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傳來,簡詩月正在錄音室閉目演唱,楚千凡小聲和徐婉真、趙夢夢打個招唿,控製台前還坐著兩人。


    徐婉真介紹控製台前一位是少時金牌製作人詹衡,另一位叫趙靜的小姑娘是錄音師。


    趙靜靦腆的喊了聲“凡哥好”就不說話了。


    詹衡表情不是很友好:“《白夜》這首歌的質量放在你以往演唱的歌曲裏,能排第幾?”


    楚千凡老實答道:“中下遊,這首歌是圍繞電視劇寫的,所以有很多局限性。”


    詹衡看了眼正在用心演唱的簡詩月,道:“你倒是誠實,這首歌質量剛到我們公司收歌及格線,如果不是詩月堅持要唱,我是不建議演唱這首歌的。”


    徐婉真看氣氛尷尬,轉移話題道:“徐七呢,她怎麽沒來?”


    “哦,她去忙著籌備看片會去了。”


    徐婉真拉長的噢了一聲,笑的意味深長,正說著話,簡詩月演唱結束,隔著玻璃看到楚千凡,跑了出來。


    “我唱的怎麽樣?”簡詩月說話奶聲奶氣,長長的睫毛蒲扇著,一臉等待誇獎的表情。


    楚千凡遲疑道:“你的聲音...”不掩飾了?


    簡詩月看了下徐婉真等人習以為常的神色,悶悶道:“他們都知道的!”


    楚千凡伸手幫忙合上白魁驚訝的下巴,鄭重的囑咐白魁保密,又把心裏的【裝酷】兩個字換成委婉的表達:“挺好的,感情再深刻一些就更好了,正好,片尾曲我錄了一個demo,你聽聽看。”


    簡詩月雖然出過哥特風唱片,但那是建立在她聲音可塑性極強的基礎上,這種需要一定閱曆的歌曲,她的情感表達稍顯稚嫩,像是一位在電話裏冒充大人的幼兒園小盆友。


    楚千凡把裝載《白天不懂夜的黑》demo的u盤遞給趙靜,說:“麻煩播放一下,兩首歌的情感是一脈相承的,隻是細微之處有區別。”


    “我們之間沒有延伸的關係


    沒有相互占有的權利


    隻有在黎明混著夜色時


    才有淺淺重疊的片刻”


    詹衡隻聽歌曲a段,無論是旋律還是歌詞,都要高出《白夜》一截,等到副歌出來,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


    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


    【金曲留著自己唱,質量一般的歌曲給簡詩月唱,你就這樣對待我們公司的小公主的?!】


    詹衡聽完副歌,酸溜溜道表達不滿:“都說你在音樂上有踔絕之能,昨天看到《白夜》我還以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今天這首《白天不懂夜的黑》讓我大開眼界,足以入選專輯主打!”


    簡詩月聽到詹衡一直在貶低‘她的’歌,急忙說道:“雖然這首歌確實很好聽,但是《白夜》也不差啊,情感問題我調整一下就可以了!”


    詹衡聞言拿起杯子怒灌一大口菊花茶,清熱解毒去心火。


    楚千凡明白詹衡的意思,也很感激簡老師仗義相助。


    如果是別的歌曲給簡詩月唱,隻要不糟蹋歌曲、錢能到位,也沒什麽,但這首片尾曲還是由他這個主演來唱更合適,而且這首歌在宣傳片還有別的用處。


    簡詩月在她自己公司的錄音室不用掩飾聲音,‘麵癱’不治而愈,性子明顯跳脫了很多,讓這麽跳脫的她沉下心來連續錄製兩首‘閱盡千帆’的歌曲想想就不容易,何況簡詩月檔期隻有1星期。


    似乎急於證明自己,簡詩月深唿吸幾大口空氣,一張小臉嚴肅起來,楚千凡仿佛又見到了好聲音期間的那個麵癱老師。


    “調整好了,我去去就來!”簡詩月說完“噠噠噠”的跑迴錄音室,繼續嚐試錄音。


    白魁從剛才就陷入迷茫中,不知道身在二次元還是三次元,看著簡詩月跑遠,喃喃道:“漫撕女...”


    “啥玩意?”


    “...撕破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女!”


    “...噗嗤。”


    楚千凡看到忍笑的徐婉真等人,指著門口怒道:“出去洗把臉再過來!”他的老臉都被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丟盡了!


    好在簡詩月開唱了,楚千凡裝作認真聽歌的樣子,不再看他們。


    “人海茫茫


    無風起浪


    暗潮洶湧


    此消彼長”


    簡詩月沒有說謊,確實進步了,剛才是幼兒園,現在到了初中,像是...像是初中時候每個班都有的壞學生...


    詹衡接話道:“逃課打架、欺負同學。”


    【我說出口了?】楚千凡挑眉,猶豫了下,說:“一路打架成為校霸,迴看傳奇過往。”


    詹衡點頭認可,旋即又冷哼一聲!


    ——就算簡詩月情感幼稚,也不是你一個外人嘰嘰歪歪的理由!


    詹衡試圖挽救簡詩月形象:“歌曲情感表達是最複雜也最簡單的事情,不是嗎?”


    楚千凡點頭說:“不錯!”


    他還知道《心太軟》是作者賭錢輸了之後寫的歌,被很多人當作失戀愛唱曲目。


    “原創歌手是少數,大多數歌手還是唱專業音樂人寫的歌,一首歌的歌詞、歌曲、編曲通常至少經手3個不同的人,歌手不可能理解每一位作詞人、作曲人、編曲師表達的情感,通常是抓大放小,找到共同點放大情感。


    就像演戲也分表現派、方法派、體驗派,方法派練到高深的境界,在某些劇情裏,嬉笑怒罵一念之間,未必比體驗派差。”


    詹衡說:“想要把一首歌曲表達好有很多途徑,像是你在好聲音期間,歌曲幾分幾秒看哪個機位,幾分幾秒歎息,哪一句歌詞重音變化、尾音變化,都是情感表達的方式。


    換個角度來說,感情豐富卻不會根據歌曲情感走向變換發聲方式、位置、技巧,依然唱不好歌曲,詩月唱功沒問題,隻要找準情感就行。”


    楚千凡聽著耳邊‘虛張聲勢’的歌聲,附和道:“不錯,就像演唱公益歌曲的歌手私下裏很可能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演唱戒毒歌曲的歌手當然也不需要真的去嚐試吸毒,我現在很好奇,那首黑暗風格的《哥特》簡老師怎麽錄製的?”


    詹衡視線放空,幽幽道:“那首歌...詩月想要錄的很【炫酷】,我們找了很多方法,最後發現給她洗腦最有效,告訴她她是最兇惡的女巫,我們都很怕她,那些日子我們都注意目光,不敢和她對視,看見她就繞道走...”


    “唉...”詹衡歎息一聲,久久不語,像是想起了有些痛苦的迴憶。


    徐婉真看到楚千凡好奇的目光,說道:“那段時間,詩月有點...enmm...膨脹,走路胳膊都要往旁邊甩1米遠,後來遇到簡董,挑釁說【爸爸,你快道歉,你碰到我隱形的翅膀了!】,被簡董勒令2個星期不許吃小蛋糕。”


    “想必你能看出來詩月一直被保護的很好,不能吃小蛋糕對她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詹老師知道後,連夜開始錄製另一首主打歌——《失去》,這也是《失去》錄製如此成功的原因,她的粉絲稱這首歌【情淒意切、悲痛欲絕】。”


    楚千凡:“...”


    在外麵偽裝麵癱狂拽酷炫,沒想到私下裏你是這樣的簡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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