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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第一次發現這種手段的人叫做莫尼茲,1874年生於葡萄牙,1902年成為教授,基於腦前葉切除對某些精神病人有效的假說,實施了腦白質切除法,為此獲1949年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帕克看著窗外的天空,無奈的歎著氣:“他也象其他許多神經學家一樣喜歡研究腦前區,此區無明確的功能,是一個所謂的“靜區”,可以認為是腦中的一個協調中心,在這裏產生聯結,建立起神經細胞之間的“線路”,儲存生活的經驗和思想,在莫尼斯看來,精神病患者的這一部分是毫無希望的了,通常的精神病療法及物理療法都不會奏效,但隻要割掉額前葉,把患者已建立起來的某些神經格局切斷,就可能收效,這些神經格局根本是不需要的,是病理的,失去會帶來好處。所以,這也是治療薑明哲的病的最後手段。”


    “這聽起來不是很好嗎?”樸勝熙問道:“那您為什麽說是折磨呢?”


    “因為……額葉切除之後,人會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幾乎就是一個行屍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還可以唿吸。”帕克說道:“雖然這隻是這項手術發明使用的那個時代產生的結果,隨著醫療水平的進步,現代醫學之中,還沒有類似的案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現代醫學就不會造成當時的醫療水平產生的副作用。”


    “那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其實可以賭一把?”樸勝熙問道。


    “或許可以,但是……我不行,也不知道誰願意。”帕克說道:“我是心理醫生,不是外科醫生。”


    “那……誰可以?”樸勝熙焦急的問道。


    “隻有上帝才知道誰會願意做如此慘無人道的手術啊……”


    ————————


    誠然,遠在大洋另一旁的薑明哲不會知道自己的病或許還有救,當然,即便真的有救,也得先挺過最難的那一關。


    此時,釜山,港口前的一個破舊的出租屋內,薑明哲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錢開了一間房間。


    還未入夜,薑明哲還有些時間。


    屋內,緊閉著屋門,四個人統統是低著頭,誰也不想說話。


    良久,剃刀才開口道:“小子,你知道達米安時怎麽成為首領的嗎?”


    薑明哲搖了搖頭。


    剃刀則是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們的組織並不是一個家族,普通的黑幫,一般都是世襲,而我們則不是。”


    薑明哲聽著,慢慢抬起頭來。


    而剃刀則慢慢敞開了話匣子:“組織的創立者是一個俄國人,傳聞,他是二戰時期的老兵,名字我記不得了,總之是靠著戰爭發了筆橫財,攻占德國之後,這個人卷走了好多軍械的圖紙,然後用搶來的德國人的錢,開了許多地下的軍械工廠,俄國人知道了以後,一直在尋找這個人,打算殺了他占領這些工廠,可是怎麽找也找不到。”


    “這根達米安有什麽關係嗎?”薑明哲有點好奇的問道。


    “我想你也明白,既然是俄國人,他們自古以來就是以北方的白熊自居,好勇,所以立下了規矩,誰殺掉了首領,誰就是新的首領。”剃刀說道:“當年,達米安是靠下毒,殺了之前的首領,再加上達米安並不會拳腳,所以……其實很多人都不服達米安,想殺了他,但是達米安有一個親信的衛隊,丹尼斯就是其中之一,而崔泰勇……其實也是。”


    “也就是說,其實這個殺手的組織,並不這麽牢靠?”薑明哲問道。


    “你想啊,這個組織裏,什麽國家,什麽信仰的人都有,怎麽可能牢靠的起來呢?”剃刀笑了笑,說道:“看見我這條腿了嗎?這就是讓組織裏的人一槍打碎了骨頭,然後截肢的。”


    薑明哲低頭看了一眼剃刀腿上寒光閃閃的義肢,低下了頭。


    “我這條命,是崔泰勇救的,所以怎麽說,我也應該把這條命還給他,至於你,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看崔泰勇這個人的,總之我覺得他雖然有時候滿嘴謊言,但至少也還是在為你著想,他不想殺你,所以寧願殺了金吉河,然後自己死在金永仁的人手裏,也要保你,為的可能是還你人情,也有可能,是真的覺得你這個人適合做他的主人。”


    “主人?”薑明哲反問道:“為什麽是主人?”


