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了這頭由沙夫豪森領主變成的怪物之後，莉莉並沒有感覺到半點輕鬆，反而感到有一種無比沉重的疲憊從骨子裏散發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
莉莉茫然的視線從地下室裏的每一個物件上掠過，牢籠、木架、鎖鏈、鋸刀……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令人作嘔！
她自小生長於宮廷，哪怕早就知道貴族是一種肮髒的利益生物，也隻是認為他們的邪惡和肮髒隻在爭權奪利上麵。
直到現在，她才真真正正見識到了‘貴族’這種東西的黑暗麵！
見識到了這些東西之後，莉莉就忍不住聯想，自己那些看起來衣裝華麗、笑容溫和的朋友在暗地裏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他們表現出來的隻是虛偽和冠冕堂皇？
“呃，嘔……”
僅僅隻是想象，莉莉就按捺不住嘔吐的反應，顧不得鍾曄正在看著，一口把消化大半的晚餐給吐了出來。
鍾曄默默走近，輕拍莉莉的背部，一言不發。
莉莉根本止不住嘔吐，吐了好一會兒，幾乎把肚子清空，才停了下來。
這時，一隻手帕遞了過來，莉莉微微一愣，順著手臂望過去，發現手帕的主人是鍾曄，就禁不住苦笑，接過手帕擦拭嘴邊的髒汙。
“……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鍾曄微微搖頭，“走吧，保利諾失蹤了，沙夫豪森的領主卻變成了惡魔，我懷疑這是他故意留下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為了拖延時間。”
莉莉點了點頭，把手帕折疊收起，準備把它洗幹淨之後再還給鍾曄。
“你是說他已經逃了？”
說著，她情不自禁想到了‘保利諾為什麽會逃跑’這個問題，不過片刻，她就想到了答案。
“保利諾就是入侵我夢境的那個家夥？”
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麽保利諾突然逃跑，而且還把沙夫豪森的領主變成惡魔，不惜主動暴露自己身為邪神眷屬的身份，也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保利諾·鮑姆很有可能是在她的夢境當中發現了鍾曄的強大，才會決定直接逃跑，不與鍾曄為敵。
“不過，你怎麽確定保利諾是失蹤了，是導致領主變成惡魔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像……被領主給吃了？”莉莉疑惑問道。
鍾曄輕輕吸了口氣，“就在昨天，我們與領主見麵的時候，我很確定他受到了我的那種體質的影響，正因如此，他才會相信我們說的話。
“而惡魔——就連受到邪神影響的本世界物種都不會被我這種體質影響，更不要說惡魔了。”
鍾曄想起了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兒，在他第一次遇到巨魔的時候。
那頭白色巨魔可以說是衝著他來的，不然的話，根本沒有必要突然獨自出現在小鎮外麵。
那時候他已經擁有【親和體質】，可是，那頭巨魔仍舊對他大打出手，說明【親和體質】隻能影響到本世界的原生生物，沒辦法影響到受深淵影響而誕生的生物或是外世界來物。
沙夫豪森的領主在他們昨天見麵的時候仍舊受到過【親和體質】的影響，代表著直到昨天為止，那個人還是人類。
如果沙夫豪森的領主是受到深淵感召變成的惡魔，實力根本不可能那麽弱，而且精神狀態也不可能如此‘正常’——相比較其他惡魔和邪教徒，它之前的行徑甚至可以用‘正常’來形容，至少它不會神神道道的高唱禮讚。
因此，鍾曄就認為保利諾·鮑姆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沙夫豪森的領主隻是被他推出來擋槍的小角色。
鍾曄把自己的猜想和推論過程說了出來，莉莉和莉莉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這麽來看的話，保利諾·鮑姆才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離開地下室，剛剛來到走廊上，鍾曄他們就看到了遠處的幾個躲在暗處的人影。
