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出去的時候,那個李麗來了,搬了這麽多東西來。”張韜指著一個方向。

    俞蘅看過去嚇一跳。真的是很多東西,四袋子米,三箱方便麵兩箱牛奶竟然還有一箱罐頭。他看了一下,還是牛肉罐頭。

    “我的天,李麗幹嘛搬這麽多東西給我們?”這都抵得上他們自己的存糧了。

    張韜也很奇怪:“我也不清楚,她敲門的時候,門外就這麽多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搬上來的。說之前不知道我們家平安出生,沒準備見麵禮,這一迴補上。攔都攔不住,人跑得快,我怕東西被別人拿走,就先搬進來了。”

    “我下去找她。”

    “去吧去吧,這見麵禮也忒貴重了,又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不還意思拿人家的。”

    敲門的時候,李麗很快就把門打開了,看到他就笑著說:“我知道你會來,進來坐吧。”

    屋裏空蕩蕩的,有兩房一廳,不過比他們住的那間小了很多,客廳也窄窄的。兩人坐下後,李麗說:“我知道你是為了那些東西來的,那些真的是我給孩子的見麵禮。”

    俞蘅皺眉:“禮也太重了。”

    李麗搖搖頭:“我剛去的時候你不在,你應該是從外麵迴來的吧?那應該看到今天酒店來了不少人?”

    “恩,你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不過我在裏麵看到了徐薇,她是王貝貝的生母,她旁邊的是她的哥哥,我還記得。”李麗冷笑:“相信等不了多久,王自勇就會跟人家重逢相認了。他是個軟蛋,但是徐薇的哥哥會給他膽的。我這屋裏這麽多東西,他們肯定會來要。便宜他們不如給你們。”

    俞蘅苦笑。她搬這麽多東西上樓,肯定有人看見。如果要鬧也會鬧到這裏眼前來。

    不過那些食物,他確實動心。

    “牛奶和罐頭我收了,其他的就當我幫你保管。等你有需要了再來拿。”牛奶和罐頭,就當做幫她保管這些食物的報酬。

    李麗確實可憐,可是末世裏可憐的人千千萬,他在摸不清徐薇兄妹有沒有幫手之前,隻能在不涉及自己安危的前提幫一點。

    李麗笑:“謝謝了。”

    到了晚上,十一層還有人在搬來搬去,看來有人住進來了。結果到了晚間,連孩子喝完奶都睡了,有人敲門。伍平安被嚇醒,哇哇地哭,然後一家人都醒了。

    俞蘅帶著火氣去應門,問:“是誰?”

    “是我,吳春妍。”

    門外傳來吳春妍有些疲倦的聲音,可是俞蘅分明聽到不止一個人。有人在來迴扣動打火機,啪嗒啪嗒地。

    他沒開門:“有事嗎?”

    “你先把門打開。”

    “沒事我就去睡了。”這是俞蘅第一次這麽不給她麵子。

    門外吳春妍有些難堪,她身邊的男人直接就去錘門,把她嚇一跳,趕緊製止:“哎!徐先生別激動,大半夜的別打擾到別人。”

    徐浩不以為然,又錘了幾下,喊著:“快開門,不然老子撞門了。”

    吳春妍急得團團轉:“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這是哪裏來的癟三,鬧事兒的?”張韜也走出來,麵上不滿。

    俞蘅聽到徐先生三個字,雖然說姓徐的人那麽多,但是他覺得門外這個徐先生,很有可能是徐薇的哥哥。

    這是找上門的麻煩,如果慫了,以後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俞蘅對張韜說:“把廚房的刀拿來。”

    然後才去開門。他手中手電筒的光直直射出去,徐浩眯了眯眼,火氣上來就罵:“照什麽照,你瞎啊!”

    俞蘅看見眼前除了吳春妍,還有兩個男人,一個聽聲音是那個徐先生,長得不高一米六出頭,另一個長得就高壯些。

    沒理會他,俞蘅直接找吳春妍說話:“吳姐大半夜的,找我做什麽?”吳春妍就算不知道他家有嬰幼兒,常欣這個孕婦她總還記得吧?大半夜擾人實在說不過去。

    吳春妍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看俞蘅,又看看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向果決明斷的女強人模樣蕩然無存。

    “伍先生,這個……你們一家人少,住這間房有點浪費了。今天來了不少新客人,你看……可不可以我再給你開一間新的,你把這一間房讓出來?”

