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莉莉安麵前剖開清籟的腹部，讓直播間的觀眾見到寄生在清籟體內的怪物，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進入汴梁之後，一定會有幾個身處汴梁的玩家觀看她的直播。
玩家們使用的軀體與丹世界的普通人一般無二，不可能抵抗得了這種寄生物的入侵，所以他們體內必定擁有類似的怪物。
汴梁內定然有還沒有放棄的玩家，鍾曄也不知道那些玩家當中有沒有樂子人。
一旦其中有幾個樂子人，用刀子把自己給捅了，順帶把寄生在肝髒的怪物也給捅了，那麽樂子可就大了。
鍾曄雖然聰明，但也不可能算無遺策，這一點是他在觀察到清籟體內寄生的怪物以及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能之後才意識到的，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迴事。
現在知道了，卻為時已晚。
不過好在，之前就已經確認，這些怪物並沒有外緣感知能力，就算他們在這裏說話，如今被他捧在手裏的怪物也聽不到。
鍾曄捏著刺球怪物，陷入了沉思。
“鍾先生，你有想過把這隻怪物給‘滅活’嗎？”戴麗菈以袖掩蓋嘴唇，不讓自己嘴巴裏的細菌隨著飛沫濺到清籟體內。
鍾曄瞥了她一眼，驅動靈能，製造聲音：【自是有想過，隻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戴麗菈腦筋一轉，就明白了言下之意。
‘現在不是時候’代表著之後會去做，而為什麽不是現在？
因為，煌國皇帝派出的幫手還沒有抵達。
鍾曄不確定殺死了一隻刺球怪物之後，其他刺球怪物會有怎麽樣的反應，所以不敢輕易動手。
——他在斯圖加特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教訓，不會輕舉妄動。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
鍾曄把刺球怪物放了迴去，操縱靈能，將清籟敞開的肚皮縫合起來——徹底閉合之前，他還用靈能把裏麵的空氣和細菌全部清除了出來。
注入清籟皮膚和肌肉裏的罡氣沒有破壞她的細胞，而是刺激了細胞，使其迅速粘合在一起。
清籟感覺肚皮暖烘烘的，十分溫暖，而更讓她內心溫暖的，是鍾曄手掌的溫度。
“大人，這便可以了嗎？”清籟仿佛忘卻了疼痛，輕聲詢問。
“沒有。”鍾曄搖頭道，“隻是調查結束了，你體內的寄生物，我並沒有能幫你清除——當然，隻是現在無法清除，或許明天，或許過幾天，就可以清除了。”
但是，她們還能不能再撐幾天，都是一個問題。
清籟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便是這簡單的動作，她也感覺自己的胸膛發悶，肺在抽搐。
鍾曄把她扶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坐到了她的對麵，問道：“能告訴我，瘟疫是怎麽出現在你們這裏的嗎？”
清籟好奇地撫摸著自己腹部，她剛才明明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剖開，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而現在，更是毫發無損，完全貼合了起來。
聽到鍾曄的詢問，她微微一愣，張口欲言，可是眼前的天地卻旋轉了起來，事物隨即變得模糊。
鍾曄眼神一凝，飛快點擊了清籟身上的幾個穴位。
清籟暈厥了過去，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驚訝起身。
“……還是太勉強了。”把握著清籟的手腕，鍾曄歎了口氣。
她全身上下的營養都被那個刺球怪物吸收了，早已變得虛弱無比，剛才他切開了她的腹部，又重新縫合在一起，盡管什麽都沒做，然而，單是皮膚重新粘合在一起，就已經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如今清籟的身體並不支持‘手術’，僅僅隻是把皮膚切開又縫合，就幾乎要了她的命。
而且她現在的胃也很虛弱，大概消化不了什麽東西……
