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心念微動,猶豫了一下,道:“我舍不得這麽快離開外祖母。”

    燕老太太笑得有些感傷,“外祖母也舍不得你,隻是你總是要嫁人的,外祖母也不能留你一輩子,何況外祖母年事已高,隻想看著你嫁人生子,過得好便好,外祖母也有私心,不想讓你遠嫁,這蕭家乃是京中望族,你嫁過去,離得近,也能有些照應。”

    薑尋暗暗感慨,這燕老太太對外孫女確實是很好,隻可惜,原主不是真的。

    她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似的,眸子轉了轉,原主最渴望的隻怕就是這樣的親情了吧。

    她輕聲道:“外祖母,我再想想行嗎?”

    她的眼神透著一絲忐忑,怪讓人心疼的,燕老太太看著她心就軟了,說:“行,行……外祖母都依著你,這事也不急。”

    薑尋感動地說:“外祖母真好。”

    “那過兩日蕭家舉辦春宴,你也一起去吧。”燕老太太笑道。

    薑尋點點頭。

    ……

    蕭家的春宴是在後天,薑尋想著到了蕭府八成要見到那位被魂穿的蘇尋,於是決定出府打探一下消息,原主之前聽人說過,京城裏有一家茶葉鋪子,可以打探消息。

    幕後的主子不知是誰,隻知道他們有錯綜複雜的信息網,在各大府邸和酒樓青樓都有他們的安插的人,或者買通的丫鬟奴才,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可以從這買。

    隻要出得起價錢,就能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不過關於朝中機密或者家族秘聞,就不是普通人能買得到的了。

    去那裏買消息的大多都是那些家裏要談婚論嫁的人,來這買對方家裏的消息,打聽對方的人品性格,有沒有什麽肮髒事。

    薑尋尋了個由頭,說要去買點書和茶葉,燕老太太便讓人陪著她出府了。

    她戴了個帷幕,遮去了麵容,坐著馬車到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今日她隻讓鶯巧陪著,讓岑碧在家裏看家,還交給她幾件輕鬆又能顯擺事去做,支開了她,也沒讓她起疑心。

    薑尋先是逛了逛一些金玉飾品鋪子,又去看了看胭脂香粉,才兜兜轉轉到了這家茶鋪。

    茶鋪很大,一般這樣的大鋪子,都有內室,以供身份尊貴的客人休憩或挑選商品,而這家店,要打探消息就得說暗語。

    薑尋讓鶯巧在外等候,自己佯裝進去挑

    茶葉,跟著掌櫃進了一間隔音好的內室。

    薑尋本以為說了自己的要求,要等個最少一兩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誰知那人卻說:“巧了,你說的這人,昨日正巧來過,我這有現成的關於她的消息。”

    薑尋眉頭微微挑起,明日就是蕭家春宴,若今天能得到消息,自然最好不過了。

    她低聲道:“開個價。”

    那人笑著說:“姑娘是爽快人,這人不是什麽要緊的,五十兩銀子便可。”

    薑尋從袖子裏拿出一百兩銀子,銀燦燦的銀元寶晃花了那人的眼睛,薑尋淡淡道:“給你一百兩,說吧。”

    那人喜極,拿起銀子放入懷中,笑道:“姑娘打聽的這個人,是蕭家丫鬟,蕭家二少爺前些天剿匪救迴來的,說是失憶了,無處可去,便收留在蕭家,不知怎麽的討了蕭府三娘子的喜歡,留了在身邊,誰知前幾日竟偷偷爬了蕭二的床,還被發現了,受了傷,差點被小大夫人趕出府,但是有蕭家三娘子求情,說是個誤會,最後也不知怎麽的,讓她再留幾天,傷勢好一點就立刻離開。”

    那人侃侃而談,將細節都描述得非常清楚。

    薑尋聽他講得生動,不由覺得好笑。

    等他講完,薑尋問道:“你說她昨天來過,來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自然也是買消息,隻不過,她出不起要買的消息的價錢,拿了塊玉佩來,成色上等,我這可不敢收。”那人諷刺地笑了笑,“要不是因為她拿了塊玉來,我也不會去查她,您今天來,也不能這麽快就得到您要的消息了。”

    薑尋輕聲笑了,也是,現在還隻是一個丫鬟,能有幾個錢,玉佩要不是主子賞的就是偷的,像蕭府這種世家,東西都是記錄在冊的,這東西他們可不收,他們這裏,要買消息就得真金白銀,別的一律不收。

    “她來買什麽消息。”

    “她啊,打探的是誠國公府的事,至於具體的,那就得另算了。”

    薑尋眨眨眼,又拿出一百兩。

    “夠嗎?”

