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才亮,王氏一開門,一個身影站在院子前門,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大郎,你怎麽這麽早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王氏看清人後立即追問起來。


    “沒沒,沒什麽事,嬸子。昨天送獵物到鎮上去,二姑說這幾天你們都在家摘酸棗做糕,我吃著那糕也真是好吃,就想送點酸棗過來給你們,到時分點迴去給孩子們吃。”齊大郎見王氏被自己嚇著了,趕緊解釋。


    “啊?這麽早就送酸棗過來了,孩子,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啊?”王氏看到一大牛車的酸棗時,眼睛都差點掉落了。


    “不是的,不是的,嬸子,這是昨天摘的,想著早點送過來,好讓你們早點做出來,我這就來早了點。”


    王氏見這個女婿是個忠厚的,又是個看重自己這外家的,心裏很是欣慰。於是趕緊說:“快進來,快進來,看看這滿頭的霧水,快來擦擦。”


    季新梅最早醒來,她聽到王氏的話後立即下床去推季心苗:“大姐,大姐,大姐夫來了。”


    晚上睡得晚,此時季心苗正在做夢,聽到季新梅的話腦子並沒有清醒,含含糊糊的問:“大妹,你做夢了?他有什麽好的,讓你夢中還能夢到他。”


    季新梅聽清季心苗的話後哭笑不得的用力推她:“大姐,誰做夢呢?是你還在做夢吧?真的是大姐夫來了,你快起來,娘在跟他說話呢。”


    “不要!梅兒,叫他晚點來,我不沒睡醒呢。”季心苗這幾天實在累是睡眠不足。


    季新梅一垛腳:“算了,你睡吧,我先出去了。娘要問起,我就說你賴床了。”


    季心苗沒醒,倒是把季新敏給鬧醒了,她一咕嚕就翻身下床:“二姐,大姐夫在哪?”


    一看小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季新梅淬了她一口:“在廳堂裏跟娘說話呢。大姐都不激動,你激動做什麽?”


    兩姐妹在房間裏嘀咕著終於把季心苗的瞌睡蟲給趕走了:“你們在說什麽啊?什麽激動不激動的?”


    季新梅這下可開眼界了:“大姐,我跟你說了這麽久的話,你竟然還在夢中不成?”


    季心苗皺起眉頭:“你跟我說了什麽話?你不是說你在做夢麽?”


    季心苗神一樣的形象終於在季新梅心中倒塌:“大姐!哪個在做夢了,是你還在做夢呢。我告訴你大姐夫來了,你倒好說我夢見他了。你不是睡糊塗了吧?”


    大姐夫?齊大郎?


    “啊?他這麽早跑到我們家來做什麽?”


    季新梅看她這表情不高興的說:“聽娘在說一大早就給我們家送來一大車的酸棗呢,你說他來做什麽?他這麽大早辛辛苦苦的給我們家送東西來,你不心疼他不說,還這表情!大姐夫真是不值!”


    季心苗終於臉紅了:“臭丫頭,這點東西就把你給收賣了?看來,他還真會收賣人心呢。”


    這男人對這親事上了心,還真的是對自己上了心?


    等季心苗穿好衣服梳好頭發出門後她還一直在想。此時,齊大郎已把東西全卸下搬進了廳子裏,自己也洗好手臉擦幹了頭上的霧水,季坤平陪著他在院子裏說話。


    到了廚房季心苗問王氏:“娘,他怎麽這麽早跑我們家來了?不是說成親前到女方家來不好的麽?”


    王氏笑笑說:“他這麽早進村來也就是怕別人說東道西的,這才天沒亮就到了家門口。其實農村裏也沒有這麽多講究,還有很多人家的準女婿,媳婦還沒進門就來幫女家農忙的呢。這孩子也是有心的,去了鎮上你二姑家,聽說我們在摘這酸棗子,他就記在心裏了。說是上山打獵的時候,發現幾樹不錯的酸棗子,昨天就進山了兩趟,把東西摘了迴來。這孩子,真的有心啊,苗兒,女人一輩子能嫁一個對你有心的男人,那是第二次投好了胎啊。”


    “娘,他這是在討您歡心呢,哪裏是對我有心了?不跟您說了,我去洗瀨去。”被王氏一看季心苗竟然發現自己的小心肝跳得快了,臉也紅了起來。


    見女兒害羞了,王氏愛寵的說:“去吧,馬上就開飯了。”


    到了八月初六,這酸棗的事總算完結了。


    紅薯、南瓜各兩種口味,為了怕酸棗迴潮影響了口味,季心苗讓二姑父從城裏老板那運來了十個大壇了,用草紙包了一大包灶上燒飯留下來的木碳,放在了壇子裏。


    二姑父不太明白:“苗兒,為什麽要放木碳在壇子底部?”


    季心苗想這二姑父人好又很機靈,家裏又是做幹貨生意的,於是告訴他:“二姑父,這木碳有防潮的作用。今年酸棗糕做得不少,就是送到城裏去賣,一兩個月還是得貯存的。可這東西易迴潮,迴了潮就會發黴,放些木碳就沒事了。”


    果然二姑父眼睛一亮:“真的?這木碳還有這用處?”


