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沒開賣,我都等了半個多時辰了。”


    “急什麽,《國學》又不會插翅飛走。”


    “話雖如此,就怕搶不到啊,每年這家分店的《國學》隻有兩三百本,這裏足足五六百人……聽說蘇彌天在縣試所作的兩首詩都會登上《國學》,要是買不到,豈不是要後悔一年?”


    “你倒還好,我家小姐特別喜歡蘇彌天的詩,我要是買不到今年的《國學》,少不了要挨一頓板子。”


    “別說了,開賣了!”


    所有人全都休舌遏嘴,看向書行門口,隻見幾位夥計在門口擺上一張桌子,然後把《國學》一摞一摞地搬上桌麵。


    許多人立刻吵嚷著往前擠,生怕搶不到書。


    “哎喲,別擠,都別擠,桌子要倒了!”一位夥計立刻大聲嚷嚷道,“這次的進貨多,人人都有份,有份!”


    客人們這才站定了腳步,開始整齊排隊。


    處於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喊道:“店家,這期的《國學》有沒有蘇彌天的詩啊?快給我們先透露一下唄!”


    “嘿嘿,你們買了就知道了。”那夥計神神秘秘笑道。


    “奸商!”許多人齊聲笑罵。


    其實不用問,大家都知道蘇儀的詩不可能不登上《國學》。


    第一人付了五百文錢,將《國學》揣入懷中,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人群,借著路旁的燈籠,開始翻看。


    蘇儀遠遠一看,目測此書僅有三百頁,但卻要賣五百文,心中揶揄國院也夠黑的。


    這人翻書如飛,似是在尋找著什麽,半晌後,雙眸飛上一抹金光,連連翻開幾頁,立刻滿臉通紅,神色激動到好似窮人撿了一萬兩銀子,扯開嗓子就大聲吼叫。


    “天呐!蘇彌天的詩不止兩首!竟然是五詩齊鳴,天塌啦!”


    “不會吧?《國學》曆來都是每年每人限製兩篇作品,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排隊的一人立刻提出了質疑,以為前者嘩眾取寵。


    “我的親娘,這哪能看花眼啊!除了《立誌》和《醉酒死戰》以外,蘇彌天另有三首詩也被收錄《國學》之中,《龍城飛將》也在其中!”那人養著手中的書,激動到語無倫次。


    聞言,滿場嘩然,就連蘇儀也揚起了眉梢。


    聽到《龍城飛將》,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這可是傳說中的救世詩啊!


    一時間,隊伍再次大亂,許多人拚了命的往前擠,都想馬上證實一下前者所言是真是假。


    “哎喲,別擠、別擠啊,桌子倒了,倒了!”一名夥計發出驚唿。


    轟的一聲,書桌應聲倒塌,幾百冊《國學》撒了一地,許多人立刻上前哄搶,取了書以後丟下手中的一串錢,然後擠出人群,連忙嘩嘩翻書。


    夥計們收錢收的焦頭爛額。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口沸目赤大吼起來。


    “果然是五詩齊鳴,蘇彌天之雄才領略無遺!”


    “在哪呢在哪呢?!”


    “就在二百七十多頁,其他人的不用看了,直接翻去看蘇彌天的五首詩!”


    許多人翻到後麵,立刻沸騰了,群情昂揚,激聲如雷。


    “咱們南徐州一共七篇作品,蘇彌天一人獨占五篇,我的娘啊,生為南徐州人,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何止是死而無憾,我恨不得馬上帶著這書去投胎,讓蘇彌天的這五首詩成為了心神的一部分!”


    “哇,《龍城飛將》居然還有老元戎親筆點評,那位蔣孺子還評價此詩為‘神品’。”


    “那是自然,這可是救世詩,這要不是神品,還有什麽能稱之為神品?”


    眾人齊聲感歎,交口稱讚。


    “咦,這首《自遣》我倒是略有耳聞,聽說引發了四響晨鍾奇觀,但這首《夜射虎》卻是聞所未聞,真是蘇彌天所著?”


    “是他所著,下麵還有廣州黃老飛將的點評。”


    一些人細細一看點評,結合自己的理解一讀《夜射虎》,更覺此詩其中精妙。


    “竟然也是初一當夜所著……‘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妙啊,妙啊!不是石麵、不是石背,箭矢偏偏射入石頭的尖角之中,更顯先賢李廣射術之高超!”


    “而且夜裏射出一箭,當時不去查看,直接就走,到天明才發現,淋漓盡致地描寫出了射者的自信。”


    “一夜之中連作兩首名篇,恐怕連蔣孺子本人都很難做到吧?”


