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親娘的鬧騰,齊三郎有一肚子的苦水。


    可兒女不說父母是非,這是長輩們從小就教導的。


    於是他苦笑著說:“大嫂,娘要是想鬧,哪裏是一張契約能擋得了的?不過大嫂還是說得對,有了契約最起碼娘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你們鬧騰了。娘的性子,不是個能容得了人的人,我接我丈母娘過來,也是沒辦法。


    大哥大嫂都了解,娘不欺負媳婦那日子是過不下去的,我媳婦人又老實,這懷著孩子天天還得給娘洗衣服。洗了不說,還說沒洗幹淨。本來都是分了家的,娘的衣服我媳婦不洗也可以,可是娘一使喚,她又不敢吱聲。眼見這肚子越發大了起來,我不忍心讓她再這麽辛苦下去,有丈母娘在,娘欺負起她的時候,總有個人在她身邊撐腰。”


    對齊李氏,季心苗是特底無言了!她對齊四郎是沒一點辦法的,所以齊四郎的事她是一點也不管的。現在他們一家搬出來了,齊李氏就隻能拿齊洪氏與這新媳婦開刀了。


    齊二郎比齊三郎性子急性,齊李氏一過份,他就完全不讓自己媳婦理她。反正分了家的兒子媳婦,當婆婆的真太過份了,屯長也會出來說話的。而齊三郎本來就比較孝順,齊李氏欺負自己媳婦的時候,他有的時候也不能多說。


    婆婆欺負媳婦,丈母娘看不慣護女兒,這不是太正常麽?


    季心苗暗笑:這齊家的兄弟,一個個看起來老實的不行,可實底裏又有哪個老實的人?都是些腹黑!


    本以為屋子給了齊三郎就沒事了,哪知第二天齊家老屋傳來消息:齊家屋子要整修調整了,齊老爹與齊二郎調整了住處,這樣齊老爹老兩口的屋子就與季心苗那兩間連在了一塊。


    本來住得好好的,季心苗真想不明白他們這是折騰什麽,隻是很多年後,齊老爹去世的時候,看到他那牆上新開出來的門,她才明白:齊老爹在暗住陳倉,過了這麽多年左擁右抱的神仙日子。


    屋子整修好的時候,按照風俗新整的屋子搬進去時,家裏人都得來暖屋子。


    雖然很忙,但是季心苗一大家子一大早便過來了。齊老爹的笑容、喬氏的以客為主、齊李氏的陰霾,看得她大跌眼鏡。


    看到齊老爹那滿臉春風的得意勁兒,季心苗心裏一陣悸動:好在沒鬧得休了齊李氏,這喬氏看來也不是個善茬!雖然她霸占了齊老爹,可是不能讓她掌握了齊家!


    以後可得給二姑子提個醒,讓她提醒齊李氏。要是不想被休,就別再這份折騰了。


    敬老院造好後,第一批葡萄也快熟了,此時男人們都在忙著雙搶,季心苗看著滿園子的葡萄發愁了:“籃籃,你說要是全部都做成葡萄酒,哪來了這麽多酒桶啊?”


    錢秋蘭站在葡萄架下,摘下一個往嘴裏扔一個,聽了季心苗的話半晌後才迴她:“沒有酒桶趕緊打啊!上半年兄弟們開山的時候砍下的木頭還有很多呢,反正姐夫他二弟那裏有那麽多人會木工的,分上三個人來打幾天,這酒桶不就出來了麽?”


    “可我隻會做果酒呢!”


    錢秋蘭鄙視了她一眼:“我當擺設的啊?你隻管請人打酒桶,我包給你整出幾桶卡斯特來!坑爹的,前世做了那麽多好酒在家裏,我竟然沒嚐上幾瓶就翹了,真劃不來!這次我可要好好的做一批來過個隱!”


    季心苗雙眼比燈籠還大:“你不是說你學金融的麽?怎麽還會做正宗的葡萄酒?”


    錢秋蘭更得瑟了:“土包子,你以為我也是你啊?我家做餐飲的,可不是家小餐館知道不!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你反正跟我不是一個城市的,我告訴你也不會知道。我隻告訴你一句,我去過法國的julie酒莊學習過半年。我在那個世界不一定能做得出最好的紅酒,但在這麽我應該是第一!”


    “什麽第一?”正在唧歪的兩人沒看到兩個男人進來。


    錢秋蘭眼一翻:“我說我吃葡萄第一!”


    柳承虎臉一板:“葡萄性燥,你不可多吃,否則晚上容易多夢。”


    “做個夢有什麽關係?”錢秋蘭臉一擰故意與柳承虎對著來。


    “噗!就是,做個夢柳妹夫都要管,隻是你管得了麽?籃籃吃葡萄,多吃點,晚上專做春夢去!”


    “呸!你才做春夢呢!”肚子還剛到百日,柳氏夫妻很久沒過夫婦生活,錢籃籃被季心苗一打趣臉紅得像隻辣椒。


    麵對自己的女人,齊大郎是無奈的。哪個叫柳大哥以前得罪過媳婦?所以他隻得由她去打趣這對夫婦了。


    伸手從架上摘下一串葡萄扔給柳承虎解了他的窘:“柳大哥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出發?去哪兒?”錢籃籃顧不得與季心苗打趣了。


    柳承虎為難的說:“剛接到大人的信,讓我盡快迴城。”


    錢籃籃一臉的不同意:“反正我不去。”


    柳承虎臉一白:“蘭兒…”


    “別叫我,我說了我不喜歡去那鬼城裏,更不喜歡跟那些夫人小姐假惺惺的笑。”她不是嬌情,她確實是不想去城裏的。因為每次想起城裏兩字,就逼得錢籃籃就會想起那次被人賣到花樓裏的事。


    季心苗是理解錢籃籃的,雖然這也是兩人設計試探柳承虎的底線定下的計,可她也知道她與自己一樣都是那種受不得半點束縛的女子。跟著這柳大人去了城裏,就不得不與那些個夫人小姐打交道。不是錢籃籃應付不了,她知道是她不想去應付。


    錢籃籃的性子不是那種隱忍型的女人,她比季心苗要直爽。用現代話來說,接近女漢子的性格。至於柳承虎為什麽會喜歡上這異類的女子,季心苗從內心認為,夫妻之間性格必須是互補,錢籃籃活潑開朗又有點小白,柳承虎成熟穩重帶悶騷,這是絕佳組合。


    “蘭兒…”


    眼見兩夫妻有事要解決,齊大郎拖著在一邊看熱鬧的媳婦說:“媳婦,兒子在找你呢,我們迴去吧。”


    被打斷了看戲的季心苗沒好氣的白了他了眼:“你就睜著眼說白話吧,我進園子時他們剛睡了,這會怕還在夢中流口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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