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拿著任命書迴到院子裏朝著東方跪拜了三下,起身就把齊大姑摟在了懷裏:“媳婦,謝謝你,謝謝齊家所有的人!”


    齊大姑因為孩子有點不舒服喝了藥,所以聽說宣旨的來了後就立即迴來了,她還不知道張虎也被封了的事。張虎這一動作,倒真是嚇了她一跳。


    “這是怎麽了?一把年紀還這麽輕狂,難道今天這是發老來瘋了?”就算是新婚那天齊大姑也沒見過這男人現在這模樣。一生嫁過兩個男人的齊大姑,曾經以為女人與男人之間也就是這麽一迴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合在一起,從一個家換到另一個家中,無油無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罷了。


    當第一個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家不要了不說,竟然能把親生的兒女都賣了,那一刻她就對男人完全的失望了。後來自己的弟妹鼓勵自己再次去爭取幸福,其實她並不認為有一個男人就會幸福,可是為了兒女不是沒爹的孩子,她應當去爭取。這些年來,她終於嚐到了什麽叫做女人的幸福。


    張虎這種行為如果是發生在以前的她身上,齊大姑是絕對惱怒的。青天白日的一個大男人壓著女人在床上發瘋,那是多麽張狂的事。可她如今已明白,夫妻之間不僅僅隻是相敬如賓那種相處模式。現在這樣,應該說是更正常的夫妻相處方式。


    張虎哪裏管她這麽多,把齊大姑扔在床上就直接壓了上去,然後把任命書遞到了她眼前:“媳婦,你看這是什麽?”


    媳婦,這是任命書啊!我張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軍戶,可是沒有一個人當過官的。張虎雙目炯炯的盯著自己媳婦,讓她分享自己的喜悅與幸福。


    可齊大姑大字不識一個,看著張虎舉在她麵前的任命書,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一個名堂來。在她眼中,這隻是一張蓋了個圖章的布罷了:“難道是座什麽符?”


    符?這是符?


    這一下張虎眼睛直接白眼球多黑眼珠子少了:“媳婦,這是任命書!知道不?這可不是什麽符,這是我當官的憑證!我現在我們這幫兄弟不僅不是軍戶了,而且我還被聖上封了九品訓導了!”


    齊大姑眼睛一亮那眼中的激動也不至信躍然於臉上:“相公,你說什麽?你說你不是軍戶了?你說我們兒子長大以後不用送去軍中了?你再說一遍,看我有沒有聽錯?”


    對於齊大姑來說,當官她當然是激動的,可是她更在意的是,她的兒子不用送去頂兵役了!這是她目前與張虎唯一的兒子,她們夫婦都這把年紀了,上天給他們送來了一個兒子,已經是老天照應了,她可不貪心,希望自己還能生幾個兒子出來。聽說兒子不用送去軍營,她的嘴都激動得發抖了。


    看著媳婦那激動的臉,張虎心頭澀澀的,當初他一再拒絕成親,就是怕到時舍不下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從小就被送往了軍營,受這種有家不能迴,有福不敢想的苦。可是再理智的男兒,在幸福來臨之時,又有幾個能拒絕得了?


    後來張虎下定決定娶齊大姑的原因,是他想著他們兩年紀都不小了,也許不會有孩子。隻要沒有孩子,以後也就不用擔心。可是老天偏偏給他送來了這麽一個兒子,他得知自己有兒子時,那是又喜又擔憂的心情,是無人能感受。這幾年隻要他一想著兒子以後要送軍營,心裏是萬分矛盾的。


    如今這一大問題解決了,他知道自己媳婦的激動,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正當他現在也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命一樣。但這確實是真實的,於是他憨憨的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這樣!這一下你不用擔心懷上孩子了,以後能懷多少我們生多少,生男生女都不用擔心!”


    這兩年因為有心病,所以齊大姑自生了三狗子後,她就再沒懷上了。而且她也覺得不生了也好,要是一直生兒子的話,長大後一個個都離開她去軍營,她真的怕自己受不了。


    可是此時聽了張虎的話齊大姑卻臉紅了:“你說什麽呢?這都一把年紀了,哪裏還能生?有多少個生多少個,你以為我是母豬投胎啊?”


    張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媳婦你這是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不是?以前懷不是因為心中有擔憂。這下啊,我們兩人都心情舒暢,肯定再能懷上的。”


    齊大姑知道自己都三十六了,再想懷上難度是很大的。不過孩子的事,是老天給不給你的事,不是她所擔心的事。自己弟妹說過好崽不要多,一個就成。她還是好好的跟著弟妹學,好好教育兒子,讓他給自己多生幾個孫子吧!


    要是小三也能跟清兒一樣聽話有出息,可不,一個就夠了?此時齊大姑忘記了張虎那張任命書,卻是心裏起了要把兒子交給季心苗管教的想法。(季心苗知道這事後心中很是不滿:她又不是學教育出身的,她哪裏會教孩子?我要給你教出一個紈絝,你可別說我沒水平。)


    張虎突然見媳婦不說話了,於是很詫異:“媳婦,你在想什麽呢?”


    想什麽?想怕自己以後不能再生了,在給自己現在這個小兒子打算呢。“


    隻是,這事還得慢慢說,孩子這麽小,也不急在一時。為了不打消張虎的積極性,於是齊大姑問:“相公,我是在想,訓導這個官是做什麽的?會不會跟大人一樣要開堂審案的?”


    就是啊!這個訓導是做什麽?他張虎字是能認幾個,可是寫就為難了。真要讓他開堂審案,他還怕狀子上的字都認不全呢。


    張虎也被問諤了:“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麽的,可不會真的要開堂審案吧?真要這樣我可不成。你說打個仗我還不懼,種田作土現在我也在行,可真要做那文雅之事,這官我就真當不成了。要不,一會要不去問妹夫去?他見識廣,肯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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