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這兩盆花現在是不是歸我呢?”莫子晚不放心似的追問,眼神還很防備地偷瞄著太後,顯然她對太後不相信……

    到了現在還不忘這茬,皇上心中非常鬱悶。他有些為難地瞄了一眼太後,然後將手放在嘴邊裝作咳嗽的樣子,然後用商量的口吻問,“子晚,這花……”

    “子晚,迴去了。”楚風揚一手一盆花,語氣很不耐煩。

    他走到子晚麵前,寵溺地看著她,“喜歡就帶迴去,皇後、太後不是說了,皇宮中的一草一木都是父皇的,既然父皇已經答應這裏的東西隨你挑,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惠王邊說,便用淩厲的眼神掃射了太後等人。他雖然長得豐俊,白衣飄飄的像個謫仙似的人物,可是這一眼陰霾的卻讓皇後等人從心底發寒。戰神的稱號可白來的,那是踩著白骨換來的。

    “母後,你看?”皇上很為難,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他誰也不想得罪。

    “罷了,這宮中的東西的確是皇上的,皇上想給誰就給誰吧。”太後瞪著莫子晚,語氣有氣無力的,好看的丹鳳眼中全是毒辣,這樣猙獰的神色讓她雍容華貴的氣質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

    對於莫子晚,太後這會兒不僅僅是討厭這麽簡單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將莫子晚千刀萬剮了才解恨,但是現在她卻沒有這樣的能力辦到,拋開皇上、惠王的關係,就是衝著相府和秦府,她也得忍了這口氣。

    在場的人都聽出太後帶著哀怨不敢發的語氣,但是皇上卻裝作什麽都沒聽出的樣子,“子晚,這些花可都是皇祖母最喜歡的蘭花,現在賞給你了,還不謝謝皇奶奶?”說完,皇上衝著莫子晚眨巴眨巴眼,示意她快點給點兒麵子給太後,否則的話自己也很難做人。

    莫子晚可以為難這裏的任何人,但是皇上平時很維護惠王,她還曉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接受到皇上的提示,她就羞羞答答,忸怩地上前對太後嬌聲說,“謝謝太後割愛,子晚謝謝了。”說完,還怕太後受到的刺激不夠似的,她還轉過頭得意地看了一眼惠王手中的兩盆花。

    太後看她這會兒又流露出的大家小姐的端莊,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兒沒上來。

    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了乖,莫子晚低眉順眼的模樣看在所有的人的眼中,就是活活的挑釁。

    太子和楚風言也搞不清楚,莫子晚到底是真傻還是真天真,或者是太有心機了。兩個人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心中卻像有千萬隻

    螞蟻咬,麻麻的難受。

    女人對莫子晚卻十分的羨慕和嫉妒,這種嫉妒將她們的內心燃燒的幾乎幹涸了。憑什麽莫子晚這麽囂張卻能得到丈夫和公公,還有背後家人的支持了。特別是惠王,那麽一個俊美的一個人物,平常對誰都是極其疏遠的,對她莫子晚卻疼到了骨子裏。

    莫子晚今天闖了這麽大的禍,他竟然不責備還很縱容。同樣是女人,太子妃等人十分明白,如果是她們犯了這樣的錯誤,人頭早就不在了,太子、勤王絕不會為了她們做到這一步。同樣身為女人,為什麽得到的就是不一樣呢?

    太子妃等幾個女人看著一臉幸福的莫子晚,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裏麵。

    莫子晚就是故意氣這些人的,看到這麽多人吃了啞巴虧還說不出的樣子,她就十分痛快。叫你們沒事就找惠王爺的麻煩,我這個名義上的老婆給他找迴些場子似乎也不為過。想想,莫子晚就得瑟起來,臉上的笑容幾乎燦爛地刺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皇上知道她是故意找別扭,但是看到太後等人吃癟的樣子,心中還是很舒服的。他不是不知道惠王這些年吃得苦,但是他是帝王,坐到這個位置,自然有自己需要顧及的東西。莫子晚今天將他想做的卻無法做的事情全做出來說出來了,他也覺得揚眉吐氣。

