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說著話,就逼近文大。


    文大眼看大人就要踩到自己,趔趄一下往後退。


    「大人……」


    韓澈依然步步緊閉:「我就問你躲不躲?」


    「大人!」


    「你躲著嗎?」


    「不躲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文大確定,他應該是第一個,在大堂上,被縣太爺追著跑的人。


    這韓大人要幹什麽啊?


    眾人也都哈哈笑。


    文大帶著哭腔道:「大人,大人,小人才是苦主。」


    韓澈道:「不是你先喊冤,你就是苦主了。」


    說完迴頭叫著小鸚鵡:「準備一輛快馬,讓文大站在馬前,本官規定他不許變道,隻可以走那一條路,讓馬兒去追他,他如果能夠一直不變路,本宮就立即發配柳氏和王木匠。」


    小鸚鵡道是。


    衙門裏的衙役動著殺威棍,還有兩個來提文大,大堂上一片肅然。


    文大被人夾著胳膊,一想到縣太爺說的話,嚇的都哭了:「大人,大人,大人饒命啊。」


    韓澈道:「你這話本官就不認同了,這怎麽是要你命呢,既然你不躲,是你覺得,可以不躲的,那你就試試啊。」


    文大撲通跪下來,帶著哭腔道:「我躲,我躲,大人,我躲!」


    正常人都要躲著馬,誰會活活被馬撞死?!


    韓澈一撩袍子,站迴到大堂上。


    對著眾人道:「文大不願意被馬撞,所以他會躲,相信你們都會躲吧?」


    「同理,律法規定,妻子要對丈夫忠貞不渝,但是同樣也要對男人有要求,要盡到一個男人應盡到的責任,要養家餬口。」


    「可是文大此人,好吃懶做,也不養家,還常常毆打妻子,這樣的人,就像是瘋了的馬,他在亂跑,你們誰不躲?」


    「既然大家都會躲,柳氏為什麽要硬挺著被他拖累死?」


    「所以本官以為,更大的責任在於文大,柳氏,理應跟他和離。」


    青年人特有的儒雅氣質,讓他就算發怒,也覺得那麽優雅好看。


    聲音還是那般好聽,不過跟之前比,要擲地有聲。


    這就是他們年輕英俊的縣太爺。


    韋氏雙手放在胸前,緊緊握在一起,一臉的崇拜,同時心想,張璁那個沒用的東西,就從來沒聽他說過這麽有道理的話。


    百姓中有人道:「大人,您的意思,柳氏與人通姦,是正確的事了?您這麽一說,豈不是要揚社會不正之風?」


    韓澈笑了笑道:「柳氏確實沒錯,錯的是律法,本官經歷了此案,已經寫好條例,打算呈給朝廷。」


    「當男人不負責還毆打女人的時候,就應該讓女人可以和離,可以再嫁。」


    「但是我們的律法沒用,隻能逼的柳氏和王木匠落得個通姦的罪名。」


    「所以他們沒錯,是律法的錯。」


    眾人:「……」


    「怎麽還是律法的錯了?」


    韓澈又笑了:「律法要保護的是受害的人,不是某一類人,這個案子,明明柳氏是弱者,但是朝廷和律法都沒有保護她,那不是朝廷的錯是誰的錯?不是律法的錯是誰的錯?」


    「至於有人說,會揚社會不正之風,那本官問你們,是否今天本官判了柳氏和王木匠無罪,明天女人們都要與人通姦?」


    「那是不是男人們明天也都要與人去通姦?」


    「本官想不會,你們如果家庭美滿,丈夫有責任心,女人有愛心,你們會過的非常愉快,不會做出這種事。」


    「同理,本官雖然大部分時間在讀書,但是對於一些民間傳聞也聽了不少。」


    「就在站的諸位之中,可能有人事情更多,不過是沒爆出來罷了。」


    「所以社會的不正風氣不是放了一個柳氏就能影響的,倒是你們每一個人都身在其中。」


    這句話落下,四周震落可聞。


    沒有驚堂木,沒有殺威棍,年輕大人的語言,卻比這些東西更有力度。


    接著有人在下麵嘀嘀咕咕,說的就是他們附近人的醜事了。


    也就是說明,大人說的沒錯。


    這種事多了,說什麽揚社會不正之風,明明自己就心術不正,就別在那裏道貌岸然了。


    看下麵一片喧譁,但是再也沒有人說柳氏罪無可恕,韓澈道:「文大,那就由著本官做主,判你和柳氏合離,從來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本官說的各不相幹是誰也不許騷擾誰,你聽得懂吧?」


    柳氏和王木匠喜出望外,相互看著對方,滿臉的不可置信。


    文大急了,當然,他不再敢說柳氏通姦的事。


    他道:「大人,那柳氏是小人的母親花錢買來的啊,豈能說和離就和離,在我家吃了這麽多年飯,就算是要跟小人合離,我家的錢都白花了?」


    韓澈看向柳氏和王木匠。


    王木匠一臉愁苦道:「大人,這文大已經在我這裏拿了不少錢了.」


    若不是看他沒錢了,文大也不會做現在一錘子買賣了。


    韓澈點頭道:「但是,柳氏當年花了人家的錢,現在她想走,確實要還給人家啊。」


    文大聽的眼睛一亮,笑道:「可不是,大人,當年柳氏可是小人的母親花了一兩銀子買來的,這些年,小人還給她做過兩身衣服,她自己買過一根金簪,平時吃喝,難道不是我文家的錢,想和離也行,這些都得賠給我,起碼要十兩銀子。」


    一兩銀子,買個人,做牛做馬一字輩子,挨打還得挺著。


    反悔還得給人家十兩。


    比牲口都不如,牛馬還要十多兩呢。


    柳氏氣憤的看著文大:「當年老太太花一兩銀子買我,我也不是當奴隸,也沒有跟你簽賣身契,現在你憑什麽要十兩銀子,至於吃喝,要不是我操持家務,給別人洗洗涮涮,你都要餓死了,還說我吃你家的東西,你家的東西,不都被你吃喝嫖賭花光了嗎?」


    文大笑的得意:「你管我,反正你當時是我娘給我買的,你現在想走,就得給我十兩銀子,不然你休想離開我的家門。」


    柳氏和王木匠如果能拿出來這麽多錢,都寧可給他,但是文大之前拿過王木匠三十多兩,一個木匠,能掙多少錢呢?


    柳氏被文大氣的哭了,也是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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