鍾曄詢問了一下蟾光閣廚房的位置，便讓莉莉安和戴麗菈幫忙照顧一下清籟，然後起身離去。
…………
吸溜……
清籟飲下了一口熱騰騰的白粥，神色略有舒緩。
抬起眼眸，抿了抿幹癟的嘴唇，清籟輕聲說道：“真是勞煩大人了，竟然還讓大人為我們煮粥……”
蟾光閣已經沒有別的什麽食材，隻有一些米麵，就算鍾曄如今的廚藝還行，也做不了什麽。
許多雙眼睛偷偷觀察著鍾曄，因為她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做飯。
“鍾先生，給。”
鍾曄轉頭一看，看到了戴麗菈遞過來的那張紙。
紙上寫著戴麗菈和莉莉安在他煮粥的時候，從那些女子那裏問到的情報。
接過來看了兩眼，鍾曄眉頭微皺，抬頭望向清籟，問道：“你們也不知道那個瘟疫是從何而來？”
清籟放下勺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唇，緩緩搖頭，“確實不知，當我等發現之時，瘟疫就已經在蟾光閣內傳開了。”
瘟疫起初沒有什麽特征，就是會讓人食量變大，等到人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瘟疫就不受控製的散播開了。
而根據清籟之前的話，第一個出現症狀的女子早就自殺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所以，他們已經不可能知道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忍受不住痛苦而自殺的人並不隻有那個女子，僅是蟾光閣，就有十幾個人陸續自殺身亡，他們的屍體如今還在自己的房間，沒有人處理。
和他們一同居住的人不得不搬到其他房間，和其他人一起居住。
“經過醫師的調查，確定了這場瘟疫是通過飲食傳播的嗎？”
在汴梁爆發的這場瘟疫當中，醫師並非什麽都沒有做，倒不如說他們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極致，隻是麵對這種前所未見的情況，他們的醫術還是相形見絀。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給鍾曄他們這些後來者提供了足夠多的信息。
在蟾光閣的瘟疫爆發之後，就有醫官第一時間前來調查，盡管蟾光閣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更多有關瘟疫的情況，但為了防止瘟疫擴散，醫官還是把調查出來的部分結果告訴了她們。
這場瘟疫主要的傳播途徑是糞口傳播，蟾光閣的大多數人平時都沒辦法離開這裏，同吃同住，這就給了瘟疫大規模傳播的途徑。
同時，因為蟾光閣是官府的產業，官府對這裏管控很嚴，本來瘟疫在蟾光閣內部就被控製住了，但因為有些公子哥和官吏在蟾光閣被封閉管理後仍舊肆意進出蟾光閣，這才導致瘟疫傳播了出去。
看到這裏，鍾曄內心就產生了疑惑。
他在清籟體內隻找到了一個刺球怪物，在其他人體內也隻聽到了兩個脈搏，難不成這種刺球怪物是無性繁殖的？不然的話，怎麽能生成那麽多的子體？
糞口傳播對病原體的數量要求特別高，畢竟人不會平白無故去吃屎——糞口傳播是病原體隨患者或攜帶者的糞便排出，又通過各種途徑再被易感者食入的疾病傳播途徑。
如果病原體數量不多，瘟疫不可能傳播得那麽廣泛。
鍾曄將戴麗菈記錄下來的信息從頭看到尾，隨即陷入沉思。
根據已知的情報，可以推算出汴梁的這場瘟疫是由一種寄生怪物引起的，它們擁有無性繁殖的能力，主要通過糞口傳播的途徑擴散自己的族群。
它們能夠向外釋放靈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人們之所以不對這場瘟疫的源頭進行探究，外麵的人知道這件事也會漠不關心，都是因為它們的靈能。
單個寄生怪物釋放出來的靈能無比稀薄，但整個汴梁有十幾萬人口，未納入統計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所有人都感染了瘟疫，那麽，集結起來的力量便會變得無比可怕。
它們的靈能無比簡單，大概是一種模因病毒，能夠模糊人們的感知，但這種模糊單薄如紙，輕輕一戳就能戳破——前提是有人能夠逃逸這種模因病毒的影響。
“十幾萬人啊……”