    這話說得挺沒道理的。

    俞蘅就嗬嗬地笑出來:“吳姐,你這些話就很沒意思了。當初說好的你都忘了?你的服務水平一直挺好,今晚這些話就不太符合你平時的水平了。”

    把吳春妍燥得眼神閃躲,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浩直接說:“說那麽多幹嘛?到底換不換,你這間房我看上了,就要住,趕緊搬!”說著用手去撥俞蘅,沒想到沒撥動,微微抬頭,見俞蘅嘲諷地看他,

    頓時大怒,一拳頭就揮過去。

    俞蘅一手接住,另一手往徐浩的臉上砸去,把人砸到地上。徐浩捂著嘴巴爬起來,有血流下。

    “啊!”吳春妍就尖叫一聲。

    地上躺著一顆牙齒,在橙紅色的地毯上很明顯。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想做啞巴下迴就成全你。”俞蘅冷冷一笑,甩甩抓著手電筒的手。

    剛剛他就是用手電筒砸過去的,這一甩手電筒上甩下幾滴血。可見他用力多大了。徐浩捂著嘴恨恨地瞪他,但就是開不了嘴說話。

    事情發生得太快,旁邊的徐輝反應過來,大怒,“我操你媽!”向俞蘅撲過來。俞蘅一腳將人絆住,故技重施重重地砸過去。這次用上全力,左右開弓將徐輝的臉完全打腫了。

    徐輝被嘴裏的血嗆到咳嗽了好幾聲,往地上吐了兩口血唾沫,帶出四顆牙齒。

    “都不會說人話,就都不要說話了。”俞蘅怒極反而陰測測地笑起來,轉頭看向吳春妍:“吳姐,你剛剛說的話,算數?”

    吳春妍簡直要嚇傻了。

    在她眼裏,伍恆樂是一個憨厚中帶著點精明的男人,就像許許多多普通的男人一樣。所以她才在自己遇到難題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將伍恆樂的利益犧牲掉了。

    這群人不是好惹的,從她接待到就知道。所有人都是徐家村的,一個鼻孔出氣,她就知道不好管理。

    可是有什麽辦法?人自己來了,自己能趕出去?趕得出去?都是活生生的人,自己也狠不下心看著人受難。

    隻好一家一家安排房間。人多且雜,安排到晚上,終於可以休息了,一大群人來敲她的門。四五個男人站在她門外,把她嚇得夠嗆。

    他們說房間太小了,一定要換間大的。可是十樓十一樓早就住滿了。可是他們自己看中了1101。她好說歹說,實在是沒辦法,隻好帶他們上來了。隻希望伍恆樂知道這群人不好惹,能主動退讓。

    現在還有三個男人坐在她的房間裏等結果呢!

    “伍、伍先生……”吳春妍都不知道從何說起。看中徐浩兩人下樓,她知道那是去叫幫手了,對俞蘅說:“他們不是講道理的人,你這樣得罪他們肯定會被報複的。”

    “剛那兩個人,叫什麽名字?”

    “矮點的那個叫徐浩,另一個叫徐輝,是堂兄弟。”

    俞蘅沉吟:“是不是還有

    一個妹妹叫徐薇?”

    吳春妍記憶裏好,今天的登記就是她做的,確實是這樣,就點點頭。

    “今天白天來的這群人,都是同個村的?”

    俞蘅又換了個話題,雖然吳春妍很著急下樓,卻顧忌著俞蘅剛剛的兇惡模樣,不得不按下心中焦急繼續迴答:“是啊,都是徐家村的,大部分都是姓徐。所以我才跟你說,他們對外擰成一股繩,最好把房子讓給他們。你打了徐浩和徐輝,他們村裏人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他們怎麽一股腦全來了?”

    “還能有什麽原因?村裏被淹了,隻好一起過來。”吳春妍已經顯得很不耐煩了。

    在她看來,現在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還不如想想怎麽解決接下來的矛盾!她維係著這所酒店的平靜容易嗎?

    “吳姐別急,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這些徐家村的人你沒有收住宿費?”

    “沒錯。你不知道,他們大部分都是遊泳過來的,除了幾個孩子,每個人都被凍得臉色青白。逃難出來總共也沒帶多少東西,我就沒收。”

    俞蘅捏捏眉心:“今天晚飯,他們怎麽吃的?”

    “我讓王先生熬了粥……”

    俞蘅真心無話可說。

    他提醒過吳春妍,王自勇不是好想與的人,結果直到今天,她還給人家包住包吃,放心地將飲食交給他負責。今天還無償給人家派粥……大大咧咧地告訴人家自己財大氣粗不在意那點糧食嗎?

    他奇怪地打量吳春妍,明明一個月前初見的時候,表現得精明警覺又能幹,怎麽過了一個月,整個人都變得他都認不得了?

