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近在咫尺,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每一分表情的變化。

    那張熟悉的俊美臉龐上,沒有了霍言行原本的矜淡表情,沒有了霍俗氣的囂張跋扈,沒有了少帥的冷硬淡漠,有的是孩童般純粹的渴望和依戀,那羞澀的笑容好像陰霾中的陽光,直直地落入了薑寶的眼眸,讓她忽然有了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好像被什麽蠱惑了似的,薑寶不知不覺地就湊了過去,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霍言行被定住了。

    呆滯了幾秒之後,他一下子又從床上躥了迴去,哧溜一下鑽進了被子裏,把頭蒙了進去。

    薑寶哭笑不得,也關燈躺了下來。

    黑暗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發酵似的,空氣好像都變得綿軟了起來。

    “薑寶,”霍言行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薑寶應了一聲。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霍言行連用了兩個“真的”來強調他的喜歡。

    薑寶的嘴角微微上翹,好一會兒才道:“好了,我知道了,快睡覺。”

    第二天,薑寶比平常要早起了半個小時。今天雜誌社有一個時尚沙龍,需要她這個老板親自捧場。

    她匆匆洗漱化妝,霍言行被她吵醒了,打著哈欠跟在她身後。一看到她描眉畫唇,霍言行有點不太高興了:“你要去幹什麽啊?為什麽要打扮得這麽好看?”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薑寶隨口迴了他一句。

    “我知道,你要去約會,”霍言行悻悻地道,“電視上都這麽演。”

    “胡說,我要去工作,你好好在家,聽醫生和安嫂的話。”薑寶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快去洗臉刷牙。”

    霍言行搖了搖頭:“我今天不洗臉了。”

    “為什麽?”薑寶納悶了。

    霍言行捂著自己的腦門,理直氣壯地嚷嚷:“你昨天晚上親了我,我要留著,不能洗掉。”

    薑寶嚇了一跳,趕緊去捂他的嘴,卻已經晚了,在外麵收拾房間的安嫂聽得一清二楚,樂嗬嗬地探頭來說了一嘴:“哎呦,這可不行,霍先生,你這要幾天不洗臉,臉都要臭了,薑寶也就再也不會親你了。”

    這話很有道理,成功地把不想洗臉的霍言行震懾到了。

    他立刻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那我晚上洗,洗完

    了以後薑寶再親我一下,好不好?”

    薑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好,你愛洗不洗,隨你便吧。”

    趁著霍言行還在上麵糾結洗臉的問題,薑寶下樓吃了早飯,最後又叮囑了安嫂幾句,這才開車去了雜誌社。

    儷語時尚雜誌位於西都市副中心的一個loft辦公區中,由以前遺留下來的一座廠房倉庫改建而成,整個辦公大樓分為上下兩層,由國內知名設計師量身打造,和它的名字一樣,處處充斥著“時尚、個性、美麗”這個六個字的創辦理念。

    一進辦公室,閨蜜兼合夥人程芩就快步走了進來,順便掩上了辦公室的門,一臉驚愕地問:“薑寶,怎麽迴事?網上怎麽傳得沸沸揚揚的,霍言行他外麵有人了?”

    看來,經過昨晚的宣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薑寶反而坦然了,公正地說了一句:“還沒有最後確定,我現在就等著他病好了,聽他親口解釋這件事情。”

    程芩氣壞了:“你可真是淡定。看來,這世界上的男人真的都不是好東西,不是正在出軌,就是在出軌的路上曖昧,氣死我了!”

    薑寶和程芩十來年的交情了,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創辦了這家雜誌社後,薑寶主外,程芩主內,兩人配合默契,慢慢地將儷語打造成了一家在國內時尚界有一定影響的時尚雜誌,感情更是莫逆。

    和薑寶相比,程芩的性格更為強勢一些,感情生活上也崇尚合則來不合則去,一直是單身,但卻有過好幾個各取所需的情人,現在和一位財經界的高管保持著情人的關係,當然,情人都是單身未婚嫁的狀態。

    照她的話來說,她不相信感情的天長地久,隻相信性的快樂永恆,這種相處模式讓她覺得輕鬆、享受。

    “別這樣一棍子打死一大片,”薑寶笑了,樂觀地道,“還是有負責任的好男人的,隻是你我沒有遇到而已。”

    程芩見她心情不差,這才放下心來,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嗔怪著道:“你呀,還幫那些臭男人說話。也好,要是霍言行真出軌了,那就是他眼瞎,你正好和他離了,我替你介紹幾個又帥又聽話的小鮮肉,保準比他新鮮美味。”

    兩人正聊著呢,秘書過來了,沙龍的貴賓已經到了,請兩位老總過去。

    時尚沙龍是雜誌社從去年開始引進的一個項目,一季一次,專門邀請各個領域中的佼佼者,聊聊各自的行業、談談對時尚的理解。在薑寶和

    程芩的精心打造下,沙龍呈現了一種知性時尚的氛圍,以視頻的形式放入雜誌的電子版,也會用圖文的形式在當期紙質雜誌上刊登,很受讀者和粉絲的歡迎,很多明星都以上過儷語沙龍為榮。

