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慧悚然一驚,迴過神來說:“應該是路過的借住。”

    門後的腳步聲停住,有男人輕聲問:“是什麽人?”

    “我是這家的屋主,你看這鑰匙——”

    男人透過貓眼兒,看到外麵站著兩個人,女人舉著鑰匙搖了搖,男青年一臉沉靜地盯著貓眼兒看,好像能看到自己一樣。

    “這、這屋子我們住了,你們走吧。”

    既然房子被別人住了,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事兒,張恆慧也沒有想將人趕出去,如果對方家裏有異能者,那可就吃大虧了。

    於是說隻是要進去收拾東西,那個男人也不讓。這就讓人生氣了。俞蘅拿過張恆慧手裏的鑰匙強硬地將門打開,男人阻擋不住大聲喊:“你這是什麽意思。”

    抓住男人的手,俞蘅說:“這是我家!”

    “你他媽說是你家就是你家啊!放手!”

    男人不是異能者,俞蘅不怕他,他將人甩開,帶著張恆慧進屋。

    客廳亂得要命,兩人對著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孩兒也沒說什麽,張恆慧往自己房間去,俞蘅跟過去看了幾眼,就迴到自己的房間。

    幾乎看不出張恆遠記憶中的模樣。他在地上的角落裏找到張恆遠的相框,有四個,全家福兩個,一個是姐弟合影,一個是張恆遠獨照。

    男人站在門口看他,死死地盯著,看他打開櫃子,就喊:“喂那裏麵是我們的衣服!”

    掛著的堆著的衣服很多,這間房間裏到處都是別人生活過的痕跡。俞蘅將櫃門關上,拿上相框就出去。

    張恆慧那邊應該也是差不多,她手裏拎著塑料袋,遞給俞蘅後站到沙發上,將牆上的大合照相框揭了下來。

    兩人在男人警惕的視線中走出家門,身後門哐當一聲巨響。

    “我們在社區裏找找有沒有可以住的房間吧,我給你做飯。”張恆慧對俞蘅笑。

    “恩。”

    他們一一敲門找空房子的時候,五樓一家隔著防盜門驚訝地喊:“恆慧恆遠啊,你們怎麽迴來了?”

    “田叔叔好,你們還在家呢。”

    “是啊是啊,這、唉門我也開不了,你振哥給封住了。”

    田振應該是一個金屬係異能者,將門封的隻剩下一條縫兒。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不進去,我和恆遠想找間空房

    間住一住,田叔叔知道這社區裏那間能住人嗎?”

    “是哦,你家被小方他們住了!我想想,一二樓就都沒人了,還有六樓左邊那家。這棟樓就這幾家可以住,不然就得去隔壁樓了,那邊我就不太清楚。”

    “行,謝謝了田叔叔。”

    兩人爬到六樓,看到一家門是開著的,進去一看果然沒有人住。

    俞蘅下樓去搬東西:“姐等下你給我開門。”

    車裏麵,他放的東西不多,都是日常吃用的,塞進背包裏就成了,大頭是張恆慧從曾家拿的方便麵和牛奶,他一次性就給扛了上去。

    路過四樓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他感覺到窺探的視線,於是瞄了一眼,那種感覺又沒有了。

    屋子裏煤氣爐什麽的,全部都被搜走了,張恆慧很遺憾:“也是我的錯,想得太單純了,這年頭好東西怎麽可能會在原地等你拿。”

    不過想到高興的事情,她說:“我把他藏起來的全部珠子都拿出來了!”

    張恆慧邊說邊打開行李箱,拿出兩個塑料袋。最重的那一袋,裏頭的珠子非常多,飄紅色的比較多,俞蘅感應能量後估算,這些珠子有六成是二級的,三成是三級,一成是四級的。還有三顆五級的!

