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在橫渡大源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在離開梅碑巷開始上河時候就發現,似乎正在離州鎮府司的時候風沙便更大,在遠離之後就小了很多,而在湖麵中央就消失不見。


    而在重新看到風沙,當心也就之下這是已經接近人煙,尤其是見著朦朦朧朧之中的尖尖塔頂時候更是確定。


    “所以這不是波及江南金陵所有的風沙唄。”


    “真古怪!”


    嗯,在見著那人煙之後,當心更加確定這場風沙有古怪,隻是揣好了“定風珠”之後,落地定平安,決定要將事情找出個真相來才行。


    黃沙依舊,但似乎是有了克製之便,沒有讓當心多麻煩,甚至那種撲打麵龐的感覺都沒有,除了障目之外再沒有多少用處了。


    “咻~~”


    手中竹蒿和腳下竹筒都被拋下留在湖中,而整個人就像是一隻雨中大雁,直撲向那聳立的高塔方向。而風中之沙卻像是與其不可交觸紛紛避開,半點不沾的。


    望山跑死馬就是這般。


    作為金陵主要標誌之一,北城建築最高峰,那座寺塔在看見時候很近很近,甚至在大源湖時候看見就已經很近了。


    可真要接近來時卻是極其的遠,至少傍晚時候就已經隱約瞧見,但真正上了岸時候還是月落烏啼時候。


    而此時再接近,卻也如傍晚時候瞧見一般,仿若咫尺實際卻是頗遠的,一口氣無法真的到達。換氣時候站在一家屋簷之上,看著眼前這一高塔,望塔興歎。


    “....再不出去做生意貨物就要砸手裏啦。”


    “可這怪沙什麽時候才會消掉呢!!”


    ......


    當心落腳沒有半分聲響,所以也是沒有影響足下屋子主人們的交談,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得些消息,反倒是發現金陵似乎也是才發現一兩天的樣子,要比江南晚一些。


    當然,偷聽消息不是主要目的,在內息調整好了之後,又一個騰空直接離開。而屋子主人從頭到尾也沒有發現屋頂有人來過,繼續閑話。


    重新騰空而起的當心已經算是貼近了高塔,正要越過卻發覺忽然一股怪力生出,將自己卷著,周遭氣流都亂了套去。


    原本充盈的雙手內息略微紊亂,腳下則是如腳滑一般晃動不已,身子則如水中突遭暗流控製不住翻動起來,本來還足以度過這座寺廟的當心徹底沒了法子,宛如高空墜落一般向下掉去。


    隻是縱橫山穀多年,此類情形也是遇見過的,在降落時候竭力穩住身形,雙手不住揮動,試圖在空中重新找尋熟悉的力道。


    體內內息運轉不休,配合身形也是極力順和四周。身體還是在下墜,眼中的也是一派向上的景象。


    隻是終究是輕功卓絕,在還未真正落地時候就已經擺正了身形,身姿打了幾個旋兒,穩穩當當站在地上。


    “不知是哪位高人當前,武當當心在此謝過!”


    還未看看身體是否有恙,當心合手陰陽,朝著一處院落拱手作禮,感謝對方出手。


    當時快要落地時候,一股柔和的力道自院落而起,將當心托起,算是助了當心。


    “即使沒有老衲多事,施主也自無恙,好俊的輕功。”


    自院落拱門出走出一個布衲老僧,形若枯木卻神采依舊,雙目熠熠,卻是白須白眉,一串羅漢珠懸在胸前。


    “老衲空聞,添為雞鳴寺主持,不知施主深夜前來,所謂..咦???”


    老僧一引,想要將當心引到了一處禪房去,隻是在禪房之前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方丈何時?”


    “果真是這塊,這塊半月之前一位施主供奉的功德碑!”


