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抬起頭,剛好對上婓竣嚴峻的目光,她永遠無法對她心愛的人說謊,“腎的問題……醫生說……需要換腎……”

    “有這麽嚴重嗎?”婓竣的麵部顯得局促不安,他的蔓……每天都要忍受這麽多的痛嗎……

    沉默……

    “有合適的嗎?”

    “沒有……醫生說……我的身體比較敏感……需要近親的……”白蔓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從兩隻眼裏滾出的晶瑩透明的淚水,簡直像兩汪小泉,不斷地向下流,兩隻眼睛都被她那一雙手揉得紅腫了。

    “是敏敏……”

    “是……可是敏敏不會原諒我……而我隻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白蔓一想起敏敏,內心就會深深的自責,是她對不起女兒,她是個不稱職的媽媽,所以上天才會給她這樣的懲罰……

    “我去找敏敏……”

    “竣……原諒我……”白蔓說完又消失在人海中。]

    “爸爸……”婓偌敏看著爸爸發呆的神情,他一定又在想起那個女人。

    “沒事……敏敏,你會原諒媽媽嗎?”婓竣不能什麽希望都不抱,他不可能讓蔓就這樣……永遠離開他……

    “不會!”婓偌敏斬釘截鐵地迴答,絲毫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機會。

    “你真的這麽肯定嗎?”婓竣笑笑,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是無情的人,畢竟她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他知道她的內心一定不會是這樣……

    “對!”

    “你媽媽她……需要換腎……”

    “是嗎?”婓偌敏的心突然顫抖了,似乎心的最角落也受到了震撼,可她還是故作鎮定地迴答。

    “對象是……”

    “是誰?”

    “是……是你……”婓竣斷斷續續地說完,他的內心促使他說出了這句話。

    “我?”

    “是,敏敏,你考慮一下吧。你媽媽她並不希望勉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還有她希望你原諒她……”

    “是嗎?”婓偌敏苦澀地笑了笑,她希望原諒?真是可笑,頭也不迴地走掉,現在竟然要求她原諒?自從她走後,她一直想她迴來,一直練功,直到每年秋葉飄零、冰雪消融,她才收起思念的心,才艱難地說服自己,說媽媽明年一定迴來……可是她等了10年,等到的是什麽?是要她獻出自己的腎?好可笑……

    “敏敏,你好好考慮一下,媽媽是愛你的,別太固執了。”

    “爸爸,你先迴去吧。”

    說完,婓偌敏獨自走了。深秋的黃葉,在寂寥的天空中淒淒飄落。婓偌敏失神的走著,走進這覆蓋著碎石、枯草的荒原,走向一個小土丘……

    婓偌敏無力得蹲在地上,抬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天邊的顏色是朦朧的,淡紫色的,整整一天都沒有發生變化,而周圍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地方暗沉沉,沒有一個地方醞釀著暴雨,隻是有的地方掛著淡藍色的帶子,這便是已灑著卻不易看見的細雨?(此刻敏敏的心或許就是這樣……)

    “不會哭!不許哭!”

    “不可以……不可以……”

    “……”

    婓偌敏把頭埋在臂窩裏,自言自語的說著……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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