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圍攏了過來,其中不乏以前被煙漬牙等城管粗暴欺負的那些商販。


    一見惡人終於遭到了懲罰和報應,這些商販就激動不已:終於有人替他們出頭一迴了!


    看著秦朗,他們覺得秦朗就是他們心中的大英雄!


    而麵對跪著的一幫前城管,他們唾棄不已!


    “呸,活該!”


    “這個煙漬牙,前後強行從我這兒搶走了一萬多塊血汗錢,還打斷了我的一條腿,現在終於有了報應了,爽啊!”


    “城管局做得也不錯,就應該扒掉他們的製服,這種人,就不配當城管!”


    “磕,使勁磕,讓我們也看看魚肉百姓的人的下場!”


    商販們發泄著心中的怒火,紛紛覺得麵前這群人渣活該。


    秦朗壓根沒有阻止,對他來說,煙漬牙等人磕頭都是自願的,又不是他逼的,法理上他站得住腳,自然不怕惹事。


    也就一分鍾的工夫,秦朗已經看見煙漬牙等人的額頭,都破掉了,鮮血混著水泥地上的灰塵和沙粒,粘在傷口上,估計不會太好受。


    可秦朗依然沒叫停。


    煙漬牙實在忍不住了,他就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麽慘痛的折磨,匍匐著身子低著腦袋,小心問道:“朗爺,您消氣了沒有?”


    秦朗冷笑一聲:“難得今天這麽熱鬧,你們以前欺負過的很多人都到場了,我看你們表演的腦袋碎水泥地,表演得很不錯,就是有些不夠用心,如果能再用心一點,那就完美了。”


    煙漬牙聽了後,眼前發黑!


    這……這叫做腦袋碎水泥地的表演?


    而且秦朗還說他們不夠用心?


    那意思不就是說,磕頭的力度還不夠,還得再加大!


    可秦朗不說讓他們停止磕頭,他們絕對不敢起身,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比起磕頭遭到的痛苦,他們自然更擔心秦朗的報複。


    咬咬牙,煙漬牙不敢跟秦朗討價還價,帶頭重重地磕頭起來。


    十幾個人一起,磕頭聲轟隆隆的,震得水泥台階都好像在晃動。


    備受煙漬牙這幫城管欺負的商販們,眼睛都是亮亮的,心情十分激動。


    “他們會不會磕出腦震蕩啊?”唐雪在秦朗身邊小聲道。


    秦朗撇撇嘴:“那也不關我事啊,還是欣賞他們的表演吧,沒準真能將水泥台階磕壞呢。”


    唐雪一陣無語,煙漬牙這幫人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秦朗,看來是有得苦頭吃了。


    不料秦朗繼續道:“就算將台階磕壞了,那也要找他們賠錢。”


    唐雪:“……”得罪你的人,果真倒黴!


    煙漬牙他們確實夠倒黴的,因為秦朗在一分鍾之後,仍然沒叫停。


    煙漬牙實在忍不住了,就大著膽子趁抬頭的時候,偷偷望門口看了一眼,這一看,煙漬牙驚駭地發現,秦朗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這下壞了,秦朗該不會是進店去休息喝茶了吧?那他們磕頭磕給誰看啊?


    如果秦朗一直在店裏麵休息,那他們豈不是得一直磕下去?


    但煙漬牙沒敢自己停下來,更沒有讓其餘人也偷懶,減輕磕頭的力道。


    萬一秦朗就在裏麵看著呢?萬一下一刻秦朗就出來了呢?


    磕,隻能繼續磕!


    煙漬牙咬著牙,繼續亡命“砰砰砰”地磕著。


    秦朗去裏麵喝了半瓶冰鎮飲料,問唐雪道:“唐大美人,你吃晚飯了沒?”


    “早吃過了。”唐雪冷笑道,“所以你借口請我吃飯然後要護送我迴家的那套,可是省了。”


    “那怎麽算借口呢?”秦朗苦口婆心勸道,“你瞧,你身子都被我看了半個了,這要放古時候,那就非我不嫁了,我不急,所以才通過吃飯啊,來先培養感情嘛。”


    “歪論!”唐雪狠狠白了秦朗一眼。


    “那待會兒我請你吃夜宵,就這麽定了。”秦朗樂嗬嗬地,突然一拍腦門,“糟了,不知道外麵那幫雜碎,有沒有將我們店的台階磕爛,磕爛了得讓他們賠。”


    唐雪被打敗了。這家夥關心的是台階,而不是煙漬牙等人的額頭,隻能說煙漬牙那幫人不幸了。


    煙漬牙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腦袋內沉得厲害,額頭麻木早就失去了知覺,但他知道,額頭的傷口一定慘不忍睹。


    可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是沒見秦朗出來!


    再磕下去,他擔心就不是得腦震蕩,而是會直接腦血管破裂了。


    煙漬牙哪裏會知道,秦朗是將他的事情給忘了,之前忙於和唐雪打情罵俏呢。


    拿著餘下半瓶冰鎮飲料,秦朗走到了外麵。


    眼睛餘光瞥見秦朗終於出來了,煙漬牙激動得想哭。


    “嗯,這表演還真是不錯,動作整齊劃一,力度也很好,可見你們是用了心的。”


    煙漬牙聽到秦朗對他們的評價,是真激動哭了。


    等這麽久了,終於讓秦朗滿意了。


    接下來,他們煉獄一般的磕頭折磨之旅,就應該結束了吧?


