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台上,劉攀那意外跑偏的思緒很快便收了迴來。畢竟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完全跑偏,那也得看環境允不允許。


    抬眼,劉攀看向了對麵的劉狂。


    說到底,劉攀此刻的內心是很平靜的。對於劉狂會“叛逆”,從一開始在想到要改變劉狂的時候,劉攀就早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對於自己筆下小說的這個主角,劉攀很清楚他的性格,甚至可以說他比劉狂本人還要更了解劉狂是個什麽樣的人。


    關於劉狂這個人物的性格設定,隨性灑脫隻是最基本的定義。


    事實上,這應該是存在於劉攀這個作者最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自由,無拘,這才是最真的本質。


    換位思考,或者根本不用換位思考,劉攀隻需要遵從自己的本心去略做考量,他就已經明白劉狂的“叛逆”會是必然。


    所以,劉攀也才會決定在這場拍賣會之後就獨自離開,其目的也便是要給劉狂一個完全遵從本心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


    說到底,劉攀都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才離開是有些晚了,因為他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影響到的不止是劉狂,連大荒刀的器靈都影響到了,甚至還影響到了一些其他……


    當然,這期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劉攀一直忽略了大荒刀的器靈已經不是他原本筆下那個簡單及一的大荒刀器靈了。


    如今大荒刀的器靈是由部分劉落寒的神魂與原本的器靈融合在了一起的產物,它已經有了人類的思想。


    而若不是後來他跟大荒刀的器靈說他要在這場拍賣會之後離開,大荒刀器靈又當即毫不猶豫的表示劉狂也可以跟著他一起離開,劉攀恐怕也不會忽然驚覺到這些。


    而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忽然反應過來,他的存在對劉狂的影響已經過頭了,他應該在更早之前就選擇離開……


    叛逆?現在想想,恐怕任何人都會叛逆吧?畢竟現實並沒多少人會希望自己的人生一直被幹涉。


    或許適當的幹涉是可行的,可如果過度的幹涉,那必然適得其反。


    就如同一個腿腳健全之人,明明可以自己走路,偏偏卻有人抓著你的腳一步一步往下摁,甚至這個人還不管你願不願意往這個方向走,也不管你這個時候是不是想往那邊去……


    劉攀是給了劉狂一個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一個發泄的機會,所以這場拍賣會的尾聲才會被擬定成他來強搶這次拍賣會。


    畢竟,如果這隻是要吸引天峰大陸高層的注意,劉攀是有無數種方法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然而,如今的劉狂卻是需要這樣一次機會,所以劉攀選擇了這樣……


    事實證明,劉攀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下半場拍賣會交易開始前,在看到劉狂用一個沒有多少說服力的借口將林曉跟林馨支走的時候,劉攀就已然明白了劉狂的抉擇。


    他知道劉狂一定會跳出來,隻是他沒想到劉狂會在他出現之前跳出來。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不過後來他懂了……


    當然,劉攀還是覺得很慶幸,因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並沒有白費,雖然並沒有改變劉狂的根本,卻也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至少,在做出抉擇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劉狂還知道要將林曉給支走。


    不過,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選擇,那無論如何都要堅持走下去。不管是對劉攀還是對劉狂而言,都是一樣。


    “喲!你手上的那把刀還不錯,隻可惜是個火係的,我用不了,實在是有些遺憾,桀桀桀桀……”劉攀開口,盯著劉狂上下打量,而後笑出了聲。


    隻不過,他此刻說話的聲音實在是不怎麽動聽,讓人心底發毛,甚至會場不少人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陰冷,邪惡,如此滲人的負麵氣息在如今的天峰大陸幾乎是不可見的。是以,劉攀的出現真的是把會場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而麵對這極端陰冷而又邪惡氣息,幾乎是沒有人會在主觀意識上將之當成一個好人,直接定義為人神共誅惡魔恐怕更為現實。


    會場一側,陳一清此刻是真的有些發毛。雖說劉攀的出現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但那片刻間他也沒有太將之當迴事,甚至他一度以為這是某個藏在暗處的家夥發現那一群黑袍廢物根本奈何不了劉狂,所以忍不住親自出手了。


    然而,在切實感受到劉攀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又看到自己身邊這一群人根本沒有絲毫作偽的真切表情之後,他知道他錯了……


    這突兀出現的家夥不僅是個未知,還很有可能是個完全不受控的家夥!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這家夥到底是誰?又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有,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這股陰冷至極的氣息又是怎麽迴事?