    ……


    眾多買客手握《國學》,細細品味、止不住地稱讚蘇儀的這五首詩。


    受到這條街的騷動影響,有許多人也得知了蘇儀五詩齊鳴的事,紛紛聚攏而來。


    這條街的人越來越多,蘇儀都已經沒有安穩站腳的地方了。


    “我們走吧?”蘇儀轉頭看向蘇詩兒。


    “嗯!”蘇詩兒輕輕點頭,但俏臉卻是微紅,聽到眾人如此誇耀蘇儀,她的心田仿佛綻開了花。


    由於蘇儀是易容過的,因此沒人注意到他。


    蘇儀走後,有幾人談起了另外的話題。


    “能看到蘇彌天五詩齊鳴,真當讓人興奮難眠,隻是飛文閣怎麽突然改規矩了,往日的限製不都是二篇?”


    “《國學》的最後一頁寫著呢,因為人族文風越發鼎盛、經典作品層出不窮,因此取消了篇幅限製,未來每年說不定還有可能增刊。”


    “原來如此,蘇彌天是趕上了好時代啊。”


    多數人大為感歎,但有一人卻是神色古怪,嘀咕道:“我怎麽總感覺、是飛文閣為了蘇彌天特地取消的篇幅限製……”


    ……


    又在街上逛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這才迴到家去。


    蘇儀迴到屋中,立刻開始練習顏真卿的書法。


    但結果令人頹唐,蘇儀又弄斷十支毛筆,卻連《顏勤禮碑》的第一個字都臨摹不出來,不得以,隻得讀書。


    在沒日沒夜的學習中,蘇儀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三月。


    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中,蘇儀白天在郡學院學習,順便與同窗交流心得,溝通感情,而迴家後則埋頭讀書,抽空與蘇詩兒一同逛街。


    蘇儀每次逛街,都會去不同的書鋪買幾支毛筆迴家,隔天蘇詩兒收拾屋子時,總能發現許多斷裂的毛筆。


    蘇詩兒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很不幸的是,沒有任何毛筆可以承受得住顏體書法的悲憤肅殺之力。


    蘇儀的書法提升緩慢,於是就心生借鑒曆史的想法。


    但他查來查去都沒能查到,王羲之當初究竟是用的是什麽毛筆,竟然可以承受得住他自己的書法之雄勁。


    再次擱置了書法後,蘇儀將睡前的時間用於模擬戰鬥,士氣的凝實度雖然提升緩慢,但一個月累積下來,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如果用具體數值描述的話,新晉武生士氣一開始的凝實度為一分,達到巔峰以後為一百,那蘇儀正處於十分左右,這個月的鍛煉,讓他的士氣凝實了五六分有餘。


    他的試策、雙射與舞刀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有信心全得五籌合格。


    而蘇儀的住處很快在一些高層官員、以及部分頂尖豪門世家的耳中傳開,許多人都遣人送來請柬或拜帖,但蘇儀以備考為由,一一婉拒。


    很快到了三月的最後一天,蘇儀剛從兵學院迴到家,便收到了項門的請柬。


    蘇儀拿迴房中一讀,內容是現任項門主項華容、邀請他前去項家府上一敘。


    蘇儀正考慮要不要去,忽然季安來報:項刺史已經親自在門外等候了。


    “得,看來不去也不行了。”


    蘇儀聳肩,站起身來,簡單整理了衣冠後,出門迎接項從流。


    一走出宅門,蘇儀立刻雙眸一亮,眼前竟然是一輛配有八匹麒麟馬的豪車,比季縣令的豪車都奢華數倍。


    “用這種車來接我,豈不是更難拒絕?”


    蘇儀心中頓感無奈,但還是保持著笑容,向項從流作揖問候。


    項從流仍然掛著他那招牌的溫和笑容。


    “此番項家門主欲邀你私談,因此發來請柬,你要不要去見他老人家一麵?”


    “大人您親自來接,小生也沒辦法拒絕啊。”蘇儀苦笑說道,倒也不客氣。


    “我是故意的。”項從流笑道。


    蘇儀翻了一個白眼。


    上了這輛豪車,蘇儀立刻開口詢問。


    “刺史大人,果真是項門主相邀?為何這一個月以來都不見風聲,偏偏要在象棋大會前夜邀請我,要談什麽事?”蘇儀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嗯,本來在你一來到州城時,項門就該設宴款待你,但你操心軍業,門主擔心會打攪你,於是才選了今日才來相邀;明天便是月初,全國的學院都會例行放假,你也應該有了空餘吧?”


    蘇儀點點頭。


    “至於是所為何事,我想你也應該能猜到一些,具體的還是到了門內以後再說吧。”項從流說著,用手指敲擊著坐板,也不知在考慮什麽。


    蘇儀也沒有多問,而是挑開窗簾看向窗外。


    此時剛剛入夜,州城內炊煙嫋嫋,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但麒麟馬豪車還是放慢了速度,以免撞到人。


    有許多人見到這輛車,立刻微微低頭行禮。


    ……


    (ps:晚上還有兩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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