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編慢步到眾人身旁,他先是對佘四喜拱拱手,說:“佘老板你好啊,今日的《天津晚報》您看了嗎?對我刊發的澄清聲明,你還滿意嗎?”


    佘四喜皮笑肉不笑,迴答:“滿意,我當然滿意了,我還想著怎麽謝謝你呢。”


    劉主編笑了笑,說:“滿意就好,如果以後佘老板有什麽需求,歡迎再來找我。如果需要再次發布澄清聲明,也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打折。”


    這劉主編果然如江流猜測的一樣,打算繼續勒索佘四喜。佘四喜表麵點頭答應,心裏卻想,用什麽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劉主編。


    隨後,劉主編又轉頭朝江流打招唿,江流腦袋一抬,看向天空,不理睬劉主編。


    橫眉冷對千夫指。


    劉主編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一聲,說:“裝什麽大尾巴狼?連市政廳都進不去的人,在我麵前裝清高?”


    說罷,劉主編氣衝衝地走進了市政廳。


    佘四喜看著江流的表現,心想此人果然有高人風範,那不羈的抬頭,那鄙視的眼神,果然非凡啊。


    江流見劉主編走了,便對佘四喜說:“佘老板,你我都與劉主編有仇,他見我們二人在一起,肯定會猜測我們二人聯手起來對付他。”


    佘四喜不屑地說:“怕什麽?我們就明目張膽地聯合,他敢放個屁聽聽?”


    江流搖了搖頭,表示不能小瞧了劉主編,我們把報紙一捐,勢必會與劉主編魚死網破,當那時,就怕劉主編耍陰的。


    佘四喜問:“他能耍什麽陰謀詭計?”


    江流迴答:“我以為,劉主編首先會分化我們二人,不讓我們合作。他一定會在你的麵前說我壞話,挑撥我們的關係。”


    佘四喜眼睛一瞪,說:“哼,河流先生,我和你是穿一條褲子的,我絕對信任你。劉主編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江流:“感謝佘先生的信任。”


    佘四喜動了動腦袋,又說:“那劉主編估計也會在你麵前說我壞話,河流先生,你也不要信啊。”


    江流:“我隻能以為對你的信任,報答你對我的信任。”


    佘四喜重重地點頭,夥計陳達湊上來,說:“河流先生如此重義氣,又與我們投緣,不如與我們結為兄弟,一起入夥如何?我綽號跳跳虎,你綽號叫什麽?”


    入夥?


    江流眉頭一皺,覺得這詞不太對勁。佘四喜一巴掌拍在陳達腦袋上,罵道:“迴家把你的嘴給縫上,河流先生是活神仙,會與我們這些凡人一夥?”


    陳達抱著腦袋退到後麵,江流也說:“哈哈,謝謝跳跳虎兄弟的好意,但我一心求仙,斬斷了人間的家族關係,不會再認親人了。”


    聽了江流的迴答,佘四喜心裏有些惋惜,他還真想把江流拉上“梁山”,像這種人才,自己的山頭可太稀缺了。把江流拉上山,也算立功一件,自己在“梁山”的地位也能有所提升。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卻聽到市政廳裏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身材發福的白胖子和一個拿著攝像機的青年走了過來。


    這白胖子看到一車報紙,連忙說:“幾位老板好,我是咱天津的衛生部長,我姓張。幾位是來捐報紙的?”


    江流:“張部長你好,我們不是來捐報紙,而是來捐廁紙。”


    張部長摸摸頭,說:“對對,捐廁紙,捐廁紙。這車廁紙我先收著,不日後就會發放。對了,咱一起合個影?”


    幾人表示同意,他們把一車報紙擺在市政廳門口,四人站在車子後麵,市政廳雇傭的攝影師哢嚓一聲,把眾人和一車報紙記錄了下來。在江流的提醒下,四人分別拿著一張報紙,展開了放在身前,每張報紙上的“天津晚報”四個大字,也被一起記錄了下來。


    拍照片的時候,劉主編恰好從市政廳出來,看到江流與衛生部的張部長在一起合影,這可把他驚了一跳。


    這個江流,該不會和市政廳有聯係吧?


    劉主編剛剛還嘲諷江流進不去市政廳的門,轉頭間,人家就和部長合影了,這臉打的是啪啪響。劉主編不敢久留,灰溜溜的走了。


    市政廳雇傭的攝影師,是《申報》的記者,自從大總統說搞衛生運動之後,捐東西的不少,但捐廁紙,還是頭一次。這事新奇又有趣,還有正麵意義,這記者就寫了篇報道,發到申報編輯部。申報主編看了,覺得有趣,就刊登了這個新聞。


    不像《天津晚報》這種花邊小報,《申報》可是個大報紙,訂閱的人要麽是富人,要麽是貴人,要麽是在文學藝術界有頭有臉的人。


    第二天,《申報》一出來,這些大人物閱讀申報,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天津晚報》。


    有人打趣地說:“這《天津晚報》也太慘了,都淪落成廁紙了。”


    也有人好奇:“這展示出來的四張報紙,怎麽全是《天津晚報》啊?”


    有好事的人往市政廳一走,在倉庫裏看到那車報紙,一翻,竟然都是《天津晚報》!


    這下子,《天津晚報》徹底出名了。其他報社聽了這消息,一是文人相輕,二是同行冤家,紛紛跟進報道,隻不過新聞標題已經變成了“為改善衛生,善人捐贈一車《天津晚報》作為廁紙”、“《天津晚報》就是廁紙,論此報多麽沒有營養”之類的標題,言語中也多加諷刺和奚落。


    這事自然也傳到了劉主編的耳朵裏,可把他氣壞了。他麵前的桌子上之前放著幾張報道此事的報紙,隻不過,那些報紙現在已經全變成了碎片。


    劉主編撕了報紙,還沒有消氣,煩躁地在房間裏來會踱步。忽然間,劉主編眼一花,竟然看到江流的臉,在笑自己。


    劉主編一驚,再仔細看時,才發現那是報紙上的江流照片。劉主編把這份報紙碎片踩在腳下,又狠狠地踐踏。


    踩著踩著,劉主編忽然有了主意。


    “哈哈,河流,佘四喜,你們兩個聯手辱罵我是吧?別著急,我這就把你們做過的事向對方說明,讓你們狗咬狗。”


    劉主編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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