    隻是今天一走進溫馨浪漫的沙龍空間,薑寶愣住了,正中間的沙發上,幾名俊男靚女圍坐著說說笑笑,其中一個正是秦西州。

    程芩也吃了一驚,趕緊在薑寶的耳邊低聲道:“我不知道他會來,助理遞上來的名單上本來沒有他啊。”

    “薑寶,”秦西州朝她招唿了一聲,拿起身旁放著的一大束粉色繡球花朝她走了過來,神態和儀表都落落大方得無懈可擊,沒有什麽讓人可以詬病的地方,“第一次過來,也沒帶什麽貴重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旁邊的嘉賓起哄了起來。

    “還是秦導最懂女人的心思。”

    “秦導,原來你和薑總編認識啊,居然瞞著我們。”

    “西洲,你不會是想追求薑總編吧。”

    ……

    薑寶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旋即恢複了正常,接過鮮花嫣然一笑:“大作家還是這麽會說話,真讓我受寵若驚,謝謝了。”

    初見的尷尬就這樣化解了,大家落了座,開始了今天的沙龍。

    今天是文學和影視界的名人專場,除了秦西州這個跨界的名人之外,還有一位拿過影帝和視帝雙料大獎的新生代演技派明星、一位暢銷書女作家、兩位剛剛憑借一部古偶戲爆火的小鮮肉。

    有秦西州在,場麵永遠都是談笑風生、妙語頻出,程芩作為主人,對今天的主題更是精心準備,和秦西州之間的對答言辭犀利、精彩紛呈。

    薑寶則是負責在一旁畫龍點睛的,她的話不多,卻總是能點在點子上,引起他人的深思;而其他嘉賓插科打諢,也讓沙龍的氣氛愈發熱鬧和諧。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就過去了,錄製結束了,雜誌社安排了一個簡單的午餐,就在大樓外的西餐廳裏,程芩和薑寶領著嘉賓們一路說說笑笑地出去了。

    秦西州緊走了兩步,到了薑寶的身旁,低聲誠摯地道歉:“對不起,那天見到你有點意外,是我失態了。”

    “沒關係,”薑寶聳了聳肩,“你那天說的也沒錯,是我有點玻璃心了。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其實我並不需要覺得丟臉,覺得丟臉的,應該是出軌的男人。”

    “你說得對,”秦西州的臉一熱,旋

    即岔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誠懇地邀請:“對了,下個月二十四號是我第三部電影的首映禮,能邀請你參加嗎?”

    “《飛一樣的快樂》?居然已經拿到龍標定檔了?”薑寶驚喜地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飛一樣的快樂》是秦西州的首本以愛情懸疑為主題的小說,很受女性歡迎,雖然兩人分了手,但薑寶對他的才華一直非常欣賞,有新書出版也不忘順手買上一本捧場。這本小說在去年就已經開始籌備拍攝電影了,書粉們都翹首以盼著。

    “下月初開始宣傳,”秦西州謙虛地道,“現在這市場,不弄點噱頭不行,你來看了以後不要笑話我。”

    “怎麽敢啊?有你前兩部的基礎在,一定會創票房新高的,”薑寶笑著道,“我到時候一定來捧場。”

    秦西州顯然鬆了一口氣:“薑寶,你能來我太高興了。能讓你在我的首映禮上看到我的電影,一直就是我的心願。你不知道,我的兩部電影上映時你沒來參加,我特別心灰意冷,覺得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文人說話總是那麽誇張。

    這話乍聽起來,讓人以為她就是秦西州奮鬥的動力,真是令人感動不已。

    薑寶笑了笑道:“西州,你可真是會說笑話,你沒給我發請柬,我當然不會眼巴巴地自己跑去參加你的首映禮。”

    秦西州愣住了:“什麽?薑寶,我當時特意用國際快遞發了請柬給你,請柬還是我親手為你設計的,難道你沒有收到?”

    薑寶也愣住了:“你發到哪裏?”

    “我托人問來了你家裏的地址和電話,”秦西州報了一個小區的號碼,“沒錯吧?”

    地址沒錯。

    薑寶正要再問個究竟,公司的門被大力推開了,霍言行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在前台四周梭巡了兩下,一下子就鎖定在了薑寶的身上。

    “薑寶,”他高興地叫了起來,“我來看你了。”

    薑寶大吃了一驚:“你怎麽來了?誰讓你來的?”

    周華隨後進來了,苦笑著道:“霍太太,我攔不住霍先生,隻好陪著他一起過來了。”

    霍言行拉著她的手,一臉的邀功:“薑寶你高興嗎?電視上說,這個叫做驚喜……”

    除了程芩對霍言行的病情略知一二外,其他的嘉賓包括秦西州,都狐疑地看著霍言行。

    薑寶心裏

    暗暗叫苦,趕緊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你還病著怎麽就跑出來了,快迴家去吧,我在工作,吃完飯馬上會迴來的。”

    霍言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目光從薑寶的臉上落在了她的手上:“花?”

    薑寶這才想起來,秦西州送的繡球花忘記放好了。

    “我送給她的,”秦西州上前了一步,定定地看著這個娶走了他心上人卻也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挑釁地道,“怎麽,薑寶連接受別人的鮮花都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霍言行終於把注意力落在了這個男人身上,他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眼圈有一點泛紅:“薑寶,你騙人,你不是在工作,你是在約會,”他的聲音頓了頓,忽然一下憤怒了起來,“這個人好討厭,他也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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