    不過該作的樣子還是作的,皇上滿臉推笑,“今後可不能再看上太後的好東西了,今個兒就算了。”皇上端出架子教訓子晚。

    莫子晚這會兒變成了好寶寶,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喜歡就對我講,隻要你喜歡,我就一定為你尋來。”惠王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又是能氣死人。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誰都聽出來了,他這是在縱容莫子晚強取豪奪,還擺明了他就是莫子晚的後盾。

    莫子晚眼睛一亮,頭點得更勤了。

    太後的臉色灰色太難看,除去惠王和先皇以外,還沒有任何人敢給她找不自在,從今天開始,又多冒出了一個莫子晚。怒火燒的她的心口隱隱約約地疼。她瞪著莫子晚卻說不出任何話出來。

    皇後見太後唿吸不暢的模樣,怕她真被莫子晚氣出什麽好歹出來。她站起身笑得慈眉善目的模樣,“今天的午膳大家都用過了,你們小輩就散了吧。太子妃和展側妃也不能太累著,迴去好好休息才是。”

    “是,兒臣、兒媳告退。”太子妃等人正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皇後的話給

    了他們台階,幾個人過來很自然就提出迴去的想法。

    “都散了吧。”皇上也同意,再鬧下去,惠王還真能將太後氣出個毛病出來。

    “子晚,迴去了。”惠王兩隻手都忙著,沒有第三隻手拉著她,隻好出聲提醒她。

    “好,那好我們也迴去了。請太後好好歇著,我看太後臉色不大好,可不要病了。”莫子晚臨走狡猾地說,明亮的大眼睛很真誠地看著太後。

    這個莫子晚真是該死,這時候還來詛咒她嘛。可是看著莫子晚那張純真的臉,太後硬生生將到嘴邊的咒罵吞了迴去。“照顧好惠王就好,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輪不到你操心。”說著說著,太後還是將自己不滿泄露出來了。

    目的達到,莫子晚當然不會計較她低劣的態度。她跟在惠王身邊樂顛顛地出去了。

    “眹也迴去了,等會兒好好教訓這兩個孩子。眹一直都記掛著風揚這孩子身子骨不好,所以處處就他偏愛了一些,沒想到這造成了他目中無人的個性,眹也有責任呀。”小輩都走了,太後是自己的母親,皇上不好做的太過。他滿臉痛切,真像那麽迴事似的自責不已,將惠王的過失全攬到了自己身上。

    還知道惠王的性子要不得呀,太後總算是心中平衡一點兒了。她也知道皇上也就說說而已,要是真的讓他去教訓惠王和莫子晚,才舍不得了。要是真舍得,剛才也不會那麽縱容兩個人胡鬧了。

    太後疲倦地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皇上有心了,迴去吧。”

    皇後難得見到皇上,很想和皇上在一起說說話,見到皇上急著離去,心中怨恨,麵子上卻看不出。她保養很好的臉上堆滿了關心的笑容,“皇上費心了,這兩個孩子還是小孩子心性,皇上說說就好,也當不得真。”後母的關心看起來很真切。

    皇上似乎很滿意她的說法,“皇後也辛苦了。母後她老人家的身體不適,就交給皇後了。”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兩個的對手戲演的很精彩。

    這裏沒有外人,太後難得周旋,已經閉上眼睛開始假寐了。

    皇上帶著一幹太監、宮女轉眼間退到幹幹淨淨的。

    皇後看著他遠去的影子隻是發呆。

    “放不下,就用心去爭取。”太後忽然幽幽地說。

    “是,不過臣妾這麽多年做得還不夠嗎?可是皇上的心卻從沒有為臣妾留過。”皇後美

    目裏帶著淚水,嬌豔的臉上滿是悵然。

    “自從南飛燕死了以後,皇上對誰都沒有心。一個沒有心的人,你還指望他什麽呢?”太後閉著眼睛,說出的話卻很狠辣,但也是一針見血。

    這是實話,但也是皇後最在意的事情。

    無論是才情、容顏還是資曆,她都不是南飛燕的對手。南飛燕活著的時候就是皇上最愛的青梅竹馬,死了也是皇上內心深處最依戀的人。現在宮中皇上寵幸的美人,哪一個不是和南飛燕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呀。

    可惜那些美人還將尾巴翹上了天,豈不知,她們隻是一個假冒的替代品而已。

    笑話她們的時候,皇後想想自己,可笑的是自己連替代品都做不成了。

    自從南飛燕死後,皇上這麽多年到她宮中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再這樣下去,兩個人會不會想看兩厭呀?

