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黃素梅還是很敢說的。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她就來了,仍然帶了黃貞玲過來。

    俞母之前不知道黃素梅的心思,對黃貞玲也沒怎麽關注過,這麽一關注,就在心裏搖頭。

    別的不說,黃貞玲太唯唯諾諾了,她媽說什麽就做什麽。隻這沒主見一點,她就覺得跟自己兒子不相配。

    黃素梅笑著說:“貞玲啊,去跟你俞哥說話去。”

    今天俞蘅第一次在外頭客廳坐,正在翻書看。

    黃貞玲就挪了過去,俞蘅也沒理她。

    “看看、看看,這兩個孩子——”

    俞母打斷她:“你剛剛說有什麽事?”

    “哦,是有一件事。”黃素梅笑著說:“是好事兒。前幾天我一個鄰居在邴海璐那邊發現一群野豬,好家夥,好幾十頭呢!他們正組織人去捕捉呢。我看你家俞蘅身手不錯,如果想去,我可以跟我鄰居說說給他一個名額,怎麽樣?”

    俞母直接地說:“我們家俞蘅不去。”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抓到了,分到手的豬肉可不少,能吃好久呢!”

    俞母就說不答應,黃素梅轉而問向俞蘅來,嘴裏說什麽“孩子都那麽大了,你讓孩子自己拿主意。”

    把俞母氣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得了你以後你也別來了,咱們合不來!”

    黃素梅眼珠子轉了轉:“你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

    “你收了別人家多少好處來蒙騙我?我沒對不起你過吧?你答應了誰我不管,反正我們俞蘅不去!”

    推著黃素梅出去了,黃貞玲懵懵地跟了出去。

    “哎呀是哪個大嘴巴說漏了嘴!”

    黃素梅拍大腿,趕緊敲門解釋,不過俞母自始至終沒有理她。

    “這可怎麽辦呢?”

    迴到家,黃素梅急得團團轉,她可是跟那些人拍胸脯保證,自己是他準丈母娘,可以做主,拿了不少中介費的。

    早知道就讓他們自己去找俞家談了,現在好了,全崩了。

    不過她也夠膽量,知道這一次是惹怒俞家了,以後要再修複?難!於是將收到的東西收攏收攏,閉門不出。

    反正東西到她手上,別想讓她再交出去。

    任憑那些人怎麽叫囂,到

    底不敢砸門硬闖。黃素梅鬆了一口氣,看著那些東西露出得意的笑容。

    傍晚,俞家就迎來了一批客人,都是青壯年,有十來個人呢。

    俞蘅沒讓他們進門,將人領到樓下空地上說話。

    聽了他們的話,他問:“邴海璐挺遠的吧,你們怎麽發現的野豬?”

    “那邊的地全塌了……我一個熟人逃命出來,說那邊一夜之間塌了,滿地都是野豬在跑。”

    黃宏華說:“你的反應快,如果能加入我們,我們就能更安全。而且,你有——槍。”他湊到俞蘅耳邊小聲說:“這可是大買賣,去晚了,野豬都讓人給抓光了。”

    俞蘅:“你看見了?”

    黃宏華也挑眉:“你就別否認了,那天你和你爸捕獵我都看見了,槍法不錯嘛。少不了你的好處,如果抓到了,你比別人多分二十斤肉,怎麽樣?”

    “不去。我也勸你們別去,被咬了傷了殘了,就麻煩了。”

    黃宏華怒:“說什麽呢!呸晦氣!”又說:“你不去也行,把槍借我。”

    最後俞蘅用一百斤樹枝,將槍換給了黃宏華。

    一百斤樹枝就堆在樓下,在烈日的照射下慢慢變幹。這是俞蘅挑選出來的一種比較好燃燒的樹種,他試過十幾種,就這種最好用。

    一把才9點薪火點就能買的次品槍支,換取割一百斤樹枝的勞動力也挺劃算的。

    黃宏華有了槍,召集人手起來更加有底氣。有人來問俞蘅的意見,他就直接說太危險了,不想去。

    這樣的話阻止了不少心動的人。但是還是有很多人蠢蠢欲動。

    陳嫂子再次過來,痛心疾首地對俞母說:“你家俞蘅怎麽那麽輕易就把槍賤賣了?”

    槍啊?人活一輩子,最多隻在電視上看過,多麽稀罕的東西。

    “他自己做主,我不幹涉他。”

    陳嫂子說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完了問:“那些木頭有用嗎?”

    “我們試過,挺好燒的,這家裏不是沒有煤氣了嗎?以後燒飯得燒柴了。”

    “真的?在哪裏找的?”

    “在xxx藥店那邊。”

    陳嫂子急急迴家了,同時這個消息也擴散開去。

    不少人家裏已經很久沒開火了,天天吃餅幹啃幹麵,也不是沒有人想過用原始的柴火,但是很快就下了十來天雨,等雨停

    了,砍迴來的樹枝又濕濕的,燒起來一陣濃煙,嗆死人。

    在有人去砍一些試過之後,發現這種樹枝水分非常少,幾乎稍微晾一晾,就變得特別幹,燒起來不費勁兒,煙也不多。

    “怎麽人家兒子就那麽能幹呢?”