    比較輕的那一袋,就大多數是一級的珠子,二級的隻有五顆。這應該就是張恆慧自己積攢的。

    張恆慧拿出來的這些珠子,與俞蘅自己的收獲相比,堪比巨額財產。

    不,說財產還不貼切,這是力量。

    “姐,怪不得我跟他要多點屬於你的食物,你都拒絕了。”感情是撬走了曾煉誌的老底。

    張恆慧笑起來:“那些東西哪裏比得上珠子得用?我又不是傻子。”

    心裏冷笑,要不是自己態度軟降低了曾煉誌的注意力,他哪裏會心存愧疚,好聲好氣放自己和弟弟離開?他虛榮好麵子得很!可是他忘了自己以前是什麽性子的女人,不坑他一把,還以為自己對他舊情難舍呢。

    “你拿著,自己好好用起來,你強大了,姐姐就安心了。”她將東西塞給俞蘅,滿臉的欣慰。

    “謝謝姐。”

    “姐,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要朝夕相處,儲物戒指的事情就瞞不住張恆慧,而且經過這短暫的相處,特別是她無私的供給,俞蘅覺得張恆慧還是值得讓他說出這個小秘密的。

    不過肯定得換個說法。

    “什麽事兒?”

    “我還有有空間,不是很大。”

    張恆慧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那不就是雙係異能了?”

    “恩。”

    “這太好了!太好了!”末世之後,張恆慧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就算自己沒有異能那也不算什麽了!她弟弟有兩個異能呢!

    “我之前在一家農家樂裏看到不少木炭,我都帶過來了,可以煮飯。”俞蘅拿出一麻袋木炭,還有一個鐵架和一口鍋。

    張恆慧被驚喜砸中了,隻一個勁兒地說好好好,最後冷靜下來仰頭摸著俞蘅的頭發:“姐姐很高興,我們恆遠肯定能夠活得好好的,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藏好了,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你有空間,知道嗎?”

    “知道。”

    這件事實在太重要,張恆慧還是不放心:“曾家對門那家你還記得嗎?就是去年春節,跟曾煉誌大姐兒子打架的那個小女孩兒?”

    張恆遠記憶裏還有印象,因為兩家的小孩都很熊,大過年的打架,小女孩兒抓爛了小男孩兒的臉,小男孩兒揪斷了小女孩兒一大把的頭發,兩個人哭得天塌地裂似的,兩家大人也鬧得很兇。

    印象深刻。

    “就是那家的小女孩兒,今天才七歲,她是真好運,是自己睡著的時候有了異能,還是空間呢,每次社區裏組織人一起出去找東西都帶著她,護得跟寶貝似的也沒護住,那孩子被擄走了,追過去的時候都沒氣兒了。

    才七歲的孩子,能跟別人有什麽仇?隻能是看中她的空間了,以為殺了她就會有東西掉出來。父母再後悔,能有什麽用?財不露白寶不外漏,他們後悔也晚了。”

    聽了張恆慧這番話,俞蘅想起之前被搶走的雷城的老婆曾珍珍,於是點點頭:“放心吧姐,在外麵我會很注意的。”

    張恆慧笑著點頭:“姐姐相信你,你長大了。來我來弄這些木炭,你想吃什麽?”

    “吃粥。”這種條件煮粥比煮飯簡單,“我有好多米呢。”

    “行。”

    張恆慧很有經驗地擺架子架鍋,燒水淘米,她拿著勺子攪拌著,看俞蘅不停地拿東西出來,午餐肉罐頭、紅棗枸杞、鹽巴幹菜香菇……

    忍不住笑起來:“你小的時候我還不怎麽會做飯,就是把肉和菜一起剁一剁丟在粥裏麵煮,一鍋大雜燴,你還跟我說好吃。”

    “是挺好吃的。”

    時隔多年的大雜燴也做好了,張恆慧沒加紅棗枸杞,俞蘅問:“怎麽不放?”

    “放了甜膩膩的,你不是不愛吃?”

    “我愛吃的,姐姐做的我都吃。”在張恆遠的記憶中,都是這樣相依為命的畫麵。

    張恆慧臉上笑出花兒:“吃完飯我煮點糖水給你喝,對身體好。”說著去開行李箱,翻出一袋白砂糖,將糖放在旁邊才迴來端碗。

    吃完飯,張恆慧用一張沾濕的毛巾去擦碗:“恆遠,你說我們要不就在這裏住吧,錄桐那邊既然建了安全區,那就是說已經度過了混亂期,能夠騰出手來了,以後肯定會派人過來救援的吧?”

