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此刻悄悄地在池塘中的一片荷葉下隱藏著。


    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饒顯紅眼中透著狠厲與憤怒,蹲在地上緊緊地抱著鄧玉燕,不停地安慰著她。


    其堅定至極的神情令張克明白,這件事決不會就這麽結束。


    過不多時,二女依偎著穿過牆壁上的一道鏡門消失。


    收迴目光,張克向四周張望。


    他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像是一間是廚房。


    圓形、方圓兩百丈,有點像‘大衍學宮’,白玉一樣的牆壁上鑲嵌著很多鏡子一樣的門。


    大廳正中間的地麵上鐫刻著一座升降法陣。


    在法陣之上放置著一個三十層的長方形櫃板,每層間隔一尺,有丈許大小。


    自己所在的池塘在廚房的東側,這種池塘在廚房裏還有三個,東南西北各有一座。


    之所以看出這是一間廚房,是因為靠牆是一排排的鍋灶與石質長條大案,呈環形圍攏了一圈。


    此刻正有幾十名身穿破舊統一服飾的雜役弟子穿插在條案間忙碌。


    一條條魚、蝦、鱉、蟹被從池塘中撈起丟在案板上,隨後被分解成塊或煮或煎。


    手上不停地將一道道菜肴燒製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靈果、靈米被少量地搭配著,以食盒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櫃板之中。


    “太過分了,宋長老這個淫棍,又在借機會占便宜。”


    “就是,聽說不少師姐都被那宋長老給那個了!”


    “我也聽說了!這家夥可真不地道,一有機會就借著檢查的名頭占便宜。”


    “唉!饒師姐和鄧師姐算是運氣了,今天要不是這裏人多,嘖嘖...”


    眾多的雜役低聲閑聊著剛才看到的情景,全都為饒顯紅二女打抱不平。


    一名年紀略小的弟子一邊憤憤不平地說著,一邊利用手中的短刀靈巧地將一條條魚肢解。


    “嗬嗬,怎麽著,看不下眼了,還是小家夥們也對那兩位師姐有什麽想法?”


    “曉鷗,你下刀重了,這樣會影響肉質的口感。”


    一個鬢角有著幾許白發的富態中年人背著手在各處走來走去。


    時不時對一些手忙腳亂的雜役進行訓斥。


    聽到眾弟子的嘀咕,他笑著調侃了一句。


    “啊!丁管事!怎麽會呢,我.們隻不過是小小的雜役,怎麽敢對門中師姐有什麽想法。”


    丁管事‘哼’了一聲,板著臉道:


    “知道自己是雜役就好,管住自己的嘴,門中的事情不是你能議論的。


    若是這話傳到宋真人的耳朵裏,海獸籠子就是你們的歸宿。


    要不是看你們做事勤勉,這些話我都懶得說。”


    曉鷗打了個哆嗦,嬉皮笑臉地道:


    “這不是宋真人不在嘛,他要在的話,借我個鯊魚的膽子我也不敢開口啊!”


    丁管事目光在一眾雜役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意味深長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說完,丁管事溜溜達達地走了,眾多雜役連忙住口,再不敢多說什麽。


    不多時,升降法陣上的三十層櫃板已經放滿了食盒。


    丁管事檢查了一下食盒的數量,運轉法力一掌按在升降法陣的啟動法紋上。


    一圈黑紫色的法紋閃動光芒,那三十層櫃板像是被無形的手托著向上空升去。


    張克抬頭上看,隻見升降法陣的上空出現了整齊的缺口。


    承載食盒的櫃板穿過缺口快速穿過缺口,向上方穿梭移動。


    張克若有所悟,看來這裏至少有三十層之高,看食盒的數量,人數起碼有一千多人。


    沒想到經過幾十年的那一次打擊之後,‘幽靈盜’居然還有這麽多的人存活。


    大致推衍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幢圓形的至少三十層的建築。


    如果每一層都有廚房這麽高的話,這幢建築少說也有兩百丈高。


    這種形狀明顯與沉船沒有任何聯係。


    ‘洞天!’


    張克腦中閃過一念,難道這裏是血霧真君的洞天秘境。


    所謂‘洞天秘境’,其實就是別有洞天,自成天地的意思。


    洞天秘境是洞天真君的根本,在這裏,洞天真君有著最強的掌控力。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敢於進入其他人的洞天秘境。


    但同時,如果這裏一旦被破壞,對於洞天真君的傷害也是極大。


    故此,如非特別信得過,洞天真君也不會將任何人帶入這裏。


    洞天秘境有著無數種的外型,這取決於構成洞天的寶物以及洞天真君的意願。


    比如說,張克的洞天秘境就是魔方的形狀,雖然他此刻還沒有成就洞天真君。


    張克對於洞天秘境並不了解,畢竟他隻進入過天涯祖師的洞天秘境。


    ^0^


    而天涯祖師的洞天秘境由於剛剛建立,當時裏麵什麽也沒有。


    所以對於洞天真君能在洞天秘境內發揮出什麽樣的力量,他並不清楚。


    因此更加地小心謹慎起來。


    曉鷗抬頭看升降法陣已經不見一絲蹤影,喃喃道:


    “每天做靈食,自己卻一口都沒有吃到過。”


    丁管事晃晃悠悠地到了近前,笑道:


    “想要享用靈食,就加緊修煉,一旦築基成功就能進入門中,上麵的房間就有你的一間了。”


    曉鷗心有怨憤地甩了甩手,低聲道:


    “每天的雜役都忙不完,哪有時間修煉。


    門中傳法長老一個月就來一次,衝竅法門一句不說,就背幾句基礎法訣糊弄了事。


    這樣下去,哪裏會有機會築基。”


    埋怨了幾句,曉鷗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


    “管事,宗門最近是不是出事了?”


