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窗上的三人,江凝、莫有道和陸清懷,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街道上的張春雅看。


    而那走在周圍人火熱著迷目光中的張春雅卻是突然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江凝等人,魅惑溫柔一笑。


    眾人清晰地聽見周圍又是一片吸氣聲,還有人看呆了,連路都不走了,停下來看著張春雅。


    江凝呆滯,然後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知道自己偷看人家,然後被抓到了。


    張春雅倒是沒再理她,直接便悠悠然轉身走了。


    江凝又看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張春雅總是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張春雅隻是第一次見她時,目光交匯之間顯得很直接,但是後來看她還是很友善的。


    人影慢慢走遠,江凝壓下自己心底裏慢慢升起的那股奇怪的感覺,還是先不想這麽多了。


    視線目光又轉迴到酒樓裏,看著陸清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和莫有道擠作一團。


    又想到他剛剛脫口而出的那聲“毒婆婆”,江凝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麽關於張春雅的內情。


    “陸老板。”江凝微微轉換聲線,又是青蔥少年音,開口喊了聲陸清懷的名字。


    “嗯?怎麽呢,小阿凝。”陸清懷笑得一臉明豔豔,整個人都宛如單純無害一般。


    怎麽著,小白兔要開始出擊了嘛?


    莫有道忍不住笑容加深,他實在是太喜歡自己麵前的這個小小少年了。


    恰逢此時,陸清懷又感受到葉鈺掃視他的目光了,迴望一眼,麵上笑容不改。


    隻是這夏朝戰神實在是有些難搞啊!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兒,護這小孩護得也太緊了,自己差點沒找到他的小玩具呢。


    這個圈子可真是越來越好玩了,攪吧攪吧,這水越渾濁才越好玩呐!


    ……


    江凝可是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隻是禁不住冷風一般,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剛剛不知道怎麽的,仿佛感覺是有人在暗處,如同蛇蠍一般偷偷瞧她。


    猶如被猛獸盯著一般,曇花一現,那種感覺又沒了。


    “阿凝?”陸清懷又笑著喊了她一句,“怎麽著,當著人的麵就走神啊,你這丫頭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啊!”


    江凝猛地一迴神,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怎麽迴事,可能是自己最近沒睡好吧。


    她揚起笑臉,開口說道:“啊,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行了,快說什麽事兒。”


    “就是我剛剛聽你說話那意思,你好像是知道張春雅,也就是你口中的毒婆婆。”


    “昂,那毒婆婆在這富台城可是名氣大得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男子轉身往桌子旁走去,隨後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江凝也跟著往前走了走,然後坐到了陸清懷旁邊位置不遠的椅子上。


    一臉興奮地問道:“那你給我們講講唄,為什麽她那麽漂亮,人們卻要叫她毒婆婆呢?”


    “還有什麽為什麽呢,不就是她最擅長用毒嘛。”陸清懷輕吹了一下手中的茶,淺嚐一口,整個畫麵美如畫卷。


    江凝甚至覺得,陸老板如果生成女兒身,一定會是方圓幾千裏內的第一絕色。


    她不搭話,隻靜靜地等候陸老板的下文,直覺告訴她,陸老板肯定會接著往下說的,而且是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秘聞。


    果然,隻見陸清懷又淺嚐了幾口手裏杯中的茶,然後就一臉神秘地開口說話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還招招手,示意江凝靠近一點。


    江凝順著他的動作,往前湊了湊,莫有道也跟著坐在他旁邊,悄摸摸地聽著。


    而葉鈺和林尋真則是看著三人神秘兮兮的樣子,雖說這裏隻有江凝不知道毒婆婆張春雅的傳聞。


    但是看著江凝和陸清懷兩人這一係列的宛若鐵憨憨一般的動作,葉鈺幾人也忍不住跟著配合了起來。


    仿佛江凝總有一種魔力,而他們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她吸引,然後情不自禁地朝著她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