鍾曄滿心惆悵，就算他能夠在刺球怪物發生暴動的第一瞬間控製住幾十個、幾百個，可是，這座城市擁有十幾萬的人口，他該如何去拯救？
在進入汴梁之後，一定會有幾個身處汴梁的玩家觀看她的直播。
玩家們使用的軀體與丹世界的普通人一般無二，不可能抵抗得了這種寄生物的入侵，所以他們體內必定擁有類似的怪物。
汴梁內定然有還沒有放棄的玩家，鍾曄也不知道那些玩家當中有沒有樂子人。
一旦其中有幾個樂子人，用刀子把自己給捅了，順帶把寄生在肝髒的怪物也給捅了，那麽樂子可就大了。
鍾曄雖然聰明，但也不可能算無遺策，這一點是他在觀察到清籟體內寄生的怪物以及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能之後才意識到的，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迴事。
現在知道了，卻為時已晚。
不過好在，之前就已經確認，這些怪物並沒有外緣感知能力，就算他們在這裏說話，如今被他捧在手裏的怪物也聽不到。
鍾曄捏著刺球怪物，陷入了沉思。
“鍾先生，你有想過把這隻怪物給‘滅活’嗎？”戴麗菈以袖掩蓋嘴唇，不讓自己嘴巴裏的細菌隨著飛沫濺到清籟體內。
鍾曄瞥了她一眼，驅動靈能，製造聲音：【自是有想過，隻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戴麗菈腦筋一轉，就明白了言下之意。
‘現在不是時候’代表著之後會去做，而為什麽不是現在？
因為，煌國皇帝派出的幫手還沒有抵達。
鍾曄不確定殺死了一隻刺球怪物之後，其他刺球怪物會有怎麽樣的反應，所以不敢輕易動手。
——他在斯圖加特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教訓，不會輕舉妄動。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
鍾曄把刺球怪物放了迴去，操縱靈能，將清籟敞開的肚皮縫合起來——徹底閉合之前，他還用靈能把裏麵的空氣和細菌全部清除了出來。
注入清籟皮膚和肌肉裏的罡氣沒有破壞她的細胞，而是刺激了細胞，使其迅速粘合在一起。
清籟感覺肚皮暖烘烘的，十分溫暖，而更讓她內心溫暖的，是鍾曄手掌的溫度。
“大人，這便可以了嗎？”清籟仿佛忘卻了疼痛，輕聲詢問。
“沒有。”鍾曄搖頭道，“隻是調查結束了，你體內的寄生物，我並沒有能幫你清除——當然，隻是現在無法清除，或許明天，或許過幾天，就可以清除了。”
但是，她們還能不能再撐幾天，都是一個問題。
清籟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便是這簡單的動作，她也感覺自己的胸膛發悶，肺在抽搐。
鍾曄把她扶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坐到了她的對麵，問道：“能告訴我，瘟疫是怎麽出現在你們這裏的嗎？”
清籟好奇地撫摸著自己腹部，她剛才明明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剖開，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而現在，更是毫發無損，完全貼合了起來。
聽到鍾曄的詢問，她微微一愣，張口欲言，可是眼前的天地卻旋轉了起來，事物隨即變得模糊。
鍾曄眼神一凝，飛快點擊了清籟身上的幾個穴位。
清籟暈厥了過去，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驚訝起身。
“……還是太勉強了。”把握著清籟的手腕，鍾曄歎了口氣。
她全身上下的營養都被那個刺球怪物吸收了，早已變得虛弱無比，剛才他切開了她的腹部，又重新縫合在一起，盡管什麽都沒做，然而，單是皮膚重新粘合在一起，就已經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如今清籟的身體並不支持‘手術’，僅僅隻是把皮膚切開又縫合，就幾乎要了她的命。
而且她現在的胃也很虛弱，大概消化不了什麽東西……
鍾曄詢問了一下蟾光閣廚房的位置，便讓莉莉安和戴麗菈幫忙照顧一下清籟，然後起身離去。
…………
吸溜……
清籟飲下了一口熱騰騰的白粥，神色略有舒緩。
