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與共,是白潯對閻京愛情最好的詮釋。


    青海市軍方基地。


    離剛從生死邊緣逃生,但這對她來說並不新鮮,每一天還能活著迴來,對她來說都是恩賜,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了。


    要說不同的話,現在她愛上了喝酒,不過她不貪杯,每次隻喝一瓶,這是為了時刻保持清醒,避免有臨時任務的時候影響行動。


    但今天是一個例外,她對著浩瀚夜空,獨飲了半打啤酒了。


    古代有位大詩人曾經做過一句詩,叫做: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時候的詩人,就是現在的離。


    離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過孤獨,她所要執行的任務就是她生命的一切,孤獨,她不需要,可在地宮裏看到閻京和白潯生死與共時,有那麽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孤獨。


    自從被皇甫謐收養之後,她的人生裏就隻有一個信仰:任務。她沒有享受過什麽叫愛,什麽叫情,隻是在遇到閻京之後,才忽然發現,原來人和人之間還有另一種感情,但她永遠都不可能會擁有,這條路,她注定隻能一個人去走,那是她出生下來就擁有的使命。


    她這一生,大約都不會去愛人,也不會被人愛,因為這份愛,她要不起。


    離對著夜空兀自輕聲歎息,但這歎息在漫長夜裏,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


    為誰風露立中宵,離忽然想到這樣一句詩,隻是那個她思念的人,此刻應該正在溫柔夢鄉裏吧。


    離又是一聲苦笑,再打開了一罐啤酒。


    “四處都找不到你,你竟躲在這裏喝酒。”閻京走過來,聲音裏帶著些戲謔。


    離渾身一僵,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者是她喝酒喝多了產生的幻覺,當即一愣,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轉眼又看到閻京身後的白潯,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真是個傻子。


    “你喝多了。”閻京道,在離身邊坐下來,隨即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


    白潯也在一邊坐下來,閻京遞了一罐酒給她,白潯很自然的接了過來,這種默契是長時間練就出來的,在這個時候,離看著尤其的刺眼。


    “閻醫生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嗎?”離道,別過臉去看著夜空。


    “岸少爺,我擔心他現在有危險,想借助軍方的力量去公儀家救他出來。”閻京道。


    “公儀薰即使是公儀廢的人,但她隻有公儀岸這一個弟弟,不會對他下手。”離道。


    “如果岸少爺不知道公儀薰背後做的事,那岸少爺就沒有危險,不過……岸少爺在為我尋找墓穴,我此前以為方士的遺體在公儀家的陵墓之中,現在看來,不是方士的遺體,而是梅娘,公儀薰應該已經知道了岸少爺背叛了她,所以我擔心岸少爺會出事。”閻京解釋道。


    離一聽,立即就明白過來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略一思索,道:“我們軍方現在駐在青海市的人手不到一百,要貿然去公儀家救人是不可能的,但要臨時從北平抽調人手過來耽誤時間,你容我想一想先到哪裏去找人手。”


    “有一個人可以為我們所用。”白潯忽然道。


    離和閻京看著白潯,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誰?”


    “高佳佳。”白潯道。


    高佳佳是青海市武裝部部長,手裏掌握著青海市的武裝力量,隻要她肯答應幫忙,那要去公儀家要人至少在安全上是有保證的,何況公儀家現在也不敢在明麵上直接和官方作對,這樣就給了對付公儀家的理由了。


    “我會馬上聯係高部長,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公儀家。”離道。


    離是北平軍委的人,算起來還是高佳佳的頂頭上司,隻要一拿出北平軍委的名頭,高佳佳自然會答應出馬,不過有一點卻是離他們都沒有料到的,那就是高正聲並不希望高佳佳摻合到軍方和公儀家的暗鬥中去。


    高正聲當年是憑著清除鬼樓而得到晉升,所以他很清楚鬼樓的實力,鬼樓又和公儀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現在情況不明朗,高正聲自然不希望高佳佳以身犯險,自然是要高佳佳明哲保身了。


    於公,高正聲是高佳佳的上司,他有權命令高佳佳不準出手,於私,高正聲是高佳佳的爸爸,他也有權力讓高佳佳不要去摻合這件事,但高佳佳不是個聽話的人,或者說,在有關閻京的事情上,她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的。


    掛了高正聲的電話,一個隱名陌生電話就打了進來,高佳佳知道這電話號碼是離,她知道離會找她,但是她沒有想離來得這麽快。


    高佳佳接起電話,故意裝作不知道對方是誰一樣。


    “高部長。”離道,並沒有多介紹自己身份。


    高佳佳微微一笑,道:“不知道離隊長這麽晚打給我,有什麽指示?”


