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程然的迴憶


    隻因眼前的女人和她的小辰辰幾乎是一模一樣啊。同樣的鵝蛋臉,同樣的清麗,同樣的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甚至是連自身的高貴氣質一模一樣的……


    唯一的不同是眼前的人身上的氣勢更足,眉目更顯成熟、魅力。難不成運氣那麽好的,就找到了小辰辰的娘親?紅夏這麽的一下,很快的又搖了搖頭,怎麽會有那麽好的運氣?


    “快,把朕的禦醫找來……”來人正是程然,歐辰辰的親娘。


    她帶著文武百官進行冬季狩獵,才會出現在這。再加上她自幼習武,自然聽到了那一聲微弱的‘娘親’,出於一番好意,她才準備把她的軟塌讓給她。可哪裏知曉她身邊的女子卻不同意,還和她的侍衛打了起來。


    幸好她過來了,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兒……


    禦醫?陛下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的好心腸了?是他們聽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程然冰冷的眼眸一掃,侍衛們反應過來,必陛下是真說了。


    反應過來的侍衛們,又行色匆匆的去尋哪個不知躲到哪裏去歇息的禦醫。禦醫又吊兒郎當的來,真的是頭甩甩、全身都在發抖,一點也沒有禦醫的模樣。見到程然,身上的痞氣收斂,關懷的問:“陛下,快給我看看你哪裏受傷了啊?”


    又是脫程然的披風,又是攬腰的,痞氣十足,分明就是一個登徒子。


    “百易封,你正經一點?朕要你看的是她,朕的女兒……”程然怒,給了他一腳,便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


    大庭廣眾之下,又是摟又是抱的,她的屬下會怎麽想她?可一看,全都低垂著頭,一副沒看見的神情。這麽默契的一幕,卻使得程然臉頰微微的一紅,心中有氣不能發。


    她雖是皇帝,可也不能蠻不講理的告訴他們,她和百易封沒有關係吧?這一解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女兒?靠!我們什麽時候生女兒了?哇塞,這個女兒還有點大啊……”邊說,邊蹲下身子,診治。


    雖然吊兒郎當,可人還是比較靠譜的,動作也非常的迅速。又是把脈,又是看眼的,神情專注、痞氣瞬間消失。


    男子約莫四十,不,應該差不多三十,可看起來又不像。尤其是他長著一張非常英俊瀟灑,還很妖孽的臉頰,那肌膚堪比女子的膚色白如玉,真的是一個美大叔。


    隻是那吊兒郎當的神情,為他減了幾分的魅力,根本就猜不出他真實的年紀來。


    程然白眼猛翻,別過頭。似乎早已習慣,對眼前的人那膽大且直接的話語早已習以為常的不發表任何意見。可又有些擔憂的迴頭,瞧著他診治女兒……


    “咦,那麽虛弱的身體,居然還能孕育孩子?恭喜你啊,然兒你要當外婆了……”百易封起身,濃眉閃過疑惑,寒氣侵體了,問題是那個孩子還沒事,不得不說太頑抗了。


    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就這麽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令他相信這個世上還是有很多的奇跡。


    “什麽?孩子?”好吧,剛剛才見到女兒的她,還沒有從這個驚喜中迴神,竟然又有驚喜。


    孩子?女兒年方十七,早就到了成親的年齡。隻是,既是成親了,又怎麽會和一個女子從墨海而來?還以爬的姿勢?


    水霧般的眼中,竟是滿滿的疑問。


    “把人帶到朕的軟轎中,好好的照看著。百易封,朕的女兒和外孫就交給你了,若是出現差錯,你一輩子也別想朕再理你……”本是霸氣十足的命令,隻是說到最後,卻有一絲的小女兒的威脅。


    “當然,我還等著你嫁給我呢!”說完,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一點也不顧及這裏還有其他的人在。


    他?


    聽到這話,程然有一些的尷尬,隨即轉眼消失。這話都說了十幾年了,她不是還沒有嫁嗎?難不成她不嫁,還能強迫她不成。


    迴過頭,見到那個小臉有些蒼白的女子,不知為何,明明是第一次相見,為何會給她一種她們相識很久的錯覺呢。


    “傳膳,把貴客給朕帶下去好好的招待……”程然雖有很多的問題需要問,可此時的女子一副蒼白還隨時都要倒下的可能,她真做不到等什麽都問清楚之後再安頓了。


    紅夏見到這,放心了。露出了有些疲憊的笑意。


    老天還是長眼的,給了她們無數的磨難,此時又給了她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很好,她是真的笑出來了。