    陸清懷薄唇輕啟,終於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內容。


    “據江湖傳說,這張春雅原本隻是一家普通農戶的女兒,隻是後來在她九歲的時候呀,就被她父母賣給了一個地主充當暖床丫頭。”


    “誰不知道這世道就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不夠強大的人壓根兒就沒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那時候張春雅也隻是一個九歲的什麽都不懂的農家丫頭,於是就那麽被賣給了地主。”


    “若是就那麽當個暖床丫頭,對於那時候隻求溫飽的張春雅來說生活還是不錯的。”


    “隻是可惜了,沒有能力還空有美貌的女子在這個時代,就宛如一隻肥嘟嘟待宰的綿羊。”


    “不過才過了三年,張春雅的樣貌便開始慢慢長開了,娉婷萬種,眉眼如畫。”


    “明明她不曾搔首弄姿,結果卻讓楚楚可憐和妖媚多情在她身上結合,引人垂涎。”


    “眼看著張春雅越來越合那地主的心意,甚至讓當家主母都感到了威脅,那她必然是在那地主府中留不下了。”


    “一夜,那地主夫人趁著天黑,派人把張春雅打發著賣給了人牙子。”


    “那人牙子幹慣了此等勾當,當即就把張春雅送到勾欄院子裏去了。”


    “這般美麗的樣貌隻能在最下等的勾欄院子裏給最下等的人看,是地主夫人給人牙子下的命令。”


    “十歲剛出頭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變了模樣。”


    “正在她渾渾噩噩不知道人生該去向何方之時,她遇上了一個改變她一生的男人。”


    “她就倚靠在那勾欄院子的窗邊,也如同隨便巡視一般,一眼就瞟到了那個男人。”


    “目光對視之間,男人輕笑一下便進了勾欄院子裏,專為張春雅而來。”


    “為什麽說是改變她一生呢,那男人有錢呐,不惜砸下重金,當晚就將張春雅買了迴去,幫助她脫離苦海。”


    “張春雅就這麽跟著男人,雖然她無名無份,但是也不強求,畢竟那時的環境已經比她在勾欄院裏好上百倍、千倍!”


    “兩人在一起過了一段時日,張春雅也就了解到了男人是做什麽的。”


    “大把的藥草運進來,又賣出去,甚至住宅院子裏都已經開辟了一大片土地,專門種植藥草。”


    “有一天,張春雅看見一抹紅豔豔的藥花,實在是感興趣極了,就想伸手去觸摸一下它。”


    “結果,那剛走到院子門口的男人大喝一聲,直嚇得張春雅猛一趔趄。”


    “看著身旁的小女人著實被嚇了一大跳,男人這才開始開口給她解釋。”


    “原來這整個院子裏種的都是毒藥草,甚至就連這男人賣得藥草也都是有著不同程度的毒性。”


    “這世上有要救人的,那就有要害人的。”


    “那男人沒心沒肺地緊,心裏隻想賺錢,這偷賣毒藥草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有商機,自然是什麽能賺錢就幹什麽了。”


    “與那男人同床共枕這麽許久,張春雅自然知道男人的全部家當都來自於賣毒藥草,這簡直就是暴利啊!”


    “她恍若崇拜一般地問那男人,他怎麽知道什麽藥草適合賣,什麽藥草不適合賣。”


    “那男子對待一臉崇拜看著自己的美貌小女人,也沒多想,直接就把自己認識一個用毒高手的事情說了。”


    “他還說那用毒高手最愛培育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藥草,他負責給用毒高手提供資金,而那高手這負責專門培育藥草。”


    “張春雅一聽這話,眼睛都有些發直了,她好像有什麽念頭突然一閃而過。”


    “隨後,她恍若大徹大悟一般,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一臉嬌羞地請求著男人把她帶到用毒高手那裏,去見見大神。”


    “男人本意是不想帶她過去的,那用毒高手的脾氣實在是太過怪異,說不準那時候就發火了呢。”


    “男人享受著較軟在懷,假意答應小女人的請求,恰在這時有下人過來傳話說那位大人要求見他。”


