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凡抽空給徐七打了個電話。


    “七姐,在忙嗎?”


    “沒,今天來了5家電視台,看片會反應還不錯,正想找你說說呢!”


    “等馬桶台、藍鯨台報完價再說,我打電話是想問,你知道簡詩月被校園暴力的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知道,我還在少時的時候簡詩月放學後經常在公司做作業,奶聲奶氣的,大家都喜歡逗她玩,是公司的團寵。後來再看到她是在電視上,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判若兩人,我是從徐婉真那裏得知她被校園暴力的。”


    “不過,徐婉真把這事都告訴你了?也對,少時函數本來就不分家。”


    “什麽不分家?”


    “交叉持股,常規操作,你不知道?”


    楚千凡不關心這個,繼續問道:“那你知道那幾個實施校園暴力的人下場怎麽樣嗎?”


    “我記得當時報警後直接被警方起訴了,法律規定年滿7周歲未成年人犯罪也需要承擔和成年人相同的刑事責任!徐婉真是簡詩月小姑,她比我了解,你直接問她多好。”


    “不方便,我今天壓根沒想到能問出這樁往事,再往下問不是往她們傷口撒鹽嘛,你把簡老師的中學學校名字,還有有關這件事的信息都發過來,愛你!”


    “行吧,我記得徐婉真當年給我轉發了警方對案情的通報,等下我轉給你。”


    “哦豁,這麽多年還保留著聊天記錄?”


    “嘟嘟嘟...”徐七掛斷電話。


    楚千凡無奈的聳聳肩,不多時收到徐七轉發的消息。


    警方通報裏沒有具體判刑信息,一般人身傷害案,從立案到起送到終訴怎麽也要半年時間。


    楚千凡按照學校名稱查到學校招生辦電話,因為他很難掩蓋帥氣的聲音,又讓周佳翔冒充準備報考南丁中學的考生家長,詳細詢問校園管理製度,不經意間引出這件陳年往事,被老師義正言辭的告知【當年涉事人員暴力對待多位學生,造成多位學生輕傷,早已經受到法律製裁,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周佳翔熬了幾天夜,記憶力下降,秉承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原則,把老師講的話用狗爬一樣字體飛快的記錄在紙上。


    南丁中學招生辦的老師聽到話筒那邊滄桑、疲憊的聲音許久沒有傳來,以為這位年紀稍大的家長愛子心切,尚有顧慮,繼續勸說。


    “我們這裏收到多位老來得子的家長送的錦旗,聽您這麽穩重成熟的聲音,對孩子一定十分關愛,請您放心報考我校,學校從那件事之後,堅決抵製校園暴力,一經發現,即刻開除,並移送公安機關。”


    【老來得子?我得你妹】周佳翔忍氣吞聲的掛斷電話,立刻給楚千凡打了過去。


    “判了三年,勞資很忙,沒事別煩我!”


    “嘟嘟嘟...”


    一天內連續兩次被掛電話,楚千凡有點不開心,他一邊繼續忙著準備明天的秘密武器,一邊給周佳翔發一些【15點補充維生素】、【牙刷充電】、【煲湯16:40關火】類似的話。


    周佳翔那邊送走一位電視台購銷部主任,拿起從剛才就“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的手機,發送語音——勞資不是你的備忘錄,給我滾!


    想了想,還是氣不過,幹脆翻出楚千凡電話,打了過去。


    “嘟嘟嘟...”


    楚千凡早有預謀的迅速掛斷電話,感歎道:“浮躁...”


    心平氣和的在16:40準時關掉灶火,無論家裏、還是身上再無一絲煙火氣。


    第二天,早晨把臉洗的幹幹淨淨的白魁,早早的打車來接楚千凡,在楚千凡上車前,把空調、座椅加熱打開,還為楚千凡買了網紅店的【武大郎燒餅】。


    楚千凡下樓看到白魁表現後,滿意的點點頭,接過燒餅咬了一大口,決定看看他表現再說。


    白魁嫻熟的把車子駛向高架橋,楚千凡挑刺道:“去過少時一次,連導航都不用設置了?”


    白魁瞟了眼中央後視鏡裏楚千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啊...我記得路...”


    “那你每次從公司送我迴去還要設置導航?我對你這麽好,你是不是對我不上心?我太傷心了!”