    姑姑侄女相對無言,一時間,寬敞的宮殿中隻有她們沉重的唿吸聲。

    “王爺,咱們這次賺了。”莫子晚擠眉弄眼,興奮不已,“看到他們的臉色了嗎?真臭呀!”

    “看到了。”楚風揚好笑地看著她,這樣活潑帶著小狡猾才是她真正的個性。

    能看到莫子晚的真性情,楚風揚還是很樂意的。來往的宮女和太監見到他驚天地泣鬼神的笑容,很多人都驚呆了。

    “長得好就是福利多呀,瞧瞧,很多人都被你迷住了。”莫子晚用胳膊肘碰碰他打趣說。

    楚風揚抬頭一看,看到很多宮女和太監呆滯的樣子,厭惡的神色又擺了出來。一瞬間,他的臉上就布滿了冰渣。太監、宮女見到他恢複了平時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紛紛低著頭離去了。

    “王妃。”黃芪看到子晚驚喜地叫了一聲。

    “蘭花?真漂亮,這是皇上賞賜的嗎?”知棋看到花,驚訝地叫起來,“這麽名貴的蘭花可是不多見的。”

    “這是你家王妃訛賴來的。”莫子晚絲毫不為自己的強盜行為難為情。

    又是誰倒黴呢?知棋和黃芪忍住笑,看著蘭花不出聲,望著她等著她得瑟。

    可惜莫子晚不說。

    玄夜很有眼色從楚風揚手中將花接過去了。

    “放到馬車中收好了,要是少一片葉子就讓你賠。”莫子晚不放心地叮囑他。

    一聽這話,玄夜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真的少了一片葉子。要是真少了葉

    子,王妃能饒了他,但估計王爺能拔了他一層皮。

    看著玄夜踮起腳尖走路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黃芪和知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一個大男人走的這麽辛苦真是難為他了。

    “等等,惠王、王妃。”德公公從後麵小跑著過來喊住他們。

    “何事?”楚風揚冷冷地看著他。

    德公公一驚,趕忙說明來意,“皇上讓兩位到禦書房去。”話說完,他鬆了口氣。

    “去看看。”莫子晚拉住楚風揚的衣袖說。楚風揚反手牽住了她白嫩的小手。

    “還不走。”對著德公公語氣卻很冷。

    自己不被待見不奇怪,德公公什麽也不看,在前麵認真帶路。

    “放手,好好走你的路。”莫子晚見他又占自己的便宜,很不樂意。

    得了便宜,楚風揚笑得像朵盛開的桃花,整個人顯得是那麽的妖孽。“不放也能好好走路。”

    莫子晚氣憤,掙紮了兩下,可是楚風揚將她的小手拉的緊緊的,根本掙脫不開。

    路邊還有很多宮女太監在一旁,莫子晚不想給人看笑話,惡狠狠地送了一記大白眼給他,然後認命地放棄掙紮。

    楚風揚的嘴角就一直彎著。

    這種愉悅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禦書房。皇上坐在椅子上看到他眉眼笑的得意,心中很鬱悶,這兩孩子自己惹了事情,難受的卻是自己這個給他們擦屁股的人。

    皇上故意板著用教訓的語氣說,“惹了事還這麽開心?不怕眹生氣?”

    他知道自己這話隻是假意嚇唬一下,有惠王在這兒,莫子晚肯定得瑟著了。

    “生氣幹什麽?從中醫角度上講,生氣不僅使人老得快,而且會使肝火上升,從而引起五腹六髒失調,再然後就會生很多種疾病,於是……”莫子晚越說越上癮了。

    德公公和皇上卻越聽越齜牙,這不是在咒皇上嗎?難怪太後差點兒被她氣瘋了。惠王妃還真有這個本事!

