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主人,是個胖胖的商賈打扮的中年人樣子,臉上掛著刻意的笑容,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結丹期散修的樣子。


    他這樣子,像一個商賈更多於像一個修真者,在秦朗的感知中,這個中年商賈,也確實是一個結丹期的散修。


    他應該就是散修坊市的幾個創建者之一,金算盤呂秦先。


    聽說散修坊市七八位創建者中,這金算盤呂秦先的修為排在倒數,但是論起做生意的能力,卻是在所有創建者中是最厲害的,所以,一直以來,散修坊市跑商的事務都是交給他來處理。


    現在感應到這一夥匪盜的強勢,金算盤呂秦先打著事息寧人的想法,決定還是拿些財物出來,舍財免災,避過雙方的爭鬥。


    畢竟,這一夥匪盜大多是築基中後期修為,就算商隊中有自己一個結丹期的散修撐場麵,雙方爭鬥起來時,也是不怎麽討好,金算盤自保是沒問題,但是手下這一夥商隊就要散了。


    如果被對方滅掉幾個,後續的撫恤什麽都是老大一筆開支,所以,雙方的戰鬥能避免就避免。


    果然,那一邊不怎麽買帳,依然擋住了去路。


    秦朗不動聲色。


    他不是商隊的主管者,碰到途中遭遇搶劫這[事,首先要出來的就是商隊的主管者,而不是他。


    再者,來的劫匪整體實力並不低,還是先讓幾個結丹期的商隊修士應對吧,他一個築基修士縱使有好幾張底牌,真正實力要勝過築基後期修士不少,可也不會當出頭鳥。


    金算盤臉色變了變,問道:“各位,某家已經很有誠意,十萬靈石可不是小數目,讓各位喝茶吃點心已經是綽綽有餘,難道看不上這些,雙方真要鬥個你死我活?”


    “不錯,這批貨,我們要了。”為道的那名匪盜這時開口,這是個看起來很壯碩的漢子,手臂肌肉糾結有如鋼鐵,身上的血煞之氣也是最濃厚的,幾乎將身體完全籠罩。


    這家夥單論真氣的渾厚程度,恐怕同為築基後期的秦朗都稍有不如。


    這家夥的話說得十分霸氣,仿佛看上這些貨物後,就是給商隊麵子,商隊如果識相,就應該乖乖將貨物奉上。


    當然,幹匪盜這行的,通常都是不講道理的,出現這種現象再正常不過。


    “朋友,這批貨可是散修聯盟的貨物,你們如果劫了,得罪的可就是整個散修聯盟。”金算盤皺了一下眉,接著說道。


    他一個人不是這夥匪盜的對手,但他來自於散修聯盟,有聯盟站他背後替他撐腰,所以他才能這麽有底氣。


    “散修聯盟算什麽,我們血煞門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放過。”那築基後期的漢子卻是不依不饒。


    他們的確不敢跟整個散修聯盟作對,可反過來,散修聯盟也不可能集中全聯盟之力,來剿他們,他們隻要幹完這票,銷聲匿跡,散修聯盟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那沒得說了。”金算盤歎了一口氣。


    這批貨物也是散修坊市收集了好久,基本上是一二個月一次,準備運到古海的,價值很大。


    因為散修聯盟的坊市之間都相隔萬裏以上,彼此之間進行一次貨物運輸,都有大半個月時間,所以,每一次,運輸的貨物量都很大,價值也很高。


    這血煞門想要吞掉這一次的貨物,作為金算盤這一方,當然不會如願,如果是一二十萬的虧損,當也說得過去,這價值一二百萬的東西,金算盤他們可虧不起,所以,這一仗看來是難勉了。


    “血煞門?”秦朗聽到,印象中,好像玄青子的記憶有點這方麵的印象,但是,比較破碎,所以記得並不清楚。


    這應該是一個大型邪派宗門,鼎盛時期甚至在大陸邪派宗門中排列前三,不過在數萬年前就已經散架了,分裂出好幾十、上百個勢力,所以這世界打著血煞門招牌的邪派勢力還真不少。


    作為一個曾經的邪派大型宗門,血煞門曾經不少的頂級邪道功法,分裂之後,也被各個勢力將功法傳承四分五散。


    不過,能打著血煞門招牌的大大小小勢力,各自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實力都不弱。


    跟血煞門有關係,或者說是血煞門餘孽,難怪就算是金丹初期的金算盤,也要惦量著,不敢輕啟戰端。


    金算盤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居然就是一個金光燦燦的小算盤,隨著指尖撥動,一道道五彩的光芒散發,化為勁氣,半月型籠罩向襲來的血煞門餘孽。


    而血煞門那邊,也是不慌不忙,隨著為首的大漢一聲吼,身後的眾血煞門隨從都是紛紛應和,身上的血煞之氣展開,彼此交融,居然連成了一片。


    “血煞大陣!”


    滾滾的血煞之氣,頓時撲天蓋地,迎向了金算盤的攻擊。


    相比這濃厚的血煞組成的陣勢,金算盤的攻擊就有些不夠看了,這個金丹初期的散修臉上也是一黑,向後麵一幫人叫道:“大家助我!”


    同時,手中撥動算盤,摧動法寶的動靜更大。


    一道道五彩勁氣撥出!


    轟轟轟!


