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病了兩天還不見好轉,楊厚照嘴裏都急出泡了,但是他不說。


    當然,他也沒扔下李昭不管。


    這兩天也沒跟李昭爭執,也沒有跟她冷戰,一直在屋裏陪著李昭。


    到了晚上,秦姑姑又端了青菜粥進來。


    李昭毫無胃口,楊厚照生氣道:「沒胃口也要吃,不吃怎麽能好。」


    李昭現在嘴巴發苦,很是難受,她知道這是病毒感冒,全靠抵抗力撐著,別的就算在現代,打針都不管用。


    於是叫著秦姑姑:「給我上烤羊腿的肉,胡辣湯麵,越是口味重的,都上來些。」


    秦姑姑道:「大夫讓吃清淡。」


    李昭道:「你就聽我的吧,我想吃這些。」


    楊厚照對秦姑姑擺擺手:「娘娘想吃什麽就上什麽,挑味重的。」


    辣椒還沒傳到這,口味重就是胡椒了,羊腿肉撒了好些胡椒粉,聞著又香又嗆鼻子。


    李昭啃了半隻腿,吃了一碗麵條,湯湯水水吃的可香了。


    楊厚照看的有點饞,心想我一個正常人,也吃不過她啊,這麽看,到底哪裏有病?


    可是李昭吃完不久就全吐了。


    楊厚照氣的在屋子裏跺腳:「不讓你吃,不讓你吃,怎麽就那麽貪嘴。」


    李昭吐完卻覺得精神一振,看向楊厚照笑道:「那我下次還貪嘴,到底行不行?」


    她雖然沒有故意用討好的語氣,但是因為生病,有氣無力軟綿綿的,楊厚照就吃這一套,心一軟一甜道:「你要是想吃龍肝,朕就把自己的肝挖給你,這行了吧?」


    所以她不管做了什麽事,最後他還是縱容他,李昭當然高興了。


    可是太醫不幹了,跟來的正好是薛立齋,聽說李昭不按醫囑,跑來找萬歲爺算帳:「風寒的人都腸胃嬌弱,怎麽能吃辣的?萬歲爺您請勸勸娘娘。」


    楊厚照眼皮一垂,語氣輕蔑:「朕的女人,想吃啥就吃啥,不用你管。」


    薛立齋可是軸的,道:「萬歲爺,娘娘病著呢,臣是大夫,要為娘娘負責。」


    楊厚照冷哼:「朕的女人,吃喝用不著你負責。」


    薛立齋:「……」


    這個二桿子也生氣了,都忘了是在跟誰說話:「那娘娘如果拖著不好,就是皇上的責任。」


    哎呦,好本事。


    可是楊厚照感覺李昭明顯話多了,根本是要好了。


    他哼道:「娘娘要是好的更快,你就是學藝不精,看朕怎麽擠兌你?」


    這句話很管用,說的薛立齋一愣,然後不知道腦袋裏想什麽去了,行了個禮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李昭的麵條裏醋和胡椒粉又不少,楊厚照也不攔著她,跟著她一起吃。


    這次李昭又吐了,不過人明顯更精神。


    中午做魚晚上是排骨燉雞之類,全是醫囑不允許的辛辣油膩,可是李昭就是好了,胃口越來越好。


    媳婦明顯著有精神,楊厚照也暗暗得意,讓張永去把薛立齋叫過來:「看見沒?好了,你們不讓吃什麽就專門吃什麽,好了。」


    薛立齋知道皇上不可能撒謊,來的時候他也問過張永,娘娘確實不讓吃什麽就吃什麽。


    但是人好了,這和他生平所學一點也不一樣,薛立齋的震驚可以說是別人無法想像的。


    皇上的得意他已經看不見了,請求道:「皇上,微臣想再給娘娘請次脈。」


    楊厚照挑挑眉:「去啊,請啊,看朕騙你不成。」


    李昭的脈象平穩有力,薛立齋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問道:「娘娘,您是自己想吃這些東西?怎麽好的這麽快?這跟臣所學一點也不一樣。」


    李昭也不知道為什麽反而好的快了。


    可能因為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心情愉悅?可能病就是要好了。她也不知道。


    不過看薛太醫有些迷茫,她有些不忍心道:「你們醫術不也是易經的分支?易經有個道理是因人而異,因地製宜……同理,治病一人一方,各不相同,有個例外,沒什麽好奇怪的。」


    薛立齋感覺心頭一振,前方的一團迷霧像是遇見了太陽,一瞬間就被劈開了。


    他喃喃道:「果然是我學藝不精。」


    隨後看向李昭道:「娘娘,一定要多召些大夫來給您和萬歲爺查看身體,指不定……」


    指不定他們誰有病不能生,但是他沒看出來。


    薛立齋話沒說全,但是他最後一句提到了小皇子,李昭已經明白了,感謝了他的好意:「會的。」


    心裏卻想,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李昭的病好多了,楊厚照心裏的陰霾去了一半,晚上等李昭躺下,他悄悄躺在李昭身邊,看著李昭的小臉,有生氣但是還有喜歡,這種矛盾的心裏讓他故意把腳丫放冷,然後伸向李昭的被窩。


    李昭嚇的一翻身,他等著呢,正好從背後抱住李昭。


    然後咧著嘴無聲地笑,手慢慢伸向李昭的小褲子。


    李昭睜開眼眉頭微蹙:「萬歲爺,我是病人,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楊厚照手一頓,不高興道:「你不是好多了嗎?」


    李昭嘆息道:「我們是遲早要分開的,你如果一直這樣,還分得開嗎?」


    一句話如同冰水,將楊厚照的興致全都澆沒了。


    楊厚照氣的一翻身:「朕再也不想理你。」


    接著他真的說話算話,一夜都沒動。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昭的狀態明顯更好了。


    吃完飯,她跟著楊厚照去了書房:「萬歲爺,咱們也沒什麽事了,還是開始趕路吧。」


    都說好了要迴京城去,被李昭病耽誤了一天了。


    提到迴京,楊厚照就想到李昭把行李分開放的事。


    他忍了下,沒發火,拉著李昭坐在屋裏的榻上,然後問道:「朕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確定要跟朕分開,是不是一迴京城,你就要離開朕了?」


    這次不是背著太後在宮外過,而是真的要分開。


    李昭別的藉口也不想找,點頭道:「嗯,就分開吧,早晚如此。」


    楊厚照明知道答案,可是聽李昭這麽固執的迴答還是十分失望。


    他不滿的問道:「你是不是早都打算好了?想著要離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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