    季心苗點點頭:“二姑父隻要用過你就會相信了。”


    “好辦法,苗兒,這法子對二姑父用處可大了,你可幫了姑父我的大忙了!謝謝你告訴我啊?”


    季心苗笑笑:“二姑父,你給家裏幫的忙可不是一點點,姑父您就別再說什麽謝不謝的了。”


    一家人正在裝壇子,突然院子裏吵吵鬧鬧進來到不少人。


    季老爺子一出大門一個大嬸竄了上來問:“明清叔,聽說您家的酸棗糕賣了大價錢呢,我家也有一些,能不能幫著帶去賣賣啊?”


    季老爺子眉一皺:“旺子媳婦,哪個跟你說的我家的酸棗糕賣大價錢了?我怎麽不知道這麽迴事?”


    旺子媳婦一聽撇了撇嘴:“明清叔,這事我可是沒有亂說,有沒有賣到個好價錢您老心裏有數。不過,我們都是一族人,有好事也莫要忘記拖拉一下族親吧?”


    “是啊,明清大哥,明正可把你當親兄弟待呢,反正你家也酸棗糕也要賣的,把我們這幾家的帶上行不?”叔公輩季明正的媳婦。


    “弟妹,我老頭子也不知道你從哪打聽來的事兒,我家的酸棗糕做的本就是要大部分用來做喜事的,根本沒有你所說的什麽好價錢。你聽哪個說的,叫她來跟我說說。”季老爺子叭了一口焊煙,把煙筒敲在門檻上“咚咚”響。


    旺子媳婦看了一眼院子裏的馬車叫了起來:“明清叔,這是來你家裝酸棗糕的馬車吧?天啊,都用馬車來裝貨了,還說沒有賣好價錢。都是一村子裏的族親,用得著這麽防嗎?反正這老板又不會嫌酸棗糕多,叔你就做一迴好人都不行?幫襯了鄉親,大家心裏都感激著您呢。”


    幾個婦人齊齊看向馬車也嘰嘰喳喳起來:“這事肯定是真的,明清叔您也別這麽小氣,賣的銀子又不用您出,這麽防著族人也太過份了吧?”


    “去把族長叫過來看看,季二叔家有好法子這麽藏私,真的太讓人失望了。”一個婦人神情激動的說出一串話。


    季奶奶在屋裏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出來對著說這話的季大虎媳婦說:“大虎家的,你說這話可得憑良心。我們家有法子藏私也沒過份吧?就因為我們家多做了幾擔酸棗糕,不把這事兒告訴你們,就要告到族長那去?那行啊,不要說今天這馬車的事,這馬車可是我二女婿的,他來家裏有事呢。就憑你所說的有好法子不能藏私要去叫族長,那好啊,大虎媳婦,既然族人有好法子都得傳授給大夥,那這樣你家大虎不是學了做豆腐的手藝麽?要不,也教給村裏的族人?”


    大虎媳婦一聽臉就漲紅了:“那哪成?我家大虎的手藝可是祖傳的,怎麽能傳給外人?”


    “外人?你是說村子裏的族人都是外人了?既然你家的手藝不能讓外人知道,那我家的掙銀子的路子怎麽就得跟村裏的大夥說?是不是你們覺得我家男人都太老實了讓你們欺上門來鬧?不是要叫族長麽?去吧,大虎媳婦,我老太婆在這等著呢。”季奶奶的臉沉得跟墨汁似的。


    季奶奶一席話,讓院子裏的婦人都變了臉。


    見季奶奶口氣很硬氣,又覺得這大虎媳婦就是蠢,好事做不成,隻會壞事。季明正老婆是真的想賣手中的酸棗糕,於是討好的說:“他二嬸,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聽說您家的酸棗糕有好銷路,這不,我們手上也做了一點,就想著跟著你們掙幾個大錢換點油鹽麽?別聽大虎家的瞎嚷嚷,我們這是來求您幫忙的,可不是來結冤的。”


    旺子媳婦一聽也連忙說好話:“是啊是啊,二嬸,大夥兒也是真心想求您幫幫呢,真的沒有別的私心。”


    鄉裏鄉親的,而且他們家馬上就要做喜事了,真的把村人給得罪了也沒意思。於是季奶奶板著臉看向院子裏幾人:“既然你們說要幫忙,那也不是不可以的。我隻想問問,這事兒你們從哪聽說的。我可不想幫了忙還心裏隔應著。”


    季奶奶話音一落,院子裏的人麵有難色,大虎媳婦也做了不少酸棗糕,正想賣了它給孩子做幾件新衣呢,於是她看向旺子媳婦:“弟妹,你就跟二嬸說說吧,要不然我們這酸棗糕就賣不出去了。昨天我到集市上,叫賣了半天也沒賣掉兩斤。”


    大家都看向旺子媳婦,她為難了好一會,鬥爭了好久才遲緩的說:“二嬸,是從富子他娘那聽說的。”


    季奶奶一聽心底火起,她咬牙切齒的看向小兒子:“這就是你鬧著要娶的好媳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相公,種田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桅子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桅子花並收藏相公,種田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