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和詩兒正吃著飯,突然聽到包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大約十多人進了隔壁的包廂。


    那十個人一坐下來就旁若無人地高談闊論,由於木板的隔音效果極差,隔壁包廂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了蘇儀的耳中來。


    因為環境嘈雜,兩人之間的話語變少了一些,蘇儀頓覺和詩兒姐兩人的“燭光晚餐”的雅興被一掃而空。


    蘇儀看了看低頭不語的蘇詩兒,微笑說道:“詩兒姐,正巧我們也吃的差不多了,再吃一點就走吧?”


    “嗯,儀兒你再多吃點。”蘇詩兒點了點頭。


    隔壁包廂的十幾人原本正在談經論道,但說著說著,竟然潛移默化之間說起了本次縣試的話題。


    而說起縣試,所有人不得不提的,肯定就是“蘇十籌”三個字了。


    不停地有千古十籌、天擇仕子、氣勢壓城、挺舉之法、投筆從戎、縣試代表、文武雙全等詞匯飄入兩人的耳畔中,聽著眾人對蘇儀的恭維和吹捧,蘇詩兒望向蘇儀的目光中,竟然開始隱隱有了一抹憧憬之色。


    而蘇儀眼中卻閃過一縷尷尬,無論是誰的誇耀和恭維,蘇儀都能夠處之泰然,唯獨適應不了自己的家人對自己的憧憬,因此幹咳兩聲,說道:“詩兒姐,我取得的成就都有你一半功勞,你如果跟別人一樣看待我,豈不是自戀?”


    蘇詩兒掩嘴而笑,連聲說是,收斂了雙眸中的異色。


    這時,就聽隔壁其中一人說道:“今晨縣尊大人出行,囑托李將軍代為張貼縣試代表蘇十籌的試卷。試卷不用說,自然是完美至極的,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僅是試卷,連蘇十籌所創的挺舉之法的動作圖都被張貼了出來!”


    “哈哈,李將軍也真夠意思的,竟然把‘杠鈴’也一並帶到了現場,親自為大家演示挺舉之法。”另一人的口氣十分激動,“而我學了之後,上前一試,果不其然能夠舉起更重的鐵餅了!”


    又一人附和:“是啊,以前我最多能舉四鬥,現在學了蘇十籌的挺舉之法,舉六鬥甚至七鬥都沒問題,明年必然考上武生!”


    “恐怕現在全人族的考生都沸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感謝蘇十籌,我聽說王洋那小子都準備給蘇十籌立長生牌位了。”


    “可不是嘛,我在吳郡的伯父還用機關信鴿發‘飛鴿傳書’給我,告訴我吳郡現在走到哪裏都能碰見在討論蘇十籌的人,蘇十籌簡直紅遍半邊天了。”


    “飛鴿傳書?你伯父就為了這點小事發昂貴的飛鴿傳書給你?”一人驚詫道。


    “不止是說這些,我伯父信中還說了,吳郡去年的院試魁首夏子瑜揚言,等到蘇十籌到了吳郡、考上將才以後,一定要跟他‘切磋’甚至是‘試劍’一番,分個高下!讓我有機會去提醒一下蘇十籌。”那人說道。


    全場嘩然。


    蘇儀更是驚詫,心想自己又得罪了哪號人物了?竟然還沒見麵就要跟自己切磋試劍。


    蘇詩兒雖然不知道切磋試劍是什麽意思,但隱約間總覺得是對蘇儀不好的事情,一抹擔憂之情油然而生,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蘇儀的手。


    蘇儀微揚嘴角笑道:“詩兒姐不用擔心,這切磋的雙方不能使用士氣,隻比較武藝來分勝負;而試劍雖然允許使用士氣和奇謀,但也隻是點到為止;隻有‘死鬥’才是生死各安天命,互相搏命。所以切磋和試劍都沒什麽危險,隻是一場比試罷了,傷不了人。”


    蘇詩兒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蘇儀又聽見隔壁有人在說:“我可是聽過過這夏子瑜,他天資極其優秀,年僅十八歲,前年考中武生案首、去年就高中將才魁首,今年還揚言要參加鄉試,摘取鄉試第一名的解元!連南徐州仇院事都親口評價說夏子瑜是徐州百年以來的天資第一人,日後成就必將超越他。”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另一個人插話道,“我聽說,那夏子瑜好戰到了極點,幾乎見到跟自己同軍銜的人就要跟他切磋試劍,身為將才甚至還屢屢挑戰行人,而且十有七勝,戰鬥技巧可怕極了。”


    “是啊,現在整個吳郡的人見到夏子瑜就躲,唯恐避之不及,他肯定是憋的難受了,迫切想要找對手來發泄戰鬥欲望,這才找上了蘇十籌。”


    “那夏子瑜果真是下臨無地,蘇十籌才剛剛考上武生而已,怎能鬥得過身經百戰的他?況且蘇十籌最早也得明年才會參加院試、考取將才,等到那時候夏子瑜早已是行人了,怎麽鬥得起來?”