抬起眼眸，抿了抿幹癟的嘴唇，清籟輕聲說道：“真是勞煩大人了，竟然還讓大人為我們煮粥……”
蟾光閣已經沒有別的什麽食材，隻有一些米麵，就算鍾曄如今的廚藝還行，也做不了什麽。
許多雙眼睛偷偷觀察著鍾曄，因為她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做飯。
“鍾先生，給。”
鍾曄轉頭一看，看到了戴麗菈遞過來的那張紙。
紙上寫著戴麗菈和莉莉安在他煮粥的時候，從那些女子那裏問到的情報。
接過來看了兩眼，鍾曄眉頭微皺，抬頭望向清籟，問道：“你們也不知道那個瘟疫是從何而來？”
清籟放下勺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唇，緩緩搖頭，“確實不知，當我等發現之時，瘟疫就已經在蟾光閣內傳開了。”
瘟疫起初沒有什麽特征，就是會讓人食量變大，等到人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瘟疫就不受控製的散播開了。
而根據清籟之前的話，第一個出現症狀的女子早就自殺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所以，他們已經不可能知道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忍受不住痛苦而自殺的人並不隻有那個女子，僅是蟾光閣，就有十幾個人陸續自殺身亡，他們的屍體如今還在自己的房間，沒有人處理。
和他們一同居住的人不得不搬到其他房間，和其他人一起居住。
“經過醫師的調查，確定了這場瘟疫是通過飲食傳播的嗎？”
在汴梁爆發的這場瘟疫當中，醫師並非什麽都沒有做，倒不如說他們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極致，隻是麵對這種前所未見的情況，他們的醫術還是相形見絀。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給鍾曄他們這些後來者提供了足夠多的信息。
在蟾光閣的瘟疫爆發之後，就有醫官第一時間前來調查，盡管蟾光閣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更多有關瘟疫的情況，但為了防止瘟疫擴散，醫官還是把調查出來的部分結果告訴了她們。
這場瘟疫主要的傳播途徑是糞口傳播，蟾光閣的大多數人平時都沒辦法離開這裏，同吃同住，這就給了瘟疫大規模傳播的途徑。
同時，因為蟾光閣是官府的產業，官府對這裏管控很嚴，本來瘟疫在蟾光閣內部就被控製住了，但因為有些公子哥和官吏在蟾光閣被封閉管理後仍舊肆意進出蟾光閣，這才導致瘟疫傳播了出去。
看到這裏，鍾曄內心就產生了疑惑。
他在清籟體內隻找到了一個刺球怪物，在其他人體內也隻聽到了兩個脈搏，難不成這種刺球怪物是無性繁殖的？不然的話，怎麽能生成那麽多的子體？
糞口傳播對病原體的數量要求特別高，畢竟人不會平白無故去吃屎——糞口傳播是病原體隨患者或攜帶者的糞便排出，又通過各種途徑再被易感者食入的疾病傳播途徑。
如果病原體數量不多，瘟疫不可能傳播得那麽廣泛。
鍾曄將戴麗菈記錄下來的信息從頭看到尾，隨即陷入沉思。
根據已知的情報，可以推算出汴梁的這場瘟疫是由一種寄生怪物引起的，它們擁有無性繁殖的能力，主要通過糞口傳播的途徑擴散自己的族群。
它們能夠向外釋放靈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人們之所以不對這場瘟疫的源頭進行探究，外麵的人知道這件事也會漠不關心，都是因為它們的靈能。
單個寄生怪物釋放出來的靈能無比稀薄，但整個汴梁有十幾萬人口，未納入統計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所有人都感染了瘟疫，那麽，集結起來的力量便會變得無比可怕。
它們的靈能無比簡單，大概是一種模因病毒，能夠模糊人們的感知，但這種模糊單薄如紙，輕輕一戳就能戳破——前提是有人能夠逃逸這種模因病毒的影響。
“十幾萬人啊……”
鍾曄滿心惆悵，就算他能夠在刺球怪物發生暴動的第一瞬間控製住幾十個、幾百個，可是，這座城市擁有十幾萬的人口，他該如何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