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善醫院是私人醫院,住進這裏麵都是高官土豪,所以這一帶嚴格禁止小商販在這裏兜售,閻京他們從莊善醫院出來,開車到了城區才找到吃飯的地方。


    簡單點了幾個小店的招牌菜,趁等上菜的空擋,閻京和白潯把周家的事再仔細從頭捋了一遍,以免錯過什麽細節。


    “現在的關鍵點就是等周清醒過來,不過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葉一善會不會騙我們?”閻京擔心道。


    葉一善是隻老狐狸,閻京得防著他有後招,何況葉家也有著太多的秘密,如果葉一善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他們也得趁早防著點。


    “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葉一善存心騙我們,就沒有必要告訴我們這麽多事,他這樣做豈不是自找麻煩?”白潯道。


    “誰知道那老狐狸心裏在想什麽。”閻京道。


    “其他的我們先不管了,先找到那東西再說吧。”白潯道。


    閻京點了點頭,正好老板也端著菜過來了,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又去附近超市買了些幹糧備著,晚上將就對付一晚。


    迴到莊善醫院,將近2點,葉添在病房裏看書,見閻京他們迴來,跟閻京他們打了招唿,閻京再給周清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放心了。


    離周清清醒還有些時間,而且周清醒過來也會麵臨一些突發情況,所以閻京就去葉添安排好的休息室休息了,白潯則留在病房陪著葉添。


    “我聽說白小姐10歲就開始主持青幫的工作,有沒有人問過白小姐,你累嗎?要支撐起這麽大的家族擔子,你會累吧?”葉添放下手裏的書,挑起了話題。


    “會,但我沒得選擇。”白潯道。


    這是她身在白家就注定要承擔的責任,她不能推脫,即使要為這付出代價,但她沒得選擇,也不能後退。


    “我有時候也會想啊,如果我不是生在葉家,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是不是就不用背負這麽多責任了,但我們都沒得選擇。”葉添笑道。


    “多少人羨慕位在高處的人,卻又有多少人知道高處不勝寒,葉先生既然選擇了承擔家族的責任,就不應該再有這樣的軟弱。”白潯道。


    “12歲,我讀初中那一年,我告訴爺爺我不接受他的安排,我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爺爺並沒有反對,所以我不用像葉家其他小孩那樣上貴族學校,在學校裏老師也不敢訓斥,我接受的教育,是要我怎麽樣去尊重別人,也贏得別人的尊重,但是我知道,安逸的日子已經結束了,這幾年,就好像是偷來的,現在我要去麵對自己的責任了,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從容的去麵對這一切,卻又好像,這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的一切。”葉添道。


    白潯看著葉添,似乎這個長不大的孩子,一瞬間就已經成大成人。


    “葉先生能這樣想,葉老先生一定很欣慰。”白潯道。


    “這些年爺爺一直都很縱容我,但現在葉家需要我,阿清需要我,我必須擔起這一切。”葉添道。


    “你會累嗎?”白潯問道。


    “會吧,但就像你說的高處不勝寒,這本就是我該承擔的。”葉添道。


    “也許葉先生會覺得我這樣問很突兀,但葉先生喜歡周小姐嗎?”白潯問道。


    葉添看著病床上的周清,笑了笑,道:“從小我們就在一起長大,從小我就守著她,她昏迷之後我仍然守著她,以後我也會一直守著她。”


    “但你喜歡她嗎?”白潯不依不饒的問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小姐這樣遇到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的,我們這樣的人,愛情本來就是一件奢侈品,我隻需要知道,她是我一輩子都要守護的人。”葉添道。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呢?你會怎麽辦?就這樣錯過嗎?”白潯問道。


    其實早就遇見了,隻是遇見的時間不對,隻是他沒有機會了,他沒有告訴白潯,那一晚的偶然相遇,他對她一見傾心,隻是相見恨晚,她已經有了閻京,而他也有自己的責任。


    有一種人,你遇見的時候,是真的會聽到花開的聲音的。


    “人生哪裏有多麽多的十全十美,能遇見就已經知足。”葉添道。


    “這是葉先生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能左右,隻不過人生一世,總要為自己活一次才算不遺憾。”白潯道。


    葉添笑了笑,道:“子非魚,又安知魚之樂?”


