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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你是說綿綿在自己房裏不見了?”


    “杜鵑死了?!”


    莊玉衡和宋微塵對眉娘的話皆是一驚,幾乎同時問出聲。


    眉娘正要哭訴,看著宋微塵眼生,還張口就問一個丫鬟的死活,隻當她是司空府新來的婢女領事,便把話生生忍了迴去,麵露祈求之色看向莊玉衡,意思再明顯不過——可否讓不相幹的人先退下?


    “眉娘,這裏沒有外人。”


    莊玉衡甚至主動向宋微塵又走近了一步,“我能聽的,她都能聽。”


    “是,是。”


    眉娘應著,又審慎的快速瞟了宋微塵一眼,終是開了口。


    “表少爺,小姐此次失蹤絕非尋常,實在古怪的緊。”


    “眼見著太陽落山,小姐卻毫無動靜,老奴實在不放心就叫來管事的開了門,這才發現小姐不見了!屋裏什麽也沒丟,隻是地上多了一串腳印一直綿延到桌邊,黑的像是踩了鍋底灰。”


    “最怕人的是桌子上方的主梁上掛著一條紅綾,像……像是上吊用的東西。”


    眉娘說到此,顫巍巍從懷裏掏出一方錦帕,上麵隱隱透著血漬。


    她小心翼翼展開,隻見錦帕上用血畫著一個古怪的符號——正是杜鵑腳踝上的那個符文,但莊玉衡與宋微塵未曾見過,並不知曉。


    “這是小姐隨身的帕子,就吊在那紅綢尾。老奴略懂術法,上麵這血我驗過,是,是小姐的沒錯……司空大人!表少爺!小姐肯定出事了,求您一定救救她!”


    眉娘將錦帕高舉到莊玉衡眼前,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此事非同小可,主母命老奴務必來請您過去,司塵府那邊老爺也派親信去請司塵大人了,小姐性命危在旦夕,還請司空大人即刻隨老奴啟程!”


    見了那血帕,莊玉衡臉色變了,緊忙接過檢視。


    趁這當兒,宋微塵向眉娘走近了些,明知道眼前人不會關心一個丫頭的死活,但她還是問出了口,


    “你方才說杜鵑死了,十有八九是阮綿綿幹的。有沒有可能你看到的一切房中異象都是假象,是她有意為之,以逃脫殺人罪責?”


    “你這丫頭好生放肆!”


    眉娘惡狠狠剜了一眼宋微塵,要不是礙於莊玉衡在旁且情況緊急,她非撕爛這野丫頭的嘴不可。


    “嗟!你是什麽身份,敢紅口白牙隨意攀咬?要不是看在你是表少爺府上之人,就衝你這等胡言亂語,汙名我家小姐,我定要把你扭送府衙!”


    她轉臉看向莊玉衡,立時又變成了一副哀求神色,


    “表少爺,外人不清楚,您還不清楚嗎,小姐自小心善,螞蟻都不忍踩死一隻,怎麽可能傷人性命?”


    “再說了,杜鵑那丫頭可是死在了司塵府。聽說故意穿了一身紅,趁小姐去赴長公主的宴席時吊死在了她房裏,這擺明了是要化厲鬼來討債的呀!”


    “小姐失蹤肯定跟這死鬼丫頭脫不了幹係,那條掛在小姐房裏的紅綾就是最好的證明!表少爺,不能再耽誤了,求您快去救小姐!”


    ……


    莊玉衡本以為阮綿綿又在玩什麽狼來了的鬼把戲,但這方血手帕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那確實是她的血。


    眉娘所言不虛,阮綿綿一定出事了!


    他將血帕收進了衣襟內袋,縱然她有千般不是,畢竟是自家表妹,是整個莊家加上姻親宗族裏唯一的寶貝女娃,他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眉娘,你先行一步,注意保護現場莫讓他人觸碰,我快速準備一下隨後就到。”


    得了定心丸,畫眉鄭重一拜,“是!老奴替小姐和主母跪謝表少爺大恩!”


    隨即便閃身沒了人影,端的是好身手。


    .


