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路過小蝶家門前,我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很想走過去敲門,又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借口,就在滿是糾結的情緒中,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喂?”


    看了眼號碼,是二叔打過來的。


    我剛一接起,便聽二叔有些急切道,“小非啊,那個……張老大他們來了。”


    “恩?”


    我眉頭一皺,冷聲道,“他們想幹什麽?是上次受的教訓還沒夠嗎?二叔你別擔心,隻要他們敢亂來,我立馬就迴去收拾他們。”


    “沒有沒有,這次他們過來不是吵架的。”


    二叔趕緊解釋道。


    “哦?那是幹嗎?”


    我有些疑惑。


    隻聽二叔接著道,“他們是過來道歉,張老大和他媳婦讓人抬著,都動不了了,他爹說過來賠禮,願意給我拿二十萬,想求你放過張老大他們。”


    “原來是這樣。”


    我心中了然,看來那老頭還是受不了自己兒子兒媳遭罪,又不敢跟我撕破臉皮,知道自己這次踢上了鐵板,所以就想著過來求情。


    我沉思了片刻,開口道,“二叔你怎麽說的?”


    “我沒答應,隻是告訴他們自己做不了主,所以過來給你打電話了。”


    “恩,那你想怎麽辦呢?”


    “我……”


    二叔猶豫了一下,才試探著道,“那個,小非,我知道你是想給我出氣,隻是,我現在身體也好了,他們家也被你收拾了,張老頭那麽大歲數,還跪下給我道歉,哭的眼睛都腫了,你看……”


    “我明白了。”


    我搖了搖頭,沉聲迴道。


    心中很是無奈,二叔還是太過心軟,自己被人家害的那麽慘,要不是我有這番奇遇,恐怕他下半輩子就完了。


    但無奈的同時,我也為二叔感到高興。


    因為他並沒有被仇恨蒙蔽心智,善良的人,總會得到好報,不論在什麽時候。


    略微思考片刻,我心裏便有了打算,接著道,“二叔,你把電話給張老大他爹吧。”


    “好,好。”


    二叔應了一聲,接著向外走去,片刻後,電話裏便傳來張老頭有些沙啞的聲音,“小解先生……我……我……”


    “你不必多說,二叔剛才已經跟我說過了。”


    我沉聲道,“二叔心軟,不忍心看你們受罪,過來跟我求情了,但正所謂人善被人欺,看在二叔的麵子上,我可以放過你們,但不會這麽簡單。”


    “是是,有什麽條件您說。”


    張老頭急聲道。


    “我二叔病的這段時間,家底已經花光了,加上我爸前前後後給出的錢,一共花掉八十多萬,你出二十萬賠償,還遠遠不夠,明白嗎?”


    “是,我知道,隻是……隻是,小解先生,請您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湊齊的。”


    “不必。”


    我搖了搖頭,接著道,“說這些不是指望你全部賠償,我二叔遭的罪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何況我也不差錢,說白了,這點錢我真看不上。”


    “不過你那二十萬我會讓二叔接受,不為別的,就為讓你們吃個教訓,總不能白白說幾句話就放過你們,這樣也太輕鬆了吧。”


    “是……我,真對不起,我……”


    張老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接著道,“你兒子兒媳現在受罪的時間才一個星期,你就受不了了,我二叔二嬸可是整整被折磨了三個月,算了,我懶得再說這事,看在二叔求情的份上,你那兒子兒媳也不用挺六個月了,這樣吧,一個月,刨去這七天,還有二十三天,等時間一到,自會有人前去幫忙解毒,這樣你滿意了吧。”


    “這……”


    張老頭顯得有些猶豫。


    “怎麽?六個月減成一個月,你還不滿意?”我語氣略微轉冷。


    “沒有沒有,我,謝謝小解先生,謝謝……”


    張老頭被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略微一頓,又接著道,“你家裏孫子那件事是天意,命中該有此一劫,這事怪不到我二叔,而且那天我去你家的時候也看過了,恐怕你兒子兒媳將來都不可能再有子嗣。”


    “我明白。”


    張老頭的語氣有些苦澀,“之前我也有算過,老大家不可能再有後了……”


    他臉上滿是心痛的表情。


    再怎麽說張老頭之前也是出馬弟子,這點小事還是能算出來的,也正是明白自己麵臨絕後,才會讓他心生怨恨,做出謀害我二叔的事情來。


    “你能明白就好,不過,我還有句話告訴你,所謂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存留其一,這一,就是天道給人留的一線生機,你可明白?”


    “啊?”


    聽到這句話,張老頭語氣頓時變的激動起來,“您,您的意思是,我兒那方麵還有救……”


    “不錯,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天啊,小解先生,不,不,大師,大師求求您救救我兒子,我,我張家願意傾盡家產報答您……”


    “傾盡家產就不必了,我也不圖你家那點東西,就這樣吧,等我過年迴去,會去幫你兒子看看的。”


    “好好,我明白,多謝,多謝大師。”


    張老頭連連道謝。


    從語氣中就能想象出他現在表現的有多麽激動。


    農村人的思想其實挺簡單,最看重的一點就是家族的延續,張老頭孫子死了,兒子又不能重新生育,可以說他早就絕望了。


    二叔心軟,受不得他那麽大歲數,親自過來求情,但我卻明白一個沒有希望的人,心裏會變的多麽可怕。


    一次出事我能解決,但萬一再出事,我沒來得及趕到呢?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二叔想化解,那我就幫他做的徹底一點,不立即解除張老大和他媳婦的灰毒,是讓他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別輕易得罪我們。


    而之後又留下那個念想,就是重新給他希望。


    這和有錢人更怕死是一個道理。


    何況那張老大也不是真的命中注定無子,不過是體虛而已,第一次去他家我就看出來了,等迴頭找祁天川要兩顆丹藥,輕鬆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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