    本就美麗的臉頰,此時卻笑的有些勉強,身子也直直的向後倒去,隻聽的‘咚’的一聲響——


    “來人,快快的上前去扶起那位姑娘啊……”程然剛剛轉身,根本就來不及去攙扶向後倒的身影。


    可身邊的丫鬟和侍衛全都呆了,程然低咒一聲,一個轉身,便來到她的身邊,看了一眼,還好隻是太過的虛弱了,微微的放心了。


    她和女兒都如此的消瘦,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身後的幾個丫鬟和小廝迴神,全都在心中震驚,陛下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啊?不僅讓那個女子住她的軟塌,還親自去扶這個又髒又有些臭的女子,天要下紅雨嗎?


    要知道陛下那麽的孤傲,除了百禦醫可以靠近陛下之外,誰敢上前靠近陛下啊?可現在……


    收起心中的疑惑,上前,接過那個有些髒,又有些狼狽且冰冷的女子,極快的把人帶到休息的地方去更衣沐浴……


    程然望著墨海的對麵,想到了曾經的艱難,竟呆呆的出神……


    她本是北曆一個小國的公主,可北曆一直沒有統一,常年內亂,才會如此的貧窮。


    後父皇帶著他的親信與還在繈褓之中的她去了北曆最靠北的一方,建立了北國,他也自稱北帝。可北國卻比北曆小很多,可北曆從未想過要來滅掉父皇建立的北國,倒也相安無事的過了很多年。


    北國也和北曆常年積雪不化,可那一年卻奇跡般的積雪融化了。她們的國家被冰水淹沒,大多被冰冷的積雪給冷死,少數部分的人被衝到了其他的國家。而她就是其中的一人……


    她也不知她是怎麽就活了下來,手中拿著父皇留給她的一張藏寶圖。真的是曆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了留在墨海靠東,臨近東秦的地界那份留給她的嫁妝,雖不至於富可敵國,但至少也是一筆豐厚的嫁妝。


    可當時的自己沒有親信,也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根本就不能拿出去。


    加上長期的漂浮在冰水裏,她雖僥幸活了下來,可也傷了身子。不僅疲憊,還很虛弱。可如今又望著幾箱不能吃的珠寶和銀兩,有些束手無策,加上身體受了風寒始終都不見好,又餓又累的。最後她暈倒在山洞前,連她自己都以為她一定會曝屍荒野。


    可這個時候歐陽宿卻出現了,救了她,也帶上她的嫁妝把她帶進了歐府。那個時候的他剛剛高中狀元,卻得不到老皇帝的重用,有些鬱鬱寡歡,很不得誌。


    可如今不一樣了,靠著她的嫁妝去疏通關係,而他本就圓滑,很知曉為官之道。沒有幾個月,人也逐漸的就浮出水麵,得到了新帝的重用,當時也有很多的女子擠破頭腦的想要嫁給他。


    可她呢雖是她的女人,卻不是他的原配。那個時候的歐陽宿已經娶親,娶了貌美如花的馮氏。


    可馮氏的家族因為錯誤的估計了新帝,雖沒有滿門抄斬,但也家族敗落了,根本就幫不了他……


    而她也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女人,幾個月後,她發現她懷上了他的孩子。本以為歐陽宿會高興,可他卻興趣淡淡。


    那一刻她對他是真的死心了,本來就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如今被迫的走在一起。他救了她,可她也付出了她的青春。


    此後,她也不爭。可有她的那筆嫁妝在,他們倒也相敬如賓的相處了下來。至於他的原配馮玉蓮卻是個厲害的,若不是有老太太鎮壓,馮氏指不定怎麽張揚呢。


    而她,也被她的表麵的無害給害了無數次。若不是她從小就習武的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可她卻是個沉靜的人,不喜去說是非,哪怕是事實她也不願意。


    直到有一天,一個叫做百易封的男孩出現在他的麵前。從他的口中,她才知曉她並不是那個人的女兒,她的父皇之所以去建立北國,還相安無事。那是因為北曆的皇帝,也就是他的親父皇,占有了他的妻子,聽說二人是兩情相悅,可她的父皇卻橫插一杠。


    哪怕母後嫁給了她,可他還是沒有得到母後的心。最後,她被父皇帶走,而她的母後則選擇了留下來……


    雖如此,她還是不能理解,被這個消息震驚的無言以對。哼!明明就知曉她是她們的女兒,可現在才來告訴她,她的父皇和母後是北曆的皇帝和皇後,是不是晚了?


    哪怕他們快被北曆皇帝的兒子,逼宮造反,已經生死未卜,她也不想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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