    “得得,眹隻說了一句,你這就好幾句等著眹了。咱們到底是誰教訓誰?”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氣唿唿地瞪著她。

    莫子晚賣萌,眨巴著大眼睛盯著皇上不放。

    “他一個老男人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看我了。”惠王爺見他們倆大眼對小眼吃醋了。他繃著臉輕輕將莫子晚的腦袋撥過來看著自己。

    皇上從來還不知自己兒子有這

    樣風騷的一麵了,他瞪著眼睛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而德公公驚詫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莫子晚……

    惠王正深情地看著莫子晚,眼中的笑意也柔和起來了。

    “嗯,搶花的事,眹就不追究了。”皇上打斷了惠王爺的寵妻行動。惠王和莫子晚就轉過頭看著她,莫子晚的臉紅紅的,多了一絲羞澀。

    莫子晚也沒有想到楚風揚這麽悶騷,在這麽多人麵前會說出這樣煽情的話,她的心裏沒有準備,冷不丁聽到了,心就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

    女人嘛,還是比較喜歡男人的甜言蜜語的。

    “但是,眹讓你們過來還是要問問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要個孩子?”皇上帶著三分玩笑七分認真問。惠王是他和南皇後的孩子,是他最心疼的皇子,當然在所有的皇子中,他最盼望的就是早點見到惠王的孩子了。

    今天太後指責的話,其實也是皇上最關心的事情,也是他在看到太子府兩位美人都有了身孕時候暗暗著急的原因。

    這個皇位無論是按理還是按照先皇和自己的心意都是屬於惠王的。可是惠王身中劇毒,他為了江山社稷卻無法將手中的皇位傳給他。

    現在好了,惠王妃能解了他身上的劇毒,皇上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了。不過,子嗣也很重要,要是能成功解了毒再有子嗣,惠王繼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莫子晚正坐下來喝茶,皇上的問題讓她一口茶差點兒噴出來。感情皇上閑著無事,找他們過來就是為了這事情。

    她轉過頭看著惠王,想讓楚風揚親口解釋這件事。可是楚風揚卻帶著幾分笑意和邪氣,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她了。這家夥似乎不會為她解難,是打算故意看她出糗嗎?

    莫子晚這階段送他衛生眼的機會特別多,而楚風揚卻死性不改,甚至是樂此不疲上癮了。

    “皇上你最好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逼到最後,莫子晚同情地看著皇上。

    皇上想到莫子晚會害羞,會抵抗,想到很多種可能性,就是沒想到她會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

    “為何?你們都成親這麽長時間了,要個子嗣不是很好嘛?”皇上疑惑地問,他盯著莫子晚想看看她到底怎麽迴答,生怕莫子晚耍賴。皇上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她。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別忘了我和惠王是協議成親,生孩子的事還是今後找別人吧。”莫子晚光明磊落

    也不隱瞞,她眼睛毒辣,知道皇上看出她和惠王之間的不妥了。於是幹脆將話挑明了說。

    楚風揚不高興相當不高興,俊美的眼睛裏充滿了霧靄,“本王說過,這輩子都會和王妃在一起,而且身邊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了。”這是他無數次對莫子晚的保證了。

    皇上更不高興,“莫子晚,善妒的女人可不好。”看在相府的麵子上,皇上的話說得還不是太重。

    “要是皇上不滿意,大不了讓子晚下堂去。這輩子莫子晚就是一個善妒的女人改不了了。”對於原則問題,莫子晚更是堅持不放。她有自己的道德標準,不會因為對方的實力巨大而有所改變。

    敬酒不吃吃罰酒,皇上的脾氣能好到哪裏去,他見莫子晚軟硬不吃,心中有些惱怒,臉上就嚴厲起來。皇上不由自主地架子端起了架子,再也沒有原來的和聲細語。

    “莫子晚。”威嚴的怒喝,表達了皇上憤怒的心情。

    莫子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前為止,自己還是有底氣的,最起碼在沒有為惠王解毒之前,皇上拿她是沒有辦法的,自己有恃無恐。

