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雨這邊原本就打算等封雲深迴來的,封雲深帶人離開,她還是十分關注事情進展得是否順利的。


    不過她主動等著封雲深是一迴事,封雲山特意讓人吩咐她等著又是一迴事。


    傳話的人隻是匆匆遞了個消息就走了,讓林朝雨什麽都沒有來得及問。


    林朝雨看著睡得香香甜甜的不染,低聲對他道:「你說你爹爹幹嘛要特意讓娘親等著呀!」今日的事情,那些人抓住之後,安嬪難逃一死,封雲深也能得償所願了,莫非是出來什麽岔子?


    林朝雨憂心的在家等著封雲深歸來,想著封雲深離開的時候沒有用晚膳,在宮中去了隻怕是更加沒辦法用晚膳。


    是以勞安嬤嬤守著不染,她自己帶了碧月去小廚房準備給封雲深弄個夜宵。


    她不知道封雲深具體什麽時候迴來,怕弄太複雜了封雲深迴來的時候還可能沒有弄好,見小廚房有上好的高湯,就準備親自給封雲深做個麵條。


    林朝雨雖然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親自動過手了,卻半點都不見生疏。


    她弄了蔬菜汁和胡蘿蔔汁,要給封雲深做一個看著心情就會好一些的麵條,弄好麵條之後就開始做麵條的配料。


    林朝雨是給封雲深做牛肉麵,她在弄配料的時候,特意在配料裏麵加入了些許芝麻,一時間整個廚房都飄滿了香味兒。


    碧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夫人,好香啊!」


    林朝雨含笑道:「呆會讓我多下一碗麵條給你。」她做這些並沒有卡著一個人的分量來做。


    碧月忙道:「奴婢不敢,夫人隻管督主就是了。」


    雖然夫人對他們這些下人素來寬和,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分。


    林朝雨知道碧月他們的一些觀念是深入骨髓的,她也沒有想過要去改變碧月的觀念。隻是道:「那待會兒你自己煮來吃。」什麽東西都是她準備好了的,碧月若是自己想吃,隻需要把麵放進鍋裏煮好在撈起來自己放配料就好了。


    碧月原本是不餓的,她是用過晚膳的,但林朝雨在弄配料的時候實在是太香了,所以她聞著這味兒就很想吃。


    林朝雨的好意她明白,她感激的道:「奴婢多謝夫人。」


    自然她感激的不是這份麵的本身,而是林朝雨的心意。


    她跟著林朝雨之後,無數次的慶幸自己沒有動過什麽歪心思,也慶幸自己跟著林朝雨。旁的主子即便是在好,碧月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主子會這般對待身邊的奴才。


    不隨意被人打罵已然足夠幸運了。


    林朝雨這邊跟碧月說著閑話,水仙跟林朝雨說封雲深到了院門口了,林朝雨趕緊把麵條放進鍋裏去煮。


    麵條是放不得的,所以林朝雨便吩咐了水仙去盯梢,瞧著封雲深迴來了就第一時間通知她。


    封雲深迴到封府之後,直接往閑雲院走。


    迴到他跟林朝雨的寢房之後卻沒有看到林朝雨的身影,而是隻看到了安嬤嬤和不染,當即問:「嬤嬤,夫人呢?」


    安嬤嬤慈愛的笑著道:「夫人念著督主未曾用晚膳,所以去小廚房給您做夜宵了。」


    封雲深聞言,麵上染上了一些溫柔的笑意。


    折身往廚房那邊過去。


    封雲深腿長步子大,在加上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走到小廚房的時候林朝雨正好在跟他盛麵。


    封雲深走到小廚房附近的時候就聞到香味兒了,是以人還沒有走進廚房在外麵看到林朝雨的身影他就開口了:「夫人做了什麽好吃的。」


    聽到安嬤嬤說林朝雨給他做夜宵的時候,封雲深在外麵被浸淫得冷硬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待走進屋看到林朝雨專注的給他盛麵的時候,麵色更加柔軟了。


    林朝雨拿著筷子小心翼翼的往碗裏頭夾麵,害怕麵夾一半跑迴了鍋裏把湯水濺起來燙了手,聽見封雲深的聲音,都無暇迴頭,隻一邊夾麵一邊道:「做的麵條,督主怎麽直接過來了,你會院子裏去等著,我待會兒給你端過去。」