    剃刀聽罷,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殺手,一生以來,從不會有自己的主見,因為他們有主見,不服從命令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一生以來,一個殺手就希望能找到一個好的主人……或許,他認為你是一個好的主人,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和他之間竟然有著如此的仇恨,所以,他寧願死,也要為你而死。”


    “或……或許吧……”薑明哲聽罷,苦笑兩聲。


    “艾古……”剃刀說著,站了起來,說道:“希望你能想明白,我出去轉轉,你陪著兩個小姑娘說說話吧……”


    說完,剃刀便離開了房間。


    而小小的房間裏,隻剩下了薑明哲,初瓏和雪炫三人。


    其實不用言語,也能明白,雪炫和初瓏都知道薑明哲的心情,而薑明哲也明白初瓏和雪炫有多麽的為自己擔心。


    “我……”


    “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們等你。”薑明哲還沒開口,初瓏便露出一絲微笑,對薑明哲道:“即便你的生命可能所剩無幾,但是我不希望就在今天結束,我還想……不……我和雪炫妹妹,都想再陪你多走一段。”


    “我……知道了。”薑明哲同樣露出一絲微笑道:“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


    似乎在薑明哲的詞典裏,能夠形容此時的心情的詞語,可能就隻剩下一個對不起。對不起對初瓏的不忠誠,對不起對雪炫的不公平,也對不起二人對自己的感情。


    “不要對不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你,我可能早已經遁入悔恨的深淵了,可是走到今天,我一點也不後悔,隻因為你。”雪炫說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已被爸爸當做工具嫁給誰了,但是直到遇見你之後,我便開始漸漸的決定,我的心非你莫屬。”


    “我早就是。”初瓏笑著附和道。


    “你們……”薑明哲聽得一陣驚訝。他從不曾想到,自己身邊兩個對自己最好的女人,此時會站在同一個戰壕裏為自己加油打氣。或許,那就是一同經曆過生死的力量吧……


    ————————


    此時,天漸漸黑下來,釜山港口前,剃刀一個人站在碼頭上。


    身後,薑明哲慢慢走出來,鹹鹹的海風吹亂了薑明哲的頭發。


    “怎麽?春宵一刻,無悔了吧?”


    “我現在比人生中任何一個時候都高興。”薑明哲笑道:“即便讓我現在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臨行之前,薑明哲帶上了初瓏和雪炫最真誠的祝福,然而,這祝福到底能不能成為兩人的護身符,尤未可知……


    不遠處,依稀的能夠傳來一陣快艇的聲音,遠遠望去,是兩個黑衣人,正朝這個方向趕來。


    “應該是他們的人。”剃刀開口道:“小子,你猜今天上帝會站在誰那邊?”


    薑明哲反倒笑了笑,說道:“我不信這個。”


    話音落下,快艇停在了碼頭前,兩個黑衣人走了下來,見到薑明哲站在身前,開口道:“是薑明哲先生吧?上船吧。”


    “是達米安派你們來的?”


    “上船吧,剃刀大哥。”


    “你認得我?”剃刀一驚。


    “嗬……”黑衣人一笑,並沒有說話……


    走上船,黑衣人便開了船,約莫開了一個小時的路程,這才停下。麵前,是一艘遊輪,華麗無比。幾人依然是沉默著上了大船,才聽到了船上嘈雜的聲音。


    原來,這是一艘賭船,外麵是豪華的遊泳池,party場,裏麵,是各國的賭客,要麽是來玩的大富豪,要麽就是來洗錢的各國逃犯。而這艘船的主人,正是達米安本人。


    從大廳裏一層一層的上樓,最終,兩名黑衣人將薑明哲和剃刀送到了一扇大門之前,就轉身退去了。


    而剃刀給薑明哲使了個眼色之後,隻手推開了大門。


    麵前坐著的,正是拿著雪茄正吞雲如霧的達米安,和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你們來了。”達米安見薑明哲和剃刀走進來,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了。”


    “少廢話,我今天是來找你算賬的。”剃刀毫不猶豫的說道。


    而達米安卻笑著道:“十幾年沒見了,你怎麽還是那副脾氣呢。”


    “我是代表當年慘遭你毒手的兄弟們向你討個公道!”剃刀說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達米安道:“卡特。”


    “是。”話音落下,達米安身邊的一個黑人點了點頭,隨後脫下了西裝外套,站在了達米安的身前,剃刀的麵前。


    “崔泰勇和丹尼斯都已經死了,我就不信你手裏麵還有什麽值得我懼怕的王牌!”


    說著,剃刀便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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