他們自以為躲藏得很好，然而，一旁散發著微光的油燈已經將他們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瞥了他們一眼，鍾曄低頭看向半倚半靠在自己懷裏的莉莉，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莉莉抿著嘴唇，雖然有點不舍，但也還是從鍾曄懷裏走了出去，“好了……”
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沒有伏誅，那個家夥還在逍遙法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禍害其他人。
必須要在保利諾·鮑姆傷害其他人之前將他抓住或者殺死，不然的話，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
於是，鍾曄再次看向躲在暗處不敢出聲的幾人，揚聲問道：“保利諾·鮑姆在哪？”
那幾人愣了愣，挪動腳步想要後退，卻聽那個身材高大的人又說：“別跑了，就是你們！我隻是想要知道保利諾·鮑姆在哪，對於其他事情不感興趣。”
鍾曄凝視著那處陰影，鏗鏘有力道：“我們是從教堂過來的，保利諾·鮑姆把你們的領主變成了一頭怪物，它已經被我們殺死，現在我隻想知道，保利諾·鮑姆在哪？”
他說的話讓那幾人出現了些許騷動，他們略過鍾曄的其他話，隻記住了‘領主已經被他殺死’，紛紛打了個寒顫。
“不、不要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些人高喊著，扭頭就跑。
看著他們逃離的背影，鍾曄眉頭微皺，眼神閃爍了幾下，轉身離開。
“走，去門樓。”
現在可能有許多人產生了‘逃跑’的念頭，如果他們想要逃跑的話，必然會前往城堡大門，隻有那裏，是唯一一條他們能夠使用的逃跑路線。
鍾曄他們舉著火把從內堡走出，快步走向城門。
果不其然，他們在城門周圍看到了一團聚集在城門前的黑影，從城堡裏逃出來的傭人們苦苦哀求著守衛大門的士兵，懇求士兵打開大門，放他們出去。
傭人們變得越來越焦慮，忍不住推搡堵在門前的士兵。
於是，士兵們的憤怒也被激起，反手推了迴去，這一推就把好幾個傭人推倒在地。
傭人們終於停下了動作，但低聲啜泣和壓抑的哭聲隨之響起。
這時候，士兵長瞪著一雙遍布血絲的眼睛，帶著一隊士兵從門樓走出。
“誰能告訴我，裏麵發生了什麽？”
因為經常被唿來喝去而變得懦弱的傭人們沒有作答，他們隻是啜泣垂淚，士兵長越聽越煩躁。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越過人群，傳入他們耳中：“你們的領主被保利諾·鮑姆變成了一頭怪物，那頭怪物已經被我們殺死，而保利諾·鮑姆失蹤了，估計正在逃跑路上——誰能告訴我，誰知道保利諾在哪？”
“誰？”士兵長臉色一變，驚詫望向人群後方。
比周圍人高了不止一個頭的鍾曄手持火把靜靜站在人群後方，默然與他對視。
身為退役傭兵的士兵長一眼就看出了鍾曄的強大，眼睛略微睜大，一咬牙關，“你怎麽能證明這些？”
“你們領主的屍體就在地下室，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去看，等一會教會的人就會過來收拾殘局，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證明身份的辦法，如果你真想打一場我也無所謂，可以奉陪到底。”
聽到這句話，士兵長瞬間就熄滅了動手的心思，抬手攔住其他士兵，沉默注視著鍾曄。
鍾曄瞥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有誰知道，保利諾去了哪裏嗎？”
許是【親和體質】起了作用，人們下意識聽從鍾曄的言語，麵麵相覷，思考著保利諾的去向。
“我……我剛才起夜的時候，好像看到西邊城牆上有人影……”
西邊？會有這麽巧嗎？
鍾曄眉頭皺了皺，不過眼下也沒有其他線索，他迴頭和莉莉她們吩咐了一句：“你們在這裏等待教會人手前來支援，順便如果發現什麽異狀，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嚐試消滅，我相信你們的實力。”
莉莉當即明白了鍾曄的想法，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鍾，你這是要去追蹤保利諾嗎？”
“對。”鍾曄認真頷首，把目光放到西麵城牆上，“我必須要阻止他！”
說完，他的身體猛然從地麵拔升，直接跳到城牆上，向著西麵城牆大步流星走去。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心底紛紛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還是人類嗎？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
