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氣淩厲無匹,穿透十丈冰層封印的河麵直入水下,隨著水下壓力增加,威力逐漸消散在水中。


    “好淩厲的劍氣。”


    深潛器裏的三人正討論的熱烈,忽然陰神感應到這道劍氣透過冰麵潛入水下在探尋著什麽。


    張瀟微微皺眉,道:“這楚歌邪是長本事了?還是在水裏長了眼睛了?”


    夢色的神魂亦有所覺,驚詫問道:“被發現了?”


    婆娑天奴的魂相沒到那個境界,毫無覺察,茫然問道:“發現什麽了?你們倆感應到敵人了?”


    張瀟點點頭,道:“楚歌邪的劍氣,目的很明確的在搜索我們。”


    夢色道:“上麵封印的冰層有十丈厚,他想下來可不容易。”


    張瀟道:“想在深水裏要我的命,除非謝安親自出手或者還有可能。”稍頓了一下,又道:“我最在意的是,他們怎麽覺察到我們在水下的?二十多丈的下潛深度,看不到也聽不到,除非他們有精準的情報。”


    ......


    暗沉沉的天幕下,淩空懸著一柄巨劍,環繞這柄劍四周,是不計其數的普通劍,有規律的圍繞著巨劍律動著。


    劍光吞吐不定,卻看不到持劍人。


    這分明是一座淩厲無匹的劍陣,蓄勢待發,氣勢已達巔峰,隻要能鎖定目標,瞬間便能發出最強一擊。


    劍陣的下方,冰封的河麵死一般寂靜。


    目標沒有出現,布置劍陣的人隻好等下去。


    他在蓄勢,氣勢,劍勢,殺勢,皆已達巔峰,已經勢在必發,卻還沒等到目標。


    “他們在水下。”


    這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遠空傳來。


    吞吐不定的劍勢陡然綻放光芒,一道劍氣透過冰層刺入水下,搜尋無果後消散在水中。


    “伏天山,你的封印能否凍的再深些?”


    巨劍上方布置劍陣的人對著河麵說道。


    “天時不利,地氣上行,非人力能抗衡,入水十丈已經是老夫寒冰領域的極限。”一個白發老者仿佛是從天幕中步出,操著蒼老的嗓音迴應道:“劍聖如果沒把握,不妨收勢,再待下次機會。”


    巨劍懸空不動,劍聖楚歌邪藏身天幕雲端中沉默著。


    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全力發動。


    劍勢盡出的情況下破開十丈冰層輕而易舉,但是能否在水中攻克張瀟的船就難說了。更何況那船上還有強大的防禦力量和可怕的對手。他的劍勢醞釀已久,一旦全力以赴,這一劍便要耗盡他所有劍氣異力。如果不能得手,麵對敵人的還擊他將毫無還手能力。


    這時遠空那人又說話了:“其實還可以再等等看,本座也很想知道那水下航行的奇物是不是真能穿過神罰雷池。”


    白發老者正是北天山伏氏的老家主伏天山,也跟著附和道:“曹院長所言極是。”


    原來那人正是蒼穹書院第二院長曹修道。


    楚歌邪當機立斷收了劍勢,仍心有不甘道:“準備了這麽長時間,卻不料他還有這一手,就讓那小輩再多活幾日。”


    遠空的曹修道又說道:“賢弟不必惱恨,這次不能下手還有下次,咱們有精準的消息源,他們在下邊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遲早還能覓得合適機會報仇雪恨。”


    楚歌邪道:“就隻怕兄弟我沒那個時間了。”


    “賢弟不必顧慮,麥教主已經允諾為你向委員會申請延後去九海歸墟的時日。”


    ......


    水下三十丈,潛水器無聲息的前行中。


    因為感知到上方劍陣的威脅,張瀟下令又下潛了十丈深度。


    這時候一條巨大陰影剛巧從琉璃罩外路過,那是一條含有稀薄龍族血脈的巨大魚妖,已經有幾分化蛟的氣象。圍繞著潛水器在轉圈,顯然是不懷好意。


    婆娑天奴注意到張瀟食指大動的神態,搶在張瀟的右手還沒從袖子裏抽出,連忙釋出五爪黃金巨龍魂相將那魚妖驚走。


    “這東西的腮肉一定很好吃。”張瀟嘖吧著嘴,用手比劃著說道:“那麽大的魚頭,弄一鍋剁椒魚頭,辣辣的紅辣椒醬鋪滿鍋底,再放兩碗大寬麵進去,想想都過癮。”


    “念在它修行不易,你還是少吃一頓吧。”婆娑天奴道:“水中魚類想成龍,先五百年修成妖魂,再五百年忍受剝皮換骨之苦化蛟,還要五百年才能化龍,它這樣子少說也有八九百年道行,就為了你吃一口腮肉便要了它的命,未免太殘忍。”


    張瀟道:“我吃不吃它倒是次要,主要是想讓某個不開眼的人知道我的厲害,就算是在水裏,就算老子被黑白神龍搞的狀態奇差,也依然不是隨便哪個驢球馬蛋的想來招惹便能招惹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婆娑天奴黛眉微蹙問道。


    張瀟神色突然嚴峻,煞有介事道:“意思就是咱們這潛水艇裏有奸細!”


