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意想不到的人,卻正是林朝雨想要找的人。


    之前夜涼來抓人的時候,隻說要將封雲深等人帶走,林朝雨甚至連封雲深他們被夜涼帶到什麽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如今蔡景南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封雲深被抓到之後必然是見蔡景南的,若不然蔡景南是不會知道她在這裏的。


    這個地方封雲深跟她說過,旁人是不知道這個地方的。


    林朝雨想到封雲深和蔡景南之間披著一個死對頭的馬甲,林朝雨猜測皇上大概是讓夜涼他們把封雲深給關押到西廠去了。


    是以林朝雨見到蔡景南之後的第一句話是:「皇上是不是知道封雲深的身份了?」


    蔡景南冷哼:「督主夫人把本官騙得團團轉,還指望本官跟你說封督主的消息?」他原本見林朝雨確如封雲深所言,是在這邊的莊子裏頭,並沒有不聽話去做一些營救封雲深的事情,心情是不錯的。


    卻不想林朝雨開口就問了這麽一句話。


    原本這句話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問題的本身是,蔡景南本人對於林朝雨對他隱瞞封雲深身份的事情表示十分不爽。


    雖然封雲深說他並不會跟皇上相認,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蔡景南沒有意識到的是,封雲深隻說了他不會跟皇上相認,卻並沒有說自己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林朝雨:「……」好吧,她忘記蔡景南大概還不知道封雲深真實身份的事情了。


    她誠懇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隻是這個事情你知道了對你並無益處,且督主並沒有想過要恢復自己的身份,這個身份於他而言,隻有恥辱和傷痛。」


    宮中的很多事情,既是秘密又不是秘密,先賢妃和九皇子的事情,蔡景南之前也聽聞過的,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後宮眾多所有無福的母子中的一對而已,並無任何特別之處。


    唯一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先賢妃不會跟後宮的旁的妃子那般,主動的去爭寵罷了。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先賢妃在進宮之前,本名是吳念的,卻不知道為何進宮之後改名為吳懿了。


    而先賢妃要改名字,皇上也就任由她改了。


    先賢妃的出身不高,隻是一個普通的商戶女,但因著她受寵,所以另後宮的許多女子都嫉妒,是以不少人在背後罵先賢妃故作矜持。


    先賢妃當年死後,不少人暗著高興了許久。


    皇上是個花心的,在先賢妃進宮之前,可沒有對誰寵愛過那麽長的時間,很多後妃在皇上那邊被寵愛的周期都隻有三五個月,這種還是時間較長的了。


    可先賢妃,被寵了七八年的時間,如何不讓人嫉妒。


    她活著的時候有多遭人嫉妒,她死了就有多少人歡唿。


    不過封雲深堂堂一個皇子,不得不用太監的身份活著,倒也是很不容易的。原本是主子的,確做了奴才。


    「看在你這麽誠懇的道歉的份兒上,本官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蔡景南抬了抬下巴道。


    林朝雨:「……」這麽好哄的麽,這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啊。


    她還準備了許多的話,要對蔡景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呢?


    不過,既然她的歉意傳達到了,那麽蔡景南是不是應該迴答她的問題了。


    林朝雨巴巴的望著蔡景南,剛剛睡醒的不染,烏溜溜的眼睛望著自家娘親,然後跟著自家娘親做了一個同款的求知臉,巴巴的望著蔡景南。


    蔡景南:「……」好嫉妒封雲深有這麽可愛的兒子和這個乖巧的夫人腫麽辦。


    要不他還是不要幫封雲深了,等著封雲深死了,他好繼承他的夫人和兒子,順道在把東廠給繼承了。


    蔡景南輕咳了兩聲道:「皇上並不知道封雲深的身份。」


    林朝雨皺眉,她猜錯了,那皇上是為什麽要一起抓了封雲深、封鐸和吳垢這幾人呢?


    至於她自己,林朝雨知道自己隻是作為封雲深的附屬品被抓的。


    「但他知道了封鐸跟先賢妃是認識的,所以覺得先賢妃跟封鐸之間有染。」


    林朝雨默汗,說話不帶這樣大喘氣的啊!