    封雲深瞧著林朝雨動作間生疏的樣子,雖然瞧著笨拙得很,卻也笨拙得可愛,讓他的心軟了又軟。


    似乎林朝雨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溫暖他。


    這種被人惦記,有人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知道林朝雨喜歡吃,卻不大喜歡自己動手做這些。


    他走到林朝雨身邊道:「就在廚房吃了罷,夫人的手藝這般好,若是不染聞見味兒香醒了,饞哭了該怎麽辦,他現在還不能吃這些呢。」


    林朝雨:「……」


    她隻覺得自己額頭低落無數條黑線,封雲深這馬屁也拍得太誇張了好嗎?


    封雲深似乎是聽見了林朝雨的腹誹,他自林朝雨身後把人圈在懷裏,下巴擱在林朝雨的肩頭低聲道:「為夫的話可都是發自肺腑的。」


    碧月見封雲深的動作,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左右這屋內也不需要她幫忙了,她自然不會留在屋內礙眼。


    林朝雨嘴角彎彎的笑了笑,雖然這馬屁拍得不夠成熟,但看在封雲深拍得用心的份兒上,她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二人說話間,林朝雨已經給封雲深把麵裝好了,放了調料把麵給了封雲深。


    封雲深的話雖然誇張了一些,但林朝雨考慮著這麵的確味兒有些大,恐擾了不染的美夢,所以就索性隨封雲深在廚房吃了。


    這種是極不合規矩的事情,但林朝雨壓根兒就不覺得有什麽。隻是瞧著封雲深坐在燒火的小凳子上麵捧這個麵吃的樣子,與這廚房有些格格不入。


    封雲深原本就是飢腸轆轆的迴來的,聞見這麵香的時候肚子就差點打鼓了,如今麵捧在自己手裏,還是自己心愛的女子特意為他做的,看著綠橙相交的麵條,隻覺得自己的心中都是熨帖的。


    在吃了一口入腹,肚子也是熨帖的。


    他瞧著林朝雨道:「好吃。」


    林朝雨在封雲深吃麵的時候偷偷留意的封雲深的神色,見他眉宇間雖然有些疲憊之色,卻沒有旁的不好的情緒,故而放心了一些。


    又聽見封雲深誇她,嘴角彎了彎。


    她自己的手藝她雖然是清楚的,但聽到封雲深誇她,她還是心中高興。


    封雲深把一碗麵連麵帶湯的吃了個幹淨,留下一個光溜溜的碗。


    林朝雨就一直在一旁陪著封雲深,等封雲深吃完,適時的地上帕子讓封雲深擦嘴。


    封雲深卻是把自己的臉湊到林朝雨跟前道:「夫人替為夫擦一擦。」


    林朝雨好笑的敷衍的幫封雲深抹了一把嘴,故作嫌棄的道:「督主滿嘴的蒜味兒,離我遠點。」


    封雲深雖然吃了麵,嘴上卻是幹淨的,便是不擦都不會如何,所以林朝雨便隻是敷衍了他一下,見今夜的封雲深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些粘人,就忍不住打趣。


    封雲深也不惱,而是把林朝雨抓進了自己的懷裏,可勁兒的把自己的臉湊到林朝雨跟前,還在林朝雨的唇上偷了個香,促狹的笑著道:「夫人嚐嚐自己的手藝,方才夫人什麽都沒有吃,為夫是想著夫人自己做的麵,也還是應該知道一下是什麽味道。」


    林朝雨有的時候雖然臉皮厚,但在這一方麵卻是經不住撩撥的,當即就被封雲深鬧了個大紅臉,狠狠的瞪了封雲深一眼:「瞎說什麽有的沒的。」


    林朝雨這一瞪,直接把封雲深瞪了個心癢。於封雲深而言,沒有半分的威力。原本燈光就是橘黃色的,林朝雨又是個甜麵兒,在燈光的籠罩下,隻顯得若發的柔媚動人。


    若非是地方不對,時間也不對,封雲深有一種想要把林朝雨就地正法的衝動。


    雖然不能如他所願,但嚐嚐甜頭卻是可以的。


    所以封雲深直接覆上了林朝雨的唇。


    屋外的碧月看著夜空,心中高興,督主跟夫人恩愛可真好。


    封雲深在快要走火的時候才強迫自己放過了林朝雨,林朝雨心中氣得不行,隻覺得封雲深大概是頭餓狼變的。


    封雲深低聲笑著,見林朝雨扶著他胳膊有些脫力的樣子,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待二人都離開了廚房,走了一段路吹了夜風涼快了一下之後,林朝雨這才問封雲深:「督主為何特意吩咐我等著你迴來啊!」


