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被伍家接收了,王自勇卻擠不上來。他被利用了!他在早飯裏下安眠藥,幫徐浩拿到倉庫鑰匙,他們卻將他丟到一邊。每天隻有餐廳的三餐,這一次徐家人都搬到樓上去,他卻還在六樓。

    被拋下的恐懼讓他很害怕。

    樓下的人被徐家人的動靜搞得也很緊張,不約而同地也收拾東西往上麵搬。十樓十一樓住滿了,就住九樓八樓,越高越好。甚至有人直接搬到十樓十一樓走廊。

    才過了兩天,上麵幾層就烏煙瘴氣的。

    王自勇被留下下麵,連飯也吃不上了。他上去討要,卻被隨隨便便稀粥打發了。他開始懷念起吳春妍他們在的日子。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他跑到吳春妍他們關著的那間房間,將門砸了將人放了出來。

    六樓隻剩這一間有人,而徐家村的人已經兩天完全不下樓了,沒人阻止,沒想到就這樣讓他成功了。

    吳春妍他們之前對王自勇是怨恨的,說他吃裏扒外忘恩負義,現在卻是他救他們出來,他們的心情很複雜。

    陳巧高興地轉了一圈,狐疑地說:“咦,怎麽這麽安靜?”對麵的門是開著的,她走過去看,亂糟糟的,沒人在。

    “人都哪裏去了?”

    王自勇就憤憤地將事情說了。

    “真是太過分了!”吳春妍聽了很生氣,“怎麽可以這麽霸道?我去找他們說說。”

    陳巧直接拉著柳國輝走迴身後的房間,將剩下的米麵分了五份,自己和柳國輝提了其中三份:“你要去自己去,我們這就各過各自的吧。”和柳國輝迴到他六樓的房間。

    莊小燕左看看又看看,迴屋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吳姐,我迴房換衣服,先走了。”

    吳春妍的臉色一頓變,王自勇也沒想到最後就剩吳春妍一個人。不過一個人也可以,反正她本來就剩酒店的領班,說話有分量。

    “吳姐?”

    吳春妍迴過神,咬牙說:“我這就上去。被趕下來的人住在哪裏?”

    “這個我不清楚,不是八樓就是九樓吧,這兩層都沒住什麽人了,不知道是發什麽瘋,都往頂樓擠。”

    “行,這次我承你的情。”

    看吳春妍直接上樓,王自勇偷偷將房間裏的那一份拿走了,快步跑迴自己的房間收起來。

    “勇兒啊你哪兒來的米?”

    “快

    收起來!媽你等著,我們也能上樓住了。”

    王老太倒是無所謂:“這裏也住得挺好,住那麽高幹嘛?爬樓梯都累得慌。”

    “你懂什麽!好了我出門了。”

    王自勇又急匆匆去追吳春妍了,他想看她是怎麽處理的。

    可是吳春妍能怎麽處理?

    她找到了搬下來的客人,客人看到她倒是很吃驚和驚喜:“吳姐你去哪裏了?你不知道徐家村那群人多囂張!我當初是跟你說好了,租金我也付了,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得給個說法啊!”

    得到消息的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兩個要吳春妍給個說法。

    她勉強讓他們冷靜,說:“我打算上去找他們說說,你們跟我一起去吧。”

    卻沒幾個人敢去。

    “怎麽了?有我在,你們別怕,給我作證就行。”

    人群裏有人搖頭:“他們個個兇得很,唉算了,我家也沒損失,就是住的地方窄了點。沒必要拚命。”

    這種想法的人多的是,到最後竟然就隻有三家人願意跟她一起去。他們家人實在多,現在房間太小了,分開住又不方便。現在看吳春妍起頭,他們就想跟著去試試。如果他們見到吳春妍還敢動手,那他們就隻能忍了。

    吳春妍來到十一樓,經手了他們的事情的幾個徐家村人嚇了一跳,就有人趕緊去報告給何寓。

    何寓說:“她能翻出什麽花兒?別理她。”他忙得很,一時把關著的這四個人給忘了。不過就算出來了,現在還能幹什麽。

    他之前擔心吳春妍他們影響力太大,就將他們關了起來。沒想到這群先他們住進來的人,完全是一盤散沙。簡直不堪一擊。現在倉庫裏的東西都握在他手裏,村裏人也全部住上來了,還怕什麽?

    吳春妍帶著人上來,卻連何寓的麵都見不到。跟他一起上來的人,見她逮著一個徐家村的人就開始說教,可是人家並不買賬。

    白來一趟。

    在吳春妍還沒發現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下樓離開了。

    吳春妍等人的出現,完全沒有掀起絲毫波瀾。而何寓心心念念的、上輩子害死他的洪水悄然而至。

    其實外頭的水位是一直在上升的,隻是自從到了三樓之後,更越來越慢了。

    一個星期前大雪持續至今,凍結水麵,水位更加沒有變化。不過昨天冰層斷裂,底下水流湧動極快,當

    時看到的人,包括俞蘅都隻是聽聽就放過了,沒有人想到,不過短短兩天,水位就到了四樓。

    這也是住在下麵樓層的人們恐慌著隨大流往上搬的原因。

    最可怕的是,半夜裏他們聽到轟隆巨響。

    俞蘅也被驚醒,微咳著爬起來。

    走廊裏滿是人。

    “怎麽迴事?什麽聲音?”

    “地震了嗎?”