    卻是指著那處在禪院之中禪房香爐之前的一塊功德碑,此時卻不似一般功德碑那般被埋進大半,而是像是被什麽吸引出來一般,連著跟離開了磚石,裸露在了空氣之中。


    “阿彌陀佛,適才狂風大作,黃沙漫天,老衲瞧見施主被風卷亂了力道,而定住了之後才發現,果真是此地功德石碑做的古怪。”


    “在你來的前刻,此地也有一位少俠被風吹走,但竟然不知就是這塊石碑的古怪!”


    而當心覺著一路好好趕路沒有半點事情,而這老方丈所言似乎是這塊功德碑有異,自然請纓:“不知在下可否瞧瞧?說實話,當時那龍卷突如其來,竟讓我沒有絲毫防備就著了道~~”


    “自無不可,施主請~~”


    老僧眼睛大半被遮住,隻有說話時候才讓人看得真切,滿是真誠地指著那塊露出來的功德碑,示意當心隨意。


    擔心矮下身子細細瞧去,隻是粗看卻是沒有什麽所得,直如普通石碑一般,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少俠這麽看,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的。”


    “空聞大師,深夜來訪還請恕罪。”


    “阿彌陀佛...”


    一道聲音打斷了當心湊進去的腦袋,抬頭卻瞧見一個穿著鱗甲的中年人和一個雪白衣衫的年輕女子聯袂而來。


    男子上身隻有那一鱗甲而裸露其餘地方,雙臂擺動之間自有肌肉憤起;而那女子即使隻是行走且戴了一方麵紗,也能瞧見其身子婀娜,身手靈巧。


    嗯,當心第一眼看的就是身手,程度大概就是“不在自己之下”吧...


    “打擾方丈了,隻是白天的時候在這裏瞧見了這塊石碑,又在傍晚的時候被蘇姑娘帶著一些碎石找來,翻遍了古籍找遍了老朋友們,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麽黃沙!”


    “哦?”


    “嗯?!”


    老方丈修行日長,並不引以為異,隻是當心卻少不了一番驚訝。但在來時路上卻已經有所猜疑,此時聽到類似的話語,自然是感興趣的。雖然不認識對方,卻也沒有打斷,拱手致歉示意繼續。


    “其實並沒有什麽風沙天,我們隻是被感官迷惑,陷入幻覺而不自知了。”


    那人沉吟一番,卻說出了這般言論,若是一般人聽見讓兩地大亂的黃沙在此人口中竟然隻是幻覺,怕隻能引來一番不滿。


    隻是場上的人都是相熟,且沉得住氣,驚訝自在心中盤桓,絲毫不妨礙那人繼續說的。


    “無論黃沙也好,黑沙也罷,都非真實之象,而是由一種叫做‘幻影石’的石頭加上人為引導形成的幻象。”


    摸了摸鼻梁之上並不存在的眼睛,想要壓下那一份詫異,當心忍不住唿了一口氣:“前輩的意思是,我們這些看到沙暴的人全都是被那什麽‘幻影石’影響,讓人催眠了?”


    那中年人身邊的白衣女子也忍不住喃喃:“是了,江南和金陵按照常理本不應該出現沙暴,如果不是幻象根本解釋不通...”


    “阿彌陀佛,眼識所見名之為色;耳、鼻、舌、身、意識的者,名之為聲、香、味、觸、法,如是我等說為相。一切有相,皆為空相。”


    “幕後之人竟將六識相狀理解得如此透徹倘使誠心懺悔,皈依我佛,恐能成為一代佛子,將佛法發揚廣大。”


    念誦一聲佛號,老方丈在初時的驚訝之後就忍不住誇讚那背後之人來。


    “此事不知許久開始謀劃,且禍害影響深遠,恐所圖非小啊。”


    結合那一句半月之前就已經埋下去的石碑,眾人都察覺到了對方所圖甚遠,自然是要反駁老方丈的。


    “阿彌陀佛,是老衲著相了....”


    一聲佛號將此事揭過,老方丈抬頭看向那中年人,雙手合十示意其繼續。


    “李施主,這幻影石.......”


    嗯,此時的功德石碑已經有了新的稱唿——幻影石。


    既然已經知曉那幻影石的名稱和作用,想來解決的方法也應當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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