    一句話出口,艇內頓時安靜下來,三人麵麵相覷。


    夢色輕哼了一聲,問道:“你懷疑誰?”


    張瀟一指自己鼻尖兒,出乎二女意料的說道:“我!”


    “你?”二女異口同聲。


    張瀟嘿嘿一笑,道:“我身上這兩道神龍殘魂就像兩輪太陽,神域巔峰強者的靈相稍微留意就能感應到。”


    夢色長出一口氣,道:“還以為你在懷疑我們兩個呢。”


    張瀟道:“二位目的明確,老院長對楚漢紛爭又沒有立場,你們沒理由這麽做。”


    婆娑天奴有點疑惑:“真的是你身上的神龍殘魂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她的性靈修為要高於實修境界,但是對張瀟體內的兩大神龍殘魂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隔著三十丈的深水和這個潛水器,有人還能感應到神龍殘魂,她深表懷疑。


    張瀟心中存了個更大的疑問,一時半刻想不出結果,跟這二位也說不著,所以沒有過多糾纏這個話題,道:“這其中的奧秘我一時半刻跟你說不清,等你的魂力修為到了這個層級就明白了。”


    你一個連魂相都沒有家夥跟我談魂力修為?婆娑天奴心中對這廝的說法不以為然,轉頭看向夢色。


    “在這裏我當然能感應到。”夢色說道:“不過隔著三十丈的深水能不能就不曉得了。”又補充道:“其實就隻是隔著這個深潛器,我就很難感應到外麵水中比較微弱的動靜了。”言下之意卻是在說這深潛器有隔絕神識的功能。


    深潛器穿過劍陣範圍,來自上麵的淩厲劍氣消失了。


    夢色長出了一口氣,道:“他們撤走了。”


    “隻是暫時的。”婆娑天奴道:“他們對水下情況沒有把握,沒有強大的水係異人助陣,不敢貿然動手。”


    “隻要能精準鎖定我們的位置,一個曹修道就足夠把這段河道掀個底朝天了。”張瀟道:“這種事沒有僥幸可言,他們必定是有其他特別的目的才會收兵的,我原本指望用秘潛的方式進入到山海龍墓,最好是拿到寶物以前都能兵不血刃,現在看來怕是要落空了。”


    曹修道是當代兵聖,能賦予一切兵刃器魂,身為神聖領域強者,以他的魂相異力在一定範圍內翻江倒海的確不難。


    “曹修道也出現了?”婆娑天奴大驚失色,道:“老院長怎麽會同意他離京的?”


    夢色也麵露不解之色,道:“按道理,謝壁留在了長安,老院長不可能同意曹修道參與此事。”


    張瀟反問道:“如果連謝老院長也離開長安了呢?”又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吧。”


    “若連他老人家都在算計你,那你倒不如幹脆自我了斷算了。”婆娑天奴完全否定了張瀟的猜測,道:“與其浪費心思懷疑他,倒不如多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麽,比如老秦氏?別忘了,秦碧如才是最不想我們拿到龍槽秘寶的人。”


    “她還想利用我引出雷動,這時候把我賣給楚王無忌並不符合老秦氏的利益。”張瀟說道。


    夢色道:“前提是她有把握跟蹤你一起進入到龍槽,現在你用這個深潛器要吃獨食,她如果知道了內情,必然不會坐視你的計劃成功,半路出陰招也不足為奇。”


    果然女人和女人才是純天然赤裸裸的仇恨。


    二女異口同聲把懷疑的目標鎖定在秦碧如身上。甚至不管邏輯上是否完整,認準了是秦碧如在幕後搗鬼。


    “秦碧如何德何能,可以影響到曹修道離京這麽大事?”張瀟問道。


    婆娑天奴道:“你知道龍隱有三個女人,我們兩個之外,另一個就是秦碧如,你不知道的是老院長對她從來另眼相看,如果是她在老院長麵前進讒言蒙蔽了老院長,這就有可能了。”


    張瀟道:“好吧,我就當你們的懷疑有道理,那你們再分析一下她怎麽做到的?”


    “會不會是後艙工作區那六個吃石頭的?”夢色說道:“你之前好像跟我說起過,秦碧如往首陽山摻砂子的事。”


    這個可能性極低。


    六個五級上境的水火異人是這艘艇的動力源,他們原本都是不入流的江湖異人,被十八行招募後得到充分資源才得以提升到這個境界,但同時也都患上了原石依賴,離開財雄勢大的十八行,其他地方根本養不起他們。


    張瀟對此心知肚明,要說懷疑對象,瀟哥心中其實另有人選,隻是不想跟這二位討論罷了。


    “算了,這件事先放一放。”


    小光頭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張瀟沉聲道:“既然已經暴露,下一步計劃就得做些改動,沒道理咱們跑到龍槽裏冒了千難萬險拿到寶藏,最後讓人家坐收漁翁之利。”又道:“他們不是都想摻一腳分一杯羹嗎?那就給他們一個參與的機會,咱們改道橫陽......”


    ps:晚上十二點以前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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