    “我已經說了,這是葉先生自己的選擇。”白潯道。


    “是啊,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選擇,和旁人沒有關係。”葉添道。


    “周家的事,葉先生打算怎麽向周小姐解釋?”白潯轉移了話題,問道。


    葉添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阿清能不能接受,但無論如何,我會護她周全。”


    “假如你不能呢?”白潯問道。


    “我會盡我所能,這是我欠她的。”葉添道。


    白潯忽然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再往下說,五年前的綁架案,葉添一直以為是周清救了她,可他卻不知道這背後還有周家滅門案,周清當時和鬼樓到底又都做了什麽交易,葉一善如果真的相信周清的清白,又怎麽會一直不讓周清醒過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表麵上這樣簡單,而眼前這個還不成氣候的孱弱少年,他又能不能撐得起葉家?


    “對了,韓先生那邊你打算怎麽處理?”白潯道。


    葉添深吸了口氣,道:“隨他吧,他想怎樣我都不攔著,原本我是打算送他出國去深造,到了國外,他恐怕也就忘了我們之間的事了,隻不過現在看來,這沒辦法實現了。”


    “如果韓先生能成為你在葉家的助力呢?葉先生會不會答應?”白潯問道。


    葉添不想韓朗摻合進葉家的事,這是他自己要去走的路,所以他未來的計劃裏,沒有韓朗。


    韓朗隻是陪他走過年少時最天真無邪的歲月,韓朗隻活在他的記憶裏,或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再相遇,隻是那時候,他們都已經成陌路人。


    “我隻希望他這一生,不要再和我有什麽牽扯,平安喜樂。”葉添道。


    “如果他願意呢?”白潯道。


    葉添一愣,似乎並沒有想過這件事,葉家的事太複雜,連他自己都未必在這條路上走到頭,又何必要搭上一個韓朗。


    “他要犯傻,我又能拿他如何?”葉添笑道。


    說到底,他還是自私的,這條注定孤獨的路,他仍然希望有個人能和他並肩走下去。


    “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叫閻京起來。”白潯道,外麵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閻京睡之前囑咐過白潯要他天黑之前叫他起來。


    “白小姐對閻先生……倒是很好。”葉添道。


    “他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無論生死,我都跟著他。”白潯道。


    葉添心中一滯,臉上依舊是一抹溫潤的笑容,道:“那葉添就先祝兩位白頭偕老了。”


    白潯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周清的病房,葉添看著白潯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許久,才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沉到了底,再也撿不起來了。


    白潯到休息室時,閻京還在睡,白潯看了下時間,多等了十五分鍾這才叫起閻京,這時間剛剛合適。


    閻京揉著眼睛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就和白潯來到周清的病房,再給周清針灸了一次。


    “阿清她什麽時候能醒?”葉添問道。


    閻京一邊吃著幹糧,一邊道:“至多三個小時,葉先生不用擔心,今晚12點前保證她醒過來,不醒我就不收你錢了。”


    葉添笑道:“閻先生真是幽默。”


    閻京嘿嘿一笑,順手遞給白潯一塊牛肉幹,道:“阿潯這麽酷,我要是再不幽默點,那咱兩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白潯瞪他一眼,道:“迴家寫一千字檢討,這次不準打印,手寫。”


    “我才寫完了你又叫我寫!”閻京怒道,手裏的牛肉幹被他差點捏碎了。


    “一千二。”白潯淡定的加價。


    閻京氣得抽嘴,最後隻能氣唿唿的狠咬了一口牛肉幹,一邊暗恨自己真是嘴欠,明知道每次他還嘴白潯都會加價,他偏還控製不住就要還嘴,人說談戀愛的人都是傻子,由此可見。


    葉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卻到底還是堅持了下來,他其實連個吃醋的資格都沒有,隻是剛才白潯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是外人無法看到的,她的任性隻在閻京麵前才展現出來,葉添也終於明白白潯那句“無論生死,我都跟著他”。


    “兩位在這裏等一下,我正好有些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再過來。”葉添笑道,他真怕自己多在這裏待一秒,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


    閻京和白潯倒也沒有多想,隻道這裏交給他不會出事,讓葉添放心去吃飯。


    等到葉添走了,閻京這才想起來他在超市還順手拿了幾瓶啤酒,這會兒他從包裝袋把啤酒翻出來,遞了一罐給白潯,白潯指了指床上昏迷的周清,道:“你這樣做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怎麽不厚道了?她要是想喝待會兒起來我請她啊,爺不差錢。”閻京笑道。


    “既然你這麽高興,那不如檢討就寫一千五百字吧,湊個整數。”白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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