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色齊齊一變,頓時心生期盼之情,如果蘇儀真的能夠挑戰成功,那就會成為千古未有的文武雙十籌啊!


    但很快就有幾個明智的人很快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不可能,以他的力氣絕對不可能舉的動一石二鬥。”


    “是的,我估計就是這蘇儀已經成為天擇仕子,已經鐵打的能夠成為武生,接受武廟賜福了,所以才來挑戰十籌。”


    “這哪是什麽挑戰?不是破罐子破摔嗎?他這是故意舉個一石二鬥,到時候沒拿到案首也能有個借口,說自己不是拿不到九籌,而是挑戰十籌失敗了,給自己留個臉麵。”


    “唉,沒想到這蘇儀也是好臉麵的人,我莫非看錯他了?”


    “我倒覺得不是,說不定他真的有把握也說不定。”


    “有把握?你看他那體格,你覺得能有幾成把握?”


    那張口支持蘇儀的人頓時麵色尷尬,不敢言語。


    全場三百名考生中,支持蘇儀的幾乎不超過十個人,其中就有吳妄、童溪和端木鍾三人,但他們仍然信心不大。


    而坐在最後方一直沉默不語的王英傑掌櫃,緊緊盯著蘇儀的臉孔看了一陣之後,心中道:“我看這蘇小兄弟至始至終都神態自若,從來沒有緊張和猶豫之色,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之人,斷然不可能有這般神采。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這素水縣、不,整個人族恐怕都要翻天了!”


    諸葛清端坐看台上,一臉不屑,心中道:“連我都舉不起一石二鬥,你蘇儀又憑什麽能舉起來?也不怕被人笑話!”


    裁判席上議論紛紛,但大多主考官吏都皺著眉,不停地搖頭,顯然認為蘇儀是自暴自棄了。


    蘇儀無視了周遭所有人的指責目光,屏蔽了一切雜音,心無旁騖地走到杠鈴麵前,深吸了一口氣,麵色肅穆。


    仿佛受到蘇儀認真神色的影響,武校場頓時萬籟俱寂。


    蘇儀伸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眼腳下兩端各有六片鐵餅的杠鈴,微微一笑,然後蹲了下去。


    隻見蘇儀深蹲、挺胸直腰,然後雙手在腿外側緊緊握住鐵竿。


    為了保證接下來的重心平衡,蘇儀身體離鐵竿極近,膝蓋幾乎擋住鐵竿抬升的路徑,


    看見蘇儀擺出這副動作,皇甫院事以及裁判席上的幾名官員紛紛雙眼一亮。


    季縣令一臉狐疑,心中道:“咦?這準備動作真是奇特,我在‘練兵場’中模擬了一番,總覺得這個姿勢在接著站立起來時,能最大的保持身體平衡……難道!”


    看台上,幾位眼光老辣的考生心中也有這些猜測。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蘇儀再次深吸一口氣,試著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杠鈴,心道果然沉重。


    隨後,蘇儀一聲怒號,雙臂發力!


    隻見蘇儀的肌肉爆發出了一股莫大的力量,在身體迅速直立的同時,他手中的杠鈴隨之被抬了起來,一寸、兩寸,一尺、兩尺的拔高,伴隨著眾人的驚唿之聲。


    “看啊,快看啊!蘇儀抬起來了!”


    “隻抬起來還不夠,還得舉過頭頂,保持……咦,他為什麽不舉了?”


    眾人雙目一凝,就見到蘇儀將手中杠鈴抬高到脖子的位置時,竟然身體再次下蹲,杠鈴上升的勢頭頓時戛然而止!


    而蘇儀血氣盈麵,肌肉緊繃,麵色猙獰地好似鬼神;同時頭部微微後傾,挺起胸膛,用肩部和鎖骨的力量努力地將手中鐵竿固定在脖子前方,不讓杠鈴掉到地麵去。


    看台上眾人見狀,紛紛歎息。


    “竟然第二次下蹲,看來他是承受不了一石二鬥的重量。”


    “是啊,太可惜了,這十籌看來是拿不到了。”


    “可他為什麽又不放下鐵餅?難道明知道自己力量不夠,還不死心嗎?”


    有一人麵色愧疚,搖頭道:“看來這蘇儀是真心想要挑戰十籌的,但此刻感覺自己力量不支,又不願輕言放棄,所以才不肯將鐵餅放下。唉,我先前還說他是破罐子破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愧對這蘇儀。”


    “等這次武試過後,我一定要向其他人解釋,蘇儀不是拿不到案首,而是想要挑戰雙十籌而失敗了。”另外一個人也歎息道。


    “即使蘇儀已經挑戰失敗了,在我心中,他仍然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所有人一起搖頭歎息,都認為蘇儀已經失敗了。


    而蘇儀一直保持著下蹲的姿勢,用肩部和鎖骨固定住杠鈴,臉上猙獰神色稍有緩和,正在大口大口地唿吸。


    看台上一片歎息聲,但皇甫院事和李校尉的想法卻不一樣。


    他們兩人身為武士,對人體肌肉的研究遠超在場的任何一人,別人或許覺得蘇儀是力量不支,所以才舉不起來,但這兩人一看蘇儀神色鎮定,唿吸均勻,渾身沒有絲毫顫抖,哪像是力量不支的模樣?


