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買房賣房不僅是現在是大事,在古代更加重要。


    畢竟一輩子都可能不出門的,“家”這樣的概念就更加重要了,家親等等沒有意外的話都要處到老死。


    而確定了落戶的話一般都是做好了紮根此地的打算,關於房產置辦等等就是重中之重。


    古時候沒有那麽靈敏的消息,而且買賣房產等等也有一套繁瑣的程序,全都妥帖了之後才能交易。


    在打算將房產變賣或者租賃之前,不可能會對一個陌生人說“我家要賣房你們快來看”,而是先與宗親族老等等說明為什麽,待得認同了才可以賣出。


    而在買賣方麵也還有一些優先,若是族親想買的話需要優先賣給族人,若是族人都不想買的話還要問詢四鄰,四鄰也不想買,這才能賣給外來人。


    所以很多時候買了房產,鄰裏都會第一時間知曉,因為在此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那戶人家要賣房的消息了。


    “先問房親,房親不要,次問四鄰,四鄰不要,他人並得交易。”


    雖然負責這類事情的“官牙”不在應天府,鬻宅坊也不算官方單位,屬於民間集團。但這家鬻宅坊既然落在應天府側,那麽說明還是有些關係的。


    “這戶人家已經到了江南去了,人丁不旺,但也不打算賣出去。作價租賃三年,三年之後才有子侄迴來,您且寬心。”


    就要到簽訂印契的時候,那中間人當然是用心得很,畢竟一場大災才過,手中銀錢在家中消耗了不少,對於一單生意還是頗為迫切的。


    “地勢偏了些,若我開的酒館,客人會很少吧?”


    臨近落筆交錢,當心還想再問一點,捏著筆就是不落下去,讓那稱作吳老四的中間人胸脯一拍,腦袋向後昂了起來。


    “嗐!”


    “這酒香不怕巷子深呐,更何況,您瞧那些酒瘋子是不是很難纏,可您看看這邊上是什麽地方!”


    “應天府!!”


    “若是真有個什麽事兒,不過片刻官差們就到,省心得很,安全得很。”


    那胸脯拍得piapia直響,倒是讓當心覺得有道理的,隻是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的。


    “意思就是說真有人會來搗亂咯?”


    “不不不,這兒確實不會有地痞流氓來搗亂,若是您不放心,大可往印契上添的。”


    看著那吳四郎信誓旦旦,再看這處除了有些偏之外,地方不小且價格實惠,當心覺著還是不錯的。再三猶豫之後,還是往上麵落了字。


    “好好好,公子稍安,若是還覺得什麽不對的就盡管招唿。”


    “是極是極,四郎在這片名聲還是不錯的。”


    一旁的嶙峋老者也是如此說話,顯然這人還是挺可靠的——那老者是這條街的老人,年近七十行走自如,頗得人望。


    “如此就謝過了,等到正式落戶,再來邀兩位喝酒。”


    “勞煩。”


    將那印契重新遞交給吳四郎去,明兒將印章上了之後才算正式成了。


    “那麽,老朽改日再登門道賀,哈哈哈哈...”


    在將兩人送出巷子了之後,當心才重新迴到小屋,看著這有些雜亂的小屋,笑得合不攏嘴。


    “媽呀,我出息了,在城裏買房了...”


    當然隻是玩笑,山裏住了許久,對於好些外物都已經所需不大了,即使住所之類也是一般。山裏時候即使住湖邊山間樹丫上也是常有的,而且這隻是租房而已,算不得買。


    不過說是如此,但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落腳點還是好的。畢竟總是住在別人的客棧還是不舒服,即使看起來整潔許多,可心底還是覺得別扭。


    “成吧,今兒個打掃好,晚上就能住下了。”


    環繞金陵的城牆綿延十數裏,高五丈,且在城牆之上還有許多守衛看守,等閑人若是一個冒頭,不等開口解釋就是一個萬箭齊發,保管成個刺蝟落下。


    而在城牆與成製建築之間還有逾三五丈的距離,戰時屯兵壘械,而閑時則是空置,批與人做生意也是一筆可觀收入的。


    收來的酒館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隻是選在了最偏裏的地方,也就是巷子當中最裏麵的,做什麽都不好,隻是主戶有錢不在乎,把這裏當做了倉庫使喚,好歹來一點錢的。


    隻是如今舉家迴到江南老家,這裏雖然還留著,但也使喚不成,隻得租了出去。


    族親大多都在江南老家,自然不會願意迴來;鄰裏都是知曉這裏好壞,自然也不願意再接手一個這麽個敗錢的地兒。


    所以多方推諉之後,就落到了當心手上。


    說起來,這裏實際上除了離得東城門近一點之外,就再沒有什麽好的地方了。


    應天府倒是真的離此地不過十數尋,可間隔的人家卻也有十來戶的,真要來做事,怕真要飛簷走壁才行了。


    當時也考慮了這一點不足,所以把錢壓在了十六兩這一價格上麵。賣家覺著差強人意,買家倒是感覺合乎心意,畢竟這錢在手上也是不少,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些什麽。


    反正西域一行應天府給了當心十來兩的銀子,宋居亦在下山之前也給了當心五兩銀錢使喚,而平時還積累了不少,在租了房之後還有不少餘下的。


    “呀,明明說是擺攤兒,結果連門麵都給安排上了,這...”


    蹲在門口不知如何下手,看著自己的新窩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嘬著一支糖葫蘆發呆不已。


    “也沒個經驗啊,早知道就應該先去找個酒館打工之提個經驗的,看這鬧的...”


    糖葫蘆已經被啃隻剩下一點甜味的竹簽兒,砸吧著不知如何下手。最後是看著太陽越來越熱,終於還是進屋去了。


    “就先打掃衛生唄。”


    一方白巾蒙住了眼睛往下,就準備開動。


    這酒館其實也簡單的。兩層小樓,沒有什麽多出來的桌椅,空空如也,還有不少幹草雜七雜八堆放,顯然是原來當做倉庫時候留下來的。


    木質的房屋有不少裂開的地方,顯然是少有維護的,但沒什麽破漏中空,也沒有什麽水浸之虞,也算是一張空白紙張,隨意描畫。


    除了這一主屋大堂之外,右側還帶了一個院落,三排房屋和一個側門,想來原本是安排作休息地方,隻是此時也已沒有了痕跡,一切都是空的。


    院落不大,約莫兩丈方圓,除去廂房之外剩下大家其實也不多了,院落之中一口老井成了此間驚喜。


    “喝!好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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