    迎向了滾滾而來的血煞,但是以他一人之力,縱然是金丹期修為,還是敵不過對麵的十數人合圍的血煞之勢。


    這時候,商隊裏麵其它護衛中的散修也各自取出了自己的法器、法寶,協助商隊主人,一共迎敵。


    整個商隊利益是一個共同體,一榮俱榮,如果這次貨物被劫,估計大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一個個都不得不拚命。


    這還是秦朗第一次親眼看到金丹期修真者出手,感覺之中,金丹期的金算盤呂秦先修為倒是很深,但是,攻擊方麵,比較薄弱,恐怕在金丹期修真者裏麵都屬於那種不擅長戰鬥的一類。


    這也是,看這金算盤偏好跑商,連自己的法寶都是做成算盤一類的樣式,就可以知道,他的愛好是什麽。


    如果是戰鬥類的修真者,以金算盤的修為,至少可以將自身的實力再激發個好幾成,達到現在一二倍的戰鬥力。


    相比之下,對麵的血煞門眾邪修就在這方麵強太多了,縱然沒有一個是金丹期,但是現在組成血煞大陣,也是把金算盤這個金丹期都逼得很狼狽,如果不是後麵還有幾個築基期散修支援,恐怕早已經潰不成軍。


    看場麵上的情況,散修聯盟坊市官方商隊的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那邊血煞聯盟好像都沒使盡全力,這邊已經疲於應付。


    “這個血煞門確實有兩下子,這血煞大陣傳承自血煞門,竟然讓這些邪修發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戰鬥力!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是利用戰陣,將力量集中,相當於十幾個人的力量聚集在一個點。


    “這樣的情況,縱然是金丹初期的金算盤,使出全力,也是不怎麽是他們的對手,看金算盤汗如雨下,滾滾而流,最多十幾分鍾就要落敗了吧!”


    “我要不是出手幫助商隊,幫金算盤一把……”


    “血煞門基本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邪修,金算盤為了保住貨物,剛才的話恐怕已經激怒了這幫人,如果之前他們隻是為了劫掠的話,現在恐怕要殺人了!殺光整個商隊對他們來說隻是小菜!”


    秦朗琢磨著,估計著如果商隊落敗,這些血煞門的人恐怕要大開殺戒,自己少不了也要受波及,便有了出手幫忙的意思。


    而就在這時,商隊的一個哪個行商的家屬,一個懵懂五六歲小女孩突然跑出來,向一個跌倒被血煞門的人擊落在地的煉氣九層散修奔過去,嘴裏還大喊著:“爹!爹!”


    那個順手擊落了煉氣九層散修的血煞門之人,見這小女孩過來,頓時臉上一個獰笑,一掌拍了一條血龍,籠罩向小女孩子纏繞著過去。


    不好!


    在場的眼見此情景的散修,都知道,如果讓這血龍纏繞而上,恐怕這小女孩子馬上都會被吹幹身上的鮮血,鮮血化成血煞,而整個身軀都會變成人幹。


    “不!”那個煉氣九層受了重傷的散修,眼見女孩子就要殞落,頓時悲憤得顧不了傷勢,撲了過去,想要以身擋住這條血煞之龍。


    但是,他的距離,跟小女孩的方向,是兩個對立點,根本就來不及救援了。


    於是,隻能絕望地,望著那血煞之氣,一點一點的侵蝕自己的女兒。


    “血煞門雜碎殺我女兒,我跟你拚了!”


    那散修頓時瘋了,不顧一切撲向了那血煞門之人,也不知道驅動了什麽密法,居然在奔跑途中身軀自爆了,強烈的爆炸四散,同時還有漫天的血雨。


    風遁符!


    亮起!


    搶在血煞快要臨近那個小女孩的時候,秦朗終於趕上,從血霧中救上了小女孩,險之又險,隻差一點點,小女孩隻要稍稍沾到血霧,就會被血煞侵蝕,抽去身體的全部血液精華。


    這是一門歹毒無比的邪派功法,跟血煞門的人動手,功底弱點的修真者,都被會血煞給侵蝕真氣,越戰越是無力。


    可惜,小女孩的爹已經自爆,他臨死都不知道秦朗已經救下了自己女兒,他所看到的,其實隻是一瞬間的殘影,剛才那時正好是她被秦朗搭救的時候。


    這個散修的自爆,還是給那個血煞門的家夥造成了一點幹撓,受了一些小傷,不過無所謂,身處血煞之中,煉這門功法的都是越戰越勇,身上的傷勢,受血煞的滋潤,恢複能力也會越來越快。


    受傷對他們來說,更是激發戰鬥力的一種方式。這個家夥,現在變得更加厲害了,周身的血煞之氣比之前更加濃厚。


    鬥了一陣,在場的散修除了金算盤,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甚至還死了好幾個。


    而秦朗在出手之後,也是毫不留情,他知道,血煞門的功法詭異,受傷之人,戰鬥力更加強悍,所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做到一擊致命。


    “聽說,修煉血煞門秘術的家夥,周身上下幾乎沒有弱點,受傷之後戰鬥力更強,除了直接被砍去頭顱,幾乎可以跟自己的僵屍傀儡可比。”


    “不過,這隻是幾乎,其實修煉血煞門秘術的邪派,還是有弱點的,隻是藏得很深,一般的修真者根本就無從知道。而在玄青子的記憶裏,恰好有一點關於這門血煞邪派的描述,並且提供了尋找罩門弱點的方法,我倒是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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