    “子晚是我的王妃,就不用父皇操心了。”在皇上惱羞成怒之前,楚風揚堅定地成為自己王妃的後盾。

    這小子就這麽沉不住氣,皇上見自己的一番好意,惠王不但沒有感謝自己還將自己給埋怨上了。越想他的臉色越難看。

    楚風揚或許是太激動了,老毛病又開始犯了,他使勁地咳嗽起來。這次不像是作秀,他咳得十分厲害,趴在桌子上,幾乎要將肝肺都咳出來了。

    “風揚?”皇上顧不得生氣,心疼地站起來到了楚風揚身邊,“怎麽樣呢?”但是麵對楚風揚的咳嗽,他有些束手無策,隻是在一旁心疼而愧疚地看著他。

    莫子晚看得出皇上是真心疼愛惠王。

    “請王妃為惠王看看吧。”德公公也吃了一驚,見到就在惠王身邊的莫子晚坐在那裏無動於衷,他帶著小心過來請求。

    皇上也醒悟過來了,莫子晚不就是最好的禦醫嗎?他帶著複雜的心情對莫子晚說,“惠王妃,惠王就交給你了。”這話有兩層意思,其中一層就是表示皇上對惠王妥協了。

    楚風揚的身體一直都是莫子晚給他針灸的,惠王的病情是怎樣的,莫子晚怎麽會不知道了。

    這會兒楚風揚之所以咳嗽得這麽厲害,無非就是因為想引起皇上內疚而已。

    演戲要有

    配合才行,“伸手。”聲音聽不出有多擔心。

    皇上這會兒當然不會計較她的態度,心全放到了兒子身上,他緊張地注視著子晚,“怎麽樣?”問出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這會兒他不是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而是一個疼愛兒子的慈父。

    “隻是因為激動帶起了舊疾罷了。”莫子晚的聲音淡淡的。她不慌不忙從身上取出了幾個銀針,然後緩緩地紮進了楚風揚的身體中。

    這麽長的銀針讓人看起來都害怕,皇上看著惠王的愧疚就更深了。要不是當年自己沒有保護好惠王他們母子,今天的惠王怎麽會受這樣的罪呢?自己又怎麽會那麽快失去心愛的女人呢?

    莫子晚醫術高明,她的針灸很管用,一會兒的功夫,楚風揚那種撕心裂肺的咳嗽就止住了。

    “今後少激動。”莫子晚嚴肅地吩咐他,這次不是作秀。這一句警告在背後就說過他多次了。

    “要是王妃少說離開我的話,就沒有人讓我激動了。”楚風揚固執地看著她,同樣嚴肅地表明了自己一貫的態度。

    這是別類的表白,雖然場合不對,莫子晚還是有些感動的。

    “既然惠王對你如此用心,你就好好待他吧。眹將他托付給你了。”皇上語重心長地說。現在他不是以皇上的身份說教,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拜托莫子晚的。

    “其實,即使找別的女人……”子晚遲疑一下。

    “還要讓我難過嗎?”楚風揚不愛聽這話,急著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先別急聽我說。”為了安慰他,莫子晚伸出手壓住了楚風揚欲動的手指。

    惠王其實是個缺少安全感的人,即使莫子晚在他的身邊,他也因為過分的珍惜而時刻害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溫暖。所以,隻要莫子晚提到離開,他就不由自主的激動難過起來。

    但是莫子晚的小手很溫暖,很神奇地就讓他急躁的心安定下來了。

    “最重要的是王爺的身體中的毒還沒有解了,即使有了子嗣也會不幸的,因為他身上的劇毒會遺傳到孩子身上。”莫子晚苦澀地宣布,其實她不是想這麽殘忍的,畢竟,這個消息無論對於皇上還是惠王都是很殘酷的。

    果然,皇上一聽完她說的話,就被這個晴天霹靂鎮住了,他跌坐在椅子上,半張著嘴巴,身上的黃色龍袍擠成了一團也顧不上了,就那麽呆呆地坐在那裏,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消息對他打擊太大了,他實在是消化不了。

    惠王身體的毒已經是足夠他愧疚一輩子了,要是惠王的孩子再因為這個毒而受罪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若的麵對那個孩子。

    如果惠王要是因為這個毒而沒有他自己的子嗣,他怕自己死後連到了地下見到南皇後都無顏麵對了。

    難道當年的錯誤還要讓自己內疚到下一輩子嗎?皇上不由自主留下了淚水。

    “皇上寬心,惠王爺福氣大著了。今後一定會沒事的。”德公公過來遞給皇上一個帕子,勸慰。

    子晚看了也有些於心不忍,但是也沒有主動說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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