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天,我喜歡你寫的那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正好這裏是劍梅齋,你在此就讀絕對是一種緣分啊!”一位十幾歲的少年激動的手舞足蹈。


    “你在縣試所作的那首《立誌》,我直接寫下掛在床頭,日夜誦讀,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最初的誌向。”


    “那兩首勸酒詩才叫經典啊,我爹每次飲酒都會高唿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龍城飛將》已經被選入咱們郡學院必讀詩之一了,嘿嘿,真不愧是蘇彌天,你前夜的救世英姿,我等都看的清清楚楚。”


    ……


    眾人七嘴八舌地發表自己的感想,言語中充斥著一股崇慕的味道,態度狂熱到就差沒撲上來,撕蘇儀的衣服收取紀念品了。


    幾乎被眾人遺忘的江遊和吳峽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都看見對方瞳眸中的無奈之色,以及那一抹淡淡的自豪。


    蘇儀一個接一個迴答,卻全然應付不過來,額頭上已經湧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頗感無奈。


    這時,終於有人幫腔了。


    “好了,你們讓蘇彌天困擾了,都靜一靜。”


    眾人的身後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好似溫潤而澤,使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滿場的議論聲頓時熄滅。


    蘇儀轉頭望去,隻見兩位儒雅青年翩翩走來,向他作揖。


    “蘇彌天,久聞大名,在下是劍梅齋的齋長,寧采泉。”


    “在下齋諭保佳,見過蘇彌天。”另一位踔厲風發的青年也拱手自我介紹道。


    “寧兄,保兄。”蘇儀也一一迴禮。


    其他人也按下了狂熱的心情,擺正姿態向蘇儀三人自我介紹,順帶還不忘閑聊幾句。


    蘇儀感受著在場的氣氛,心生感慨,這些學子們大多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但也有幾個三十多歲的年長者,言語十分真誠,人人都披心相付,因為能結識他而由衷的感到高興。


    這裏完全沒有外界勾心鬥角的氣氛,讓蘇儀心境漸感放鬆。


    等到眾人自我介紹的差不多了,有一位穿著行人軍銜服的中年人從屋中走出來,許多學子叫他“殷先生”。


    蘇儀一看這中年人的鷹鉤鼻,心道真是人如其名,於是也恭恭敬敬地向他作揖。


    “殷先生,小生蘇儀,今後請多多指教。”


    江遊和吳峽兩人也隨之作揖,殷先生點點頭,麵色和善。


    “嗯,孺子可教也!在場的諸位從早上一直在等你們,怕是憋的久了,不過你們還是等到課後再聊,現在先——”


    殷先生話還沒說完,便聽劍梅齋院外傳來一聲大喝。


    “蘇儀可來了?!”


    蘇儀心道這究竟是誰,怎麽火氣這麽大?


    其他人也都循聲望去,隻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堵住了院門口,當先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抱著雙臂,緩緩掃視眾人,最後停在了蘇儀身上。


    “你就是蘇儀?”那青年一挑眉毛。


    “正是在下,這位仁兄是?”蘇儀拱手問道。


    “項承,你不會沒聽說過咱。”


    蘇儀眉頭一皺,的確,他是在昨夜聽項刺史說過他的名號,隻不過並不是什麽好事。


    恐怕後者是來討要《垓下歌》的,但蘇儀不可能讓給他。


    其他學子似乎也認識項承,寧采泉和保佳的臉色尤其難看,作為劍梅齋的代表,蘇儀一入學就被人大唿名字,他們的臉上也無光。


    “項兄,你此來找蘇彌天所為何事?”寧采泉黑著一張臉,問道。


    “采泉啊,咱這次不是來找你的。”項承一副對寧采泉興致缺缺的樣子,轉頭又看向蘇儀,說,“蘇儀,下午放堂後,咱在武校場等你,你不來,明天咱找到你家去。”


    眾人火冒三丈,都以為這是項承的威脅。


    蘇儀麵色古怪,這是要放學堵校門?


    “夠了,項承,這裏可是聖賢腳下,注意你的言辭!”殷先生拂袖喝道。


    項承立刻一縮脖子,說:“嘿嘿,殷先生,您也知道咱的脾氣,咱就想從蘇儀身上要一樣東西,光明正大,絕不挑事。”


    項承說罷,又看了一眼蘇儀,眼中挑釁意味十足,隨後帶人離去。


    其他齋院的一些學生探頭探腦往這邊看,劍梅齋的學子們盡皆麵色不快。


    “哼,這個囂張的家夥,平時耀武揚威慣了,現在竟然欺負到了蘇彌天頭上,當我們劍梅齋的人不存在?”


