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狀況?


    季心苗醒來的時候,先是看到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無數雙大眼瞪著她,大腦還沒從夢中清醒過來的她,用力眨了眨幹渴的雙眼,甩了甩頭懵了!


    “原來到還在做夢啊!”她又閉上了眼睛,因為她一個人租房子住,家裏人都在鄉下,怎麽會有這麽多不認識的人圍在她床前呢?


    “做夢?你也知道自己總是做夢?你這死丫頭醒來做什麽!你死了,我大不了舍了一張破席子送給上山,也省得讓我季家丟人現眼!你不是尋死麽?不要去上吊,去跳河好了!當我沒生你!”季心苗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見一四十來歲的中年農婦一手把她從床上往外拉,恨恨的看著她。


    難道?她掉入夢魘了?要不然怎麽夢裏的人怎麽會拖人?是鬼不成?


    季心苗“咻”的坐了起來,掙脫了婦人的手雙手合一:“各路神仙,我季心苗從來不做虧心事,可千萬莫捉錯了人!”


    “啪!”一巴掌打在季心苗的臉上,這一下她特底清配了:“你為什麽打我?你是誰?”


    婦人怒目而視氣得發抖的手指著她罵:“你個死丫頭,尋死尋活不成,又來裝神弄鬼不成?我家季從來都是行得正、坐得直的人家,沒想到送你去蔣家做了幾年丫頭,你倒好,什麽沒學著,除了學會了爬床,還學會了尋死和裝神弄鬼,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娘!”


    說完,婦人真的行動了,撲了上來對著她沒頭沒腦的一陣打罵。而季心苗除了護住頭不讓她打壞了外,躲避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這是怎麽了?一覺醒來怎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好了,王氏,你就是打死她有什麽用?還得你吃官司。苗兒她自己不想清醒,你打又有何用?”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太婆勸慰著正打季心苗發泄的王氏。


    “是啊,二弟妹,苗兒這孩子真的在外麵學壞了!我們季家的人,雖然窮,可是這些歪門邪道的事可不會做。當年你送她去蔣家當丫頭,那也是想讓她不至於餓死。真她總歸是大人了,十八歲在村裏來說,早是孩子的媽了,而她這心裏也不知成天想的是什麽,她自己不醒悟過來,你再氣又有什麽用?”季家的大嫂李氏勸言。


    “大嫂,苗兒這是過慣好日子,再也不想過窮日子了呢。當不成蔣少爺的妾,那嫁到鎮上去也不錯啊。林家雖然算不得大戶人家,林家二公子雖然不成器,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但也比嫁進齊家強啊,不用土裏刨食。”季家的三嫂方氏有點尖酸實現的說。


    王氏被大嫂李氏拖住了,心中的粗氣直喘,嘴裏邊哭邊說:“我怎麽就這麽命苦?這些年來,自覺得送她去當個侍候人的奴婢委屈了她,送進蔣家八年,我從沒有要她送過一兩銀子迴家來。就算她過年節自己有摸良心送來的,除了給爹娘買點吃食外,家裏就算窮得沒油下鍋我也不舍得人,因為,我這當娘的心裏有愧啊!”


    “王氏,這些年你如何,我當奶奶的也看在心裏。當年那樣子,怎麽能怪你呢?”季家老婆子陳氏安慰著這傷心的二兒媳婦。


    王氏越說越傷心,季心苗則慢慢的明白了前因後果,她成了穿越大軍中的一員,而且是很不幸的一員,有一個爬主子床在前的過往,又有一個為了要嫁一個小混混而尋死的現在!


    “她娘,你別把自己氣著了,這死丫頭真的想死也別攔她,死了就用一床破席卷了她扔到後山林子裏埋了好了!我們就算少生了這一個。娘,嫂子、弟妹,這春忙的時候,你們都迴去吧。”又一滿臉怒火的中年男卷風似的走進來。


    屋子裏大大小小都退出去了,隻餘下這對中年婦女。


    看著季心苗呆呆的坐在床上看他們,王氏拖過季心苗的手重重的打了幾下:“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在城裏做了幾年大戶人家的丫頭,就眼裏看不到自己的根本了?你還真的以為變千金小姐了?你什麽好不學,不是學著爬主子的床,就是學著一哭二鬧三上吊?如果不是你主家仁慈,早一陣棒子把你打死算了!他們好好的把你送迴來,你倒好,就要滿十八歲了,又沒有好名聲,好不容易說了這門親,嫌棄人家土,偏要嫁給一個混不令,你這是心眼兒被狗吃掉了?你其實也不就是一村姑麽?一個丫頭連農民都比不上,還想著嫌人家這不好那不好!”