    封雲深道:「我們要連夜出城。」


    林朝雨疑惑的看著封雲深。


    封雲深便把宮中發生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安排跟林朝雨說了,末了到了一句:「辛苦夫人了。」


    他原本是不想累著林朝雨的,但如今的他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去祭拜自己的母親,亦是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帶著林朝雨去祭拜自己的母親。


    林朝雨把頭靠在封雲深懷裏,抱著封雲深道:「夫君說什麽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封雲深待她如珠似寶,隻不過是連夜去祭拜封雲深的母親而已,確切的說是他們二人的母親,無論從什麽層麵上來說,這都是她應該做的。


    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麽,聽了封雲深細細說宮中的事情,她心中卻是悶悶的。封雲深雖然抓了安嬪,心中卻也仍舊是不高興的吧!


    那些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那些已經造成的傷害,報仇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慰藉,但心中的傷痕,卻仍然是無法修復的。


    她要做的,就是陪著封雲深,在喜歡他有些,在對他好一些。


    封雲深似乎感覺到了林朝雨心中所想,抱著林朝雨的胳膊緊了緊,整個人如泡在溫水中一般。


    封雲深帶著林朝雨迴屋,林朝雨便立即吩咐安嬤嬤給不染準備東西,粗粗的跟安嬤嬤說了他們要連夜出城去祭拜吳念的事情。


    封雲深這邊則去了閑雲院。


    他走到封鐸的書房門口,一推開門就看到封鐸一動不動的瞧著一幅畫,那畫中人跟他沒有什麽相似,跟吳垢倒是十分相似。


    封雲深輕聲道:「父親。」


    封鐸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溫和的笑著道:「深兒辛苦了。」這些事情,他隻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幫著封雲深鋪了個路,餘下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封雲深自己在獨自處理。


    「是現在就走嗎?」


    封雲深點了點頭。


    封鐸道:「聽說你要帶著不染一起去,不染太小了,恐不適合連夜趕路,還是不要帶過去了吧!」


    封鐸固然也想讓吳念見見不染,卻也不忍心勞累著自己的乖孫了。


    不染現在一天天的長大,封鐸幾乎每天都要讓白月去把不染接到雪園來他看看。


    封雲深無奈的笑著道:「父親,又不遠,屆時兒子把他抱著,不會顛著他的,哪裏有那麽嬌氣。」


    封府的馬車都是極好的,坐在馬車裏麵並無什麽顛簸感。


    不染一個小人兒,睡得香噴噴的。


    說起來帶著不染一道,勞累的還是他們這些大人,而不是不染自己。


    「兒子想母親看看不染,她一定會喜歡不染母子二人的。」


    封雲深這般說,封鐸心中原本也是希望吳念能見見不染的。


    若是她能夠看到深兒齊齊整整的一家人,一定會開心的。


    是以封鐸點了點頭道:「那我把白月帶上。」白月醫術了得,帶著安心一些。


    封雲深點了點頭。


    封雲深這邊說定了,就讓人去通知林朝雨帶著不染到雪園這邊來。


    封雲深這邊在計劃著連夜出城去祭拜吳念,另外有一方人也在計劃著連夜出城。


    十二皇子躲在宮中,見安嬪被帶入禦書房,見安嬪長久的都沒有出來,便覺得事情應該是好不了了。


    當即果斷的帶人離開了宮中。


    他迴到自己府中之後第一時間去通知了自己的未婚妻家。


    然後就是一番緊鑼密鼓的籌備。


    安嬪那些事情暴露出來,難逃一死。


    他這個時候呆在都城,已然沒有任何優勢了,與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被皇上天天盯著,還不如離了都城,直接去西南,然後高舉反旗。


    隻是不能讓人知道他現在離開了都城,所以該布置的都要布置起來,還有郭將軍那邊,把他坑得這麽慘,也不能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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