抬出來了。這個與其說是提親,倒不如說是逼婚。


    曹寅見自己的父親有些為難,便說道:“爹,畢兄我和他在京城相處了一段時間,他的人品我絕對信得過,我絕對放心將妹妹嫁給他,你要知道畢兄弟可是在湯泉行宮拚命保護過太皇太後,就這等功勞,可不是那孫家比的了。”


    曹璽見自己的兒子也這樣幫腔,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隻能和自己夫人對視一眼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或許這就是若蘭和這畢大人的緣分吧,我這個做爹的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個好人家,既然有這麽多人看好畢大人,那老夫就應了這一門婚事吧。”


    見曹璽終於答應,畢冉暗自鬆了一口氣,索額圖這個時候笑著說道:“那就恭喜曹大人了,有個這麽好的姑爺,還不樂著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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