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想起兵鋒大陸的科舉製度跟地球有一些區別,最主要體現在實行時期上。


    古華夏的科舉在隋唐時期才開始實行的,但在兵鋒大陸早了近千年。


    兵鋒大陸的科舉分為文武科,文舉主考儒家經典;而武舉卻再分文武試,講究“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所以先考文試,隻有文試合格才能參加武試。


    武舉縣試的文試主要考較孫吳兵法裏麵的內容,當然經常也會考到其他兵書和史書裏麵的內容,但到了鄉試就要開始考較詩賦了,畢竟儒家的詩詞文章也是很有效的輔助殺敵手段,而且比其他百家的特長更容易學會。


    縣試武考隻考較體力,但到了後麵的院試和鄉試甚至還要考較射術、騎術和槍術。無論文試還是武試,越往後越難。


    最重要的是,武舉可以獲得軍銜!而有了軍銜以後,就可以利用士氣增強自己,比起文舉來說重要百倍。就連原本的儒家子弟也大多會研修兵書,棄文舉而投武舉。所以這些年來,文舉隱隱有退出曆史舞台的傾向。


    三年才有一次文舉,而武舉年年開辦。


    “隻是一些皮外傷罷了,不礙事,我盡力而為吧。”蘇儀道。


    吳妄一聽,以為是蘇儀沒有多少信心,便安慰道:“我們三人都是第一次參加縣試,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就算這次失敗了也不要灰心,隻要年年參加武舉,總有一年能考上武生!”


    “我才十五歲,比你們兩人都小,隻當是學點經驗。”童溪道,“我聽我叔父說過,這縣試難度頗大,‘帖經’倒還好,隻要熟讀兵書史書,基本能夠拿到十籌中的五籌。但‘墨義’卻是苛刻至極,錯一字都拿不到籌數,簡直就是刁難人。而且,文試不通過的話,連武試都沒資格參加。”


    蘇儀立刻迴憶起武舉文試的內容。


    “帖經”,是縣試的基礎試題,考官從經書中抄寫出幾句,然後遮住幾個字,讓考生寫出來,也就是填空,隻要熟讀兵書史書就沒什麽難度。


    而“墨義”則刁鑽無比,考官會在考卷上列出一個問題,要求考生解答。解答的時候必須原封不動引用“聖典賢文”,比普通的默寫更有難度。而且錯一字就是全錯,極其嚴格。


    “而且,帖經和墨義的真正難點在於量多,涵蓋方方麵麵,出了名的吹毛求疵,任誰都無法將世上所有兵書史書全部背下來。再加上文試和武試共同計算平均籌數,曆來誰能在縣試中拿到總滿分十籌?甚至連當今的陳、韋兩位老元戎當初也沒拿到。”童溪又補充道。


    三人齊齊歎氣,隨著隊伍進了城。


    蘇儀在心中想到:“科舉的計分方式是以‘籌’為單位的,籌,是用竹片削成圓棍狀的計數工具,跟筷子差不多。武舉想要拿十籌難如登天,哪怕天資如韓信、衛青、曹操等名將,也沒有在武舉各層考試中拿到過十籌的。”


    “縣試倒是還好,雖然‘墨義’很難,但隻要死記硬背,總會有辦法答對。”吳妄道,“聽說到了院試,那才叫真的難,不僅考帖經和墨義,還考較‘試策’,要寫出自己對兵法的理解,死記硬背完全行不通。而且‘試策’沒有固定答案,寫的不好直接就是不合格,連籌數都不會給你評。”


    “我等連縣試都怕是難以通過,還是別想太遠了。”童溪道。


    “嘿嘿,也是。不過今年縣試我怕是沒什麽希望了,童溪你可要爭點氣啊,一定要拔得頭籌,爭到‘案首’,為我們陵亭村添光!”吳妄笑嘻嘻道。


    三人進城已經走了一段距離,此刻正在一家鐵匠鋪門前,正巧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從中走出,一聽吳妄這句話,便尖聲嘲諷道:


    “喲,就憑你們三個,也想爭案首?別做夢了?”


    蘇儀循聲望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原來是個老鄉。


    這從店鋪裏出來的人名叫薛新,原本跟蘇儀三人在陵亭村兵學院就讀,但前兩年就來縣裏考縣試了,隻不過力有未逮,考了兩年都沒通過縣試,隻得在這家鐵匠鋪打工,準備積攢個幾年學問再考取武生,今年卻是不參加縣試了。


    “原來是薛兄,久疏問候。”蘇儀立刻問候,隨後問道,“請問薛兄,為何說我等三人爭不到案首?”


    “不為什麽,就因為今年素水縣出了個天縱奇才,名叫諸葛清!”薛新撇嘴道。


    吳妄和童溪兩人臉色齊齊一變,蘇儀看著好奇,便問道:“此人是誰?”


    “蘇兄深居簡出,不知道此人情有可原。”童溪道,“這諸葛清近兩年可是在素水縣出盡了風頭,是方圓百裏難得一見的奇才!我聽說他七歲時就能背誦《孫吳兵法》、《三略》和《六韜》,十歲時就能背誦《春秋》、《禮記》,如今十四歲,早已把大部分兵書史書背了個通透,所有人都誇他是‘過目不忘’的神童,還有人稱他是‘小諸葛’。”


    “而且他還天生神力,去年還力舉一石重的糧袋,同個年齡層內少有對手。”吳妄撇嘴道,似是有些不痛快。


    蘇儀麵色微驚,一石將近一百二十斤重,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能夠舉起這等重量的糧袋,別說是“少有對手”,怕已經是“舉世無雙”了吧?