    而最重要的是,明明沒感覺到這家夥身上有多強悍的修為氣息,可為什麽他能如擁有虛無天炎的劉狂一般,在這數十名武帝的空間之力組成的區域裏行動自如?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忽的,陳一清一怔,似想到了什麽,眼底一絲不易察覺的莫名之色開始流轉,而後他開始細細打量起劉攀,接著又仔細觀察了劉攀對麵的劉狂,最終又似想到了什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拍賣會後台的徐小湛身上。


    不過,就在陳一清將注意力落在徐小湛身上的瞬間,他就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不得不將注意力從徐小湛身上移開落到了徐小湛身旁那個所謂的萬寶樓第九副樓主的身上,他也不敢不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過去,因為他聽到聖音……


    “猜到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這是雷聖在發現陳一清在用空間之力在偷摸掃動觀察之後給他的一句傳音。


    “額,聖、聖主。晚輩陳一清,見過聖主!”


    雖說此刻陳一清的腦子很是發懵,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是在宗門禁地裏閉關的老祖宗怎麽會出現在萬寶樓的隊伍裏,但至少他還沒蠢到沒邊,知道此時此刻不合時宜,便隻是傳音拜見了一番,行動上並沒有顯露絲毫。


    “嗯。”對於拜見,雷聖隻是簡單的應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雷聖淡然,陳一清卻是不能,恭敬的傳音道:“晚輩確實是有許多猜測,但很多情況還是不能完全肯定。不過,既然有聖主您在此,想來晚輩能不能肯定什麽也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嗯,這確實不重要,不過既然你都發現這其中有些問題了,那你就多費些力……嗯,拚盡全力吧,看看有沒有可能將這家夥給留下來。”雷聖傳音道。


    將他留下來?陳一清有些遲疑的傳音道:“將他留下來應該不是沒可能。可是聖主,這家夥很可能是個天行者,看情形與那劉狂的關係也是匪淺。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場拍賣會最後的交易也很可能是劉狂跟這個天行者兩個人演的一場戲,若是晚輩這時候真將這人給留了下來,那後果,不說劉狂會作何反應,單單這事兒發生在其他所有極致家族麵前,雷宗在這之後恐怕會有不少麻煩……”


    “嗬,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可能將他留下來?我不過是想確定一些事,自己又不方便動手,所以才讓你去。所以,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拚盡全力就是!”雷聖傳音道,話語裏似有不悅。


    “是!晚輩明白了。”陳一清傳音,強忍著想要伸手去擦額頭上那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的衝動,心中卻是有萬千羊駝在不停的奔騰。


    對於陳一清,這真不是個蠢人,否則他也不會想到這突然蹦出來的黑袍人其實就是之前在拍賣會後半場交易中途的時候抽身離開的那個萬寶樓的第五副樓主葉良辰了。


    對於葉良辰這個名字,陳一清是真的一點都不陌生,畢竟當初為了查這個名叫葉良辰的人的底細,他是真的費了不少功夫。當然,結局是沒什麽收獲。


    後來是整理了不少的信息進行比對他才確定了葉良辰的真身其實是跟劉狂一樣,都是從南郡那個已經沒落了萬載的家族出來的,一個名叫劉攀的人。


    隻不過,關於劉攀是天行者這方麵的信息,他卻是真的沒能收集到多少。


    而此次,之所以能夠發現這其中的不對勁,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有天行者這一號人物存在,也知道劉攀就是天行者。


    而更為關鍵的是,陳一清想起了當初派去南焱域保護百寶商會那個趙塍傳迴的訊息裏有提到葉良辰在海邊幹掉一個武帝之後留下的那些冰道上有一些極為陰冷邪惡負麵氣息……


    為什麽自己要知道這些?陳一清忽的有些發愣,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聖者為什麽沒有自己動手去試探這個天行者?難不成……


    陳一清忽的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因為這一瞬他想到了修煉界有條至理名言,好像是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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