    白魁聽著繞口令一樣的譴責,急得滿頭大汗,大晴天開啟雨刮器,幹刮。


    楚千凡見好就收,說:“我原諒你了,關掉雨刮器吧。”


    白魁感激道:“謝謝凡哥。”


    楚千凡昨天搜索了不少校園暴力,包括pua未成年少女,今天拿成年處男小試牛刀,果然很可怕。


    車子抵達函數,在楚千凡收拾移動硬盤的時候,白魁已經殷切的幫楚千凡打開車門。


    “上次你這麽客氣還是咱們剛見麵的時候,剛才開玩笑的,別放心上。”


    楚千凡一路熟門熟路的下到地下錄音棚,推開門,幾位都在。


    徐婉真和趙夢夢迎了上來,簡詩月在裏麵唱歌,詹衡和趙靜坐在控製台前,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有所變化,他還以為推開的是命運石之門。


    簡詩月唱完一遍出來,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掌聲,好聲音期間那個小動作特別多的簡老師又迴來了,小手一會摸摸衣角、一會扣扣沙發,有些惴惴不安,像是做了錯事。


    其實大家隻是被楚千凡準備的視頻名字震驚到了,沒注意到她出來罷了。


    【果然小時候被校園暴力過的孩子,會更加敏感、更加在意別的的眼光】楚千凡把一切看在眼裏,迫切的希望他準備的秘密武器有效,正色道:“詩月老師,今天我們先不忙著唱歌,先看看我準備的視頻。”


    趙夢夢聞言,點擊播放,播放列表上自動刷新幾百條視頻名稱。


    “我是xx校園暴力施暴者,我的所作所為稱得上良知泯滅,不止傷害同學,還讓學校、老師、父母蒙羞,現在我非常的自責、非常的懊惱...”


    “我所犯的錯誤包括涉嫌人身權利犯罪、侵犯財產罪,使我身敗名裂,給受害者,也給家人帶來了極大傷害....”


    “我十分後悔...”


    簡詩月有些瑟縮的退後兩步:“這是?”


    “詩月老師,我昨天查了很多資料。”


    “校園暴力的可怕不在於一時的毆打、辱罵,而是在年幼的學生身上種下的心理陰影,你會漸漸習慣自卑、敏感。它就像一個黑洞,隻要低於逃逸速度,你就永遠走不出來。”


    “有人告訴過你當年那些施暴者的下場嗎?”


    簡詩月聽到【施暴者】三個字瞳孔一縮,咬著沒有血色的下唇,輕輕搖頭。


    徐婉真解釋道:“當年那件事像一個禁忌,我知道她們被判刑,但我們都沒有再跟詩月提起過。”


    “我昨天調查過了,她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她們的人生已經毀了,這份服刑檔案將會陪伴她們一生,無論上學還是就業,甚至貸款,她們將會用一生來償還犯下的罪孽!”


    “詩月老師,不要再沉溺過去,算了吧!”


    “我讓你選擇算了不是勸你原諒他們,而是希望放過那個受了傷害待在原地痛苦不堪的你自己!”


    簡詩月被楚千凡說的有些愣神,目光直直的看著正在播放的“公安局懺悔椅視頻”。


    楚千凡感到簡詩月的心已經動搖,加把勁道:“金曲獎的時候你嫌棄我私下裏太娘,現在,是時候展示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男子氣概了!”


    簡詩月被楚千凡話語驚醒,意識到她差點和楚千凡一樣‘娘’,猛一激靈:“我...我可以的!”


    “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楚千凡看向徐婉真,徐婉真微微點頭,表示會看好她。


    楚千凡起身道:“好。”


    簡詩月掃了眼還在播放的“懺悔視頻”,說:“u盤能借我一下嗎?明天還你!”


    “當然可以,視頻不夠我還可以幫你下載,管夠!”


    這次送楚千凡出門的是簡詩月,徐婉真被她推迴錄音棚了。


    簡詩月看向牆壁,小聲說:“謝謝你!”


    楚千凡笑道:“不客氣,我也是為了歌曲演唱效果,再說大家都是兄弟!”


    簡詩月感動的連連點頭,奶粉味十足、語調飛揚,道:“對,我們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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