    男子看來也是真怒了:“我說苗兒,不要以為爹娘欠了你什麽,所以爹娘說的話你不聽。我們是農家人,老實過日子才是根本。林家那二公子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你要是再不悔與他來往,那就別怪爹娘不認你了。你要嫁林家可以,先把族譜除了,以後你不再是我季家人,我們就不管你了!”


    “我說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我知道你一直怨我們把你賣了!可是十年前賣你是不得已呀,家裏就那二畝多地,地裏又遭災,蔣大戶家又是良善之家,給的糧食和銀子也不少,並還承諾你每月還有三百個月錢,讓你到他們家,總比在家餓死強呀!當時村裏多少人家都想把人送到他們家,如果不是你堂姑姑在那兒做事,哪能輪得上我們呢?我們並沒有把你賣斷,隻簽十年約,年初說好了等你滿期了就放你迴來幫你找個好人家,娘早就托了好幾個人幫你物色。可你倒好,仗著跟小姐認了幾個字,過了幾年舒服日子,把心也給過大了。趕著給人做妾,那是一輩子的奴才!”婦人邊說邊掉淚。


    “這幾年來,你是一個子月錢都不往家裏拿了,我們也從沒有怪過你,還在外人麵前說,你這孩子懂事,每年都拿銀子迴來幫助家裏孝敬爺爺奶奶。我們這是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你打算?你到好,自毀名聲自甘下賤,你是不是想把你爹娘給逼死?


    我與你爹一直在盤算著,這幾年你弟弟們大了,能幫著你爹做事了,門前門後荒地上都種了一些雜糧,隻要老天不故意不讓人活,家裏雖然人多可僅僅糊口還是行的。蔣家送你迴來時我們也沒嫌棄你,與村人都說你是契期滿了,主家遵約把你給送迴來了,可你是怎麽迴報我我們的?


    再說了我們給你說的這個人家,是你五嬸尋了多少村才找到的合適人家。對方雖說年紀大了你幾歲,娶過親,但那孩子也是個老實人。隻是命苦呀,第一個媳婦是難產去的,孩子也沒留著,後來為了抵兵役去了軍營,迴來才年紀大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你怎麽就這麽不開巧呢,還一門心思尋死,這樣的人家也是你有福氣才找得到的。現在你出了這事,好在沒傳到齊家去,否則準得退了這門親事。你這名聲再加上退親,你就到姑子廟去終老吧!”


    季心苗就這麽靜靜的聽著王氏嘮叨,她由剛醒來的慌亂害怕與無措,到現在的迷惘,總算弄清了今天這一場戲的前因後果。


    見季心苗哼都不哼一聲,男子認定她一定是沒聽進自己夫妻的苦口婆心,於是一臉恨女不成氣的表情:“好了,她娘,你說了也白說,罵也白罵了。如果這丫頭還是不聽勸,要死也別攔著,半夜我扛到後山埋了,就當季家沒生這個女兒。”


    婦人被男子拉著出房門,婦人邊走邊說:“苗兒,如果你想明白了就去吃飯吧,鍋裏還熱著。如果你還是想不開,那我也沒辦法了。你想私自離開這個家是不行的,一個大姑娘,沒有父母親人跟著往外跑,父母也要被戳脊梁骨,不為父母也得為你弟弟妹妹想想,你想不開要走,我也攔不住,今生就當作我們沒有做過母女吧。如果季家出了這樣的私奔女兒,那還有哪個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進來?還有哪家願意娶季家的女兒?算娘求求你了,給你的弟妹留條活路吧!”婦人流著眼淚被拉出了門。


    季心苗等一男一女出去以後,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算她知道自己是怎麽變成了另外一個新苗的原因,可是她的心裏哪能一時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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