    “吳兄你也莫要不服氣,有些人天生不凡,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童溪豁達一笑,道,“我聽說去年諸葛清力舉一石糧袋的時候,甚至還引發了‘勢不可擋’的奇觀,全城為之驚歎,甚至都驚動了吳郡太守。”


    “哼,看來你們還是有點眼光的。”薛新冷笑道,“諸葛清去年引發了‘勢不可擋’奇觀,背後金光虛影幾乎達到了八尺,差兩尺就達到了‘登樓’的氣勢等級。現在他才十四歲,誰能保證他引發的氣勢不會真的達到‘登樓’等級?要我看,不僅僅是‘登樓’,怕是他以後還可能引發‘壓城’、‘吞山’的氣勢等級呢!”


    蘇儀心中想到:“在兵鋒大陸,隻要心誌堅定、氣勢足夠,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有機會引發‘勢不可擋’的奇觀,在背後顯現金光虛影。可別以為這虛影隻是擺著看的,一旦引發奇觀,就可以讓你目前的行為更上一層樓,得到更好的結果。就比如,在戰鬥時引發氣勢奇觀,可以讓你的一招一式都更具威力;在寫詩詞時引發奇觀,在未來念誦出這本詩詞時,會幻化出更大的物理現象;甚至在日常的說話、走路都有機會引發‘勢不可擋’奇觀,發生‘妙語連珠’、‘健步如飛’等等奇特現象!”


    “但一般來說,隻有在做一些極具‘時代意義’的事情時,才有大幾率引發氣勢奇觀,比如說大型戰役中決定性的一擊、亦或者是寫出足以傳誦千古的詩詞文章……而諸葛清十三四歲就力舉百斤,已經能夠算是頗具‘時代意義’了,畢竟在此之前,人族也隻出了例如項羽、典韋等寥寥數名天生神力的大力士。”


    蘇儀心中感歎,又聽薛新嗤笑道:


    “所以說,今年有諸葛清在,你們三個人就別想著拿案首了。哦不對,就算是沒有諸葛清,你們三個人也幾乎不可能拿到案首,甚至連通過縣試都難。吳妄和童溪,你們兩個的成績隻和我當年差不多,我都考不上武生,你們哪來的本事考上?至於蘇儀嘛……”


    薛新斜眼望向蘇儀,嘿嘿一笑,任誰都能看出來這笑容飽含著何等的蔑視和鄙夷。


    蘇儀麵色不快,吳妄和童溪兩人目露兇光。


    原來的蘇儀,在陵亭村兵學院的成績隻能算是中遊,遠遠比不上麵前的三人,更別說拿整個縣的考生來對比了,所以受到薛新的嘲笑也無可厚非。連成績名列前茅的薛新都考不上武生,原來的蘇儀又怎麽可能考得上?


    但是,現在的蘇儀,已經今非昔比了!


    “縣試還沒開始,薛兄就如此貶謫我等,是不是略有失禮儀?”蘇儀道,“以我之見,‘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今年的縣試案首,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曉呢!”


    當蘇儀說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這句話時,身上竟然浮現出淡淡的一道金光虛影的輪廓,幾乎是“勢不可擋”奇觀的萌芽狀態,讓三人微微一驚。


    這萌芽的奇觀僅僅持續一息就消失不見,但這句出自古華夏《增廣賢文》的名句所給人的信服力,仍然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無論是吳妄、童溪,還是出言嘲諷的薛新,竟然都不由自主地點頭認同,仿佛心神都為止吸引!


    薛新大驚失色,立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又換迴了他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冷笑道:“就你這成績,也想高中案首?別說傻話了,你要是能中案首,我豈不是能高中狀元?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後浪’,究竟要怎麽推動‘前浪’!走著瞧!”


    說罷,薛新一甩袖子,轉身走迴鐵匠鋪內。


    蘇儀強忍怒火、隻覺心頭有一股悶氣堵著,十分難受。


    “狗眼看人低!”吳妄暗罵道。


    “一副小人嘴臉!”童溪也是一臉憤憤。


    ……


    樞密院的理事房中,一名須發皆白、年過半百的老者手按桌上輕微顫動的虎符,朗朗有聲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好!此句之妙,點明了人族無時無刻不在進步的現狀,也表達了自己奮發向上、必要超越先賢的遠大誌向,更能激勵世人,推動全人族的進步!此句雖不押韻,但對仗工整,念起來朗朗上口;且條理清晰,通俗易懂。雖不能稱作千古名句,但也可號為百年佳句!隻可惜……”


    想到此處,這老者眼神一暗,道:“隻可惜人族其他方麵雖然時時刻刻在進步,但軍銜一直都未曾有任何突破。孫聖在前,後世再也無人成聖,這個事實就駁的這句話體無完膚。唉,這句話雖然勵誌,卻隱隱地被聖道壓製,不能引發‘勢不可擋’奇觀,否則的話,這句話至少也能登樓,或許可以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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