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曜輕聲說,“因為我知道你會等我,我情不自禁,不顧一切奔到你的身邊,我的情感淹沒自己一直清醒了多年的理智。”


    他的聲線在低語的時候分外撩人,仿佛吟唱一般,輕柔、低沉、悠揚。


    而她,隻是直直的看著他。


    “離開的時候,一直都在惦記,可是我又不能為你做更多了。”他涼涼的扯了扯唇角,“淺夏,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你能明白嗎?現在我已經很被動了,我毫無反手之力,我不能給你承諾的一切,一方麵,又舍不得推開你。我總會忍不住靠近你,在這之後又唾棄自己的無恥。我應該明確的推開你,就像是裴墨塵說的那樣,以後把你交給他照顧,我試著死心,也試著也讓自己死心,可是我也是自私的,一想到你不會再愛我,就很難受。”


    她聽著,漸漸紅了眼圈。


    慕遲曜又是淺淺的一歎,俯身愈發靠近,溫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慕少……”她詫異的睜大眼睛。


    原來,他一切都知道。


    “淺夏,對不起,也許我真應該放手,但是我沒辦法答應,因為我做不到的事情,是沒辦法做出承諾的。”他苦笑,黑亮的眼睛劃過淡淡的澀然,“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理性的,從無例外。可是直到遇到了你我終於懂得,不喜歡一個人,就算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改變。而當你喜歡一個人,就像是一場劫難,你越是抗拒,這份感覺就越清晰。”


    他身後的光線愈發模糊起來,整個人也如置身幻影中一般,他的嘴角噙著隱秘而無助的苦澀,比平時意氣風發的他,黯淡了不知道多少倍。


    喜歡了一個不該去喜歡、不能去喜歡的人,世間還有比這更辛苦的事嗎?


    更辛苦的是,確定了喜歡,確定了舍不得,卻偏偏沒法確定可以在一起。


    他們已經走到了,必須分開的那一步。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此刻最清晰的感覺就是心痛。


    心好痛,因為不願意看到他這樣無能為力的黯然。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寧願他不曾喜歡過她,至少,不會兩個人都痛苦。


    她忽然想起那句話,人生沒有過錯,隻有錯過。


    如果他們的相遇能早一些,再早一些,結果是不是不會一樣?


    她不敢幻想,真的不敢,因為絕望之中產生的任何一點希望,都會能將她摧毀到土崩瓦解。


    學著他的樣子,蘇淺夏輕輕的捧起他的臉,皮膚那麽好,不去拍化妝品廣告真是極大的浪費。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扯起的嘴角恐怕比哭還要難看。


    腳輕輕踮起,他似乎感覺到她的吃力,一隻手臂托起她的腰,讓她更加順利的靠近自己。


    她輕輕吻上他的額頭、他的鼻尖、他的唇角。


    每一個動作都那麽小心和輕柔,帶著深深的留戀。


    因為她想,這也許是她和他之間,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親密。


    這一次,就像是一場告別儀式。


    最後的甜蜜,但是苦澀的很,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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