莉莉茫然的視線從地下室裏的每一個物件上掠過，牢籠、木架、鎖鏈、鋸刀……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令人作嘔！
她自小生長於宮廷，哪怕早就知道貴族是一種肮髒的利益生物，也隻是認為他們的邪惡和肮髒隻在爭權奪利上麵。
直到現在，她才真真正正見識到了‘貴族’這種東西的黑暗麵！
見識到了這些東西之後，莉莉就忍不住聯想，自己那些看起來衣裝華麗、笑容溫和的朋友在暗地裏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他們表現出來的隻是虛偽和冠冕堂皇？
“呃，嘔……”
僅僅隻是想象，莉莉就按捺不住嘔吐的反應，顧不得鍾曄正在看著，一口把消化大半的晚餐給吐了出來。
鍾曄默默走近，輕拍莉莉的背部，一言不發。
莉莉根本止不住嘔吐，吐了好一會兒，幾乎把肚子清空，才停了下來。
這時，一隻手帕遞了過來，莉莉微微一愣，順著手臂望過去，發現手帕的主人是鍾曄，就禁不住苦笑，接過手帕擦拭嘴邊的髒汙。
“……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鍾曄微微搖頭，“走吧，保利諾失蹤了，沙夫豪森的領主卻變成了惡魔，我懷疑這是他故意留下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為了拖延時間。”
莉莉點了點頭，把手帕折疊收起，準備把它洗幹淨之後再還給鍾曄。
“你是說他已經逃了？”
說著，她情不自禁想到了‘保利諾為什麽會逃跑’這個問題，不過片刻，她就想到了答案。
“保利諾就是入侵我夢境的那個家夥？”
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麽保利諾突然逃跑，而且還把沙夫豪森的領主變成惡魔，不惜主動暴露自己身為邪神眷屬的身份，也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保利諾·鮑姆很有可能是在她的夢境當中發現了鍾曄的強大，才會決定直接逃跑，不與鍾曄為敵。
“不過，你怎麽確定保利諾是失蹤了，是導致領主變成惡魔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像……被領主給吃了？”莉莉疑惑問道。
鍾曄輕輕吸了口氣，“就在昨天，我們與領主見麵的時候，我很確定他受到了我的那種體質的影響，正因如此，他才會相信我們說的話。
“而惡魔——就連受到邪神影響的本世界物種都不會被我這種體質影響，更不要說惡魔了。”
鍾曄想起了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兒，在他第一次遇到巨魔的時候。
那頭白色巨魔可以說是衝著他來的，不然的話，根本沒有必要突然獨自出現在小鎮外麵。
那時候他已經擁有【親和體質】，可是，那頭巨魔仍舊對他大打出手，說明【親和體質】隻能影響到本世界的原生生物，沒辦法影響到受深淵影響而誕生的生物或是外世界來物。
沙夫豪森的領主在他們昨天見麵的時候仍舊受到過【親和體質】的影響，代表著直到昨天為止，那個人還是人類。
如果沙夫豪森的領主是受到深淵感召變成的惡魔，實力根本不可能那麽弱，而且精神狀態也不可能如此‘正常’——相比較其他惡魔和邪教徒，它之前的行徑甚至可以用‘正常’來形容，至少它不會神神道道的高唱禮讚。
因此，鍾曄就認為保利諾·鮑姆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沙夫豪森的領主隻是被他推出來擋槍的小角色。
鍾曄把自己的猜想和推論過程說了出來，莉莉和莉莉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這麽來看的話，保利諾·鮑姆才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離開地下室，剛剛來到走廊上，鍾曄他們就看到了遠處的幾個躲在暗處的人影。
他們自以為躲藏得很好，然而，一旁散發著微光的油燈已經將他們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瞥了他們一眼，鍾曄低頭看向半倚半靠在自己懷裏的莉莉，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莉莉抿著嘴唇，雖然有點不舍，但也還是從鍾曄懷裏走了出去，“好了……”