    “不是吧?腳下都沒震。”

    這天夜裏,總共聽到三聲極其大的聲音。就像是什麽龐然大物掉水裏了。

    有人開玩笑:“總不會是海裏的鯊魚遊進來了吧?”

    把幾個膽小的人嚇得夠嗆。

    到了第二天天亮,他們紛紛從陽台、從窗戶對外查看。才發現距離酒店大概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棟樓沒了。光禿禿的水麵上空出一個地方,就像一排牙齒磕掉了一個。

    “昨晚的聲音,不會就是就是樓倒塌的聲音吧?”張韜問,“可是昨晚明明聽到三聲……”

    李麗:“那就是倒了三棟,另外兩棟可能我們這個視角看不到。”

    伍常欣有些小心地跺跺地板:“我們這棟樓,不會塌吧?”

    其他人也很著急這個問題,吳春妍那邊的冷灶又燒起來了。

    吳春妍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會,這棟樓才建了六年,你們住著也知道,牆體門窗都是很新的。除了前兩年幹旱,每年淡季都會有例行檢查。”

    這些話讓大家心放了不少。

    俞蘅卻在一驚之後就猜測,這棟樓應該是安全的。目前最大的危險不是樓倒塌的問題,而是洪水的問題。

    他打算去將b座的塑料船帶過來。隻希望他藏在洗浴間的那兩隻,沒有被徐家村的人收走。

    張韜和他一起去。

    外麵的風雪極大,這兩年經曆的異常氣候,已經讓張韜淡定了不少,可是切身感受到外界違和時令的寒冷,他還是忍不住吐槽:“還好我當年讀書讀得不好,不然看著這個不得糾結死。”

    俞蘅臉上圍著厚圍巾,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睛因為張韜的話都笑彎了。

    四樓的積水到了兩人的膝蓋,即使穿了水鞋,還是覺得一陣陣寒意鑽進來。

    到了天橋,更加不好走,兩人扶著圍欄,一步一步地挪。

    不過好在這番苦是值得的,

    放塑料船的洗浴間還是緊閉著門。俞蘅熟練地將門撬開,兩隻塑料船都在。

    俞蘅扯開圍巾,大大地吸了一口冷空氣,感覺鼻子終於通暢一點。“把它們搬迴去吧,不然我怕天橋淹了,要用的時候拿不到就可惜了。”

    張韜應了一聲,將那隻大的扛起來,邊說:“徐家村那些人,真的是,那些船他們全部收起來了,胃口真大。”

    “我們不是也有兩隻嗎?”

    張韜就嘿嘿地笑起來。“還是你聰明,知道先藏,你這腦子真是好使兒,你當年就該好好讀書,讀個名牌大學,多好!”

    俞蘅笑笑,伍恆樂確實聰明,當年讀書很厲害。不過父母沒了之後,吃飯都成問題了,還讀書?伍常欣後來倒是在伍恆樂的供養下讀書了,不過她就不是什麽讀書的料子。這才年紀輕輕就結婚了。

    想起這個,俞蘅就想起了後續任務。等情況再好些,至少積水退了,他就可以考慮帶常欣和孩子迴老家了。老家倒是同一個省的,不過在隔壁縣,伍恆樂的父母就葬在老家。

    這些年,伍恆樂早期因為要養家,沒有空閑迴去祭拜,後來又入獄,伍常欣自己一個人更加沒迴去。

    落葉歸根拜父母,兒孫繞膝雙親樂。

    自己帶常欣和平安迴去,兒女孫子都有了,祭拜一番應該就能完成任務了。

    怕就怕,伍恆樂父母的骨灰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又是旱又是澇的,希望骨灰還保存完好吧。

    兩人下樓,結果發現水又深了。這一腳踩下去,水得到大腿。兩人幹脆劃著船迴到a座。張韜的技術超級爛,好在天橋有欄杆擋著,不讓早不知道劃到哪裏去了。

    他們扛著船上樓,在十一樓的時候一個徐家村人看見了,還問:“你們哪裏來的船?”

    張韜哼了一聲:“關你什麽事。”徑直走了,把人氣得夠嗆。

    那人去報給何寓,何寓正因為水位心情煩躁,聞言就說:“小事情就不要煩我了。”

    男人退出去後就陰著臉。雖然倉庫有船,可是那幾隻夠誰坐的?不過寓叔不開口,他也沒辦法。

    那人是有槍的。

    兩隻船被塞在客廳裏。

    之後兩天,水位更高,已經淹到六樓地板。七樓八樓的人忙不迭地往上搬。十一樓的走廊完完全全被人擠滿了。

    隻有最高層才能給他們安全感了。

    最

    讓人心有餘悸的是,對麵的樓座,那些最高隻有五層的,完全被淹沒了。

    其他的,則是頂樓站滿了人,對著其他高樓建築唿救。

    風雪夾擊,那些唿救聲被刮得淩亂。

    在這棟樓的人都在慶幸,他們當初選擇了這裏,不然的話現在在寒風中唿救的就是他們了。即使擠在走廊裏,也比那些人幸運。

    “去救人啊!”吳春妍跺腳,“船呢?船不是被你們拿走了嗎?你們去救人啊!”

    徐家村的人一個看一個,都沒人能夠做主。而寓叔說,不要去吵他。他看起來很兇,現在除了送飯,沒人敢去敲他的門。

    吳春妍就找到俞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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