    “忙撒手鬆開懷裏的女人,奔去了那位用毒高手大人那裏。”


    “巧的是那用毒高手找他,就是想讓他給找一名專用來試毒的女子,字裏行間都透露出想要的是張春雅來當這試毒女。”


    “那男人也不舍得啊,畢竟重金買來,還沒好好享用幾個月呢,就要送過這邊來送死。”


    “隻是又看看用毒高手滿臉非張春雅不可的篤定,男人一狠心,咬咬牙就答應了。”


    “當天下午,張春雅就被帶到了用毒高手的院子裏,剛開始,那人倒是也沒有明著讓她試毒。”


    “隻是一天給她喂一個藥丸子,還教她認各種藥草,張春雅還以為自己的心願可以實現了。”


    “畢竟,在這世道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實在是太難過了,她想憑借自己好好學些本領,不再做那砧板上的魚肉。”


    “隻是兩周後,隨著身上的症狀漸漸顯現出來,她才知道,哪裏有什麽免費的老師,這分明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窟。”


    “身上融了越來越多的毒,各種毒性相斥,張春雅每日都在受著充充煎熬。”


    “自從毒性顯現出來後,那用毒高手便每日都會來仔細看她,早中晚,每天一共三次,並且還會仔細記錄她的反應以及身體狀況。”


    “張春雅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那又能怎麽辦呢?”


    “這變態一般的男人偏偏下的毒都十分有度,就仿佛有一個界限,讓她明明感覺很痛苦,越又能在她瀕死之間,把她拉迴人世。”


    “她恨極了命運的不公,恨極了這世間萬物,更恨極了那一係列毀她這一整輩子的父母、地主、男人以及一切毫無善心的人。”


    “她想報仇,她要把那些害她痛苦萬分的人,一一報複迴去!誰都不能逃脫,他們必然是要償還他們做的孽!”


    “也許這就是拋卻了所有一切之後人的決心,張春雅看出來那變態男人好像壓根就沒有想殺掉她的意思。”


    “甚至還會在她承受不住藥效之時,提前給她喂一顆用來緩解症狀的藥物。”


    “當明確自己確實想要的是什麽以後,張春雅第一次擺清楚了自己的人生位置,確定好自己要往哪裏走的方向。”


    “她開始主動跟著變態男子學習探討那些毒藥草的用處,然後拚命的學,拚命的記。”


    “她隻知道要想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那她隻能一步一步爬向製高點的位置,然後才能俯瞰下麵的人。”


    “那變態男子仿佛知道張春雅的內心想法一般,不過又好像不知道,依舊每日拿張春雅試毒,做個藥人。”


    “不過奇怪的是,張春雅想學什麽,那變態男子就把相關的書本、筆記等相關內容都拿出來。”


    “依次擺到張春雅的身邊,並且定期更換,也不管張春雅學得仿若瘋掉一般的樣子。”


    “隻是他在張春雅身上下的毒卻是半分也沒少,甚至還有漸漸加深的趨勢。”


    “張春雅自此呆在充滿毒藥草的屋子裏就沒再出去過,那變態男子安置了專門的一個丫鬟,負責她的起居生活。”


    “而張春雅自己則是對毒性藥草越來越感興趣,懂得東西也越來越多。”


    “甚至她對於那變態男子每日下給她的毒也越來越享受,甚至還隱隱有著日漸享受的樣子。”


    “至於那把她送到這裏來,她曾經以為是能夠給自己可以依靠後半生的男人卻是來看過她一次。”


    “那日的她正是中毒最深的一次,披頭散發,直把男人嚇得屁滾尿流,然後再也沒有迴來過。”


    “再然後,張春雅發現自己好像可以說出幾個自己身上中得毒的名字,好不驚訝。”


    “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


    在大家不曾知道的暗處。


    “咱們的人都撤離幹淨了嗎?”


    他已經派人帶著這死小孩走快這麽多步了,他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關鍵的點了吧。


    嘖嘖嘖。


    也不知道這小鬼頭發現真相後會是什麽樣子呢?可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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