    皇甫院事離得最近,從側麵看蘇儀的動作和身體線條,麵有震驚之色。


    因為,在他的眼中,蘇儀從頭到腳的全身仿佛化為了一張拉滿弦的硬弓,此刻蘇儀手中鐵餅好似箭在弦上,隻要蘇儀這張弓一撒力,就能立刻把箭射出,如流星天降、跨越千裏!


    隻不過,在杠鈴停留在脖子前的這短短的幾個唿吸間,蘇儀自己心中卻是猶如有一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叫苦不迭道:“媽呀,鎖骨好痛,要被壓碎了!難怪舉重運動員要穿保護肌肉的服裝,教練,我不想舉重了,我想打籃球!”


    隻不過,心中開玩笑歸開玩笑,蘇儀仍然麵色堅定,強韌身體的痛楚,不急不緩地站了起來。同時腳步小範圍挪移,保持重心平衡。


    看台上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蘇儀不是舉不起來嗎?為什麽不把鐵餅放下,反而還要站起來?


    皇甫院事仿佛意識到了蘇儀接下來要幹什麽了,連連吞了幾口唾沫,麵色不定;而李校尉更是唿的一聲從裁判席中站起來,雙手一拍桌子,滿麵激動地向蘇儀大唿道:“一往無前,衝鋒!”


    周圍眾人一臉懵懂,不知道李校尉在耍什麽瘋,而幾個經驗老成的人看了看蘇儀的神色,似是猜到了什麽,雙眼圓睜,緊緊盯著蘇儀的動作,生怕漏掉一絲細節。


    諸葛清的自得神色逐漸收斂,麵色緊張。


    蘇儀微微一笑,隨後一聲嘶吼,調動渾身肌肉,爆發出他平生最大的力量,將一石二鬥的杠鈴向上挺起!


    同時,他右腿向後挪移,左腿向前踏步,下本身作出類似半跪的動作,竟然生生地將身體平衡給穩定住了!


    之後,蘇儀保持著將杠鈴舉過頭頂的姿勢,緩緩直立,穩定身體。


    看台上頓時驚聲四起,一部分人猛地站起身來,麵露震驚之色。就連裁判席上的主考官員們,也都齊齊站起身來,不停叫好,采聲雷動!


    “我的娘嘞,蘇儀竟然真的把一石二鬥的鐵餅舉起來了!”


    “老天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有哪位十六歲的蒙童能舉得起一石二鬥啊,這力量簡直是我平生僅見!這蘇儀,不同凡響啊!”


    “不,這位兄台你說錯了,蘇儀的力量並沒有超出常規,隻是他的技巧獨特,所以才能夠舉起一石二鬥!”


    “四兩撥千斤!妙哉,妙哉!”


    “是啊,而且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就看蘇儀能不能保持十息了。”


    所有人一邊說著,一邊如坐針氈似的望著蘇儀,在心中數數:“一、二、三……”


    諸葛清的渾身都在劇烈顫抖,心中驚懼道:“不、不可能,你這家夥為什麽能夠舉起一石二鬥?!我都舉不起來,你為什麽能舉得起來!這不可能,你一定堅持不住的!掉下去,快掉下去啊!”


    全場鴉雀無聲,在心中默默數秒。


    然而,卻有人發現,蘇儀在保持十息的過程中時,並沒有其他考生那樣渾身顫顫巍巍、竭盡全力保持平衡;甚至,蘇儀還不慌不忙地掃視了看台一眼,隨後浮起了一抹從容的微笑來。


    諸葛清的心跌到了穀底,但其他大部分人的心緒卻越發高揚起來!


    十息已到,銅鑼聲響起。


    蘇儀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但正當其他人以為蘇儀會立刻將手中鐵餅丟到地上時,蘇儀卻留有餘力般,從容不迫地將手中鐵餅緩緩放了下來,甚至沒有引起孫聖雕像的反應!


    “好!拿得起,放得下,仿佛重現霸王舉鼎、舉重若輕的英姿,十籌實至名歸!”皇甫院事一臉激動,鼓角道。


    看台上頓時爆發出了怒濤驚雷一般的熱烈掌聲來,所有人都挺身起立,為蘇儀喝彩。


    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人,此前都認為蘇儀不可能舉起一石二鬥拿到十籌,甚至舉起八鬥都很困難。


    但是,蘇儀卻打破了這份不可能!


    他將這份不可能,扭轉成了自己的榮耀!扭轉成了他人的刮目相看!


    在場的所有考生心中對蘇儀的想法已然隻剩下敬佩和崇拜,他們還知道,不久之後,這份崇拜就會越出小小的素水縣,深深紮入全郡、全州、全國,甚至全體人族的心中!


    文武單科十籌,或許時常會被人摘下,並且曆史上摘下單科十籌的人,無一不在未來成為一方名相或者千古名將。


    但文武雙科十籌,千古未有,空前絕後!


    很多人都意識到,隨著蘇儀的出現打破了“千古十籌”的神話,這兵鋒大陸,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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