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你喜歡這樣的?


    餘瀟瀟一驚,怎麽這麽巧,都有事?那豈不是要陸喬天來開車了?


    “好,準了!”


    餘瀟瀟一個眼神盯過去……


    深邃的鷹眸迎上來……


    四目相觸,在幽閉的空間,蹭蹭!就要擦出火來。


    此時剛好開到一個路段,人很少。


    眨眼之間,前麵坐著的兩個人,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溜走了。


    陸喬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修長的手,推開車門,邁步坐到了駕駛座。


    餘瀟瀟坐著不動。


    “坐到前麵來!”命令的語氣。


    “我就想坐在後麵。”


    做在那裏不是一樣的嗎?她不想動。


    俊眉微微一攏:“我不是你的司機!”


    “你可以嚐試一下做司機!”


    餘瀟瀟彎唇一笑,突然想要逗逗他。


    他聽這話,先是一怔,然後是低低一笑,口氣曖昧:“要我做你的司機,你付的起工資嗎?”


    餘瀟瀟笑:“你想要多少?”


    “想知道嗎?”


    莫名被那鷹眸看得脊背一涼,她怎麽有種反過來自己被整的感覺?


    “我不想知道!我坐到前麵來還不行嗎?”


    拉下安全帶,餘瀟瀟坐直身子。


    陸喬天抿了抿唇,鷹眸裏閃爍,沒說什麽,車身發動,穩穩駛向前方。


    餘瀟瀟見還有一段距離,百無聊賴,拿出手機,耍起了微博。


    打開微博,她指尖一滑,無意點到了一個婚紗的廣告。


    她埋頭看了起來。


    “你喜歡這樣的?”頭頂低啞的聲音飄來。


    “你說這個?”


    餘瀟瀟驚訝,陸喬天什麽時候,對婚紗感興趣了?


    蔥白的手指,點了點,她剛才無意點開的那張圖片。


    “嗯。”鷹眸一沉。


    “這件,蕾絲布料,設計風格比較複古,但是在縫製上……”


    餘瀟瀟很認真、很專業地開始了點評。


    其實他問的是,她喜不喜歡。


    聽她說完,陸喬天嗯了一聲,然後深沉的鷹眸,望向她透徹的水眸,霸道的視線,直直落過來,帶著她不容躲閃的強勢。


    薄唇輕吐,像是很小心翼翼地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婚紗?”


    他想知道,她的意見。


    一向自信,在任何事上都遊刃有餘的他,看向她紅潤唇,等著她的話,心緊了又緊。


    他怕,她喜歡的婚紗會和他的不一樣。


    陸喬天開車,留神著她的眼神,一個個的小動作。


    “我嗎?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她的眼眸一閃過黯然。


    餘瀟瀟看向了前方,緩緩前進的車身,十幾年前的生活碎片,一一展開。


    ……


    八歲。


    “媽媽,我也想要穿漂亮的衣服!”


    “瀟瀟乖啊,等你長大了,就會有的。”


    十二歲。


    “媽媽,你說過我長大了就會有漂亮的衣服!”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含著委屈的淚水。


    因為在操場上,有人罵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沒有爸爸……也沒有漂亮的衣服……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十八歲。


    她沉默,她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有那麽漂亮的衣服。


    ……


    婚紗?她忙得都沒有時間去遐想這些不太實際的事。


    高中開始,她便忙著讀書,忙著打工,到了大學,她的室友都在忙著談戀愛的時候,她起早貪黑,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忙著兼職。


    因為,她再清楚不過,一個單親家庭的苦。


    所以……婚紗麽?


    不過是少女時代的一個美夢而已。


    “瀟瀟”,“嗯?”


    陸喬天突然低沉下來的語氣,喚迴她飄飛的思緒。


    “怎麽了?”


    意識到陸喬天有話要說,可是欲言又止。


    陸喬天見她的眼眶,有些紅紅的。


    心酸疼的厲害。


    疼惜地說:“有什麽不開心的,給我說好嗎?”


    那卑微的語氣,令餘瀟瀟受寵若驚。


    嗯,她用的是受寵若驚。


    “我……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現在,媽媽在鄉下,還有叉叉的陪伴,應該會很開心。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叉叉的身份,一如她當年身份一般的尷尬。


    車窗開了一半,午後的風,徐徐從車窗吹進來,吹散她額間的碎發。


    她微微一撇頭,視線撞在他深刻堅毅的臉上。


    鷹眸怔怔地盯著她看?!


    餘瀟瀟一驚:“陸喬天,好好開車!”


    “瀟瀟,你有心事!”他的口氣,嚴肅。


    “我……”


    一看前麵的路,她才驚覺,車……原來停了!


    修長的手扳過她的肩,鷹眸一沉,閃爍著堅定璀璨的光:“瀟瀟,你還有我!”


    清澈透亮的眸子,水光一漾。


    話強有力的撞進她的心尖。


    她動容。


    “瀟瀟”,陸喬天執起她蔥白的手,黑曜石般的鷹眸,她看見他的眼底,在輕顫。


    他想要說什麽?


    “瀟瀟,嫁給我好不好?”


    甚至是帶著那麽一絲的卑微。


    他好害怕,又會像三年前的那樣,被她拒絕。


    這一次,餘瀟瀟沒有說話。


    但也沒有著急拒絕。


    他二十八,她二十三,認識他三年。


    自從迴國之後,陸喬天的影子在她的眼底,一天就沒有消停過。


    想要躲開,她卻是應經躲不開了,而她的心不也是,一直都未曾躲開過。


    如果她真的放得下他,那她就不會答應讓陸喬天進她的公寓的。


    也就不會兩人同居,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那如果要是沒有他呢?


    冷欣那張可怖的臉……


    她脊背緊繃,如果沒有他,她可能……


    簡直不敢想!


    時裝秀上,他站出來的身影;


    腰上受傷,他著急罵她蠢女人,又彎下身,給她上藥;


    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前來,解救她於水火,從那群肮髒人手裏,救下她……


    褪去往昔的羞赧,她抬起頭,很認真的看向了陸喬天,清脆的嗓音如山間的山泉:“陸喬天,你是認真的嗎?”


    她其實早就在他的懷抱裏,淪陷了不是嗎?


    這幾個月,她不也是沒有排斥他的觸碰嗎?


    餘瀟瀟意識到一個驚人的問題,那就是如果陸喬天沒有提出,求婚的話,說不定她還是像現在這樣,混混沌沌過日子。


    將她的一生都耽擱了。


    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他的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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