    “高部長消息靈通,又何必故作不知?”離反問道。


    “那離隊長自然也知道,家父有命,不準佳佳私自調遣部隊軍人,否則以軍規處置。”高佳佳道。


    聰明人之間對弈就是這樣,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虛偽之詞,言語間明明不瘟不火,卻已是將軍之勢。


    “這麽說來,高部長是不肯出手了?”離直接問道。


    高佳佳倒是一怔,沒想到離也是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離隊長倒真是與眾不同。”高佳佳道。


    “我隻是不喜歡強人所難,何況,我過問高部長也隻是出於禮貌。”離道。


    高佳佳臉色一沉,道:“離隊長這是什麽意思?”


    “誠如所見,我手中有炎皇令,可以調動華夏國內一切軍隊。”離道。


    炎皇令出,莫敢不從。


    高佳佳沒有想到離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裏!不過這也不奇怪,對離來說她沒有那個義務去讓她認為不重要的人愉快,那不是她的辦事宗旨。


    “離隊長這樣未免欺人太甚。”高佳佳道。


    “如果我是高部長,我不會這樣想,我沒那個時間和高部長耗著,明早6點,我要看到一千人的武裝,否則,軍規處置。”離直接命令道。


    雖然高佳佳也算得上是有涵養了,但離如此做法,仍然是令她惱羞成怒,在高正聲的庇護下,高佳佳還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何況今天還是被一個女人這樣壓製,高佳佳心中的怒火升騰了起來,但她也很清楚,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和離對抗,她隻有變得比離更強大,才能一雪今天所受的恥辱!


    掛斷電話,離沒有再繼續喝酒,閻京和白潯剛剛已經離開了基地,而她卻始終都是一個人。


    離看著地上的影子,這麽多年,她忽然看著自己的影子輕聲問道:“你會不會覺得累,覺得孤獨?”


    影子一動不動,永遠都無法給她迴答。


    第二天一早,閻京和白潯就起來了,6點30,他們得準時出發去公儀家,閻京在路上已經確認好了高佳佳答應出動軍隊,有一千人,即使是要和公儀家打起來也是綽綽有餘了。


    一千人的武裝力量從青海市軍區出動,高佳佳一身軍裝親自坐鎮指揮,離則和閻京他們匯合之後直接去了公儀家。


    公儀薰一早就知道閻京他們會來公儀家要人,在見到閻京他們之前,公儀薰沒有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指示,這一點令沈蘇也感到十分意外。


    “小姐,閻先生他們到了。”沈蘇進來匯報道。


    公儀薰沉默了片刻,道:“讓他們進來。”


    “其他人呢?”沈蘇問道。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動。”公儀薰道。


    “是,小姐。”


    閻京他們的車順利通過了公儀家的審核,裝甲車齊刷刷的停在公儀家的大門外,將公儀家包圍了起來。


    “閻先生請往這邊走。”沈蘇仿佛看不到外麵的武裝軍人一樣,神情仍舊鎮定自如。


    閻京沒有說話,隻是開車跟在沈蘇車後麵,向公儀薰的那棟別墅過去。


    公儀家對於閻京來說並不陌生,很長一段時間閻京天天都會來公儀家,閻京還很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公儀薰話不多,永遠一副涼薄的樣子,即使被人冤枉也不會多解釋一個字。


    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一天卻忽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麵,成了他現在最大的敵人,人生的際遇有時候還真的難以預料。


    “閻先生請稍等。”沈蘇道,做著和從前一模一樣的程序。


    閻京沒有說話,下車之後和白潯他們都沒有動作,既然來了,他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小姐請幾位進去。”沈蘇道,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冷淡。


    閻京便和白潯他們進了公儀薰的別墅,徑直來到公儀薰最常在的書房,書房還是和從前一樣,甚至連公儀薰所站的位置都是一樣。


    閻京他們進了書房,公儀薰這才迴轉過身來,臉色和從前一樣的鎮靜,道:“一千精兵,閻先生倒真是看得起我。”


    公儀薰一說話,便已經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閻京倒也並沒有覺得尷尬,既然今天是來要人的,那就不必再做扭捏的姿態了。


    “公儀小姐既然已經知道,閻京也就不必惺惺作態了,我們來的目的隻有岸少爺,還請公儀小姐看在岸少爺的姐弟情分上,放他一條生路。”閻京道。


    公儀薰看著閻京,難得的笑了笑,道:“阿岸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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