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頗為精壯的男子在寬大黑色衣袍之下更是顯得壯碩,眉目之間依稀見得點點怒意,大袖衣帶隨風飄舞,在身後月宮映襯之下,仿若天人震怒,攝人心神。


    本就不是主場的兩個黑衣人更是受此所累,背著月光看不清來者麵目,到底是誰,隻是如此風姿就已膽寒三分。


    隻是見得那人竟然沒有動手,對視一眼急忙跑離開,讓身後白發老人怒意勃發。


    “把圖還來!”


    老驥伏櫪,身雖暮年,心卻鋒銳依舊。


    本就沒有停下的腳步在那兩人猶豫之後就又近了三分,帶的兩人還要繼續走時及了身後丈許,束手成爪向著男子的手就抓了過去。


    此前男子就不是老人對手,隻是憑借靈巧和手中有依憑之物得占便宜。隻是此時都要逃離了,白發老人再不願意讓其逃離,手爪之間銳氣漸起,粗大的指節如蒼勁鷹爪一般有力。


    “刺啦!”


    心神大半放在了來人的身上,不察身後老人竟然真的扛住了那陣魔音侵擾,倉促之下反而被抓破了衣裳以及點點血肉。反應過來一手格擋住繼續要向著喉嚨襲來的爪子,一手捂住了懷中已經破掉一半的衣裳,連忙往後逃去。


    不須招唿,身側那女子在撤退當中還要撥弄琴弦,就見得三道勁風飛來,砸向撥琴的手。


    真氣舞動之際就將襲來的三顆珠子拍碎化作湮粉,卻見得那粉塵竟然散著點點熒光,將三人都沾染了上去。


    黑夜中遠遠看去,就如清夏時節的螢火蟲一般耀眼。


    “你!!”


    首次出聲,清軟中帶著點低沉,原本該嫵媚的聲線因惱怒而尖銳了些許。聚氣於手又撥弄了一道,陣陣琴音沒有之前那般攝人心魄的能力,卻攜了無匹風力將周遭的草屑都卷了起來,吹擾向窮追不舍的眾人。


    不僅如此,置身於狂風之前,連帶著白發老人一起,原本三人身上的瑩粉變淡許多,已淡不可聞。


    而借此狂風迷人眼,悄悄撇了一眼屋頂上沒有動作的寬大衣袍男子,麻利地離了還要越過狂風繼續往前追的花白老人。


    “唉!!”


    越過狂風又追了幾步,隻是三個街口都已經被瑩粉染上,分辨不出那兩人到底往那邊走了去,隻得又重新迴來,看了一眼已經躍下屋頂的男人,想了想還是上前去拱了拱手。


    “多謝道長出手相助。”


    “我不是什麽道士。我也沒有出手。”


    皺著眉頭躲過了老人的微微一禮,略一猶豫,看著盤坐在角落的當心一眼,還是解釋了一句:“我不便出手,但那兩人往南邊去了。”


    “唉~~無用矣~~”


    擺擺手示意並不在意,老人迴身去招唿那一群才一見麵就已經倒下的屬下,和已經恢複過來去攙扶眾人的沈墨雲。


    看著依舊倒在地上哀嚎的眾人,黑衣男子覺得頗為厭煩,卻又不好言說,見得老人已經遠去,自己也快步走向了角落裏盤膝療傷的小童。


    “如何了?”


    開口之際也看清了,胸口處一道血肉模糊已經很是模糊,看不清裏麵幾條疤痕來。那一身褐色衣衫此時已經沾染上了灰塵血跡滿是狼藉,圓臉煞白,倒是沒有露出疼色來。


    “唿~~”


    靜坐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待得真元歸府了之後,才睜開眼睛,看到那在前邊站立的男子。


    高挺的鼻端很是神氣,眼眸何時都是睥睨,似看不起所有人一樣,即使是看著當心也是側著身子餘光瞥上一眼,而後又重新看向街道,如那邊有似錦繁花一般。


    “內傷沒啥,她也不是內力深厚,隻是琵琶音術奇特一時不察著了道而已。”


    “倒是這爪傷,內力刁鑽難纏,連著外傷一起怕是還要有半旬才能恢複。”


    江湖中的刀劍外傷不似平常,高手之下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靠的就是那一口精純真氣。而帶了其特性的真氣若是在體外被擋住還好,若是鑽進了人體之外,就真如跗骨之蛆一般難以祛除了。


    所以那些受了內傷的人往往恢複都是需要很久很久,不是人菜,而是能將其打傷的人內力精純,難以祛除。


    “嗬!靜些性子也好。”


    那帶著不知是何意味的輕嗬傳來,嘲笑落敗的人修為單薄又偏管閑事。說著就要離了,當心也不顧還未恢複的身體起身相阻:“去哪兒!?”


    未徹底轉身,而是依著之前的模樣迴頭瞥了一眼,又重新轉正了,看向遠方,慢步離去,而後才有餘音迴轉,飄至當心耳邊。


    “自然是迴去。難道還會給你報仇?哼!”


    說著似當心如此多麽丟臉一樣,但戰鬥才發生多久就能趕來,足見得並不是如言語中那般淡漠的。


    “不是,我做了月餅,你拿點迴去唄,豆沙五仁火腿蟹黃啥的都有!”


    腳步似乎是頓了一瞬,而後又恢複到之前那般模樣,隻是這次沒有迴頭:“我什麽沒有,偏要你的?”


    在說完之後就快步離開,也不知聽沒聽到後麵當心說的話:“掌門也吃了一些,還說口味不錯,待會兒給你送來啊~~”


    隻是腳步不差,也不知聲音跟得上跟不上,倒是已經恢複了不少的應天府衛眾人聽得真切。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少俠內力深厚不受妖女琴聲侵擾,老夫佩服。”


    “但你傷勢看著不輕,還是先休息一下的好。”


    不知何時那些呻吟已經停了下來,雖然還是搖搖晃晃,但走路都沒了問題的眾人一邊強忍那股惡心感,一邊招唿比較嚴重的弟兄們,慢慢靠攏在一起。


    “那蒙麵人隻是仗著琴音詭譎手法罕見而已,其實修為不至阻攔這麽多兄弟,否則的話就不是攔住而是直接殺死了。”


    簡單地替府衛們挽迴一些顏麵之後,當心還是遵了師泰平的叮囑。看著眼前鼻端勾起的老人,又覺得歲月似乎也不敗老將一樣。


    “大人似乎不太擔心?”


    “唉,人手不足,即使是追上了也難以成事。若是...”


    “咳咳咳,在下內傷複發,還需迴去運功療傷,大人改日再敘...咳。”


    看了一眼似乎不怎麽擔心的老人家,當心覺得自己似乎還是年輕了些,還是趕緊迴吧。


    “可要我派個弟兄送你迴去?”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覺得我還行...”


    真的,雖然看著當心胸前血淋淋的,臉色也是慘白慘白,但真要動起手來,那些府衛還真打不到他,護送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畢竟待會兒還要出門送月餅,真讓人看到了不好。


    嗯,當心確實重傷了,但也不妨礙他出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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