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沒有伏誅，那個家夥還在逍遙法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禍害其他人。
必須要在保利諾·鮑姆傷害其他人之前將他抓住或者殺死，不然的話，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
於是，鍾曄再次看向躲在暗處不敢出聲的幾人，揚聲問道：“保利諾·鮑姆在哪？”
那幾人愣了愣，挪動腳步想要後退，卻聽那個身材高大的人又說：“別跑了，就是你們！我隻是想要知道保利諾·鮑姆在哪，對於其他事情不感興趣。”
鍾曄凝視著那處陰影，鏗鏘有力道：“我們是從教堂過來的，保利諾·鮑姆把你們的領主變成了一頭怪物，它已經被我們殺死，現在我隻想知道，保利諾·鮑姆在哪？”
他說的話讓那幾人出現了些許騷動，他們略過鍾曄的其他話，隻記住了‘領主已經被他殺死’，紛紛打了個寒顫。
“不、不要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些人高喊著，扭頭就跑。
看著他們逃離的背影，鍾曄眉頭微皺，眼神閃爍了幾下，轉身離開。
“走，去門樓。”
現在可能有許多人產生了‘逃跑’的念頭，如果他們想要逃跑的話，必然會前往城堡大門，隻有那裏，是唯一一條他們能夠使用的逃跑路線。
鍾曄他們舉著火把從內堡走出，快步走向城門。
果不其然，他們在城門周圍看到了一團聚集在城門前的黑影，從城堡裏逃出來的傭人們苦苦哀求著守衛大門的士兵，懇求士兵打開大門，放他們出去。
傭人們變得越來越焦慮，忍不住推搡堵在門前的士兵。
於是，士兵們的憤怒也被激起，反手推了迴去，這一推就把好幾個傭人推倒在地。
傭人們終於停下了動作，但低聲啜泣和壓抑的哭聲隨之響起。
這時候，士兵長瞪著一雙遍布血絲的眼睛，帶著一隊士兵從門樓走出。
“誰能告訴我，裏麵發生了什麽？”
因為經常被唿來喝去而變得懦弱的傭人們沒有作答，他們隻是啜泣垂淚，士兵長越聽越煩躁。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越過人群，傳入他們耳中：“你們的領主被保利諾·鮑姆變成了一頭怪物，那頭怪物已經被我們殺死，而保利諾·鮑姆失蹤了，估計正在逃跑路上——誰能告訴我，誰知道保利諾在哪？”
“誰？”士兵長臉色一變，驚詫望向人群後方。
比周圍人高了不止一個頭的鍾曄手持火把靜靜站在人群後方，默然與他對視。
身為退役傭兵的士兵長一眼就看出了鍾曄的強大，眼睛略微睜大，一咬牙關，“你怎麽能證明這些？”
“你們領主的屍體就在地下室，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去看，等一會教會的人就會過來收拾殘局，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證明身份的辦法，如果你真想打一場我也無所謂，可以奉陪到底。”
聽到這句話，士兵長瞬間就熄滅了動手的心思，抬手攔住其他士兵，沉默注視著鍾曄。
鍾曄瞥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有誰知道，保利諾去了哪裏嗎？”
許是【親和體質】起了作用，人們下意識聽從鍾曄的言語，麵麵相覷，思考著保利諾的去向。
“我……我剛才起夜的時候，好像看到西邊城牆上有人影……”
西邊？會有這麽巧嗎？
鍾曄眉頭皺了皺，不過眼下也沒有其他線索，他迴頭和莉莉她們吩咐了一句：“你們在這裏等待教會人手前來支援，順便如果發現什麽異狀，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嚐試消滅，我相信你們的實力。”
莉莉當即明白了鍾曄的想法，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鍾，你這是要去追蹤保利諾嗎？”
“對。”鍾曄認真頷首，把目光放到西麵城牆上，“我必須要阻止他！”
說完，他的身體猛然從地麵拔升，直接跳到城牆上，向著西麵城牆大步流星走去。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心底紛紛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還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