    “青雲,立即去藥廬把我隨行的包袱取上,備好飛輦。”


    青雲領命離開,夜色重迴靜謐,隻是他與宋微塵再無此前閑致,莊玉衡難掩神色焦灼。


    “微微,我送你迴洗髓殿休息,我不在府期間,青雲會照顧……”


    “我跟你一起去。”


    未待他說完,宋微塵率先打斷。????她取出馭傀,將小豚鼠和它的電動滑板車從馭傀虛境裏召了出來,但凡驅動傀幻靈胎必耗馭傀藏氣,近來她都沒有機會出去吸收傀氣的餘氣,所以一般舍不得用,但眼下顧不上了。


    ……


    “阿羅哈!大姐頭,好久不見鴨~”


    小肉豚剛露臉就張著一對胖短胳膊飛身要撲,被宋微塵一把按迴了滑板車扶手上。


    “小別致,我沒空跟你扯閑篇,最快速度迴一趟無晴居幫我取白袍,務必趕在飛輦到達阮府前與我們會合。”


    一聽有任務,小肉球來勁了,


    “得嘞!大姐頭您就瞧好吧,鼠鼠我呀順豐閃送,使命必達~”


    小豚鼠肉腿一蹬將滑板車調了個頭,剛要走,突然小黑豆眼滴溜一轉,迴頭一臉警覺的看著宋微塵。


    “不對呀大姐頭,鼠鼠我剛剛明明聽見爸爸也會去那個美姨姨家,你為什麽不讓他帶給你,非要我特意跑一趟?”


    宋微塵臉一黑,一把揪住小豚鼠奶當當的肥臉。


    “趕緊去!再嘰歪以後你就跟你爹單過吧,咱倆友船盡翻!”


    “係係係,氣球氣,圖圖圖!兄朽!”


    小肉豚被扯得口齒不清,隻能揮舞著小爪子討饒,宋微塵放開它,頭也不迴拉著莊玉衡走了。


    司空府停落飛輦的地方她知道,宋微塵現在並不比莊玉衡淡定——林間宴上她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杜鵑會自殺?好不容易撿了條命迴來,為何還要主動尋死?


    為什麽阮綿綿會失蹤?難道杜鵑死後真有了可以對付活人的能力不成?


    宋微塵心裏有太多疑問,直覺司塵府在她離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她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又不願意找墨汀風——她再也不會對他用名召禁,甚至再也不想看見他。


    她尚不知小桉是被杜鵑所殺,宋微塵現在滿心隻想為死掉的小桉以及杜鵑討個說法,嗎嘍的命也是命,憑什麽有些人的命比較重要,有些人的命就不值一提?


    既然莊玉衡為了阮綿綿而去,那她宋微塵就為了杜鵑而去!


    ……


    其實這麽說實在有些冠冕堂皇,宋微塵自己清楚,她因著秦雪櫻和墨汀風的事心裏生亂,一個人待著容易胡思亂想,所以才想跟莊玉衡同去。


    現在的她迫切需要專注投入“工作”,好讓自己不去鑽情緒化的牛角尖。


    .


    飛輦騰空,如離弦向著阮府而發。


    趁著路上時間,莊玉衡又給宋微塵施藥行了一次針,他其實不願她跟著奔波。


    “微微,你這身子骨已然經不得閃失,我此行許顧不上你,萬一……”


    “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等到了阮府,我就是司塵府的白袍,我查案你尋人,千萬別為我分心。”


    莊玉衡知道自己說不過她,隻能默默捏過她的手腕,從神門穴注入了幾道法力,護其心脈。


    “抱歉微微,我知道綿綿有愧於你,但她畢竟是我表妹,無論如何我得救她性命。”


    他這話說的宋微塵沒來由心酸,甚至狠狠自責起來——她到底對莊玉衡做了什麽,是不自覺pua他了?他居然為了要去救自己的表妹跟她道歉?


    宋微塵,你是魔鬼嗎?


    ……


    “玉衡哥哥,如果不是你,我早已死了不知多少迴,就算全天下人負我,你也是唯一不需要說抱歉的那一個。”


    “阮綿綿做了錯事,理應受罰改過,但死亡絕不是可選項。沒有任何生命應該被輕視,如果因為她曾經傷害過我,我就要喜聞樂見看她去死,我和她又有什麽分別。”


    宋微塵難得的正經。


    “我現在更在意的是,到底司塵府發生了什麽?杜鵑既然自縊而亡,又為何會出現在阮綿綿的閨房,是真的杜鵑,還是另有其人?”


    “我現在更在意的是,看眉娘的身手就知道阮府藏龍臥虎,在這樣的地方,阮綿綿怎麽可能憑空消失?就算杜鵑死而複生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有沒有可能阮綿綿還在府上,隻是出於某種原因大家看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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