    “可不是,切磋和試劍都隻能由同樣或者更低軍銜的人提出挑戰,夏子瑜一步快步步快,沒法向更低軍銜的蘇十籌提出挑戰,除非是蘇十籌主動挑戰夏子瑜,否則我等是不要想看到這兩位天之驕子的比試了。”有一人歎息。


    蘇詩兒聽到這句,似是鬆了口氣。


    蘇儀卻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毫不關心此事:那夏子瑜再如何天才也與他無關,蘇儀隻想一心走自己的聖道,至於無論誰提出切磋和試劍,蘇儀是沒那閑心去應戰的,反正贏了也沒什麽好處。


    隨後蘇儀叫來夥計結賬,再次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走出了翠興樓。


    蘇儀又陪蘇詩兒逛夜市,正巧逛到劉掌櫃的裁縫鋪時,兌現諾言登門拜訪。劉掌櫃看見蘇詩兒,直誇美人配才子,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把蘇詩兒誇的笑逐顏開。


    蘇儀在裁縫鋪為蘇詩兒買了幾套新衣服,又給她添了些胭脂水粉,蘇詩兒自己又購置了一些針線布匹。


    為了準備開始練習書法,隨後蘇儀又逛了書鋪,買下了一套文房用具,並訂下了百來本書籍,這些書籍雖然都不是聖典賢文,不是武舉的考試範圍之內,但讀之也能擴充蘇儀的眼界、增長他的見聞,因此蘇儀並不吝嗇這二三十兩錢財。


    在將宅院的住址告訴書鋪掌櫃之後,掌櫃的許諾馬上就讓人將書籍和用具一並送去府上。


    最後,兩人又在路攤街閑逛了一陣,買了一點小玩意兒。路過一個專門販賣小寵物的攤位時,有一隻渾身青藍色、四腳朝天小烏龜逗得蘇詩兒掩口失聲、笑逐顏開。


    蘇儀一看這掌心大小的烏龜就知道是稀有品種,隻是見蘇詩兒喜歡,就想掏錢買下,這時候,攤主一臉掐媚地說道:“這位夫人可是喜歡它?不瞞您說,這隻烏龜可是從東海瀛洲釣來的龍龜霸下之後,隻要五兩銀子,絕對物超所值。”


    “龍龜可不是長這樣的,店主你莫非是看我年紀小想唬我?”


    攤主頓時麵色窘迫。


    蘇儀一撇嘴,丟給攤主一兩銀子,提起木籠子便走。那攤主見蘇儀小小年紀就穿著武生服,以為是名門望族,不敢漫天要價,隻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嘀咕道:“雖然那烏龜的確就值一兩銀子,但好歹也是從東海釣來的,辛苦費也得值一兩啊……”


    蘇儀迴到家門口,迎麵走來一位青年,見到蘇儀一愣,隨後麵色狂喜。


    “蘇十籌,莫非你也住這條街巷?”那青年拱手問道。


    因為夜色朦朧,蘇儀瞧了半晌才認出此人麵貌,正是端木鍾。


    “原來是端木兄。”蘇儀也迴了一禮,一問之下才知道端木鍾是名門端木家的長子,端木府就在蘇儀家的隔壁三戶。


    原本蘇儀應該將端木鍾請進門招待一下,但今日蘇儀剛經曆過武廟賜福,又奔波勞頓,實在疲乏透頂,隻能跟端木鍾約定隔天登門拜訪,隨後和他告了別。


    “沒想到蘇十籌竟然就住在離我這麽近的地方,以後我若是想要向他請教學識,豈不是更方便了?”看著蘇儀進了門,端木鍾心中竊喜不已。


    蘇儀迴房,進入練兵場讀了一會兒書,到了夜裏九點多,聽見了蘇詩兒敲響了房門,在門外說道:“儀兒,你剛才買的文房用具和書籍都送到了。”


    “嗯,你讓下人送到我房間來。”蘇儀應了一聲。


    蘇詩兒照辦,之後,蘇儀將買到的所有書籍收進了練兵場的煙海碑之中,又看向嶄新的文房用具,尋思著練習書法最好不要中途中斷,此刻天色已晚,便決定明早起來再開始練習。


    於是蘇儀便將今天剩下的時間用於練兵場模擬戰鬥,隻是他的敵人暫且隻有諸葛清,而且現在的模擬諸葛清已經更新了能力,晉升到了武生,所以蘇儀再也不能像今早一樣暴揍他了。


    但蘇儀擁有二階的奇謀金蟬脫殼,而且在練兵場中每場模擬戰鬥結束後都能重置奇謀的無計可施時間,等於說每場戰鬥都能用一次金蟬脫殼,戰鬥力比起空有神力和士氣的諸葛清強上不止一星半點,打敗一次模擬諸葛清也隻不過比原來多花幾十息而已。


    蘇儀在練兵場不停地進行模擬戰鬥,士氣的凝實度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增長,直到在練兵場足足戰鬥了兩個時辰,夜裏十點,蘇儀終於是耗盡精神力,疲憊不已地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在素水縣一處大宅的後院之中,一名絕色傾城的女子端坐在書桌前,看著筆下的十四個字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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