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女離開東邊之前,這裏還迎來了兩位貴賓。


    商業的往來拔高了明卡特城的地位,可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明卡特城對於王國來說始終不是最要緊的地方,所以那樣兩位在王都沒什麽聲名的人,於此也算大人物。


    兩位人物到達不久便舉辦了一場浩大的接風宴,城中算點人物的人都被邀請了去,聖殿給的“建議”是非常強硬的,背後主使毫無疑問是剛到的布洛卡。


    菲斯林家族的布洛卡,當今財政大臣的獨子,有些人戲謔地稱他為“財政小臣”,但他的為人就目前看來算不上精明。


    剛到新的地方就敢於挑戰地頭蛇,並且在宴會當晚調戲了商會新任會長的女兒,最後還在那個戰巍巍的青木大法師關門弟子的勸阻下才鬆了手,滿臉漲紅的模樣可真是失了身份。


    不過在潘森報告這一切的時候,他說得很客觀,不帶有褒貶。


    “聖殿昨晚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了城中大部分人,聖殿新長調戲了商會會長女兒,差點發生暴動,最後青木大法師的弟子立了威。”


    尤斯將軍點了點頭。現在太陽也不過剛升起一會兒,他還在品新泡的綠茶。


    那悠閑的模樣,倒像是印了一句老話——“王國永遠都在路上。”換句話說,就是永遠都沒有到應該到的位置,總是差一點。


    事實上,也不隻是這一個早晨,王國的人到東邊來進行整編之後,鬧出的動靜很快都煙消雲散了。要說矛盾呢,不算小,王國來的人一到便將所有隊伍的長官都貶了一級……這可以說是大事了。


    那一會兒還能看見士兵當街打架,不過後來慢慢的就沒什麽聲音了,大不過是每天能見到的巡邏隊依舊穿著那身製服,卻又幾張臉變了。


    倒不是黑暗地將不服從的聲音從物理層麵上消滅,畢竟編製在那裏,尤斯將軍不過是做了一些輪換,將原本的棋打亂了。


    從初期來說,會降低隊伍的效率,不過眼下看來,顯然是比一成不變好。


    明卡特城距離王都很遠,各種習俗也是大不一樣。在王都的軍隊,為了防止某些人以權謀私,內部時常輪換,縱使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腐敗問題,也大有成效了。


    而明卡特城,它非常的“團結”。一說是偏遠地區,王都的手伸不到這裏來,從中暗箱操作是上位者的基本功,一說呢,是當地風氣如此。


    不管怎麽說,尤斯將軍都適應得非常快,現在也是“靜謐的東邊”。


    “卡塔米亞家的怎麽樣?”尤斯看了一眼潘森,補充道,“卡塔米亞是大家族了,效忠於他們的人都感到非常榮幸。”


    潘森點了點頭說:“是,她們正準備舉辦一個慈善會,將會賣出卡塔米亞家珍藏的十幅畫,所獲收入將全部用於難民援助,主要是食物方麵。”


    “你怎麽看?”


    “民眾會說——王國做得太差了。但其實王國已經做了風此案很多了,他們隻是故意不去看。”


    尤斯指了指他:“少年人。”


    但尤斯不是為了讓潘森難堪,很快他便接著說:“你還忘了一件事,昨晚聖女還下令將剩飯菜分發給貧民,在你看來這是件小事,因為在王都聖女也常常做這樣的事,塔塔西亞的人民感恩戴德,但這裏是明卡特城。


    聖女總是不開竅,做什麽事都不知道變通。卡塔米亞家的那個小姑娘……有點意思,慈善會是十日後?多派些人手去看著。”


    “您的意思是卡塔米亞……不對,聽聞您早些年就是從東邊發跡的,您是不是有些看法?”


    “你小子也開始聽這種八卦消息了?算不上發跡,在東邊一次暴動中救下了一位大人,那位的事你也知道,王國軍唯一的長官變成了唯十八……講來很搞笑的。”尤斯站了起身,朝窗外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東邊一直很團結,連暴動都是。王都來的人一個也沒辦法俘獲他們的心,這是一群天生的暴民,十年前合並本地武裝已經讓上麵吃夠了苦頭了。”


    潘森站在後麵似乎有一些話想說,但這些話最終還是留到了他的眼睛裏。


    -


    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古老的裝飾一下湧入另一個平麵。


    “父親,為何是我去?”青年人略帶些喘氣,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但他說話……疑惑?似乎是興奮更多一點。


    “你有什麽意見?”一張略胖,卻仍具威嚴的臉從一堆卷宗裏擠出來。


    “不,我隻是說……可以、金尼斯家裏那些人,他們……”


    “他們什麽?你覺得你是去做什麽的?”男人已經繼續開始處理他的事務,看上去已經知道他兒子接下來還要說些什麽。從這方麵來講,他確實頗有耐心。


    “……借錢?”青年人一邊抬起的眉毛已經代表他內心想得到的答案了。


    男人沾了點墨,繼續簽字。


    “是聖殿?”青年人再給出了個答案。


    男人抬眼看了看他,一邊簽字一邊說:“之一。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


    後麵的話語消失了……還是在聆聽的時候沒有聽個完整?


    圖拉格頭昏腦漲的,信息太多了,一瞬間從他的靈魂中穿過,像是一根帶線的針,最後留給他的隻有線尾的那個結。


    那種感覺很不一樣,平時接觸到的一切有一股別樣的新鮮感受,可當接觸到那些……從前從未聽過的人和事,就像是在讀書,一本從半截翻開的書。


    閱讀很容易忘卻,又時常在讀的時候便沒有理解清楚,所以一本書,甚至有些時候某一段都需要重複閱讀,而一本無法理解的書,也許從來都沒有被記住過。


    是啊,沒有關聯的點,與自己毫無相關,又有什麽理由為它挪一點位置呢?


    而與之相應的,另一番事就容易印在心上了……那就是刺繡,並非一筆帶過。


    他的屍體——靈魂、軀殼,什麽都好——正躺在地上,毫無生機。在“他”的身側,喬爾德正跪在那裏,看樣子是流過了幾滴淚。


    房間裏還有一個人,他見過,在很小的時候。原本不應該很清晰的記憶,卻在一瞬間戳中了他——他知道,那個人,永恆的王座,【錯】。


    這還沒算完,這才剛開始。他無法有幸見一見自己的葬禮,但是他能看到一些其他的,超乎認知的東西。


    神宮的門永遠是自天上開啟的,是從雲端照下的一束光,或者是檢驗真心的階梯。但是帶他走的門自地底打開,昏暗看不見底。


    “他”安詳地沉了下去,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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