    雖然以前她就深刻的感受到了蔡景南脾氣的惡劣之處,但此時此刻林朝雨還是覺得有些拳頭癢,有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蔡景南看著林朝雨的表情,縷了縷自己新留出來的龍鬚劉海道:「你這表情不對啊!」


    林朝雨疑惑的看著蔡景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怎麽不對了,但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了。她的表情的確是不對的。


    封鐸是個太監,皇上懷疑封鐸跟先賢妃有染,這樣的腦迴路的確是有些清奇的。若是林朝雨沒有提前知道封鐸和先賢妃之間的事情,聽到皇上這般懷疑,必然應該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才是對的。


    不過,先賢妃雖然跟封鐸的確有感情,二人卻都是極為守規矩之人,在先賢妃還沒有被皇上強行帶迴宮之前,二人並沒有任何越矩的舉動,後麵在宮中重逢之後,也依舊恪守著規矩。


    林朝雨笑著麻溜的解釋:「在你來之前,我猜測皇上可能是知道了封雲深的身份,所以才會派夜涼來把封雲深他們帶走的,所以你剛剛說皇上並不知道封雲深身份的時候,我才會感到震驚。」


    「現在究竟是什麽個情況,皇上那邊,究竟是想要如何發落他們,督主如今是不是被關在西廠,你們可商量了什麽應對之策,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林朝雨知道蔡景南是個不好糊弄的,解釋完了之後,立馬拋出了一串兒的問題轉移蔡景南的注意力。


    蔡景南:「……」一次性問這麽多問題,當真合適嗎?


    心中吐槽歸吐槽,但蔡景南還是老老實實的迴答林朝雨問出的問題:「皇上那邊態度不明,封督主他們被夜涼塞到西廠之後,皇上來見過他們,走的時候是很氣憤的走的。至於要如何發落,皇上暫時還沒有跟我這邊說,不過皇上似乎派人去江州查什麽消息去了,我估摸著是去江州查封老督主和先賢妃的事情了。應對之策如今已經有了,你不用擔心,乖乖在這裏等封雲深來接你迴去就好了。」


    林朝雨看著蔡景南不當迴事和成竹在胸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擔心得食不下咽的樣子有些傻兮兮的。


    蔡景南的話並非是騙林朝雨的,他和封雲深那邊已經有了應對之法,江州那邊本就沒有什麽人知道當年先賢妃和封鐸互相傾心的事情。


    封鐸那個時候隻是江州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不過是他的學問比較出眾而已。


    而吳家也隻是江州諸多商戶中的一個,不過是比普通的商戶有錢一些而已。


    封鐸那個時候在對先賢妃一見傾心之後,跟吳家人來往並不頻繁,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埋頭讀書,隻希望自己能夠早日考取功名,然後風風光光的把吳念娶迴家。


    而吳念一個因為容貌太盛,等她長開之後,未免出門遭人輕薄,每次出門都是十分低調且遮遮掩掩的。


    因此即便是有的時候吳念偷偷出門跟封鐸相見,也都隻有吳念和她身邊的大丫鬟知道。


    那個陪在吳念身邊的大丫鬟就是如今的安嬤嬤。


    是以皇上即便是派人過去查,也查不到什麽。


    但他們還是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往了江州,要在皇上的人到江州之前到。若是有人故意在江州製造了什麽流言,也好及時處理。


    起初他還以為皇上是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先賢妃跟封鐸的關係的,等打聽到皇上派人去江州,他才明白,是有人故意把封鐸跟先賢妃認識的事情讓皇上知道了,大概讓皇上知道的時候,還加了些東西,以至於讓皇上懷疑起自己的妃子跟太監了。