    俞蘅認真想一想,搖搖頭:“不能夠。姐,我之前在那裏住了十來天,軍區在山腰上,其他避難的人都住在山腳下,圍牆圍著。建了很多新房子,入住率很高……

    我離開的時候,又在招人修圍牆呢,聽說要加固和加高,建設這麽忙,短時間內是抽不出人手的。而且,就算有,我們這邊也太遠了,他們至少要先到周邊地區救援吧?”

    張恆慧手上頓了頓,又接著擦。

    “姐,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兩個人路上不安全?”

    將手上的碗放好,張恆慧看著俞蘅說:“恆遠,你能安全迴來是上天保佑,好運氣可一不可二,如果路上你出什麽意外,我哪裏有臉去見爸媽?”

    即使有異能,可是她是拖累啊。

    想想剛剛在商場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也是得有很多異能者一起,才能那麽厲害。

    單打獨鬥還帶著她,肯定不行的。

    在她看來,她弟弟一個人,就算有異能,有個空間能夠免於饑餓,但是能夠在喪屍遍地的環境安全迴來,真是要讓她燒香拜佛的。

    社區裏那麽多人逃出去了,剩下的人,包括她婆家,都沒有起過那種念頭,畢竟通訊不通無法保證能找到安全區。隻是一日一日地,成群結伴地往外推進,擴大搜索食物的範圍。

    “姐,我還沒跟你說過我的異能是什麽吧?”俞蘅說。

    張恆慧瞪大眼睛,她見識過不少異能,難不成自己弟弟的異能與眾不同?

    “你先捂住鼻子吧,會很有味道。”

    張恆慧捂住嘴,很快她就明白什麽叫做“很有味道了。”

    她差點被臭暈過去!

    “這就是我的異能,我現在處於二級,

    控製這些臭氣圍住自己之後,二級以下的喪屍都不會攻擊我,似乎是將我看成同類了。我們一起趕路,我能夠將你也納進來這個臭氣圈裏,這樣你也不會被攻擊了。”

    隻不過這樣的話異能消耗會更快。不過隻要等級不停提高,這就不會是致命問題。

    臭氣來得快消失也快,張恆慧目瞪口呆地:“這異能也太神奇了。”她第一次見。

    “在路上遇到對付不了的喪屍用異能,一路上靠著這個可威風了,滅了好幾群喪屍,挖晶核挖到手抽筋兒。姐,以後你可得幫我挖,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俞蘅哄人是很有一手的,他打小就會哄他媽,不過許久沒用過這個技能,生疏了不少,不過用在現在的張恆慧身上足夠了。

    張恆慧開懷地笑起來,“真的假的呀,你還手抽筋呢。”

    “當然了。”

    “這些珠子你拿去,姐會努力幫你收集珠子的。”

    她的擔憂終於落地了,對錄桐安全區也有了期待,向俞蘅問了好些問題。

    等吃完飯,張恆慧又煮了點糖水給他喝,紅棗枸杞的,甜膩膩。

    “你都瘦了,再不喜歡也喝點,補一補”兩人喝著糖水聊天,忽然有什麽東西在窗邊發出聲響。

    兩人同時警覺起來。

    俞蘅抓著刀,慢慢走過去,掀開簾子,一隻翅膀碩大地撲騰著,玻璃出現了裂縫。

    “是喪屍鳥!”

    俞蘅第一反應是去看外頭有多少隻,目之所及隻有這一隻。“姐你來開窗。”

    “我開了!”

    他抓住機會砍中那隻撞進來的喪屍鳥,將它的頭砍了下來,身體掉在地上不再動,喙卻還在一張一合要啄人。張恆慧掄起椅子將它砸了個稀巴爛,從裏麵翻出來一顆飄紅絲的珠子。

    伸出頭往窗外看去,俞蘅發現喪屍鳥群是從東邊來的,不過看起來距離還遠。

    “姐你去檢查一下其他窗戶,廁所的也要看,全部都要關掉!”

    “好!”

    張恆慧飛奔而去,俞蘅飛快地將東西全部收起來。

    “都關上了,我們趕緊躲起來!”