    “要不是他出自將門世家,我肯定要他好看。”


    幾名學子紛紛聲討項承,蘇儀若有所思,寧采泉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都冷靜點……對了,蘇彌天,你和項承莫非是有什麽恩怨?”寧采泉看向蘇儀。


    “隻是一點小事,我應該能獨力解決,前天在君子會上……”


    於是蘇儀將垓下歌的糾紛講了一遍,南徐州就在項門腳下,他倒也不怕泄露《垓下歌》的所在。


    “原來如此,那你今後可有的應付了,《垓下歌》如此珍貴,你絕對不能讓出去,但那項承也不是易與之輩,他既然鐵了心要討迴此文,就不可能善罷甘休;雖然他不會耍什麽陰招,但你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最好的辦法是盡量避開他,等一個月過了,自然風平浪靜。”寧采泉囑托道。


    “就怕避來避去,會避出仇怨來。”蘇儀發出一聲歎息,又問,“項承是什麽樣的人?”


    “直腸子,是我在蒙學院的同窗。”寧采泉說,“他沒什麽手段,做事向來橫衝直撞,單刀直入,但這恰恰也是他厲害的地方;六藝九術,他學了個遍,許多藝術都達到了一境,此外,論文韜武略,他也是郡學院內的佼佼者,不憑任何手段,就仗著他的能耐四處比試,橫行學院,在是公認的這屆院試魁首最有利的爭奪者之一。”


    案首是縣試的第一,而魁首則是院試的第一,後者的分量更重許多。


    “謝寧兄提醒,我一定做好準備。”蘇儀點頭。


    “我倒覺得你倒無需太過忌憚項承,他雖然總愛耀武揚威,但也沒什麽惡名,他若是挑戰你,你輸了,也隻是交出《垓下歌》而已,不會受到人身攻擊。”保佳插嘴道,“隻是我還聽說韓門也將你列為了敵人,這才是你最應該小心的地方,郡學院內就有許多韓門中人,年輕氣盛,一心就想在長輩麵前賣弄風騷,指不定怎麽刁難你。”


    許多人也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蘇儀聽了許多,感受著同窗們的真誠,心中備受感動。


    說了一會兒,殷先生輕輕一咳,眾人紛紛止言罷語,這才迴屋上課。


    屋內是標準的學堂模樣,充滿著書香氣味;地上鋪著草席和坐墊,人人席地而坐,蘇儀坐到了第二排,左邊是江遊和吳峽,右邊是寧采泉。


    這堂課講到了試策的總結部分,和季縣令的教學方法差不多,蘇儀很快就適應。


    因為擔心蘇儀三人跟不上課程,殷先生在講解總結的要點時,還時不時地對三人進行提問;蘇儀早已在季縣令的教導下熟悉了試策的所有步驟,隻差還沒開始真正寫試策了,因此對答如流,權當複習;而江遊和吳峽兩人也在私塾學習過一年左右,早已將試策爛熟於胸,比起蘇儀的熟練程度隻高不低。


    蘇儀三人剛從縣城來,劍梅齋的學子們一開始還擔心他們跟不上課程,此刻見狀卻是鬆了口氣,也不吝嗇讚揚的言辭。


    一堂課從早上九點多講到十二點左右,殷先生這才宣布下課。


    因為午時一點還有一堂課,中午的一小時是眾人的吃飯時間。


    “這學院挺大的,我擔心你們三人會迷路,倒不如讓我們帶你逛一逛院內,順便去食舍吃午飯。”旁邊的寧采泉說道。


    “好。”


    蘇儀點頭,和眾位同窗一起出了門,大家一邊往食舍走去,一邊圍著蘇儀問東問西。


    “蘇彌天,聽說你兒時清貧,但還是拿到了雙十籌,究竟是怎麽讀的書啊?”


    “那篇《自遣》真情流露,靈感來自何處?”


    “前幾夜你引動萬丈氣勢奇觀,才有了蘇彌天這個稱號,那時你是什麽心情?”


    從蘇儀的兒時經曆,到最近取得的成就,同窗們幾乎是無所不問,江遊和吳峽兩人也感到十分好奇。


    受到這等輕鬆的氣氛影響,蘇儀也敞開胸懷,除了一些敏感問題以外,有問必答。


    雖然許多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過蘇儀的生平,但此刻經蘇儀親口講述,更加深刻了解到他的刻苦用功,紛紛感歎: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其他人還努力。


    眾人到了食舍。


    食舍很大,足以容納上千人,縱然此刻聚集了數百人,也仍顯得空空蕩蕩。


    蘇儀一進門,許多學子立刻停下筷子,好奇望來,交頭接耳。


    蘇儀三人在寧采泉的帶領下,來到偏內部的長桌麵前坐下,在這幾十步的路上,“蘇彌天”、“蘇十籌”這詞,他聽了不下百次。


    項承在上舍區域的角落坐著吃飯,抬眼一看蘇儀,也不吱聲,自顧自地吃著。


    另外一個角落,幾個上舍學子看著蘇儀,有人神色如常,有人目露兇光,隨後十分有默契地站了起來,往蘇儀所在的方向走去。


    ……


    (ps:流水已經盡量精簡過度情節,快要到高潮情節了t-t,說實話,流水寫這種過度情節,心裏比每位戰友都急,比寫龍城飛將之前的十多章過度劇情急的多,咳咳,言歸正傳,明天中午和晚上還有一章,請多多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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