    丁管事眼神一眯,不動聲色地看了曉鷗一眼,笑著問道:


    “出事?出什麽事了?我怎麽不知道?”…


    曉鷗‘嘻嘻’笑道:


    “管事何必誑我,最近給門內師兄們的靈食配給至少少了三成。


    這一點大家都看在眼裏,雖然沒人說,但哪個看不出來。”


    丁管事‘哼’了一聲。


    “大家都不說,就你聰明,我看哪,你遲早會害在你的這張嘴上。”


    但他對曉鷗比較喜愛,還是願意提點他一下。


    “有些事就算猜到也不要說出來,對你沒好處的。”


    沉吟了片刻,接著道:


    “祖師前些時在外麵做了一件大事,為了躲避風頭,最近幾十年都不會出去。


    故此所有宗門弟子的配給都減了不少。


    按照這個趨勢,今後恐怕還會繼續減,所以快些完成築基前的修煉吧。


    再過幾年,即便真氣磨礪圓滿,隻怕也沒有資源供你築基了。”


    曉鷗心頭一顫,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沉默了片刻,又問道:


    “祖師究竟做了什麽事,竟然連洞天真君都不敢離開這裏。”


    丁管事四處張望了一下,低聲道:


    “幾十年前本門的三位祖師外出打獵時,不是遭遇不測隕落了嘛。


    要知道,那三位祖師可是除了血霧祖師之外,本門僅存的三位元神真君了。


    另外,在那一次劫難中,本門還隕落了近兩百真人及兩千多先天師兄。


    就連那兩艘‘幽冥舟’都被搶走了。


    幾個月前,祖師打聽到那次的劫難是本地一個名叫‘四海宗’的宗門所為。


    於是趁夜前去將那‘四海宗’的山門搗毀,還殺了幾十萬普通人。


    現在,整個萊州都在瘋了似的尋找祖師,這種情況下,祖師怎麽敢出去。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外傳。”


    曉鷗連連點頭,腦補著祖師大發神威的場景,不禁心馳神往。


    微微歎道:


    “不知何時我也能修煉到祖師這等境界,出去殺他個天昏地暗。”


    丁管事笑道:


    “那你就要努力了,隻要有了修為,出去後什麽都能搶迴來。


    地牢中的那些東域女修個個水靈靈的,一掐就出水,玩起來可是受用的很。”


    曉鷗咽了口唾沫,重重地點了點頭。


    “管事放心,我會努力修行的。


    等我成了修行者,一定出去給管事搶幾個美嫩的女修。”


    丁管事略作停頓,又道:


    “不過,這件事好像還有些蹊蹺。


    我聽門內一位真傳弟子說,血霧祖師迴來後大發雷霆,說‘四海宗’根本沒有實力對抗本門三位祖師。


    似乎還有其它的勢力參與了此事。”


    張克默默聽著二人的對答,心中生出一絲殺意。


    這些人已經被洗腦了,將劫掠當成了吃飯喝水一樣正常的事情。


    三觀完全扭曲,他們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從二人剛才的對話當中,張克聽出了兩件事。


    首先,血霧真君此刻就在這洞天秘境之內。…


    其次,此刻這秘境之內已經沒有了元神真君。


    張克微微鬆了口氣,這樣就好辦多了。


    現在的問題就隻有一個了。


    ‘血霧真君究竟隱藏在這座秘境的什麽地方?’


    張克的目光轉了一大圈,不由得看向了升降法陣上空的缺口。


    按照修行者的習慣,越是高階的修行者,越不希望自己的頭頂還有其他人存在。


    ‘那這血霧真君會不會就在這三十層樓的頂層呢?’


    張克陷入了思索當中。


    正在這時,廚房牆壁上的鏡門閃過一道紫色靈光,一道身影自鏡門中走了出來。


    ^0^


    “宋長老明天早上要吃蟹黃包與醉蝦,速速準備,切記,醉蝦一定要是活的!”


    來人取出一張兩寸長的字條遞給丁管事,細細囑咐了一番。


    丁管事接過字條,諂媚地笑道:


    “宋長老喜好美食,我等清楚的很,當然不敢怠慢,陸師兄放心好了。


    對了,記得陸師兄喜歡吃三鮮混沌,明日一並為師兄準備好。”


    陸師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那就勞煩丁師弟了!”


    丁管事忙道:


    “這算得了什麽,陸師兄為師門嘔心瀝血地做事,我等素來敬仰的很。


    能為陸師兄做點事,高興還來不及呢。”


    丁管事諂笑著送陸師兄離開後,一張臉瞬間板了起來。


    “都聽到了,趕緊去準備吧!”


    “是!”


    宋雲海對吃食非常挑剔,是最難伺候的一位。


    一眾雜役趕緊忙碌起來,來到池塘邊細細挑選上好的食材。


    張克看到有雜役帶著簍子與網向自己所在的池塘走來,悄無聲息地沉入了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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