    吳春妍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壓下的火氣又冒了起來。“咳,我現在下去調解調解,伍先生冷靜冷靜,想想怎麽道歉吧。”

    “吳姐,我不知道你現在的行事怎麽變成這樣,你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去施展你的好心,而不是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你做這些的時候,沒有想過之前那些住客會不滿嗎?”

    說到這這裏,俞蘅看吳春妍的表情,她有些迷惑:“為什麽不滿?”又有些惱火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麽?沒事兒的話我得趕緊下樓去。”

    吳春妍以前表現出來的理智機敏現在完全不見了。她現在心思浮躁,聽不出潛在深意。

    俞蘅隻好將自己的話說到表麵上,畢竟在這裏住得好好的,實在不想這裏烏煙瘴氣。

    沒想到吳春妍卻一臉不可思議:“你為什麽會這樣想?之前那些客人都有好心腸,非常好相處。我相信他們看到徐家村人的困境,也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你也知道,他們手裏也沒多少東西,最後還是我們酒店方麵出,既然這樣,就不要瞎折騰了。”

    聽了這番話,他真是失望透頂。也不寄希望到吳春妍身上,她已經完全聽不見去勸了。

    吳春妍正色說:“伍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將人性想得那麽險惡,大家都同樣受災,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就拿今晚的事情來說,他們確實有點不講道理,不過也能理解,你們這間房確實比較大,也才住了三個人,真的浪費空間。你就不該那麽衝動就動手,這樣給酒店的管理會造成很大的麻煩的。”

    “我的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有一就有二,今天是房間歸屬,明天就不止這些了。我是絕對不可能退讓的。他們要打架就盡管來,我奉陪。你自己顧好你自己吧。”俞蘅對吳春妍說出自己最後一次告誡,就將門關上了。

    吳春妍咬唇,露出不滿之色,隻是對著門也毫無用處,想起樓下受傷的兩人,趕緊急匆匆地跑下樓。

    俞蘅關上門後,歎口氣。

    其實,在越來越多人住進來後,吳春妍原先那套就不管用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善男信女。

    最有效保護自己的方法是,用自己倉庫的東西,去收攏酒店裏最早一批住進來的客人,不僅能分散物資過多帶來的潛在威脅,也能收攏人心。

    最早一批客人是分散的,各位各的利益反而更容易打動。更何況吳春妍他們最早那副牌實在好,贏得了大多數人的好感。

    今天去過李麗那邊後,俞蘅沒再下樓,卻在門外清理垃圾的時候聽到一些消息。

    十一樓那戶曾經大半夜找被子,最後找到李麗家的那個男人,是個話嘮大嘴巴。從他家虛掩的門裏傳出抱怨聲:今天來的人,據說都是同一個村子的。都沒有交住宿費!他抱怨自己交了大價錢才住到十一樓,現在這些人不用費一粒米就住上來了,心裏分外不得勁。

    說得挺大聲,俞蘅懷疑他是特地說給這層樓其他人聽的。

    隻是俞蘅想,聽到這夥人是一個村的,其他人倒更加不敢出頭了。人家人多力量大,能怎麽著?隻能心裏不滿罷了,而這份不滿,隻能落在吳春妍這幾個服務員頭上:憑什麽這麽不公平?

    沒收徐村人的住宿費,吳春妍就失了前麵

    這批住客的心。

    他本來以為吳春妍不會做這種分化矛盾的事情,沒想到她真的做了,看她剛剛說話的神情,還不覺得其中有問題?

    要知道,前麵李麗那批居民來的時候,吳春妍他們花了幾天一一登記好,分別收了住宿費,即使沒有糧食,也象征性地收了一些物品。

    其中也不是沒有實在物資匱乏,甚至沒有食物的人家,她當時是怎麽做的?一一每家每戶去動員,讓大家捐物捐糧食。當然,別人家即使有東西,也不太可能拿出很多給陌生人,就像俞蘅他們家,也就象征性地拿出兩隻礦泉水。最後還是吳春妍他們自己掏腰包,拿了兩袋米和其他食物加上酒精爐灶湊了送過去。

    事情做得實在漂亮,不止那幾戶人家心中感激,就是其他人家也覺得吳春妍他們實在是好心腸,不為難他們硬性捐贈。也是這件事,讓這批人入住之後,比較配合吳春妍的管理,覺得她是有人情味的人。