    砍著樹枝的人擦擦汗,壓了壓頭上的簡易草帽,側頭避開猛烈的陽光。

    “喂你說,去邴海璐的人怎麽還沒迴來?”

    “好遠呢!我覺得沒那麽快迴來。”

    但是,那些人最後都沒有迴來。

    足足二十七個人,這在小區裏引起了恐慌,而且不知道黃宏華還在哪裏叫了人,那些人的家人來到麗景苑要人,還跟黃宏華的家裏人打了起來。

    鬧到最後,黃宏華和他帶走的那些人的家人,打算一起去邴海璐去找人。

    俞蘅這一次也打算去看看。

    麗景苑的人,再加上其他小區的人,總共有五十來人。野豬群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但是一個都沒有迴來就太可怕了。

    他得去看看那是什麽野豬,或者是其他野獸。

    加起來四十來人,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出發往邴海璐去。

    邴海璐其實是市中心的一條街,因為特色噴泉、水景街道而出名。

    平時開車也要半個小時才到,他們足足走了四個小時才到那裏。

    而且路上非常不太平,他們遇見過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野獸的襲擊。

    不少人都受傷了,等到了邴海璐附近,那才叫傻眼兒。

    雖然早就聽說邴海璐這邊已經完全塌了,可是不比親自看到震撼。

    這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穀地!

    沒有任何過渡,平地垂直切下去,看起來有十多米深,範圍極大,一眼看不到邊,隻能看到遠處起伏的山影。

    任誰都知道,市中心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山?

    裏頭的樹木鬱鬱蔥蔥,站在邊緣看下去,像一叢叢綠色的蘑菇帽。

    各種動物在中間活躍,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一群群活動的黑點。

    “那就是野豬嗎?”

    “應該是,好多啊!”

    “太大了,隔這麽遠都覺得體型大,近看那不得成小山?”

    大家都極其受震撼,一切的心情在大自然的兇悍之下,隻有不由自主的臣服。

    家

    屬絕望地哭起來,喊著家人的名字:“大智!大智啊!”

    聲音在空穀中迴響,卻沒有人響應。

    “看,那邊的繩子!”

    有人發現左邊五米之外有一條繩子,就綁在旁邊的巨樹上。

    俞蘅看了一下,確定這就是黃藤的藤芯。看來很有可能就是黃宏華他們弄的了,他們小區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黃藤條。

    長長的繩子垂落下方,一個男人說:“我要下去找!”被其他人死活攔住了。

    “太危險了!”

    “這麽高呢,要是掉下去肯定得死!”

    如果沒到這個地方,心裏大抵還有點兒希望,可是親眼見著這個險峻的地界,那股絕望就跟潮水一樣不停地湧起來。

    “我就不該讓他來!”

    “吃野草挖樹根,哪哪兒都成,就不該讓他來!”

    家屬們痛哭一場,穀底那成群的野豬不知道是不是被聲音驚嚇到,哼叫跑到這邊撞穀牆。

    力道十分大,震得腳底下微微顫動,細碎的泥沙石頭骨碌碌地往下滾。

    嚇得眾人急急後退。

    返程的路上,氣氛非常沉悶,抽泣聲一直沒有停過。

    俞蘅走在前麵,拿長兩米的粗樹枝開著路。

    到了一半時,他們路過一處完全沒有人煙的地方,這裏的樹叢極其茂密,偶爾能看到一些露在外頭的磚瓦水泥塊,但是完完整整的建築是一處未見。

    其實來到外頭,才知道麗景苑那邊那塊區域是當真非常幸運了。他們那邊的地勢卻變化不大,隻有幾處地方被巨樹撐破毀壞,而那麽多地方一夜之間不複留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在他看來,要先守住目前這份安定,一步一步適應這裏的生活才是真的。

    就算是要捕獵,也可以先抓些小型獵物。

    像這樣的野豬群,他一聽也沒那個膽氣去獵。

    在這件事情之後,整個麗景苑沉寂了不少。

    小區的人,湊了些東西給黃宏華等人的家人,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的。

    俞母從黃宏華家迴來,眼眶也是紅的,也透著怒氣:“我一想起黃素梅竟然敢……我就恨死她了。”特別是看到那些去了的人家那麽悲痛,自己的兒子雖然沒有去,但還是後怕不已。

    她不再搭理黃素梅,甚至在有其他人來家裏做客,黃素梅一

    起湊過來,她也直接拉下臉,說不歡迎。

    幾次之後,其他女人也就知道了厲害,不願意再和黃素梅一起搭夥來。她自己也就不敢再來了。

    不過她倒是指使著女兒黃貞玲來,俞母也不至於對一個女孩子甩臉色。

    俞蘅除了修煉,盯著父母修煉,就是到外頭去研究能吃的植株。不過成果不大,隻找到一種果樹,長得低矮,果子也小小的跟玉米粒差不多,還是綠色的,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吃起來酸酸甜甜的,俞母很喜歡。

    麗景苑的人們,都在等下一個雨天,等著雨天儲水以及采摘新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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