    兩人躲到了隻有一扇小小排氣窗的廁所裏。張恆慧抓著自製的武器,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動靜由遠及近,驚唿慘叫聲響起。

    等了很久很久,腳

    都僵硬了,鼻尖的臭氣反而成了保護罩,讓張恆慧感受到安全感。

    俞蘅想出去看看,反手拍拍張恆慧抓他的手,小心地打開廁所門,側耳聽屋子裏沒有別的聲音。再等了等才走出去,屋子各個窗戶都完好無損,於是鬆了一口氣。

    他們運氣非常好,並沒有喪屍鳥到他們這間房來。

    他走到窗戶往外看,它們已經走了。

    這下子張恆慧對俞蘅的異能是心服口服。

    兩人決定明天就出發。

    “反正家也不能住,再在這裏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俞蘅就放棄了,他的異能隻有二級,不好去冒險。反正就隨緣吧,等到以後異能變得更厲害了,再去考慮書籍的事情。

    第二天他們準時出發了,出發前張恆慧做了許多飯團,裏麵包的東西非常豐富,除了蔬菜,午餐肉紫菜蘑菇都有。

    這樣一來,中午的時候他們換著駕駛,午飯也在車上吃,很快就到了隔壁市。

    在路上的時候張恆慧多次看俞蘅開槍,問:“你是在錄桐學會的開槍?”

    “對。”

    看到張恆慧不睡覺在縫衣服,他說:“姐,你先睡一會兒,先別去管它們。”

    “沒事兒,我不困,你累了沒,姐來開。”

    “不累。”

    張恆慧對錄桐安全區有了期待,她是個普通人,也想學開槍。

    “恆遠,你說那裏教不教女人用槍?”

    她以前是個女強人,認為女子不會不如男,事實上她也在她的工作領域做得很好。可是末世之後,那些陳年腐朽的女人沒用的說法又翻滾起來,女人天生的力量缺陷,除了那些有異能的女人,女人的地位一低再低,

    “你想學?”

    “是啊,你說我學不學得會?”

    聽著張恆慧語氣中的忐忑,俞蘅笑著說:“肯定學得會,你當年可是學校裏的第一,我上學的時候,別人總在我的屁股後麵喊:哎喲那個就是那個校第一的弟弟哦~”

    張恆遠一直以自己的姐姐為榮。

    張恆慧笑起來:“讀書和學槍哪裏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都需要腦子,你聽我的,你肯定能成,等一會兒有機會我就教你。”

    “那你的子彈夠不夠用?別被我浪費了,正事兒要用沒得用。”

    “夠。”

    於是在有機會的時候,外頭喪屍不多,俞蘅就將車停下來,手把手地教她。張恆慧確實是很聰明的,同時有一股破釜沉舟的銳氣,人一專注,心無旁騖,學東西就快。

    她從打空到打中,到打中喪屍的頭部,到打中喪屍的額頭,總共隻花了半個月。

    手酸痙攣就拿紅花油揉搓,第二天貼著俞蘅給她的膏藥繼續,那股毅力令俞蘅側目。

    存喪屍珠子是沒錯的,俞蘅再次堅定了這個念頭。

    而且在主線任務完成後,他收到的支線任務就是得到一顆十級晶核,獎勵薪火點150點。

    這意味著,他需要活到有十級喪屍或者喪屍動物出現的時候。同時,因為他這個異能沒有殺傷力,即使到時候自己十級了,也有可能沒有能力去獵殺十級喪屍。所以他需要做準備,以備日後可以通過交換或購買等方式來獲得。

    這些都需要物資,需要先活下去。

    “我們走吧,姐我來開。”

    “行。”兩人換了個座位。

    俞蘅沒有去撿漏的心思,要是人家不開心,隨便一個火球甩過來都夠他們受的了。

    他們離開了,往錄桐安全區去。在路上撿著有些零星的喪屍給張恆慧練手,遇到打不過的高級喪屍或者數量較多的喪屍,兩人配合著,加上張恆慧學了一些對敵技巧,兩人配合越發默契。

    如果是大軍壓境的數量,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用小人物的生存技巧,慢慢地積累自己的生存資本。