    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好好跟吳春妍等人打交道,難保自己以後就得求上門去。

    明明有這麽好的前例在前,吳春妍卻壓根沒沿用。俞蘅不相信徐浩隻是為了妹妹徐薇和未來妹夫來找他麻煩,肯定還有試探吳春妍底線的味道。

    她的底線被人一再試探,卻毫無所覺,甚至自己拋開以往為了降低自己的攻擊性而偽裝出的憨厚麵孔,特地跟她剖析之後,她也不以為然。反而顯得自己是個心機叵測的小人。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守門人看起來毫無縛雞之力。

    現在搶房子隻是一個開始,再過兩天,倉庫可能就要不保了。而那個時候,出於對徐村人人多的畏懼,和對吳春妍等人的不滿,很難有人為他們四個出頭的。

    除非吳春妍拿出物資做籌碼,吸引到能與徐村人對抗的人數,不然贏麵也小。隻是看吳春妍今晚的表現,她不見得會這樣做。

    俞蘅他想了想,對張韜說:“我下去一趟,你在家看著,除了我誰都不要開門。如果有人要硬闖,你手上的刀直接就上去,這年頭,殺人不犯法。”

    “呃,恩!”張韜仿佛第一次見俞蘅,傻愣愣地應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

    在上個喪屍世界活了幾十年,平亂任務也去過幾個,喪屍和人都殺過,俞蘅早就不是當初背著被蛇毒咬傷後沒有唿吸的崔楠時,眼淚汪汪的那個年輕人了。

    環境催人進步,這句話不管再何時何地都是適用的。他今晚露出

    的狠隻是冰山一角,就讓張韜從心底裏畏懼他。

    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看過鏡子,發覺自己的神情太過冷漠,眼神甚至帶著兇。好在伍恆樂這個身體是坐過牢的,而且與親妹妹三年沒見,即使性格變化也是正常。

    但他在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喪屍之後,還是開始調整自己的表情,不要讓自己顯得太有攻擊性。

    直到開始找住所,找到這家酒店,看到吳春妍他們警惕的眼神時,他福至心靈露出憨厚的模樣。果然打消了吳春妍一點戒心。

    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家酒店的寧靜,應該很快就會被打破了。今晚他已經露出狠意,就不想再偽裝了。反正他的變化是有跡可循的,正常來說張韜和伍常欣不會懷疑他有什麽不對。

    果然,張韜迴過神後感歎:“恆樂這小子,這迴怕是真的火大了,嘿!把我也嚇一跳。”

    俞蘅慢慢地下樓,躲在陰影裏,來到五樓。

    沒有電,走廊黑漆漆的。他貼著牆根走,來到吳春妍的房間裏。裏麵有男人的聲音,不停有人喊著痛和幾句髒話。吳春妍勸慰的聲音夾在中間。

    俞蘅在等,他們上完藥,是會上樓找自己算賬,還是就此罷休離開。

    等了十分鍾,那五個男人一起出門離開,來到十一樓的一間房間前。這間房跟俞蘅家住的那間可以說是頭尾的距離,很遠。

    俞蘅跟在後麵,看著他們敲門,門打開再關上。他抿嘴,貼在門邊的牆麵上,集中注意力開始聽裏麵的動靜。不過這間酒店的隔音真的不錯,裏麵應該是壓低聲音說話,他完全沒有聽到隻言片語。

    半個小時後,五個男人依次出來,分別往不同的房走去。

    這樣看,都不用聽到說話內容,就知道裏麵的對話肯定不是好事。

    俞蘅跟上徐浩,看著他大力敲門,門開了,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哥你怎麽那麽晚才迴來?”

    “別說了!那個姓伍的沒想到是個硬茬,還敢打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徐薇聽說徐浩受傷,趕緊翻出蠟燭點燃,就著燭光看,生氣地說:“怎麽敢打你?二堂哥他們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嗎?”

    “是我沒注意,小瞧他了。薇薇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徐薇就趕緊點燃酒精爐燒水:“自勇給我一箱方便麵,我給你煮一包。”

    屋子裏徐薇在忙,徐浩拿著鏡子看自己臉,一邊臉

    都腫得不能見人,一看就生氣,嘴裏罵罵咧咧。兩人都沒注意,房門被悄悄打開了。

    俞蘅開鎖開得極其小心,隻將門開出一條小縫隙,就足以讓他聽到裏麵的說話聲了。

    等麵煮好過程中,兩兄妹也在說話:“王自勇那小子還挺行的啊,哪弄的方便麵?”語氣中對他頗為瞧不上。

    徐薇咬咬唇,祈求說:“哥,自勇他……和李麗已經分開了,你難道還不肯我跟他在一起嗎?”