    那人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夠,當然夠。她來問的是關於誠國公府燕老太太剛迴府的外孫女蘇尋的事。”

    ……

    等到第二日,薑尋跟著燕府的幾位貴女郎君們一行人坐著馬車去了蕭府。

    站在門口迎接她們的是蕭家的長子蕭驚雁,和他的夫人——蕭府的大少奶奶。

    花宴在蕭府的後花園舉辦,眾人跟著丫鬟穿過長長的青色石頭鋪成的甬道,迎麵看見一片碧玉般的湖水。

    過了青石甬道,便到了後花園了,離著還有些距離的時候薑尋便看見了許多眼熟的人。

    花園裏搭了幾個臨時的涼亭,小巧的涼亭建在花叢中倒也別致幽雅。

    那些早到的貴女郎君們已經在涼亭裏坐著賞花了。

    為了這次的賞花宴,蕭府可是下了大力氣的,蕭家大公子蕭驚雁去年秋天剛成親,夫人李氏出自江南望族,對京城的權貴圈子並不熟悉,這次也是為了借著花宴讓她認識認識人,也好打入京城的貴婦圈子。

    正好春天來了,又是京城裏到了適婚年紀的貴女郎君們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了,這次花宴,也是變相的相親宴,蕭府幾乎把全京城名門貴族李的未婚男女都請了來,家長們也跟來了一些。

    薑尋的到來,引來了許多打量的目光。

    她前幾日行酒令奪了頭彩的事兒已經傳開了,大家都知道誠國公府燕老太太的外孫女是個不讓須眉的才女,讓全京城的幾位一等一的郎君都讚不絕口。

    如今一見,果然是位絕色美人,那容貌身段還有氣質無處不動人。

    薑尋也是位社交達人,跟那些貴女們閑聊,把她們一個個都誇了個遍,大家對她的印象都還不錯。

    不過,她還是不喜歡待在女人堆裏,說起話來怪沒意思的,正好江府的人來了,她趁著眾人上前寒暄的時候,走到了花園的另一側。

    不得不說,這蕭府的花園確實很美,今日又布置了一番,各類花草開的十分漂亮,聞著花香都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她還沒欣賞多久,忽然瞧見了魏明玉。

    魏明玉穿得格外顯眼,臉上的妝容也十分俏麗,腰間掛著精致的玉鈴鐺,走起路來有清脆的響聲。

    她左右張望著,走得很急,並沒有發現薑尋。

    薑尋疑惑地眨眨眼,跟了過去。

    誰知她繞來繞去竟然到了一片竹林前,薑尋見她停下,便躲了起來,悄悄看著她。

    “是誰?”

    冰冷的聲音裏透著警惕,是沈西棠。

    薑尋心頭一驚,但很快魏明玉就出聲說:“沈將軍,是我。”

    “你……你為何在這?”沈西棠的聲音冷得可以結冰,就算薑尋沒看到他的臉,也能猜到他的

    臉色不好。

    魏明玉很緊張,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完全不像平日裏驕傲張揚的那個她。

    “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沈西棠的視線忽然飄向別處。

    “沈將軍,我……我心悅你。”

    她的聲音很小,薑尋勉強聽清了,怔了怔,心道:這魏明玉還真是膽大,竟然私下向沈西棠表白。

    她抿抿嘴,頓時覺得無趣想要離開。

    誰知她一轉身,竟然撞到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上,還被一雙大手扶住了肩膀。

    薑尋猛地收住腳步,抬頭一看,竟是那冷麵王爺嚴慎。

    嚴慎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然後避之如蛇蠍地將她推開。

    薑尋被他推得後退了幾步,腳踩在幹樹枝上發出聲響。

    她心道不好,一迴頭,果然對上了魏明玉憤怒且震驚的眼睛。

    而沈西棠也看著她,目露玩味,嘴角像是勾起的,又好像沒有,從他臉上一絲情緒也看不出來,像是個完全摸不透的人。

    他手裏拿著的不是之前的那塊隨身攜帶的暖玉了,而是換成了一串佛珠,他纖長白皙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撥弄著佛珠,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薑尋被他看得有種奇怪的感覺。

    嚴慎毫不識相地冷聲問了句:“你躲在這做什麽?”

    薑尋心裏罵了他幾句,卻仍然淡定自若,不見慌亂,低聲說:“我沒有躲。”

    嚴慎皺了皺眉,“那你為何在此?”

    薑尋抬眼直視嚴慎,眸光柔柔似春水,專注的眼神看得嚴慎好不習慣,他的眉頭皺的更緊,沉聲說:“本王問你話,還不快迴答。”

    薑尋淡然一笑,“康王爺,今日大家在蕭府賞花,此處風景甚好,我為何不能在此呢?”

    她的眼睛婉柔澄澈,嚴慎頓了頓,盯著她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麽。

    “王爺應該沒別的事了吧?那我就先離開了,王爺請讓一下。”薑尋說完就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走後,沈西棠走到嚴慎身後,漫不經心地撥弄佛珠,“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嚴慎: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撞進我懷裏,想要勾引我

    沈西棠:跟著我,難不成也想告白?

    薑尋:打擾了,告辭

    大豬蹄子們,別再自作多情了,趕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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