    還沒到達錄桐基地,今年的第一場雪已經下來了。

    兩人裹著羽絨服,窩在車裏啃餅幹。太冷了,有雪有風,不適合下車生活燒熟食。

    “如果今晚之前能夠找到房子就好了。”張恆慧剛好來了那個,整個人特別不舒服,臉色煞白煞白的。她嘴裏咬著紅棗,冷得牙齒噠噠地顫,棗肉都覺得紮嗓子。

    這個俞蘅是真沒辦法,隻能努力地辨識路,他記得這附近是一家農家樂大院的。

    又行駛了一段路,俞蘅覺得不對,下車辨認了一會兒,又往迴開了一段葫,拐個彎就看到被積雪蓋住的屋簷。

    “我就說嘛,原來還要拐個彎,之前是抓雞拐進來的,這一迴沒注意差點錯過了。”

    俞蘅將車開過去,在門口看到八輛車,車頂上落的雪都不一樣厚,五輛厚一些,三輛薄薄的一

    層。

    他心裏有些想法,讓張恆慧先別下車,自己走到大門往裏麵喊:“有人在嗎?可以借住嗎?”

    農家樂大廳裏,兩撥人之間氣氛正尷尬,聽到這喊聲,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讓人家進來?”程娜向對麵抬了抬下巴,問到。

    周明科笑著說:“程姐說行就行,我們沒意見。”

    程娜嘖了一聲,側頭對身邊的人說:“去看看是什麽來路,沒問題就開門讓人家進來。”

    “知道了姐。”程英點頭,叫上兩個人往外走,看到了雪中的俞蘅。

    “兄弟有幾個人啊?”

    俞蘅打量著眼前的人,說:“兩個,方便嗎?”

    “另外一個呢?”

    “在車上,是我姐姐。”

    “哦。那進來吧。”

    哪個心腸壞的人臉上寫著自己是壞人的?在末世裏,不能因為畏懼未知而畏縮,隻能提高警惕。

    “謝謝啊!”

    俞蘅去喊張恆慧出來,兩人都背著大背包,地上積了雪,踩起來吱吱響。

    走近點大廳,一股暖氣撲麵而來,暖氣帶著碳煙味兒,張恆慧口鼻本就幹燥,一下子就咳嗽起來。

    俞蘅拍拍她的背,視線在大廳裏繞了一圈,對著左邊一個女人說:“你好,我看你們燒著熱水,我可以用東西跟你換兩杯熱水嗎?”

    程娜饒有興味地看他,指頭動動煙灰掉下來,姿勢嫻熟。“行啊,小哥,你拿什麽換?”

    “一床新被子行不行?”

    “就被子啊?不能吃不能喝的——”

    程英:“行啊!拿杯子來!”

    程娜:“……”

    “姐你去盛水,我去拿被子。”俞蘅小跑著出去。

    “姐,你昨晚不是才說被子被我們這些臭男人蓋過臭臭的嘛,嘿剛好!新被子就給你一個人蓋了,別人不動你的行不?”

    程娜一指頭戳過去:“就你厲害。”

    程英被按腦門,手頭也穩,將張恆慧遞給他的保溫壺裝滿了水:“給。”

    “謝謝啊。”

    “不客氣,一切為了新被子嘛。”

    張恆慧抿著嘴笑起來。

    俞蘅很快就跑了進來,將袋子遞給程娜。包裝完好,壓縮得緊緊的,透過透明的袋子可

    以看出裏麵的被子是淺綠色的,上麵有著淺粉的小碎花,看起來很小清新。

    “哈哈哈小花兒,姐這被子好看,要不今晚還是借我蓋蓋?”

    程娜再一指頭將他的頭戳走:“走開,想得美,給你蓋過了那還能蓋?你個臭小子。”她將被子給旁邊一個女孩兒:“給我放到房間裏去。”

    “知道了程姐。”連美貞接過杯子,低低地應了一聲,又說:“要不要我先把被子拿出來散散味兒?”

    “不用了,再有味兒也是新東西那種味兒,總比喪屍腐臭味好聞。”

    “恩。”

    程娜交代完,轉頭一看,那個小子和女人坐在他帶來的薄被上,腳邊放著幾個袋子,她瞅了瞅,是紅棗和枸杞白糖。他一個男人,倒是很細心,將紅棗掰開再丟進水壺裏,然後是枸杞和白糖。

    他將水壺遞給女人說:“姐你拿著搖一搖,一會兒自己倒出來喝。”天氣冷,張恆慧的臉色特別差,時常挖著珠子站起來時就眼前一黑。

    聽她說吃紅棗這些東西有用,這些天就經常製造條件煮熱水給她泡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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