    “嘁!那就不是個男人!薇薇你不要傻了,你看他現在能養得起誰?他連他自己都養不活。你跟著他喝西北風嗎?”

    “可是貝貝……都那麽大了,完全把我忘了。我跟他說我是媽媽,他都不肯喊我,還是自勇讓他喊,他才喊了一聲。”

    徐浩將碗放下,氣哼哼地別開臉。

    徐薇又說:“哥,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真的愛他和孩子。之前你逼著我將孩子送到王家,說是我們南下不方便帶孩子,貝貝跟著也會受苦,我就應了。可是現在我們又迴來了,還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不就是緣分嗎?”

    俞蘅聽到這裏,算是清楚徐浩是不支持徐薇和王自勇在一起。那麽他為了王自勇出頭來找自己麻煩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果然是另有目的。

    “你別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有件事我一直沒時間告訴你,寓樹看重你了,想把你要過去。我已經答應了。”徐浩見徐薇一臉被雷劈的模樣,忍不住說:“我難不成還會害你?!我們村多少女人想跟寓叔,吃喝不愁,他看得上你,你不知道我多為你開心。”

    又低聲說:“寓叔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說我們這邊的水會全幹,我帶著你跟著他一起提前南下,你我早就被渴死了。”

    他見徐薇還是一臉抵觸,繼續說:“後來他又說會大降溫大降雨,哪一項沒說準?後來又說要積大水,說要迴鄉,不過不少人不願意,路上耽擱了,結果半路上我們就遇上大水。你看沒看見外頭那兩層樓高的水?”

    “薇薇!現在大家都把他當神仙看,他那裏的東西吃穿不盡!”重點是也沒人敢打他主意。“你就不要惦記王自勇了,他跟你不配。”

    徐薇哭起來:“那你為什麽還找他說話?我以為你接受他了……”讓她誤會。

    徐浩隻能歎口氣:“你要知道那麽多幹什麽?等著我搬東西迴來就好。王自勇,也就有那麽一點用處,不是我找他

    ,也是別人找他。寓叔也是看在我跟他認識的份上把這活兒交給我,我不得辦好了讓他高興,以後對你好一點?”

    俞蘅聽到這裏,倒是對那個寓叔特別好奇。他自己是警惕心強,看到氣候變化就往最壞的方麵想,提前做準備,是帶著賭運氣的意味的。到目前為止,他運氣很好,帶著伍常欣及時規避了風險。

    可是這很冒險。而這個寓叔,似乎是真的先知。

    他關上門慢慢迴房,邊走邊想:如果這個寓叔真的本事這樣好,他可以靠著他提前知曉末世變動。這對他來說非常有利的。

    可是問題是,這位寓叔似乎野心勃勃,他們之間友好相處是比較難的。他今晚還打了兩個人!

    俞蘅的心情,隨著越接近十一樓,越平靜下來。從徐浩的話中,他推測徐家村的人已經對吳春妍他們的物資虎視眈眈,而已經打入吳春妍他們內部的王自勇就是那把鑰匙。

    他們剛來第一天,就已經迫不及待試探,串聯。他之前的推測要推翻了,徐家村人等不了幾天,今天肯定會動手。

    迴到家,張韜還窩在沙發上等他,一見他就聲音沙啞地問:“怎麽樣?”

    黑暗裏俞蘅搖搖頭:“他們和王自勇搭上了。”又解釋了一下王自勇的身份。“王自勇會很盡力去做這件事的。”一邊是寄人籬下靠人施舍,一邊是孩子的媽年輕貌美,加上“小舅子”的刻意引導,未來衣食無憂自己當家做主。哪個有誘惑?

    “那我們怎麽辦?我聽你這麽說,這夥人不是好人啊。”張韜憂心忡忡:“要不我們搬走吧。”

    俞蘅再次搖頭,將寓叔的可疑之處告訴他:“沿路過來這麽多酒店賓館,他怎麽就看中這家了?”他們過來的方向俞蘅那天看見了,是科西路那邊。那邊酒店賓館有不少。水那麽冷,為什麽硬是要遊過來?

    他選擇最高層,是防範於未然,那麽寓叔呢?

    “我們盯著他,我覺得會有好處的。”

    張韜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也跟俞蘅一樣有些驚喜,連連點頭。

    已經四點多了,兩人迴去睡了一個迴籠覺。俞蘅心裏藏著事,七點多又醒了,恰好孩子也醒了,他就把孩子從伍常欣房間抱出來,輕聲地哄他。

    伍平安睜著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他看,咧開嘴笑。俞蘅也不由自主笑起來。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真乖。”

    他抱著孩子開始做早餐,一個爐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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