    哪知,秦朗接下來的話,讓煙漬牙痛不欲生。


    “這表演很精彩嘛!我看大家都看得挺開心的,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我希望你們繼續表演多一點的時間,讓大家過癮,怎麽樣?”秦朗慢條斯理地說道。


    他旁邊的唐雪,已經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煙漬牙等人了。


    還能怎麽樣?又沒有暈過去,也沒有腦血管破裂死掉,自然隻能遵從了。於是煙漬牙等人咬緊牙關,拚著命繼續“砰砰砰”地磕著。


    磕頭,一邊要承受疼痛,一邊還得聽商販們朝他們吼來的罵聲。


    那滋味,當真生不如死。


    “那些被欺負了的商販,總算是出了口惡氣了。”唐雪很有感觸地看著商販們,說道。


    “那當然,如果我是商販,是屁民,在鬥不過這幫雜碎的情況下,能夠看到雜碎們遭到報應,我也肯定要拍手叫好,甚至要點鞭炮慶祝!”


    秦朗正色道。


    他比唐雪的經曆更為坎坷,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在學校、在社會沒少受人白眼,讀高中讀大專那會為了賺生活費在外麵擺攤,就不下十次地被城管沒收小商品、被城管踢打、被城管追著亡命跑!


    所以,他比唐雪更能明白商販們此刻的心情。


    果然,他話音剛落,商販中就傳出了一個聲音。


    “讓讓,讓讓。”


    一個商販拿著一盤鞭炮,在一塊空地上點燃了。


    鞭炮聲的響起,正是這些無辜商販們對惡城管受到應有懲罰的一種慶賀。


    秦朗等到商販們都開心了,出了心中惡氣了,才懶洋洋說道:“謝謝你們精彩的磕頭表演啊。”


    台階之下,圍觀眾人中就是一陣哄堂大笑。


    煙漬牙等人麵紅耳赤,被這麽多人集體嘲笑,這得多羞啊,饒是他們臉皮厚,也是感覺異常難堪。


    可以他們乖戾暴躁的性格,卻不敢對眾人惡語相向,全因為台階之上有一個秦朗,他們隻能受了一肚子的氣。


    “謝謝朗爺。”


    煙漬牙還得向秦朗表示感謝,生怕禮節不到位,秦朗還讓他們繼續磕頭。


    “謝謝朗爺!”其餘人也是跟著煙漬牙喊道。


    眾人尤其是商販,唿啦一下,將秦朗圍了起來,紛紛感謝秦朗為他們出氣。


    他們沒資本和這些前城管鬥,所以不管是誰,隻要教訓了這幫人,那就是好人,英雄。


    數不清的讚美的話語,聽得秦朗都有些飄飄然了。


    而秦朗也沒忘記,借此機會給康樂養生會所打一次廣告。


    廣告效果自然十分不錯,反正秦朗瞧見唐雪在偷著樂。


    二十分鍾後,秦朗才看了看被眾人遺忘的煙漬牙等人,發現這幫人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不敢上前打擾他,更不敢離開,活脫脫一副慫樣。


    秦朗都不想再折磨這幫人了。


    不是可憐,不是憐憫,而是覺得沒必要。


    看煙漬牙等人焉了吧唧的樣子,不僅身體連心理也遭受了重大打擊,光是商販們對他們的唾棄,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了。


    “滾!”


    秦朗隻說了一個字,就拉著唐雪走進了大廳。


    連看都不看煙漬牙等人一眼。


    “謝謝朗爺,謝謝朗爺!”


    煙漬牙慌不迭地感謝。


    但即便心中石頭落了地,煙漬牙還是和來之前一樣,絕生不出對秦朗的報複之心了。


    在眾人的鄙夷目光下,他帶著昔日囂張跋扈今日變成狗熊、變成過街老鼠的前城管們,邁著機械的雙腿,灰溜溜地離開了……


    “你跟著我幹嘛?”唐雪想去上廁所,然後再關店門,卻發現秦朗跟在她後麵。


    “廢話不是,剛才喝了一瓶飲料,膀胱脹得難受,你讓我先上。”秦朗說道。


    “瞧你這粗俗樣!”唐雪哼哼道,“就不知道女士優先啊?”


    秦朗走到唐雪的前麵,麵對唐雪,擠眉弄眼道:“那要不咱倆一起進衛生間?”


    “去死!”唐雪不客氣地拍了秦朗腦袋一下。


    “哎喲喂,乳此波濤洶湧啊。”


    秦朗卻瞄著眼前誘人的景象,樂嗬嗬地。


    唐雪羞憤不堪,暗怪自己就不應該撐直身子拍秦朗,弄得又被這家夥調戲了。


    兩人將養生會所內的燈都關掉,房門和合上後,各自開著車到了夜市上。


    現在差不多晚上九點了,秦朗也不餓,但還是拉上唐雪,去燒烤攤買了幾串烤串,沒要酒精飲料,畢竟開車不能酒駕,要了一點牛奶飲料,在路邊攤的桌子前,吃得也很開心。


    “城管這邊的事情是處理了,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搗亂了,不過秦朗,耿大威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唐雪問道。


    以她對這家夥的了解,秦朗應該不會就此放過耿大威,更何況耿大威十足的小人,指不定現在就躲在某個陰暗角落,籌劃著報複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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