    蔡景南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是以並未在這邊多呆。


    林朝雨送走蔡景南之後,覺得自己十分挫敗。


    她發覺自己如今真的是被同化了,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寧朝內宅婦人。


    不過……


    封雲深他們既然能解決,她就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了。


    水仙匆匆的迴來,就見自家夫人恢復成了往日在閑雲院的時候的樣子。整個人的轉態,怎一個怡然自得了得。


    她有些懷疑那個著急忙慌、神思不屬的催著她和安鶴去打聽消息的夫人是不是她的幻覺。


    水仙收起自己跑岔路的注意力,跟林朝雨見禮過後道:「夫人,皇上是在皇後娘娘的宮中聽到今年一個剛中舉的進士講了一個故事才勃然大怒吩咐人把督主他們抓起來的。」


    林朝雨眼神一厲:「皇後宮中?」


    水仙點頭。


    林朝雨覺得皇後的活躍度真的是太高了,她難道不知道這種是最容易死的麽?


    以前的皇後不是挺低調,聽沉得住氣的麽?


    不過,她也是能夠猜測得出來皇後如今開始蹦躂是為什麽,皇上不是要死了麽,隻要是覬覦那個位置的,誰又能沉得住氣呢?


    像他們督主這般這麽能沉得住氣的人,可是不多的。


    那個巫進士是什麽來頭?


    水仙便把巫進士的生平和巫進士在十二皇子身邊做事的事情悉數跟林朝雨說了。


    水仙之所以能夠知道得這麽清楚,還是因為彌生的原因。


    那天,彌生也在殿內伺候,所以發生的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皇上拂袖離開後不久,她也聽到了封雲深他們被抓的事情。


    雖然她不清楚其中的關聯,但她牢記著水仙的話。在封雲深他們被抓了之後,彌生就一直在想辦法給水仙遞消息。


    原本彌生那邊要遞出消息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的,但因著皇上早朝的時候立太子的事情,後宮也好,華坤宮也好,氣氛都有些怪異。


    往常的時候,後宮的妃子們給皇後請安,若非沒有什麽事情很快就完事兒了,可因著立太子的事情,這個請安就顯得格外漫長了。


    有些無子的妃子恭維著賢妃,若無意外,十一皇子以後是皇帝,她們這些太妃想要活得好一些,不可得好好巴結賢妃麽。


    還有些跟皇後有仇的老妃,又沒有兒子的,光棍得很,也不怕得罪皇後,拐著彎兒的說話氣皇後,可熱鬧了。


    於是彌生這才有了機會把消息很快的送出來。


    林朝雨聽到皇上終於想通了,立了太子,還是十一皇子的時候,一時間都總結不出來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


    不過,皇上這一手,倒是間接性的幫了封雲深。


    立太子的事情,隻怕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封雲深被抓上麵徹底的轉移了。


    這個時候封雲深要做什麽,就沒有那麽多的人盯著,就要容易許多。


    且封雲深那些對手,也能夠因為這個事情而暫時沒有精力對付和攻擊封雲深,也能讓封雲深有喘息的時間。


    若是沒有立太子的事情給封雲深擋一擋,隻怕那些人就盯著封雲深,見縫插針的在皇上跟前給封雲深下套子了。


    隻是皇上如今立了太子,太子若無大過,是不會被廢的。可封雲深又想要那個位置,就免不得……


    林朝雨實際上是不想看到封雲深兄弟相殘的,雖然這些兄弟並不是什麽合格的兄弟。但林朝雨作為一個穿越重生了的人,覺得有些血能不沾還是不要沾的好。


    當然,若是太子要對封雲深不利,就另當別論了。


    拒林朝雨所知,這個太子是一個並不顯眼的人,雖然沒有聽到過旁人對他誇獎,卻也並未聽到有人對他說過半句不好的。


    有不好的,不過也是說他太過普通。


    碧月紛紛不平的道:「那個巫進士,虧得還是從靜學書院出去的呢,竟然跟皇後沆瀣一氣害人。」


    林朝雨笑著道:「這有什麽好氣的,真很正常,不過是利字當頭。」


    話雖然這麽說,但碧月還是很生氣。


    她有一種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的感覺。


    林朝雨淡然的笑了笑。


    她最開始要建立靜學書院的時候,目的是為了氣黎山書院的,黎山書院是氣到了,自己卻也被咬了一口。


    不過,這件事情即便沒有巫進士,也還有旁的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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