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順著台階向下,來到一個暗室裏。


    暗室裏有兩個文員在整理文件,見到江流之後,向江流問好。


    江流點頭迴應,隨後就坐在板凳上。


    過了一會,上方再次傳出腳步聲,暗道被打開,黃老板和幾個年輕人進入了暗室。


    江流見黃老板來了,問:“黃老板,為何忽然叫我來暗室了?是有任務了嗎?”


    黃老板點了點頭,說:“確實有事情需要麻煩你。我得到線報,有個雕刻佛頭,被運到了日租界。這個佛頭大有來曆,聽說是從莫高窟的佛像上砸下來的。有一夥洋人想偷盜佛像,被當地村民發現之後,隻好匆忙把佛頭砸下來,帶走了。此後,這個佛頭就失蹤了一段時間,再聽到消息時,就已經是在日租界了。”


    江流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黃家商會雖然與各租界都有生意往來,但與日租界的交流不多。因為日本人都很奇怪,很少買天津衛本地的東西,有需要的東西,也是從日本用貨船運過來。


    與日租界的交流不深,那就不能派出大量人手進入租界。這次,需要精兵奇襲。


    江流又問:“黃老板知道佛頭的具體位置嗎?在誰家裏?”


    黃老板迴答:“這個我知道,佛頭在《鹹報》社長,小島一郎家裏。而且......”


    黃老板頓了下,隨後才接著說:“而且小島一郎在獲得佛頭之後,並沒有遮遮掩掩,反而大肆宣傳,邀請他人來觀賞佛頭。並且,他聲稱這個佛頭是從日本運來的,為了交流中日文化才拿到中國。等過一段時間,就要運迴日本。”


    “小日本,欺人太甚。”


    聽了黃老板的講述,江流不由得暗罵一聲。


    黃老板疑惑地問:“江先生,你說那日本人拿了贓物不藏起來,反而大肆宣傳,這是為啥啊?”


    江流想了想,說:“小島一郎想洗白。”


    這個佛頭,長眼睛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是中國的東西。那小島一郎獲得了佛頭,但來路不正,隻能收藏著自己悄悄欣賞。要是想出去賣錢,那肯定會因為是贓物,價格會打折扣。


    因此,小島一郎才會想出這一招來洗白贓物。他一方麵把佛頭拿出來展覽,一方麵又聲稱這是日本的佛頭。要是展覽了幾天,沒人提出反對意見,那就說明這佛頭真是日本的,這就洗白了。


    要是有人說這是中國佛頭,那也沒關係,小島一郎掌握著《鹹報》,中國人的聲音肯定沒他的大,說也說不過。


    再者,小島一郎的弟弟是日本租界警察局局長,他可以使用髒手段,讓敢發聲人的無法再發聲。中國的有識之士在發聲前,都會投鼠忌器。最後,小島一郎再雇傭幾個漢奸文人,說這佛頭就是日本的。那佛頭可就真成日本的東西了。


    聽了江流的話,黃老板眉頭緊皺,他說:“如何從小島一郎手裏拿迴佛頭,我沒太好的主意。而這佛頭還非常珍貴,價值難以估計。如果失去了佛頭,那對全體中國人都是一種損失。”


    如何從奪迴佛頭,江流也沒有主要,他問:“黃老板,你既然把我叫過來,那我就相信你有些想法。你盡管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黃老板聽後,緩緩說道:“我其實有一個計劃,隻是實現這個計劃非常困難,需要一個人,既會日語,又是個記者。而我的心腹裏,記者都沒有,更別談會日語的記者了。”


    在前幾天,黃老板聽聞《鹹報》在招募新記者。這個記者要求是天津衛本地人,對天津衛的地理文化都了解,並且還要會日語,做中日雙語報道。如果這個人再會攝像機,那就更好了。


    黃老板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就一直在找符合條件的人,但這種人太稀少了,黃老板根本找不到。


    無奈之際,黃老板想到了江流。在黃老板眼裏,江流基本算是無所不能,但對於說日語這事,黃老板並不知道江流會不會。因此,黃老板才把江流叫過來,問一問。


    聽了黃老板的話,江流想了想,說:“真巧,我會日語。”


    在前世,江流想應聘一個叫“鑒黃師”的職業,在準備考證的時候,江流閱覽了大量日本*****,學習到了許多日語。雖然太複雜的日語看不懂,但日常用語都是知道的,和日本人交流也是完全可以的。


    沒想到江流還真會日語,黃老板不由得笑了出來,不過,他臉色一變,又問:“會日語隻是一個要求,另一個要求,你還得是記者,這,可難辦了。”


    聽了這句話,江流也笑了起來,他拿出一張紙,說:“真巧,我還真是個記者。”


    黃老板瞪大了眼睛,接過了那張紙,展開一看,竟然是個記者證。


    這個記者證,還是江流未與《天津晚報》主編交惡的時候,主編給江流的。江流知道記者這個身份對自己有用,便一直收藏著記者證。


    沒想到,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記者證還真派上用場了。


    黃老板不住地點頭,說:“江先生,你符合當記者的兩個條件,不如去應聘《鹹報》的記者?”


    江流站起來,迴答:“義不容辭。”


    黃老板連說幾聲“好”,可之後,他臉上又出現愁雲,說:“如果你真應聘成功,那你接來了要怎麽辦呢?我黃家在日本租界沒什麽勢力,無法為你提供幫助。等你當上記者後,那你就是孤軍奮戰了。”


    江流思索一會,說:“走一步算一步吧,從小島一郎手裏奪迴佛頭,確實不容易。但隻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


    黃老板說:“那日本租界的守衛也比其他租界要森嚴,那些日本兵和日本警察可不管你什麽什麽,看到中國人,一個不高興,就會開槍殺人,你可一定要小心。還有,要是你偷佛頭被發現了,那也不好逃跑。”


    江流沉默了,要是一兩個人來抓他,他憑借著壁虎爬牆和祝由術,還能逃跑。可要是拿著洋槍的日本兵出手,那他是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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